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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选矢口否认:“不认识。”
“好,打扰了,我们先行告退了。”卓珩也没多说什么,起身便要告辞。
“端烨王慢走。”
邢可郁才刚准备打个盹就被送客了,非常的哀怨。
出了门才和卓珩抱怨:“你怎么就不问了?林大人看起来根本不像不认识陆小小。”
“然后呢?”卓珩似乎对这个并不以为然。
“然后?”邢可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你不应该问清楚怎么回事吗?”
卓珩反问:“为什么要问清楚?问清楚了林大人就安全了?”
说得有道理。
邢可郁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好几下,有些小抑郁,低着个脑袋在身后闷闷不乐地走着。
走在前面的卓珩没有回头,开口道:“喝下午茶?”
邢可郁顿时跟个小狗一样撒欢一样走到卓珩身旁,就差伸着舌头摇着尾巴,一脸兴高采烈地问:“我知道新开了一家……”
曹弦在身后默默看着,默默想着——到底他家爷为什么会跟智商堪忧的邢公子当上好朋友的呢?
***
张氏猪肉铺把当天的新鲜猪肉铺卖完就打烊了,夫妻俩在收拾铺子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来了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眼波动人似勾魂。
彭诗媛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打烊了小姑娘。”
薛安声音软柔低声道:“我想买点别的。”
“那很贵的。”
旁边的人一看这新面孔,好奇地问:“彭姐,这人谁啊?姑娘长得挺标致啊。”
虽然只能看到一双眼,但给人的直觉就是一个柔弱的美人。没了那顶帷帽,换了一套衣服,没人认出来那是前几天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人物。
“远房亲戚。”彭诗媛看着薛安,似笑非笑。
“噢!就是那个你们前段时间歇业招待的那个远房亲戚呀。”
张京刚打扫完店铺里的卫生,一出来就看到站在前面的薛安,又看了眼彭诗媛,沉声道:“要借人?”
薛安轻轻点了点头。
张京对着除了彭诗媛以外的人向来话就不太多:“明天?”
薛安又点了点头。
“那就歇业吧。”张京重新走到店内拿了块写着“歇业”的木板挂在了门口。
“师姐夫要跟着?”薛安用别人听不到的音量小声问着。
没等彭诗媛回答,张京就开口了:“自己的媳妇就得自己护着。”
啊……好像莫名其妙就被秀了一脸恩爱。
薛安跟着他们俩回了那个小破茅草屋,很真诚地建议道:“师姐,我觉得这里的安全系数太低了,真的不考虑拆了重新建个又大又漂亮又舒适的屋子吗?”
“你不觉得你师姐夫亲手建的屋子很漂亮吗?”
薛安觉得,可能已婚妇女的审美比一般人更加独特吧,会欣赏到普通人欣赏不了的美。
张京烧柴做饭,薛安和彭诗媛坐着聊天。
“师姐,我觉得你这辈子卖猪也值了。”师姐夫实在是太贤惠了。
彭诗媛承认:“还行,我只负责收钱。”
薛安吃着桌子上的酸萝卜,转回了正题:“你听过王霖森这个人吗?他被催眠了。”
第九章
“好像有点印象吧?”彭诗媛不是很肯定地说,“都两年了,我也记不太清了。”
薛安也不是一定要让彭诗媛想起来,“嗯,你记不记得不重要,我大体跟你说一下就好了。据说是因为暗恋的小姑娘被邻居给玷污了,一怒之下把邻居全家杀了。作案工具是一根细长的针,扎进胸口一针毙命。”
“嗯,然后。”彭诗媛安静地等待后续。
薛安继续说道:“我去牢里看了那个人,手指没有常年练习的茧,然后我看到了他的后颈,有一个小红点。”
“红点?”彭诗媛重复了一遍。
薛安点了点头:“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发现。他现在情绪不稳,有些暴躁。”
彭诗媛表示明白,“行吧,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明天我跟你去看看。”
薛安甜甜一笑:“谢谢师姐!”
“你现在还是不打算跟端烨王坦白你的身份吗?”虽然端烨王爷的风评不怎么样,但他们都知道,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卓珩一直不放弃,薛家根本不可能得到平反。
薛安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帮得越多,她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何况,现在还有些问题没弄明白,她不能贸然暴露身份,她不能给他带来危险。
薛安垂眸,“你明知道现在并不适合说。”
彭诗媛一看她这模样,也不再说什么了:“罢了,你们俩的事我就不瞎掺和了。”
“我……到时候会亲自跟他道谢的。”薛安喃喃,不知道是对彭诗媛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吃饭了。”张京把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薛安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咽了咽口水,“师姐夫,你怎么没考虑去当个大厨?”
“太忙会照顾不了媳妇。”张京面色平静。
薛安:“……”
哇,好气哦,为什么老是要在她面前秀恩爱。
***
丑时三刻,卓珩被曹弦叫了起来,匆匆换上衣服出门。
曹弦在途中简短做了个汇报。
蔡氏酒行遭洗劫,隔壁听到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不断响起报的案。等官府的人赶到,作案人早已离去,只留下几具尸体在酒行里。死者身上无一例外胸口均有一个细小的孔,死法和延喜酒庄一案中一模一样。
因为睡梦中被惊扰,卓珩一张脸黑得让人不敢呼吸,阮知县战战兢兢站在卓珩面前,双腿直打颤,到底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大半夜犯案惹得端烨王爷睡不了觉。
“死了什么人?”卓珩也不多废话,简明扼要。
“都是蔡氏酒庄的伙计,死了有七个。”阮知县也不说多余的话,他知道眼前的大人没那个精力听别人说些浪费时间的东西。
阿谀奉承什么的说不得。
卓珩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刚刚让蔡罗辨认清点过了,没有少东西,但是酒坛子全部被砸碎了。之前延喜酒庄也是这样,酒坛子全部被砸碎了,下官认为是有什么人企图在酒坛里找什么东西。”酒香都蔓延到屋外了,他看着那些陈年好酒,心就揪得慌。
砸酒坛的人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如果只是找东西,有必要砸酒坛吗?把绑在瓶盖上的绳子解开一个一个找不行?还不会惊动其他人。
“酒坛的数量对得上吗?”卓珩又问。
“啊?”阮知县根本没想着要去查酒坛的数量,砸到地上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清点起来可是件麻烦事。
“有没有找到什么案犯遗留下的痕迹?”卓珩没等阮知县回答,继续问。
阮知县一脸为难,摇了摇头,“没有。”
卓珩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蹲了下来解开了他的衣襟。胸口的左侧在心脏的位置上有一个极小的孔,前后再无其他伤处,可见胸口的伤便是致命伤。从延喜酒庄一案中就能看出案犯不是初犯,没有大量的练习是不可能做到这么准确无误地扎进别人的胸膛上的。
案犯懂武的可能性上升了。
卓珩把其他尸体也大体看了一眼,没有其他发现便让人把现场清理了。
第二起案子了。
相同的作案手法,目的可能也是相同的,这人想在酒坛里找什么东西。
酒坛里——还能藏什么?
酒坛里都是酒,通过摇晃就能听到里面是否还含有其他东西,为什么还需要一个一个砸呢?
带着一堆疑问,卓珩走出了蔡氏酒行。
月色朦胧,凉风袭来,伴着夏日特有的气息,卓珩的思绪不禁飘到了过去。
他的性格从小就不太好,只不过小时候比现在还要稍微好一些。性子冷、话不多、还别扭,身边除了聒噪的邢可郁一个好友,再没有值得深交的好友。他的兄长是太子,作为他的胞弟,太多人带着目的接近他,让他厌烦不已。邢可郁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却重情得很,虽然有时候智商不够用,但是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
他有这么一个朋友足以。
不对,还有一个。一点都不怕他,软软糯糯的,看到他就会露出甜甜的笑容,软软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感觉,唤他一声“阿珩哥哥”。
他的童年,只有这两个好友。
有一天,其中一个不见了,永远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小女娃有一双大大的澄澈清亮的双眸,笑起来眼尾微微翘起,比星辰大海更加闪亮耀眼。
母后说,那是他的新娘,是他要花一生去保护的人。
他对母亲发誓,他会好好守护她的。尽管他还不懂夫妻相处之道,更不懂男女间的喜爱之情,但他喜欢这个小小、软软的女娃,无关乎爱情,但他更珍惜这种在他生命中极其稀缺的友情。
直到那晚,薛府起火。
心中似乎有一处空了下来,他的性格,也渐渐扭曲了。
若是薛大人通敌叛国,那全世界再无好人。
“阿珩哥哥!”他仿佛看到眼前有个矮矮的小女娃,抬头仰望着他,对着他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这情景太过真实,真实到仿佛就在眼前。
“端烨王!”
卓珩被唤回了神智,眼前没有那个小女孩,只有一个最近让他颇感兴趣的听风阁副阁主——陆小小。
他竟然将两个人重合了。
一瞬间有股淡淡的失落。
薛安不清楚卓珩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但她觉得她再不开口这人就要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了。
半夜接到消息赶在衙门的人来之前先把所有先搜了一遍,依旧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卓珩语调平淡,带着些漠然:“副阁主怎么也来了?”
这态度变得可真快啊。
薛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小时候那个别扭傲娇的卓珩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腹黑端烨王爷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难不成只准端烨王出现在这,不允许我出现在这?”
“不敢,副阁主去哪是副阁主的自由。副阁主不睡觉我也没有权力干涉。”卓珩没了耐心,被回忆填充了整个脑海,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一个人,最好躺在床上睡上一觉。
薛安见卓珩确实心情不好,也不跟他多说:“麻烦端烨王早上安排一辆马车前来听风阁,我要带的人不适合抛头露面。”
卓珩点头,敷衍地应了一声。
这时曹弦走了出来,对着薛安点头行礼,护送着卓珩离开了。
薛安看着卓珩的背影,方才——他是想摸她的头吧?
虽然没有摸着她的头,但是她清楚听到了卓珩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话——
“安安。”
他还记得自己。
小时候,他就喜欢揉她的脑袋,明明很不自在,却装作一个小大人一样,像是想要安抚她:“安安,别闹。”
薛安心中五味杂陈,苦苦的、涩涩的,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坦白自己的身份。
收回了视线,薛安隐没在了夜里,像是不曾出现。
第十章
卓珩看到薛安带来的人,淡淡瞥了一眼,“厉害了,现在卖猪肉的还懂催眠了?”
彭诗媛笑嘻嘻:“业余爱好。”
曹弦刚整理完资料准备安排大家一起走,在看到来客的时候双眼蓦地一亮,全然忘了身为王爷贴身随侍应该随时保持冷静。
“师兄!你怎么来啦!”曹弦一个箭步冲到张京面前,开心得像个三岁小孩。
卓珩:“……”
薛安:“……”
彭诗媛:“……”
卓珩心想,他们俩相处了十几年了,他怎么没发现曹弦活了二十年竟是这么天真的性格吗?
张京看着一脸乖巧求抱抱的曹弦,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非常简短地吐出了一个音节:“嗯。”
薛安觉得整个画面莫名有些萌。
“曹弦。”卓珩开口。
曹弦瞬间转身,脸上依然挂着欣喜的神情:“爷!”
“……带他们上车吧,我们要出发了。”有些不能适应这个状态下的曹弦,卓珩简短交代了一下。
“好的嘞!”曹弦愉快地应下了。积极地给张京带路。
卓珩:“……”
这可能是被附身了吧?
薛安走到卓珩身边,低声道:“端烨王。”
“嗯?”卓珩挑眉看着身侧的人。
“我认为你性格还是要可爱点比较好。”
***
进了监狱,穿过长廊,彭诗媛隔着栅栏看着里面缩成一团的王霖森,问道:“他?”
薛安点了点头。
卓珩示意别人打开了牢笼,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都往后站,门一开他会扑过来的。”
话音未落,锁链“喀”的一下被打开了。
站在最靠近门边的彭诗媛动也没动,眼看王霖森挥手快要扼住她的喉咙,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张京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了彭诗媛面前,抬手往王霖森肚子挥出一掌,王霖森受力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痛苦地呻。吟出声。
卓珩看着一脸崇拜模样的曹弦,小声指责:“你为什么不去制住他?”
曹弦一脸奇怪地看着卓珩:“有师兄啊。”师兄在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啦,天塌下来还有师兄顶着,伤不到他的。
还一副“你很大惊小怪”的模样看着卓珩。
在师兄的光环下,曹弦俨然忘了自己有个人人畏惧的主子。
卓珩瞬间有些无语。这人是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吧?
王霖森嘴角淌着血,身体从墙上滑了下去,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彭诗媛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脉象,张京在一旁自觉地把王霖森的衣服脱了下来,顺便把他翻了个身。
彭诗媛把王霖森杂乱的头发拨了开来,只见后颈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再仔细点看能看出是一个极细小的洞。
她伸出右手,张京立刻从随身携带的木匣子中取出针和小刀递了过去。
“哟,还是个大夫。”卓珩看着这些工具,眯了眯眼。
“师姐确实是比较全能。”薛安在一旁附和。
卓珩睨了她一眼,“卖猪肉的老板娘居然是你师姐,你们藏得可真够深啊。”
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赞扬。
不过不管是嘲讽还是赞扬,薛安都不为所动,“藏得再深不也被端烨王发现了吗?”
卓珩轻哼一声,继续专注于彭诗媛,他倒要看看她能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针尖小心地挑着红点附近的肉,肉因为某种药性一直没有完全愈合,但因为时间太过长久,药效渐渐消失,有愈合的迹象。
彭诗媛伸出拿针的手,张京立刻把针收了回去,把一只镊子递到了她的手心里。
她用镊子压着附近的肉,小刀一寸一寸地将红点附近的肉划开,伤口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也让一个浸满鲜血的东西呈现在了彭诗媛眼前。她用镊子小心地把那个东西夹了出来,一个极细的长针被拉了出来。
卓珩看着那个东西,眸色渐深。
“所以,两年前那起案子的犯人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卓珩绷着嗓音问。
“嗯,而且是个新手,所有人都是他的练习对象。”彭诗媛用纱布把长针包裹了起来。
卓珩分析道:“你是说,这个犯人为了练手挑了个有足够动机杀人的人,不仅练习杀人手法还顺带把催眠手法也练习了?”
“孺子可教,端烨王脑子转得可真快。”彭诗媛忍不住赞赏。
看在她帮了个大忙的份上,卓珩也就不追究她以下犯上,“你怎么能看出他是个新手?”
至少在他们外人看来,如果不是通过常年练习怎能一针毙命?这个手法对于这个人来说绝对是炉火纯青了。
“能做到一针毙命的人怎么能是新手?”
彭诗媛笑了笑,抬眸定定看着卓珩,一字一顿说:“如果我说他是误杀你信吗?”
卓珩当然不信,眉头皱得快写出一个“川”字了。
换作一般人绝对是不信的,彭诗媛不急不缓道:“如果是老手的话,根本不可能让你发现这个这么明显的红点,并且肉都不能完全愈合。后颈是新手练习的地方,如果说施针催眠最理想的位置——”
她伸出右手放在左边的胸口:“是这里。”
卓珩越发不解:“心脏?”
针扎进心脏不是应该毙命吗?不死就算了,还能催眠人?
彭诗媛摇了摇头,“是心脏旁边,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放进一根细针,非但不会危及人的性命,并且催眠的效果更加显著有效,不会像现在这个一样……”
她扫了趴在地上的王霖森一眼:“……还带副作用的。”
卓珩沉默不言。
“我猜测,这样的案子绝对不止这一件。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快成功,必定会选择一些有足够动机适合犯案的人,一旦失败便可让这些人顶罪。不知道端烨王有没有印象,这个案子死者的死法,是不是伤口都在心脏的边缘处?”彭诗媛大胆猜测。
卓珩沉默了良久,答道:“是。”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