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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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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公气的七窍生烟,站起身,双手背后在堂中踱步道:“大郎就要问斩了!府中银钱差不多都为了他打点出去,若不是如此,我何必要你赶紧娶她过门!”
  卢夫人一脸的尖酸刻薄,穿着红艳艳的锦衣道:“那今日我听府中下人说起,那小蹄子竟然识得琅琊王靖之?可有此事?”
  卢柬眉毛微蹙道:“好像是的,不过也不必担忧,不过是因为捐给铁焰军五十车粮,那王靖之才派人前来。”
  卢公摇摇头,双眼浑浊,不免有些担忧道:“若真是如此便好。”
  卢夫人却毫不在意,大惊失色道:“五十,五十车粮?那依你们看,杨府的小蹄子还有多少体己?”
  父子二人面色凝重,摇摇头。
  卢公气闷的坐回上座,想要喝口茶,却发现手边的茶杯已经被自己摔的粉碎,心情愈加不悦,冲着门外喊道:“都是死人吗!还不奉茶!”
  门外的小厮听见,赶紧端着烹好的茶,奉上卢公手中。
  却不料茶水滚烫,烫伤了卢公的嘴唇,卢公气急败坏的将热茶摔在小厮脸上道:“你个卖身的奴才,也敢烫伤我,来人啊!”卢公朝门外喊道,霎时间,两个劲装护卫进门来。
  卢公指着地上的小厮道:“将这肮脏的东西拖出去,打死!”
  两护卫相视一眼,抿着唇,将哭天喊地的小厮拖出门外。
  卢柬摇摇头,对卢公道:“阿翁,您的脾气越发大了,若是让外人知晓,会坏您清名的。”
  卢公冷笑一声,白面无情道:“我都被孔老赶出苍山清谈了,大郎也要处斩了,又被范阳逐出族,清名,我还要什么清名!”说着眼角流出浑浊的老泪,眼看着是伤心欲绝了。
  卢夫人冷笑一声道:“哼,亏你们父子二人自诩劳什子名士,那杨家小贱人就是要让你们觉得她没有钱了,你们还真信了?”
  卢柬目光顿时凌厉,此刻他有些气愤,他有些看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杨毓,他喃喃的道:“阿母此话有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杨家家资丰厚,定还有盈余。我不但要娶她,还要她吐出所有钱财。”想起杨毓娇艳的脸,凹凸有致的身材,卢柬眼神中染上一丝淫邪。
  卢公心中也重新扬起斗志,毕竟,还有希望的啊。
  卢夫人,尖酸的脸上更添贪婪道:“对,这才是我的儿子,那个贱婢若失了青白,一个破鞋还想做妻?迎她做妾,凭那贱婢的狐媚,若是把她献给裴将军,那裴将军肯定满意,你大兄就有救了!”说着,卢夫人眼中的狠毒越加重了。

  ☆、第十一章 好,好不要脸

  南街小院并不大,却也足够安置杨府这些人,最令杨毓满意的便是这间小小的书房,布置很风雅,推开书房后门,一条悠长的木质走廊直通凉亭。亭周围木雕长窗,外面一片葱郁的竹林,最令人拍案叫绝的,便是这条木质走廊下方从竹林小塘取水,竟修成一条弯弯曲曲的曲水,侧耳倾听,有晚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有曲水流淌的哗哗声,令人神往。
  :“静墨这院子买的好!将阿母留下的“白鸥逐波”就置于书房吧,如此甚美!”杨毓惊喜的看着志得意满的静墨,眉梢弯弯,脸上少有的轻松。
  杨秀呆呆的看着后院美景,也是不住的点头:“静墨姐姐,这院子原属于何人?竟有这般绮思巧想,将这普通的小院设计的如此精致风雅。”
  静墨眼波一转,笑道:“属于何人?不就是那铁焰军中的客卿,琅琊王氏的乌衣郎,王靖之。”
  杨毓眉头一紧:“竟是他的居所?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在南街贱地置产?”
  静墨微微一笑神秘的压低声音道:“他那样的人,行事何须缘由?听说是他随手送与朋友的,那位郎君急着离开聊城,当下将此屋变卖,这不,就被奴一眼相中,买了下来。”
  杨毓微微一笑,点头道:“那便如此吧,这院子我很喜欢。”望着走廊深处的凉亭,杨毓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第二日一早,静墨已经风风火火的安排人手去了益阳和南车郡,杨毓难得的清净,在后院竹林与杨秀练剑。
  :“秀儿,手再端平些,截、削、刺,而不是砍。”杨毓一身白衣短打,显得精神奕奕,边说边示范给杨秀看,一柄木质班剑舞的威风堂堂、飒爽英姿。
  杨秀了解了奥义,边看着杨毓,一边比划着手中的木剑,全神贯注的姐弟俩连祺砚走到身边也浑然未觉。
  杨毓灵敏反手一勾,挽了一个剑花,眼看着木剑直指着祺砚眉心,杨毓足弓点地,手腕一偏强行收回剑锋,饶是如此,祺砚的额头还是隐隐的殷出一点花钿般大小的血迹。
  :“你可无事?”杨毓大惊,忙伸手扶住祺砚。
  一旁的杨秀也是一惊:“祺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祺砚身边。
  祺砚慌忙下目光呆了一呆,下一瞬才微微颤抖着嘴唇,几分委屈道看着杨毓道:“女郎,奴无事。”
  杨毓呼呼的喘了两口气道:“还以为是强人入室,吓了你一身冷汗,待会让厨房给你煮碗甜汤压惊,以后我与阿秀练功你就好好守在门廊,可知道了?”
  祺砚呼呼的喘了两口粗气道:“女郎,门外来了几个人,求见女郎。”祺砚想想那几人的做派,嫌恶的撇撇嘴。
  杨毓歪着头,颇有些俏皮道:“求见?”说着用不信的眼神看向祺砚。
  祺砚撇撇嘴,一脸的苦像,欲言又止道:“女郎快些去看看吧!”
  杨毓微微挑眉,整整衣襟,面色微沉道:“走。”说着看了一眼杨秀道:“和阿姐一同去。”
  杨秀抿抿唇,咧嘴一笑:“好。”
  一路上,祺砚声情并茂的讲述:“女郎是没有见到,那一家四口,叩叩的敲门,言是女郎叔父,那作风甚是霸道,破烂物事扔了一院,竟敢高坐主人位,点明要喝庐山云雾,吆吆喝喝,竟似主人般,毫不客气呢!”
  杨毓抿抿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定是卢公或杨公找来恶心自己的,她眼波一转,在祺砚耳边说了几句,祺砚先是一喜,接着苦着脸,哀怨的道:“真要如此嘛?”
  杨毓掩唇而笑道:“快去。”
  祺砚亦是一笑,眼波一转道:“好。”
  几人步履生风般来到了前厅,踏入前厅一刻,杨毓的火气便“腾”的升起来。
  庭院中一头瘦驴身上驮着破烂家什,几口有些腐朽的木箱子乱堆在原本精致风雅的院子里。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尖嘴猴腮的中年士人高坐在主人位上,还一边对身边的静墨等人呼喝,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子穿红着绿,抿着杯中的香茗,一双眼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一个身材瘦弱,皮肤白净的青年士子打扮的,有些局促的站在门边。一个皮肤略黑的样貌同那妇人一般,小姑站在微胖女的身后。
  厅中四人,杨毓一个都不认得。
  见杨毓与杨秀进门来,身材微胖穿红着绿的中年妇人迎上前来,嗓门及大及尖道:“是阿毓吧!”还未等杨毓回答,女子顺势拉起杨毓肥庾白嫩的小手道:“阿毓啊!你可得救救你叔父啊!”说着眼角卖力的挤出一滴泪水。
  得,明摆着打秋风来的。杨毓双眼一翻,无言以对。
  杨毓不着痕迹的抽出被紧紧抓住的手,面色如水,含着笑道:“敢问这位大嫂,姓甚名谁?可是走错了门儿?”声音冷淡的似乎能晕出一层白雾一般,杨毓慢慢的踱步到小榻上,安稳的坐下。杨秀唇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接着又忍了回去,面色沉着的坐在杨毓身边。
  这时,高坐在主位上的中年士人,原本尖嘴猴腮的脸显得更加阴郁了,眼神中全是毫不掩饰的算计,阴恻恻的开口道:“杨氏阿毓,我是你叔父,杨道正。”直指微胖的女人道:“那是你叔母,李氏。”直指青年士子道:“这是你大兄固尘。”
  :“哦?”杨毓故作惊讶的瞥了那人一眼,接着不屑的收回目光,浅饮一口杯中的茶道:“这位君子,阿毓今年十四岁,阿母早亡,阿翁前些日子也阵亡了,却从未听过有君子这样的叔父。”说着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小几上,面色不善的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祺砚道:“什么样尊贵的客人,也敢将庐山云雾拿出来!”
  祺砚见状,立马跪倒,以额头触地,略有些颤巍巍的道:“女郎饶命!”
  :“饶命?”杨毓又是一挑眉道:“你的贱命比得过这庐山云雾?”说着眸光一狠,吩咐道:“拖下去!”外面的家仆早已准备好了一般,将泪泣俱下的祺砚拖拽出去。
  所谓的杀鸡儆猴,杨毓使得顺畅极了。
  不过是一点庐山云雾,值得这般吗。微胖妇女眼珠一转,莫非这杨家是真的败落的?
  杨道正也是一愣,这小姑竟如此狠毒?
  杨固尘有些不忍的皱皱眉,声音颤抖道:“这位女郎。”他施了一礼,接着道:“庐山云雾是家母要的,与那婢子无关,能不能。。。。。”他迟疑的想着怎么开口求情。这时,后院中传来祺砚一声接着一声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和韵律规整的,木杖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惊得厅中四人皆是一颤。
  就这点胆量,也敢上门打秋风?杨毓歪着头,打量着这个青年士子,脸上笑意盈盈,声音却冷若冰霜道:“我是主人,她未曾过问,就胆敢取贵重的茶叶给不相干的人饮,是为家贼,该杀!”该杀两字自杨毓口中吐出,就如同决定今晚要吃什么的菜单一样,那样的随意,那样的不屑一顾。

  ☆、第十二章 秋风好打?

  李氏微微一顿,看向有些坐立不安,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正襟危坐的杨道正,一双似鼠眼瞄了瞄一身素袍的杨毓,决定再进一步,她笑着拉过身后的女儿道:“阿毓啊,你可不能不认穷亲戚,这是你的表姐杨秋。”说着,李氏一脸羡慕的看着虽着素袍却周身贵气的杨毓和杨秀,将杨秋的手握的紧紧的道:“瞧瞧,不愧是富养的女儿,这般周身的贵气。”话是这样说,可是耳边传来,一声声祺砚的哀嚎,李氏也是后背汗吟吟的。
  杨秋也是艳羡的看着杨毓,暗自思索道:若是我也穿着素白的袍子,定比她好看的。却也不看看自己黝黑的皮肤,肥胖的身段。
  杨毓冷冷的瞥过二人,沉声道:“说罢,你们想要什么?”
  李氏一听喜上眉梢,杨道正显然没有想到,也是一喜,唯有那青年士人,脸色绯红绯红,似乎要滴出血来,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也不敢动弹。
  李氏喜道:“你看,你的院子这般大,不如就让我们住下,我们一家人以后亲亲爱爱的在一起,多好啊!”说着李氏暗暗的瞧着杨毓的眼色,耳边已经听不到祺砚的哭喊,只有一声声木杖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传来,李氏冷汗更甚了,这小姑子竟眼都不眨的杀了一个婢女。
  杨秋也是一喜,看着杨毓腰间那在她看来,价值不菲的玉佩,不禁上手摸了摸:“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毓妹,你这玉佩借我玩几日好吗?”
  杨毓瞧瞧这不值钱的青玉,已经对这一家人无言以对了。高坐的杨正道,尖利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便按照你们所说的行事吧。”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道:“阿毓啊,我是长辈,便住在主屋如何?”
  杨毓抿抿唇:“好。”
  厅中四人皆是一松气,李氏和杨秋一边一个,亲热的将杨毓夹在中间,:“阿毓,你的头发真顺滑,也是用皂角洗头吗?怎么这般香?”一个道:“阿毓,你家的花瓶是名家之作吧,要值好多钱,多漂亮,就放在我的房间好吗?”杨秋声音粗,皮肤黑身材如李氏一般的肥胖,却偏要做女儿家的娇态,那脸色一红,自以为风姿卓然的斜眼瞟了一眼杨秀,杨秀险些没有吐出来。
  李氏也是喜不自胜的盘算着道:“阿毓啊,听说你就要出嫁卢家了,那可是聊城名士之家,你嫁过去后我们会帮你料理家里,照顾阿秀的,你说好吗?”
  :“好。”杨毓唇角扬起一抹清艳的笑容,接着一字一句道:“好不要脸。”房中的人皆是一惊。
  李氏率先反应过来,手指着杨毓破口大骂道:“好个小蹄子,我可是你的叔母!”接着她飞跑到门边,作势要将大门敞开。
  院子里的仆从一拥而上,将她翻倒在地。
  杨毓伸手直指着李氏道:“让她去!”
  李氏被人掀倒在地,刚要哭号,便听见杨毓的声音,心间一狠,身手完全看不出是个年近四十的妇人,极为矫健利落。自己拍拍屁股起身,将大门大开,坐在门槛上,尖声哭号。
  杨道正双眼阴恻恻的盯着杨毓,出口到:“我与你阿翁乃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如今我遇难,你怎敢如此待我!你这个不孝女!”
  门口因李氏的哭号,渐渐聚集了许多行人,杨道正也是逮住这一点,口中句句诛心之言,将自己一家人刚刚鸠占鹊巢的行为一概忘个干净。
  杨秋似乎也有着巨大的委屈,扶在李氏身边一起哭号。
  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对着杨毓指指点点。
  杨秀见状面露难色,暗暗扯扯杨毓的衣角,杨毓扬唇而笑,露出两排洁白闪亮的牙齿,清艳之色,令杨秀一愣,接着道:“这种段位的,我都不屑去与他斗一番。”
  杨秀开怀一笑,这是他的阿姐。
  杨毓抬眸看向局促的立在一边,脸色红欲滴血的杨固尘,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道:“你在这样的家中成长,却难得还有一丝礼义廉耻之心。”
  杨固尘一愣,接着,脸色更加的精彩,他愤恨的看着哭闹一团的李氏母女,假模假式的父亲,眼中似乎冒火一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李氏母女恨恨的道:“闹够了没有!”
  李氏母女一愣,接着是更加尖利的哭号道:“这个小贱人。”她指着杨毓道:“你不敬不孝长辈,竟然连表兄都勾引!”
  杨毓顿时火冒三丈,她笑着,笑的艳丽多姿,慢条斯理的起身,踏着优雅的步子,仿若神女一般走到门前,对着围观的人们俯身一礼道:“各位,今日给诸位添麻烦了,万勿见怪。”原本指责杨毓的人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笑,而受到过杨毓恩惠的则更加毅然的支持杨毓道:“杨家女郎,你心善,我们知晓的。”
  一个老丈道:“就是这话,你散尽千金给裴将军做军资,我的孙儿便受了你的恩惠,我们相信你!”
  :“就是就是!”住与杨毓隔壁的卖猪肉杨嫂附和道。
  卢氏母女见势头不对,纷纷看向一直端坐的杨道正,只见他一个继续的眼神,二人又是一阵刺耳的哭号。
  杨毓对众人又是一礼,接着道:“今日这四人登门,言说是阿毓叔父,还说知晓阿毓要出嫁了,想住进这小院,喝茶就喝庐山云雾,众位皆知,家翁才刚过世,我又得罪了杨卢二公,散尽千金,这家里。。。。。。”杨毓顿了顿,泪珠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接着对李氏母女道:“是也不是?”
  李氏尖着嗓子道:“是又如何?”
  杨毓止住泪水,道:“杨公给你们多少钱财,使得你们这般上门鸠占鹊巢。”
  她如何知晓?李氏心一惊,再看向杨毓的目光有些许迟疑。
  李氏心中一惊,接着双手叉着腰道:“什么杨公,我不认得。”
  杨毓浅浅一笑,卢公之所以与杨公一道行事,是为霸占杨毓的嫁妆,不是杨毓看不起卢公,而是以那一家人的智慧,真真使不出这样的手段来。唯有杨公恨杨毓散财之事惹来孔老对他的厌恶,害他清流名士之名受损,才会以这样隐晦的手段来恶心她。
  :“不认得?”杨毓冷笑一声,接着道:“敢问叔父一家多年以来住在何处?”
  李氏抿抿唇,看向杨道正。
  杨道正这才负手而出,一脸的正义凌然道:“便住南阳。”
  :“南阳?”杨毓又是一声冷笑道:“那何以突然上门?”
  杨道正一愣,一双鼠眼微转,却盛气凌人的道:“家道中落,上门投靠。”那一身正气声势凌人的模样,哪里有一点的求人的态度。
  杨毓冷哼一声,左手叉腰,右手直指着杨道禺道:“阿翁生前乃是正五品虎贲中郎将,他阵亡的消息尽人皆知,你便是住在何等闭塞不通之地,不上门吊唁?”她愤然道:“你们一家四口齐齐整整,不思自力更生,杨家只我与阿秀苦苦支撑,反而等一切尘埃落地才上门来打秋风!”

  ☆、第十三章 落荒而逃

  杨毓眼光流转,收回手臂道:“叔父还想否认受杨公的唆使?”见杨道正目瞪口呆,她转而一笑看着呆立一旁的表兄道:“你阿翁阿母如此品行,看来,你此生若想出头,难了。”
  杨固尘一呆,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就如同村口王家的二虎一般,终日酗酒赌博,最后因欠债被赌坊剁掉手脚,想到这里,他不禁遍体生寒,再看向眼前这个眼神清明,面容艳丽的女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杨毓说完笑着摸摸杨秀的头,温柔又和暖。
  杨道正冷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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