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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云接过陈亮递来的水壳狠狠的灌了几句,随即他便怒吼起来:“攻城,立即攻城,不把那群江东鼠辈全部杀光,老子绝不罢休……”
………………
第三十八章
东南大寨虽未遭敌军攻击,但那股紧张的气氛丝毫不亚于他处,在一片狼籍之中,大军以千人为一阵,整整二十个步兵方阵交错排开在三里长的阵线之上,依托着各种攻城器械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战阵后方,曹仁立于一座小土坡上,远眺北寨方向,他的手轻抚着身侧的战马,让这个老伙计能在这血腥的气氛之中安定下来。
曹仁身后,五千铁骑静静的肃立着,除了战马间或着发出低低的嘶鸣之声,再也听不到其他杂音,他们便像是曹仁身后的那面战旗,高耸入云静静的俯看着整片战场,只待将军令下,便发起雷霆一击。
这时数骑打马飞来,急促异常,在曹仁亲卫的带领下直向中军而去。
焦急等待消息的曹仁听完传令士卒的禀报,不由瞪大了眼睛,放声狂吼道:“你说什么?北寨被冲破了?”
曹仁声大如雷,直接炸响在众人耳畔,传令斥侯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答道:“北寨被冲破了,曹烈曹将军正在收整部卒奋力抵抗,特令小人前来求援!”
曹仁“嘭”的一拳砸在一旁的冲车之上,坚固无比的车身随着曹仁的这一拳尽然发出一阵颤抖,“求援,现在才来求援!大寨都被冲破了,还求个屁的援!遭受攻击之时为什么不求援?”
斥侯哪敢吭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面无人色。
那狠狠的一拳好像将曹仁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了出来,让他在震怒之中回复了一丝理智,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地上一言不发的斥侯问道:“北寨共有八千大军,子风(曹烈)办事向来稳重,更兼北寨坚固,怎么连求援都来不及便被敌军攻破?”
斥侯想到刚刚黑暗之中的血腥拼杀,不由略感恐惧地咽了口吐沫说道:“起初敌军不过四五千人马袭营,将军大人为防敌军冲进寨中,便领二千士卒依托拒马阵迎敌,死战一个时辰之后眼看敌军将要抵挡不住,将军便下令出击,想将敌军全歼于寨前。”
“哪知这时城中敌军突然杀出。势不可挡,将军眼见中计,亲自断后阻敌,奈何敌军太多,根本抵挡不住,黑夜之中看不太真切,据将军大人估计,敌军当在一万五千左右,我军一路败退,被逼近寨中。”
“小人前来报迅之时。敌军已攻破寨墙杀入寨中。”
曹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道是太过愤怒。还是失望至极,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地的斥侯,简直怀疑他在胡扯:“一万五千人马,开什么玩笑,江东哪来这么多的兵马,前番攻击北寨之敌便有四千,现在又出来一万五千大军,江陵城中总共也就二万兵马……”
二万兵马这个词一出现在曹仁的脑海之中,他便豁然惊醒,跑了。江陵城中的所有守军都跑了,原先的那四千敌军根本就不是佯攻。鲁肃尽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用这种最平常不过的计策对北寨发起了攻击,先以四千大军的攻击来清除寨前地防御和障碍,再主力齐出趁着双方胶着的时机一举破寨。这是最简单不过的计策,没有丝毫复杂可言。
曹仁长叹一声看了看远处,那笼罩在黑夜之中的城池此刻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让人望而生畏。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十分的不解,鲁肃难道就不怕我接到消息之后便去增援?
曹仁越想越气,东南大寨,若不是东南大寨昨夜被敌攻破,我军数倍于敌军的情况下又岂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自己刚刚若是前去增援北寨,敌军必来攻击东寨,鲁肃最多不过就是舍弃前期攻击的四千士卒而已!鲁肃这个藉藉无名地小辈,尽有如此敏锐的战场感觉,再加上那股置之死地而后生地非凡勇气,将来必成大患,如今北寨已失,万余敌军直往葫芦谷口而去,若不迅速前去增援,前方大军的粮道便有可能陷入敌手,这一招狠啦。
曹仁翻身跨上马背,双脚狠踹马腹,战马吃痛人立而已,一声悲愤的嘶鸣凄厉至极,曹仁粗旷的吼声同时响起,如同一声炸雷,震憾人心,“出击,留下五千人守寨,全军出击。”
一时之间,战马嘶鸣,声势震天,原本平静的东寨如同炸响一声春雷,几乎沸腾了起来。
江陵西面。
此刻空气之中一股浓浓的焦糊味渐渐扩散掩盖了原先的血腥之气,臭不可闻。
狼狈至极的奋武将军夏侯云领着一千士卒杀上了城墙,立于西门城楼之上,看着四周混乱的一侯云没有一丝攻下城墙的快感,他地头发、胡子、眉了,人也差点被大火烤焦,正当他愤怒无比领兵再次攻城之时,尽然没有碰到一丝的防守,城墙之上,一个活着的敌人都没有,这让他感觉自己狠狠的一拳直接砸在了空气中一样,难受至极。
校尉陈亮看着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将军,不由迟疑问道:“将军,西面城楼没有发现一个敌军,是否立即杀向城中?”
陈亮连叫三遍,夏侯云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一旁满面疑问的众人,夏侯云感觉着全身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不由怒气更甚,对着身旁众将大手一挥高声喝道:“攻击,大军立即杀向北城。同时令斥侯赶往南城知会曹洪将军,让其顺势攻向东城追歼敌军!”
随着夏侯云地传令之声,各部军侯、军司马开始于城头整军,城里大火冲天情况诡异,随时都有被敌军伏击的可能,他们为了能够活下去,不得不小心翼翼。
—
江陵城中,火光冲天,大火连绵不绝,直至城北。
原先堆积焚烧的粮草还未烧尽,鲁肃便命令士卒将四周能烧的东西一起丢进火海,烧,他要烧光一切,不久之后城池便会被曹兵攻下,他要让曹兵什么也得不到。
自从曹操南下以来,荆州这片被刘表治理的安宁详和的土地便烽烟叠起。江陵乃荆州屯积钱粮军械之所,结连八方、地势险要,更是连糟战劫。城中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原本十余万众,如今只剩下数千人而已,惨不忍睹。
被曹兵围困以后,鲁肃为防意外便将这数千百姓集中到城南,如今这种情况下,鲁肃先前的布置起了作用,少了百姓这方面的顾虑,他可以放手施为,二千断后士卒在他的指挥之下,四处点火,焚烧着一切。
老吕一手执盾,一手提刀冲着鲁肃走了过去,脚步沉稳有力,紧凑而不显慌乱之色,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气震憾人心,冲天而起的火光印在他黝黑的脸上,使他的脸看起来带着一股奇异的光质,显现出一股无穷无尽的力感。
他是鲁肃的亲卫屯长,身材魁梧、高大威猛,其人性烈如火、疾恶如仇、爱打抱不平,十几年前因出手过重而将一乡间恶霸打死,从此亡命天涯,直至后来加入周瑜军中,每战皆冲锋在前悍不畏死,不过一年时间便从一名普通士卒升为屯长。
但老吕没有读过书,不识字,大老粗一个,只懂得杀人,对于行军布阵,指挥大军一窍不通,很难再升上去,鲁肃觉得有些亏欠于他,便将其调至身旁担任亲卫屯长,将军亲卫军饷要比普通士卒多出不少,鲁肃希望这样能够补偿一下他。
老吕虽然不识字,但岂能不知大人的一片好心,自从便一改平常风风火火的个性,变得更加沉稳,他知道大人的安危关系到大军的成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时刻都领着百余亲卫守在大人的身侧,寸步不离。
“大人,城墙上面太危险,还是去城楼里吧。”老吕躬身朝鲁肃说道,神态甚恭。
鲁肃此刻的表情从容而淡定,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眼前的危急,他伸出厚实的手掌轻拍老吕肩膀问道:“你怕不怕死!”
老吕茫然,不知道这个时候大人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出于对大人的敬重,老吕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鲁肃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也怕死,虽然活着很艰辛,但活着总是好的。”顿了一顿,鲁肃伸手指了指北面,那里战鼓之声早已凌乱不堪,看样子大军突围只是时间问题了。
“人总会死的,没有人能逃过这一劫。但七尺男儿,即便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如今我们只有二千人,我们紧守北城门便代表江陵还在我江东手中,曹仁便不敢尽遣大军前去追杀,我们多坚持一刻,公绩他们便会多一份生机,只要拖到公绩领军完全拖离了战场,我们任务便完成了,大军便安全了。”
老吕不知道大人为何会跟他说这些,听得半懂不懂的。但他知道大人学识渊博学问很深,说的肯定很有道理,便努力的记在心中,尤其让他记得清晰的便是大人最后的那句话:“只要我们坚守到大军脱离战场,任务便完成了。”
“任务完成了,我们也可以突围了。”老吕抬起头看向空中,看着漆黑的夜黑默默念道。
………………
第三十九章
刘封抬起头,朝林外远处看看了,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树林之外显得格外安宁,感觉不出丝毫的异常。他不由将目光落到远处的小山坡上,由于隔的太远,山坡上的情况仅凭目光已很难看的真切,惟一可以确定的是,那里没有树起示警的战旗,说明在山坡上观察远处的伍峻还没有发现敌情,他不由再次坐下,认真比划着面前空地上,王威用树枝勾画出的简易地图。
这片树林地处江陵西北二十里处,偏离大道数里之远,平常根本没有人会注意,此时刘封领着三千士卒埋伏此处,静待曹兵。
刘封手下众将围座一团,个个眼露兴奋之色,喋喋不休,便是一向稳重的王威、霍峻也同身旁众人开起了玩笑,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上阵厮杀了,面对即将来临的血战,他们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战前的那种紧张气氛更让他们感觉熟悉无比。
懒散坐在地上的王威看到刘封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由轻笑了起来,调侃道:“伯威是不是忍不住了!”
刘封的俏脸上面有一点红晕闪现,或许是太过兴奋的原因,他搓了搓手说道:“一年多没有上战场了,感觉有点不习惯,手脚都有点不大听使唤了。”
坐于王威身侧的魏延闻言不由大笑起来,指着刘封说道:“大公子,这是打仗杀人,又不是进洞房,你也不致于兴奋到满脸通红吧!”
魏延话没说完,刘封身侧的督贼曹韩风便笑道:“文长你倒好意思提及大公子洞房之时,大公子完婚当夜。你干了什么可还记得?”
魏延本能的缩了缩头,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但他一头雾水,实在想不起那晚的情景,不由摇头说道:“记不得了,一点印象都没了。”
然后他斜斜地看了刘封一眼夸张说道:“别看大公子打仗勇猛无比,喝酒溜的比谁都快,可怜我身陷狼群之中,水酒漫天啊!江东那些人啊,喝不过我便流轮来。只记得眼前全是酒,一坛接一坛的,差点把我给淹死。”
众人看魏延说的好笑,不由哄笑起来,四周一片轻松之色,根本就不像是来打仗的。
韩风鄙夷的看了魏延一眼,坏坏一笑道:“你喝多之后就跟死猪一样,吐的到处都是不说,还赖在大厅不肯走,我们几个人都拉不动你。后来一群婢女前来打扫。你倒好,蹭的一声便蹦了起来。拉着人家的手就‘姐姐,姐姐’的喊个不停,想想那些婢女异常地眼神,我们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魏延闻言不由惨叫一声,一张红脸近乎发黑起来,不等韩风说完,“噌”的一下便直起身来朝他扑了过去,这小子太坏了,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等到人多的时候才说这事。这下子丢人丢大了。
一旁的众人本就在大笑不止,再看到魏延那副囧样,再也忍不住捧腹狂笑起来,傅彤更是双手捧腹笑的趴到了地上。
半晌。等众人渐渐平息了下来,一旁的霍峻开口说道:“大公子,我们只有三营人马。阳戳不过是一个小土坡,毫无险要可依,要想结阵抵挡住曹军援兵,实在有些困难,算上曹兵连日来的死伤,曹仁手下如今尚有九万人马,闻听后路被断,必然誓死反扑,我们这三千人马稍有不当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这仗难啦。”
刘封不由认真的点点头道:“义父书信之中交待地十分清楚,我们务必要在这里拖住曹兵后援,否则单凭我二叔的一万人马、三叔地一万五千人马,很难守住当阳,那时在南郡围歼曹仁大军的计策就要全盘失败,即便是攻下南郡,北要防备襄阳曹兵,东南孙权虎视眈眈,形势将十分不利。”
魏延闻听大公子等人开始讨论军情便不再与韩风打闹,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我觉得左将军此番布置实在太过冒险,我军总共才八万人马,其中五万皆是入伍才一年的新兵,如今以六万人马围歼曹军九万大军,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以我看来,围歼之计实在太过冒险,不如乘着攻占当阳之机,往北攻向景山、荆山,威胁襄阳。那时曹仁身在南郡,粮草被断,空有九万大军却进退失拒,襄阳身处威胁之中,日夜不得安宁,可谓一举多得。”
随即魏延转头盯着刘封说道:“江东军昨夜溃败逃亡,曹军新得江陵士气正盛,此时与曹兵相争,非明智之举。”
不等刘封开口,一旁的王威便摇头说道:“文长所言虽,但却忘了最重要一点。”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王威淡淡说道:“曹兵累了,九万大军此时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根本不堪一击。年初,曹军不等大雪化尽便大军四出,距此已有四个月,虽然数月之中未经大战、恶战,但在这数百里长的道路之上构筑防御,日夜防备四面八方可能袭来的敌军,必导致士卒精神紧张,疲惫不堪,尤其是昨夜江东军的溃败更是一个契机。”
“江东大军逃离,南郡被攻占,曹兵士卒紧绷的神经会因此而松懈下来,此时只需给曹军重重一击,必能将其信心击溃,再也没有反击之力,敌军虽有九万又有何惧,曹仁除了守在南郡等死之外,别无他途……”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传入众人耳中,他们不由抬起头来朝林外望去,见只数骑打马飞奔而来,隔着老远便听到马上骑士高声喊道:“曹军出击了,曹军出击了……”。
众人心中一阵狂喜,战斗就要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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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将军曹仁立于江陵高大地城墙之上遥望远处。看着北面破败不堪的营寨,看着东南营寨上方竖起来的道道烟柱,曹仁不由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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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对战场地敏锐感觉,不再能够独挡一面为丞相分担烦恼了?”曹仁自言自语,神情萎靡,与前几年统军南下荆州,意气风发时的情形差别千里。
去年周瑜攻下南郡之时,还可以认为自己太过大意,中了他的奸计。再者丞相四十万大军亦败在其手下,自己虽失江陵但大军全身而退,也算不上惨败,可如今自己齐集十万大军至此,围城整整四月,各处营寨历经休整不可谓不牢固,这种情况之下依然被敌军逃走,被鲁肃那个文弱书生牵着鼻子四处碰壁,不可谓不惨。
奋威将军韩浩大步走了过来,隔着数步距离便抱拳说道:“将军,昨夜战况已统计出来!”
曹仁轻应了一声,头也不回,轻声说道:“昨夜死伤多少士卒?”
“北寨战况最为激烈,八千士卒遭受敌军主力冲击,死伤惨重,亏得子风临危不乱,不断收拢士卒结成战阵相抗,否则……”
曹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就不要替子风说好话了,是非功过,我心中自有分寸,直接说重点,死伤多少士卒。”
“北寨战死五千八百士卒,轻伤一千二百余人,重伤员没有。”
曹仁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闻言只点了点头。
韩浩继续说道:“东寨凌晨之时遭遇断后敌军冲击,战死八百士卒,伤一千六百余人,突围敌军除二十余人杀至江边投入长江之外,皆被歼灭,初步算来,约有二千敌卒。子廉、子远所领二部攻城之时各死伤一千余士卒……”
曹仁不由长叹道:“我军数倍于敌,占尽天时地利依旧折损了一万士卒,虽攻占江陵,亦算得上是惨胜了。如今当阳被刘备军所拒,大军粮道被断,形势危矣,唉!”
“子廉、子远已各领二军前往长坂救援,大耳贼手下人马最多八万,其中大半皆是刚刚训练一年的新兵,即便是乘机抢占长坂亦难有作为,将军何必忧虑?”
曹仁闻言转过身来,泛白的双鬓让他看起来仿佛一日之间苍老了数岁,看着意气风发神情刚毅的韩浩,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