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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亲在前线侦探敌情的伍峻赶了回来,伍峻如今以军侯职领斥侯屯,身份地位比当年军司马刘从身侧那个亲卫高出不知多少,但每遇战事,伍峻便亲至一线侦探,亲与斥侯一起行动,这种身先士卒的作法使斥侯屯悍卒大受鼓舞,对这个年轻的军侯大人唯令是从。
此时伍峻满脸疲惫之色,看起来劳累不堪,只有双眼神采依旧,闪耀着一丝冷芒,令人一眼便能感觉到其身上蕴藏的杀气。
刘封急忙迎了上去,亲抚其背、递上水囊。
伍峻也不客气,揭开盖子便狠灌了几口,冰凉地水入喉之后,使他燥热的身躯渐渐感受到一丝舒坦,不由自主的长吁了一口气。伍峻随即想到大公子等人正等着他的消息,不由谦意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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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看着伍峻摸头的动作,不由轻笑道:“让仲威如此辛苦奔波,实在心中有愧!”
伍峻连忙干笑道:“大公子严重了,这是属下份内之事,应该做的。”随即他话锋一转,急着汇报起军情起来:“曹军在小柳坪扎营之后十分小心,属下带着十几名兄弟数次想摸过去看下,都被敌军斥侯发现,折损了好几名兄弟不说,一点有用地情况都没有探到,属下实在有负大公子所托……”
刘封挥了挥手,打断了伍峻的话道:“仲邈已将小柳坪附近的地形详细分析了一番,此处四面开阔,无险可守,在这种无处隐蔽的地段想要摸近敌寨,困难极大,仲威能有如此胆识气魄已是极为难得,何需自责?”
一旁的王威紧接着说道:“如今时间紧迫,伯威还是抓紧时间行军为妙,三千大军行进之间声响极大,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我们这多拖迟一刻,便多一份威胁,还是加快速度为妙。”
刘封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对伍峻说道:“仲威,你立即领斥侯屯于前面开路,勿必要将曹兵的斥侯全部劫杀,我军三千士卒实力有限,若不是能出奇不意,损失必定惨重,能否扫清曹军耳目便是重中之重。”
王威补允道:“子风正领着大公子亲卫在前方袭杀敌卒,仲威若是遇上让他立即返回,大战大即,他们要紧随大公子身侧守卫,不可有丝毫差错。”
伍峻闻言不由认真的点了点头,也不啰嗦,立即翻身上马,直往黑暗中冲去,随他返回的几十名斥侯,只来得及喝上一口水便打马匆匆离去,转眼之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看着伍峻等人的背影,刘封不由喃喃说道:“叔义,我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王威闻言一惊,凝神看向刘封,夜幕映衬之下,刘封高大的身躯显得格外魁梧,那随风飘散的长发,又给人传来一种说不出的落寂感,王威惊讶问道:“伯威认为今夜袭击之策不妥?”
刘封点了点头,“我总感觉曹军的扎营之处太过蹊跷,似乎有意而为之。”
王威不解,不由追问道:“小柳坪地势开阔,没有丝毫可隐蔽之处,对于大军夜袭显然极为不利,曹军若是有诈,当不会选择此地扎营,再者,敌军斥侯密布,防御极严,若是陷阱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刘封不由点了点头,显然被王威的话语说服,但他总感觉有样异样,沉吟半晌方才说道:“为何曹军扎营之地正处于江陵与阳戳之间?这样一来若是遭遇夜袭,岂不是两地皆难以兼顾?曹仁深受曹操倚重,处事向来谨慎,此番援军关系到南郡安危,领军之人必是曹仁亲信,当不会考虑不周,何以曹军如此胆大?”
久不言语的魏延不由说道:“大公子,阳戳距此十五里,步卒赶来不易,骑卒则瞬息可至,曹军将领自然有恃无恐。”刘封先是一愣,随即失声叫道:“曹兵有诈。”
………………
第四十六章
刘封抬头仰望夜空,星空闪耀之间犹如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在不停的眨着眼,又仿佛是在嘲笑他的失策,刘封不由低下头来暗自长叹,苦恼万分,千算万算,自己尽然算漏了曹军前线的铁骑,这在两军对阵之中是何等严重的失误,幸好在魏延的提醒之下,自己及时的醒悟了过来,否则他极有可能成为亲手埋藏三千袍泽兄弟的罪人,这让刘封感到一阵窒息,一股莫名的压力涌上全身,战场之上,一个微小的细节往往就能决定战争的成败,自己这样粗心大意,岂能成事?
根据仲邈所述,小柳坪一带地势极为宽阔,虽有河道相隔也只是蜿蜒流淌的小溪,根本没法阻断铁骑的冲击,在这种开阔的地形之上,假若自己为防曹军的床弩而拉开阵形,后果会怎样?床弩的杀伤效果固然被降到了最低,但大军的侧面防御能力也降到了最低,这个时候若是从侧翼杀出数千铁骑……
刘封的后背不由流出一阵冷汗,阵形散乱的三千大军在全力冲击的一千铁骑面前,将毫无还手之力,将会被踏成肉泥!自己苦心谋划的夜袭,极有可能落入敌军的伏击之中,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兵力上的劣势,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击之力!
刘封不敢犹豫,立即便朝一旁的魏延喝道:“文长,传令大军,停止前进,同时请各部校尉、军司马赶至中军商议军情。”
魏延先是一愣,随即好像感觉到了大公子身上的不安,高应一声便指挥着传令兵赶往各部,同时亲往前军奔去,喝令大军停止前进。
正在各部统军的校尉、军司马接到将令之后哪敢懈怠。立即将大军指挥之权交由各部曲军侯指挥,连亲卫也不带,纷纷打马朝刘封驻马处赶来,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刘封没有丝毫的隐藏,毫无保留的将心中地疑虑全盘说出,对于大军可能遭遇到的袭击更是说的极为透彻,过汉水以来,荆州河道密布的环境让他的思想有了一丝的松懈,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兵铁骑的厉害,二年前。义父的万余大军便在长被曹军虎豹骑追上,死伤惨重,这个教训不可谓不深,今日更当小心谨慎以防重蹈覆辙。
众人极度惊骇,感觉有点匪夷所思,齐齐瞪大了眼睛,想努力看清楚笼罩在黑暗之中的大公子是何表情,摒住呼吸的众人一时间让四周沉寂了下来,压抑地可怕,他们充满惊惧的脸上。同时也带着一股难以相信的神色。众人虽然觉得大公子有点太过多虑,但严重的后果却让他们不敢胡言乱语。这可是关系到三千士卒生死存亡的大事,没有把握,谁敢开口。
但曹兵真有这种周密的布置和详细的诱敌之策?众人有点怀疑,从各种情况看来,曹军援军自保能力已绰绰有余,当无此必要。
一直默然不言的军司马季允看着众人默言不语,不由出言问道:“那依大公子之意,是否夜袭取消,迅速撤退?”季允曾与刘封并肩杀出樊城,乃是军中资励最老之人。如今虽只是军司马职,但与其他老卒一般颇受刘封的敬重,此时由他来问自然是合适不过。
刘封进退失据,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若是撤退,曹军援军安然抵达前线与大军汇合,对于二叔、三叔的正面阻击部队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当阳防线一旦被攻破,义父地攻击之策便彻底失败,短时间内再想杀过长江攻占南郡已是没有可能,大军被挤压在长江南岸贫瘠之地,于前途不利。可自己若是冒然发动夜袭,极有可能陷入曹军的陷阱之中被分割围歼,三千士卒可能连浪花都翻不起一个,便被四面八方涌来地敌军所吞噬,曹兵不过耽搁数个时辰而已,天明之后又可继续赶往前线。
王威抬头看了看天,苍穹之间点缀的星星让世界看起来十分的宁静详和,但偏偏在这片美丽的星光下,人类最为丑陋的厮杀正在展开,当权者为了手中的私利,不惜将数万士卒的生命推向无向的黑暗之中,真是何等悲哀。
王威长叹一声,坚定说道:“伯威,既然如此还不如改变方向去攻阳戳,阳戳守军亦是五千左右,也无床弩等器械,若是曹兵真打算在小柳坪伏击,阳戳守军必然有所懈怠,死战之下,或许还有机会,即便是失败了,也没有违背左将军军令,将来若是有幸留得性命回去,也不会怪罪于你。”
刘封惨然一笑,苦涩说道:“说不定今夜我就战死在沙场之上了,是否违抗军令又有何干,当务便是想出办法拖住曹军的援兵,并尽可能的减少我部伤。”
一直以来甚少言语的老将黄忠道:“叔义此策恐怕有所不妥。”
感受着四周投来的惊讶目光,这个老中郎将缓缓说道:“大公子担心小柳坪的曹军是诱饵!怀疑附近有敌骑隐藏,准备发起致命一击,这只是可能,并没有什么依据,而若是前去突袭阳戳则一定会遭受敌骑攻击,当阳距阳戳不过七八里,曹军援军转瞬可至,此策实在太过冒险。”
众人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争论不休,谁都想不出一个较为稳妥地办法出来,本来他们就只有三千人,曹军援军也好、阳戳守军也罢都超出他们甚多,何况还有当阳前线的数千铁骑遥遥威胁,不管攻击哪一部都占不到便宜。但偏偏他们还没得选择,他们隐藏在这里的任务便是伺机而动,卡住曹军地咽喉堵住曹军援兵,若是眼睁睁的看着曹军援兵前去增援,他们便是失职,回到南岸之后,大公子肯定要受责罚。
更让他们担心的便是关羽,这位关将军一向对大公子有偏见,此次若是正面被突破,必将一股怨气撒在大公子身上,后果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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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的前途便如同这漆黑的夜晚,看不到出路,看不到未来,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让他迷失其中,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刘封沉吟盏茶时间终于下定决心,看着表情各异的众将毅然下令道:“叔义、仲邈立即领二千士卒赶往阳戳附近埋伏,是否攻击可自行决定。其余一千兄弟随我前往小柳坪,即便是他们有埋伏,我也要让他们脱层皮。”
王威闻言心中不由一乱,为作掩饰他不由伸手紧拽下额短髯,如钢针般的短髯顿时被拔下数根,下额一阵痛苦随即传来,让他那张国字脸顿时变了形。
而其他将领也是齐齐不作声,一个个像是变成了木偶一般。
魏延首先挥手说道:“大公子,我要去小柳坪!我要随你身后杀敌!”魏延如今以军司马职副于王威,本应该随王威前往阳戳。
魏延话音落地,一旁的老中郎将黄忠亦出言跟随道:“老夫一大把年纪了,恐怕上阵杀敌的机会亦不多了,今夜愿随即大公子身后奋勇向前,虽死无憾。”随即季允、傅彤、张南、贺齐等将纷纷请战,要与大公子齐往小柳坪。
刘封看着众人战意浓浓的样子,不由有些发愣,都不知道怎么去应付了。
王威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松开紧拽胡须的手,在众人面前挥了挥,高吼道:“吵什么吵,这是去突袭,不是去玩女人,一个个乱吼什么?”王威在刘表手下之时便在府中任职,官职高过众人甚多,跟随刘封后面也比众人要早,甚得刘封信赖,在众将之中威信甚高,他这一吼,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只有老将黄忠,颇为不服的睁大了双眼瞪着他。
王威恍若未见,继续说道:“大公子此去危险重重,身旁将领非以一敌百之士不可担当,黄老将军手开两石强弓、威风不减当年,武艺过人、经验丰富足可胜任,吾弟文长亦是智勇双全,可随大公子前去。”
黄忠瞪大的双眼顿时笑眯成一条缝,心中暗道:“这小子处事果然老练,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深得镇南将军信赖。”先前王威对他挥手喝斥的不快,顿时被他抛到了脑后。
而其他人心中则将王威狠骂了一番,这家伙太狡猾了,魏延是他亲如兄弟自然让他前去,偏偏他还说的大气凛然,让人无法辩驳,不过,真要逼急了魏大麻子,肯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魏大麻子是什么人?那可是刺奸大人座上的常客,这种狠角色,还是少惹为妙。
刘封看着众人尽然争着要陪他去涉险,心中不由一热,这些久战沙场的老将尽然肯陪自己这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去送死,真是让他感动至极,刘封一时间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王威随即催促起刘封,如今已近子时,距离小柳坪还有数十里之遥,大军赶去尚要休息一番,一定要抓紧时间,否则天亮之前很难脱离战场,对大军的安全将极为不利。
刘封不再犹豫,立即领着一千悍卒直扑小柳坪。
………………
第四十七章
南郡,小柳坪。
这里本是一座小镇,由于靠近南郡治所江陵,交流便利,小镇最繁荣的时候曾有数千户百姓。直至中平年间黄巾暴乱,天下盗贼四起,小柳坪亦数遭劫难。
刘表代王睿为荆州刺史时,此地已无人烟,空留下一座座破旧的房屋与杂乱的街道,让人唏嘘不已。
曹军奋武将军韩浩如今便站在一处残破的小楼上,在黑夜之中凝视远方,此时他全身紧裹着黑盔黑甲,很自然的便融入了四周的环境之中,若是不太留意,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韩浩眼睛微眯,神情坚定,深邃的眼眸之中一丝冰冷的气息若隐若现,配合着他脸上如刀削斧凿般坚毅的线条更衬托出其凶悍果决的作风。
韩浩看了看天,星光点缀之下的夜空显得格外美丽,而那浩瀚的星空也让他略微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今夜敌军会不会来突袭?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一股敌军隐藏在这附近,隐隐威胁着曹洪大军的安危,至于敌军是多是少、战力如何,他无从得知,这也是他心情烦躁的原因,若是敌军有二万人,他这诱敌之计,可真成了羊入虎口了,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但战场就是这样,往往没有可能的事,就越会发生。
六月深晚的轻风吹打在韩浩的身上,让他渐渐忘却了白天的酷热,享受到了无尽的凉爽气息,如此安宁详和的气氛不由让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该来的总该会来,再担心也没有用。不管如何,还是坦然面对吧。
一阵密集地马蹄之声在远处响起,在这宁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的刺耳,这阵突起的声音打断了韩浩的思绪,将他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之中,韩浩不由皱了皱眉头,低头朝远处看去,隐约可见北面黑暗之中,有数骑直冲而去。
相隔二十步,马上骑士齐齐勒紧马缰。数名魁梧大汉几乎同时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操练了千百次一般,便是在深夜之中,依旧能感觉到他们行动如风的强劲力道。
“将军,来了,敌军来了。”校尉徐磊难掩心中兴奋之情,不待站稳便朝韩浩高声喊道,他一向坚定有力的声音,此时尽然能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的颤抖。
韩浩微皱的眉头随着徐磊的吼声顿时舒展了开来。渐渐地,在他的脸上浮起了一股笑意。“夜袭?尽然真敢前来夜袭?”
韩浩脸上的笑意一闪即逝,随即喃喃叹道:“不知这支部队是谁在领军?自己此次布置的诱敌之计极为小心,敌军应该看不出异常,但自己手下有五千悍卒,外加百余台床弩,战力不可谓不强!难道敌军有必胜的把握?统领这么多部队,将领是谁?关羽?张飞?赵云?”韩浩轻甩了甩头,“不大可能,据斥侯侦探的情况来看,关羽、张飞二人可能皆在当阳。赵云身为江夏太守,总扼荆州东南咽喉,刘备又岂敢轻动?难道又是那个假子?还是刘景升的从子刘磐?”刘备帐下将领一个个在韩浩的脑海之中闪过,每个人都有可能。来者不善,敌军既然敢突袭,战力必然强悍。还得小心应付为妙。
“来敌共有多少人?”韩浩开口问道。
“四面皆有敌兵出现,看不真切。”随即徐磊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敌军在四周埋伏了大量的斥侯,这些胆小鬼一个个躲在阴暗处施放冷箭,斥侯屯地兄弟半个时辰中折损了四十余名,将军……”
韩浩挥了挥手,打断了徐磊的说话,他十分了解这个家伙地脾气,徐磊不算魁梧的身躯之中隐藏的是一股极为暴戾的脾气,用得好便是一员猛将,若是控制不住,他极有可能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置军令于不顾,是已韩浩对他管的极严,很少任其独单领军。
“令各部依计而行,以战车为阵,分四面守御,切不可随意出击,违令者军法处置。”
徐磊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使他郁闷无比,如今韩浩更是直接断绝了他出击的指望,心中憋足的怒气无处发泄,徐磊猛的一脚便朝地上踹去,一阵闷响随即响起,碎石崩飞。
韩浩不由皱了皱眉头,自己与他相识甚久,熟悉他地脾气还无妨,要是换了别人岂不是自讨苦吃?这小子都是校尉了还是这副狗熊脾气,一点小事都容不下,将来怎么成大事?
韩浩随即甩了甩头,算了,不想了,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