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唤儿脸色倏然惨白。
宗平大怒,眼眸如冷电射向李凤梧,从死人堆里爬过的杀气瞬间萧杀无比,“你敢!”
李凤梧毫不在意的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道:“我连赵惇都敢得罪,我连赵愭都敢不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就凭你是宗老留守的曾孙,嗯?”
宗平顿时没了底气,“这几****会处理掉建康所有营生,加上北伐期间的赏赐,足以为唤儿赎身。”
李凤梧摇摇头,“也别说我不通人情,赎身可以,不过怕是你付不起。”
宗平心一横,咬牙说道:“多少贯。”
大不了回到安丰军过贫苦日子,自己终究是个部将,不愁赚不到钱。
李凤梧挥挥手,“赎身可以,我也不要钱。”
宗平讶然。
朱唤儿闻言心中一喜,旋即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复杂到了极点。
“那小官人要甚?”宗平很是不解。
李凤梧脸色很是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宗老留守三呼过河,本是人人敬仰的英雄,然而世人却不知道老留守后人之名,很是让人遗憾。”
顿得一顿,“唤儿之卖身契,一袭太尉冠衣朝服便可换。”
太尉冠衣朝服!
宗平愕然,有点云里雾里,李家小官人当然不是要一袭太尉冠衣朝服。
显然是要自己官至太尉。
太尉啊……这尼玛可是大宋军界除了枢密使那几个最高的武将了,一旦做到太尉,很可能还要权兼枢密院同知事,只要不犯错,枢密使也是有可能的。
李家小官人究竟在想什么?
宗平想不明白。
李凤梧笑了笑道:“男儿志凌云,何恋醉卧美人榻。你是宗老留守的曾孙,更应如此,如今这天下只知枢密使张浚,只知归正而来的江阴签判辛青兕,又有多少人记起曾经三呼过河的宗忠简公?你既承了老留守血脉,自当担当其责,以过河只壮举告慰老留守在天之阴灵,这才是男人应有的担当!”
男儿志凌云,何恋醉卧美人榻!
宗平闻言血脉贲张,“我岂能忘!”
耶律弥勒暗自捂嘴好笑,男儿志凌云,何恋醉卧美人榻,这句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偏僻从李家小官人嘴里说出来,真是个让人觉得好不诡异。
你要真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了我和赵愭翻脸。
旋即心中越发幸福,这样的官人谁能不爱呢?
李凤梧点点头,“那便好。”
顿的一顿,“昔日对你的承诺依然有效,及冠之前必保唤儿的完璧之身,反正现在有弥勒,我都快吃不消……”猛然觉得失语,慌不迭住口,尴尬的笑道:“不过那时候唤儿是跟你走还是留下来,就不由我决定了。”
心里的小人儿却在撇嘴,逗你玩呢,就算有那么一日,我也不会放开朱唤儿的。
我还就不信拿不下朱唤儿。
宗平怎会不知这其中的鬼祟,心中暗暗服气,这李家小官人收买人心的手段也是没谁了,不见他说了这两番话之后,唤儿一脸的感动……
“你为何要激励于我,就不怕我到时候报复今时怨恨?”这一点宗平是很好奇的。
李凤梧呃了一声,“你真觉得咱们之间是怨恨?”
说完摇头。
宗平沉默,许久才道:“不是吗?”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世间最不共戴天之仇,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没有恨意如山,当然,说不怨恨那是假话。
李凤梧轻轻喝了口冷茶,“且不说那时你是否怨恨,你觉得你都能到太尉,我李凤梧又能差到哪里去?”
宗平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李凤梧放下茶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杀了很多人了吧?”
宗平点点头。
“是不是觉得很不解?”
宗平茫然,“什么意思?”
“在战场上,就算你杀再多人,也震慑不住敌人。”李凤梧悠悠叹道:“百年之前也有位将军,也是俊美得不像话,但也是位悲情英雄,官至枢密使,却最终死在了文人手上,比那岳元帅还凄惨。”
宗平恍然大悟,“你是说面涅将军狄青?”
李凤梧笑了笑,向李巨鹿招招手,从他手里接过一个东西递给李凤梧,“这是某位送与我的桐木,我找巧匠雕刻成一个面具,送与你罢。”
宗平拿着面具,心里情绪时分复杂,良久才道:“李凤梧,真想送你一句话……和一拳。”
李凤梧敏锐的注意到宗平喊的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小官人,倒是叫人心喜,这说明宗平心中对自己的情感有了些许变化。
不枉我一番苦心啊……虽然也有抢了唤儿后良心不安的补偿心理。
哦了一声,“什么话?”
宗平哼了一声,“待我着太尉朝服一日,必将当面与你。”
李凤梧非常贼的笑了笑,“且待那日。”
宗平忽然平静了些。
心里默默念出了那句今后在整个大宋都广为传颂的留在了青史教科书上的“正义”之言:李凤梧,我****先人板板!
第一百四十三章我且抗旨,又若何?
哥儿真是好忽悠。
李凤梧是夜心情大好,倒是爽了耶律弥勒苦了唤儿,又被杀猪拆房声折磨了一宿。
且不提宗平忽悠了一帮有身手有道德有忠心无脑子的三有四无兄弟去了安丰军投戎,这日李家小官人正在惬意的为秋闱做策论练习,老师陆游登门李府,带来了临安官家的旨意。
已是七月。
随着汤思退除右相邸报送达建康的同时,官家宣召李凤梧入临安面圣的旨意也一同到达。
这仅是一道旨意,并没有圣旨和高级太监宣旨神马的。
当然也不需要李凤梧焚香沐浴接旨。
这个消息并不算秘密,很快整个大宋都知晓了这件事,因此事也写入邸报送达全国各地,令全国士子哗然的是,官家赵昚竟给李凤梧一个偌大的造势。
邸报大概之言,汝有大宋雏凤之誉,当栖参天桐木,且速面圣。
官家亲口,大宋雏凤啊……
这简直就是直达青天的褒奖了,试问整个大宋朝,有谁得到过天子如此谬赞,就是那千古风流人物苏仙,也不曾获此赞誉。
大宋雏凤,一时间鸣声满天下。
李凤梧却高兴不起来,赵昚这尼玛是要捧杀自己么,叔公张浚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把自己捧这样高,那些眼高于顶的士族会看自己顺眼?
到时候到了临安还不搞死自己。
不过临安么……李凤梧哈哈大笑,很爽快的抗旨不遵。
当初老师和叔公写的人名是一个人:王安石。史上最出名的抗旨专业户。
我且抗旨一回又若何!
现在这大宋朝啊,有句说法,不抗旨还敢自称清史名流?士大夫们可都是以抗旨为荣的。
且不说抗旨抗了一百多回都抗出瘾来了的王安石,每个月不抗个把旨就会浑身不舒坦,就是苏园故居那位相公苏颂,也是抗旨抗的飞起。
一句话,抗抗更健康。
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你不是说我是雏凤么,那我还就喘上了,我就是那雏凤庞统,不说三顾茅庐神马的,我李凤梧好歹也要矜持一点哇。
李凤梧这一抗旨,可是惊掉了天下士子的下巴。
你李凤梧竟然还抗旨了?!
这特么什么世道,区区一个无名无望无功无官的白衣士子,真把自己当大宋雏凤了,竟然抗旨?
而且抗旨理由还那么的……无耻!
竟说什么肩伤未愈,好吧,这个算是正常理由,你说秋闱在即不宜耽误学业,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好吧,这也能忍,但特么你李凤梧说新纳小妾,不宜分离,这特么是几个意思?
感情你为个女人抗旨?
而且你还是个庶民!
这叫天下士子情何以堪。
虽然抗旨确实爽,但尼玛无功无名的士子,哪个不希望皇帝宣召面圣,到时候多少女人没有,怕是到了临安要提前出现金銮唱名才会有的抢婿闹事。
此子可恶至极。
一时之间,全国各地稍有官身的儒才名流纷纷上奏临安,请求治李凤梧一个怠慢天家的大不敬之罪,当然,这当中是否有临安某些大人物指使的猫腻,那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而这其中,态度最为坚决,谏言重罚的人尤以礼部一群人为甚。
尚书魏杞是带头人。
就算没有人指使,礼部尚书魏杞也对李凤梧恨之入骨,恨不得当面痛骂这个好色士子一顿,以解心头之怨,本可以靠耶律弥勒勒索金人获得他们一点让步的计划也泡汤了。
这无关私人恩怨,也并不是说明魏杞就是恶人,只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事情的观点不一样而已。
在如山一般指责李凤梧的奏折中,建康知府陆游、江淮宣抚使张浚、起居郎周必大的说情奏折以及一些其他类似的折子,便有些显眼了。
而在建康,也掀起了一股浪潮。
满城只闻李凤梧之名。
且不说官老爷的公房,富贾们的酒桌,士族们的书房,讨论声最激烈的当属秦淮河上的画舫,以及那诸多待字闺女的闺房。
李家小官人之名,俨然便是风流不拘的化身。
女子爱风流,再加上家财万贯,又夺得苏园学会魁首的才子才情,且还有一副好皮囊,李凤梧俨然成了建康女婿,一时间李府大门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最后逼得李老三没法,关上李府大门,宣布拒绝会客。
李府这才得到些许安宁。
不过全家老少都有点小人得志,咱老李家真是大出了一把风头啊。
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李家小官人,日子可是惬意的紧,大夏天的本就燥热,加上调教得当,耶律弥勒越发妩媚,又少了那白日宣淫的荒唐事。
这且不说,建康坊间竟有诸多流言,说那李家小官人自恃官家谬赞大宋雏凤之名,公然勾引良家妇女,夜色靡靡时跑上了诸多懵懂无知少女的床帏,简直就是夜夜春宵留帐日日芙蓉暖。
甚至还引得那些无知懵懂少女为了他争风吃醋,非他不嫁要出家为尼的闹剧来。
纨绔本色显露无遗。
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怎的,就这么传了出去,于是又被建康士族写到奏折中,传到临安,至于这其中有没有人授意,李家小官人就笑而不语了。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大宋,忽然间就松懈了下来,这让边境上和大宋雄师对峙的金国将领们很是诧异,哎哟我去,大宋这是要搞毛啊。
遮莫是又要偷袭于我?
一时间金国反倒紧张了起来。
全国上下,茶余饭后都是这位抗旨不遵的大宋雏凤,当然,故事几经流传早就变了样,那李家小官人早从长得好看变做惊死潘安愧死宋玉吊打人样子的绝世美男,更成了不输苏仙的风流大才子。
这是好的一面,坏的一面则是李家小官人强抢民女霸占人|妻夜夜笙箫,才十七岁就娶了四五个老婆纳了十几房妾室生了七八个小孩的大纨绔了。
总之,李家小官人的风头一时无两。
只不过谤誉两极。
当然,大宋的士子不是傻子,大多知晓很多事情以讹传讹,李家小官人未必那么优秀,也未必如传说中的那般低俗无德。
这也是李凤梧为什么敢自污的原因。
反正这些都有老师陆游和叔公张浚来擦尾巴,到时候自会还自己清誉。
开玩笑呢,我还想进士及第,要真没了清誉,进士及第也没甚搞头,更别谈以后去勾搭那些有才有德的美女了。
有才德的美女,可没几个会看上无德的男子,哪怕你权倾大宋。
这不,文宅就送来了退婚的书信。
而且还是出自浅墨之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朝堂之争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是日清晨,天色微亮,大内钟鼓楼上钟鼓齐鸣。
在签押房中等候早朝的百官便齐齐起身,正衣冠,视礼仪,取朝笏,品秩有序的依次出门,又依次走进大庆殿中,严格按照官制等级和部门辖制以及文武之分,按列站好。
当然,还有诸多不够资格进入大庆殿的京官和个别外官。
宫女数位,早已按部就班于龙椅两侧。
一位内侍省高级太监,内西殿头尖着嗓音宣道:“皇上驾到。”
没有影视剧那般的什么大黄龙袍。
赵昚身着黑底黄龙绛纱袍,头顶织绘黑舄图的通天冠,脚踏黑底金龙靴,意气风华走入大庆殿,大宋天子之威昭然如雷。
大宋太监之首,内侍左都知、通侍大夫谢盛堂在后亦步亦趋。
赵昚在龙椅上坐下,大马金刀顾盼朝堂。
内西殿头太监又呼礼,于是自大庆殿到其外广场,呼啦啦跪下一大片,群臣跪下高呼万岁。
看着天下才俊尽在殿前,赵昚虽已习惯了,但依然很有成就感。
这就是君临天下!
我赵昚雄心万丈,欲要恢复祖业,这才改了五日一朝之制,而每日早朝。
这天下,终究是赵昚的。
赵昚挥挥手,谢盛堂便呼道:“皇上有旨,众卿平身。”
百官起身。
赵昚满意的看着满堂文武,今儿个倒是稀奇了,六部三省,枢密院诸部以及诸寺监的官员竟然尽数到齐,以左右相公为首,竟无一缺席。
大宋官服是绯色罗袍裙朝服,袍花各异,戴进贤冠,幞头平伸极长,冠后簪白笔,腰间挂玉佩,也有武将悬玉剑。
赵昚惯例的挥手,为年迈的左相陈康伯赐座。
至于其他官员,甚至于新晋右相的汤思退也没这般恩赐。
这还是算好的了,让众臣站着议政。
有的朝代,整个朝会都需要跪着,出现了不少官员跪着跪着就晕倒了的情况,尤其是酷暑六七月,那些没资格进入大殿的官员顶着日头跪上半个时辰,里外都要湿个通透。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这种过场肯定是要走的。
近来国泰民顺,又无天灾人祸,战事刚过后的****也已过去,是以这几日的朝堂无大事,唯一重要的大事便是宋金和谈,不过这种事情一般在小朝会上就决断,况且这事虽然摆上了议事日程,但官家还没决断,金国那边也还在筹备之中,是以今日朝会着实就是走走过场。
议论了些在平民百姓眼中都是大事,但在赵昚眼中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后,又发布了一些人事变动的旨意,本日朝会似乎要落幕了。
赵昚问了句众卿家还有何事启奏后,大庆殿安静了一刹那,旋即六部之中走出一位大佬来,手持朝笏秉礼道:“臣有事启奏。”
赵昚不着痕迹的笑了,一旁的谢盛堂心里也笑了。
这个时候这位大佬出头,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件事那个人。
果不其然,这位六部之一的礼部大佬慷慨激昂振振有词,“建康有士子李凤梧,本受天恩宣召,理应秉礼秉制,以所怀之才厚报天家之恩,却以庶民之身抗旨不遵,其辞以儿女情,甚为荒唐儿戏,此为大不敬天家之罪,恳请官家降罪于他,以儆效尤!”
这位大佬自然是礼部尚书魏杞。
话音落地,哗啦啦一声,礼部诸官齐刷刷的站了出来,“臣等附议。”
再之后,与礼部尚书魏杞交好的工部尚书王望北和户部尚书曾怀两位大佬及其官员也齐刷刷站了出来,“臣等附议。”当然,还有其他一些东府及诸寺监官员,这其中自然有太常卿柳相正。
倒是西府枢密院诸部,无一官员附议。
赵昚笑了笑,“那卿家以为当如何处置?”
魏杞大义凛然的道:“此子罔顾天恩,目无礼仪,着实有失我读书人之理仪,应剥其科举资格,永不录用!”
大宋毕竟是个读书人的天下,断然不会因此就来个杀头甚至满门抄斩什么的,这样的处罚对读书人而言,已是极重极重。
赵昚不置可否,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西府,尤其是枢密院几位官员。
如今枢密使悬置,枢密院最大的官员便是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蒋芾,同知枢密院事、保和殿大学士陈俊卿,这两位成了西府顶梁柱人物。
虽然官职品秩不如东府的两位相公和参知政事洪适,但实际上却是可以抗衡的。
此时看到官家目光,哪会猜不透其中曲折,陈俊卿便出列秉礼奏道:“臣斗胆,觉得此事如此处置大为不妥。”
赵昚哦一声,“陈学士有何高见?”
陈俊卿大声奏道:“魏尚书所言,臣不敢苟同,我大宋以文立国,素来惜才如子,且不说前有王荆公后有苏相公之轶事,彰显了我读书人的风骨,且说李凤梧之不遵,实在情有可原,诸位皆知,读书半生只为一朝入仕谋天下福利,李凤梧既能力压慧子木待问夺得苏园学会魁首,必然是才情卓然之辈,焉能不识礼仪,其辞之首是为肩伤,其辞之二是为秋闱,皆在情理之中,无错只有,其辞之三是为新纳美人,少年热血刚正,亦是人情伦理,何罪之有?”
赵昚微微点头。
魏杞正待辩驳之,不料蒋芾站了出来,“臣听闻得那建康李凤梧品行不端,且不说与小妾白日宣淫这等大不雅之事,民间多有传闻,这位建康小官人调戏有夫之妇,勾引良家妇女,声名狼藉,是否应得官家大宋雏凤之谬赞?臣以为,当留此子于建康,以观其后行,若着实失德失礼,秋闱春闱后再夺其科举资格亦不迟。”
这下那些附议魏杞的官们郁闷了。
好你个陈俊卿和蒋芾,一唱一和,一褒一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