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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妤生存攻略-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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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邱少傅致仕这事上看,李湛对太子仍然很看重,不能不会这么生气,冯家那边有得忙活了,或者是只看冯大将军能做到哪一步,王沅心里暗想。
      李湛正处在生气之中,王沅借故出来,让人把徽君抱到李湛身边去,有了徽君这个法宝,李湛想来也不会生气太久。
      张让走到王沅身边,小声道:“娘娘,陛下还没有给邱少傅恩赐,您……”
      王沅叹气,这些事情其实都是该皇后做的,但太子的事情微妙,李湛不愿意与冯皇后说,冯皇后为了避嫌,很少主动提及太子的事情来。她又不在那个位置,为什么要操这个心,太子又不是她的孩子,管这么多事对她真没好处。
      张让拱手道:“娘娘,想必您也看出来了,陛下着实很看重太子,您只有想陛下所想,急陛下所急,才能得到陛下的信重。”
      王沅问道:“张公公,您为什么不自己提醒陛下?”
      张让苦笑道:“陛下不喜宦官谈论政事。”
      “行吧,我都知道了。”王沅答应下来。
      她进了屋子,见徽君坐在李湛的腿上,父女俩正在说话。徽君一见到王沅,立刻就从李湛的腿上下来,去牵王沅的手,“娘!”她倚在王沅身上。
      李湛吃味,“徽君过来!”
      “徽君不过来!”徽君双手搂着王沅的脖子,将头靠在她的颈上,“娘身上软软香香的,徽君要一直抱着。”
      王沅在心里打好草稿,道:“致仕者,乃还禄位于君也。邱少傅曾教导陛下、太子多年,陛下有何恩赐?”
      李湛的脸色板起来,硬邦邦地手:“没有。”
      王沅继续道:“陛下恩赐邱少傅,一则为了太子,二则世人看到陛下尊师重道,陛下才能为太子择到更多名师。”
      李湛不语,王沅把徽君放下来,走过去,拉拉李湛的袖子,道:“善始善终嘛,好好把邱少傅送走,也算是全了师徒的情分。”
      天地君亲师,李湛虽然为君,但邱容毕竟是他与太子的夫子,素来谨慎无大错,恩赐一番,这事也算了了。

  ☆、第 110 章(捉虫)

      110 第 110 章(捉虫)
      李湛只是一时之气, 想通之后,次日就下令厚赏邱容,并加封他为太子太傅,让他风光致仕归乡,并重新为太子选师傅。乐陵侯石坚举荐了大儒房廷玄,李湛任命房廷玄为太子少傅。
      进了腊月,天寒地冻,除了去椒房殿请安的日子, 王沅更多的是待在明光殿里。这日早晨,采青推开窗子, 白晃晃地光照进来。王沅问道:“可是太阳出样来?”
      采青摇头, “娘娘, 昨日半夜里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厚厚的铺了一层,这是雪映出来的。”
      鼠尾跺跺脚, “好冷啊,娘娘今日还要去给皇后请安,需要多穿些衣服。”
      王沅收拾妥当,正打算出门时,椒房殿的小太监过来传了冯皇后的话,“惠妃娘娘, 皇后娘娘免了今日请安。”
      张山过来说:“兄弟, 这天寒地冻的,你这也是艰难, 来来,跟着哥哥去茶房喝点姜茶暖和下身子。”
      他揽着这小太监去了茶房,喝过茶,给了银钱,小太监把知道的都给他说了。
      消息打探到后,他立刻去禀告王沅:“冯大将军昨夜里突然不好了,将军府传了消息进宫,陛下与皇后已经出宫去探望大将军。”
      王沅沉吟道:“这样看来冯大将军凶多吉少了。”
      ……
      大将军府。冯熙躺在床上,李湛坐在一边,冯皇后伏在床边哭泣。冯熙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清芬别哭,你素喜老庄,岂不闻庄子鼓盆而歌,你念给为父听。”
      冯皇后泪眼朦胧抬起头,咽哽道:“生死本有命,气形变化中。天地如巨室……”
      最后一句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想到疼爱她的父亲即将要过世,心中悲痛欲绝。
      冯尧、冯舜与冯夫人都低声啜泣。
      “好了,你与兄长及姐姐先出去,为父有话同陛下说。”冯熙让子女们都出去,然后对李湛说:“陛下,今日是你我君臣最后一次相见了,多谢您来送我一程。”这几句话说完,他喘气起来。
      李湛忙安抚道:“大将军,您慢慢说。”
      冯熙歇了半响,才继续说:“臣请求陛下将臣名下封邑三千户给次子冯熙,并将过继到冠军侯的名下,替他传承香火,臣顿首。”
      李湛道:“朕答应了。”
      “多谢陛下。”冯熙闭着眼睛养养神,然后又断断续续地说:“陛下,臣不及弱冠之年就开始侍奉太宗皇帝,臣这一生都是为着大周,求您看着臣的份上,宽待臣之子女。冯尧、冯舜兄弟二人,您觉得他们可堪使用,您就用着他们,您觉得他们不成器,就不用他们,让他们做个富足翁足矣。臣年少家贫,实在不忍子孙受贫贱之苦,求您答应臣。”
      李湛看着眼前这老人,感慨万千,点点头,“朕都答应您。”
      向李湛托付完子孙后,冯熙说出他最后的心愿,“臣与太宗皇帝君臣相得,待臣死后,希望陛下能让臣在茂陵陪葬太宗皇帝,如此,臣死而无憾。”
      “朕答应大将军。”李湛再次允诺。
      冯熙挣扎着唤人过来,道:“陛下,老臣已经耽误了多时,还请您回宫吧。”
      李湛起身道:“将军好好保重,朕改日再来看望您。”
      冯熙心愿已了,神情放松,用微弱的声音说:“恭送陛下回宫。”
      冯皇后抹着眼泪同父亲做最后的告别,冯熙挥挥手,“芬儿,好好侍奉陛下,去吧。”
      次日,冯家上报了冯熙病逝的消息,李湛悲痛,责令少府操办冯熙的丧事,并亲自为冯熙拟定谥号“宣成”。樊太后、李湛、冯皇后亲自到冯家为冯熙治丧。
      冯熙丧事之后,李湛封冯舜为乐平侯,升冯尧为大司马领尚书事,将二冯调职,不再掌管卫尉军队及羽林卫,解除冯氏家族姻亲担任的其他重要职位,将他们调离长安,同时封舅父石坚大将军,重用石氏及余氏子弟,短短三个月内将冯家的兵权解除殆尽。
      冯熙过世,冯家由冯尧、冯舜兄弟俩做主,齐夫人理所当然被放出来。继子被封为大司马、亲子过继到冠军侯名下,本是喜事,然而时间稍稍一长,冯家人就看出不妥当来了,没有了军权,冯家就犹如被拔了牙的老虎,不中用了,不过冯熙余威尚在,冯家人的日子还算好过。
      冯氏兄弟本就贪图享乐之人,冯熙在时,两兄弟循规蹈矩,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做事,现在冯熙不在了,再无人能制住他们。冯尧修缮住宅,跑马追逐,宴饮享乐,冯舜则带着宾客去西山打猎,连正事都不顾。齐夫人不管儿子,与冯子都厮混做一处。冯子都小心侍奉齐夫人,齐夫人在满意之下,让冯舜举荐冯子都,但被李湛驳回来。
      齐夫人进宫找女儿诉苦,“人走茶凉,我算是感受到了,你父亲才走,我们冯家再朝堂上就没有立足之地了,你哥哥举荐冯子都,陛下竟然给驳出来了。当年你父亲在时,说一不二,陛下从来没有驳过你父亲的意思。”
      冯皇后边教徽琰写字,边说:“哥哥们不过是仰仗父荫才有今日的地位,怎么可以同父亲相比?”
      齐夫人被女儿的话气到了,“我们冯家从冠军侯到你父亲,对大周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陛下也是因为你父亲的拥立才能登基为帝,现在你父亲尸骨未寒,陛下就疏远我们冯家,你两个哥哥看似升官显贵了,其实呢,你大哥是明升暗降,只有官职,没有印章。陛下现在重用的是姓石的,姓余的,我们冯家已经快没有立足之地了。”
      冯子都的事情只是引子,真正令齐夫人不悦的是冯家实权丧失,以前长安城达官贵人都是奉承她的,现在转向了石坚的夫人,这怎么能不让她愤怒?
      冯皇后淡淡地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高祖吕后重用姓吕的,太宗皇帝重用姓田的,现在石、余两家是陛下的骨肉姻亲,一生荣宠全部系在陛下身上,陛下重用他们也是应当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齐夫人心有不甘,冯皇后苦心劝道:“娘,您就想开些,在家里含饴弄孙岂不快活,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哥哥们吧。”
      在冯皇后看来,自己两个兄长是完全比不过父亲冯熙,而且父亲把持国家权柄足足九年,陛下现在肯宽待冯家,已是大幸,兄长们就该谨慎低调行事,不可在像父亲在时,那么嚣张高调,这样才能保全冯家。
      齐夫人跟女儿说不通,只能含糊道:“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反倒轮到你来教训我这个做母亲的了。”
      徽琰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外祖母,徽琰长大了是不是可以教训母后?”
      冯皇后失笑,摸摸她的小脑袋,“好好写你的字罢,娘可没有教训你外祖母,在讲道理。”
      徽琰“哦”了一声,然后说:“母后,我已经练完了三张大字,可以出去玩了吗?”
      “当然可以,母后答应过你嘛。”
      齐夫人觉得这会儿跟女儿在一起有些尴尬,连忙拉着徽琰的手,道:“走,外祖母带你去堆个雪人玩!”
      ……
      天气寒冷,又下了好几天的大雪,王沅有几天没有与公孙柔嘉走动,听说她患了小恙,于是就想去南薰殿看望她。徽君见她出门,嚷嚷着一定要跟着去。王沅让人给她裹上厚厚的皮毛衣服,让乳娘抱着她。
      南薰殿离明光殿不远,走了一刻钟就到了。红枣把他们迎进去,笑道:“惠妃娘娘,这么冷的天,难为您与五公主过来看望我们修容。”
      王沅问:“修容身子好些了吗?”
      红枣道:“只是微恙,已经好多了。今日南薰殿还有其他的客人呢,娘娘您也认识,是我们修容的族妹公孙夫人。”她担心王沅不记得了,于是又添了一句,“也是先头余皇后的弟妹。”
      原来是公孙莲啊,王沅恍然大悟,自余皇后过世,冯清芬被封为皇后之后,余家内眷就几乎绝迹于宫中,不但宫里宴会,连太子的生辰都没进宫过,只是送了一份贺礼进宫。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冯熙过世,李湛亲政,掌握了权力,任命皇后之叔余武修为太中大夫兼侍中,二弟余寿为建章宫卫尉,掌管整个建章宫的卫兵,余家得以翻身,又开始在宫中走动起来。
      不过,王沅对于公孙莲印象还不错,进了内室,公孙莲起身向她行礼,王沅忙道:“夫人免礼,快入座吧。”
      公孙莲斯斯文文地道谢:“多谢惠妃娘娘。”
      公孙柔嘉道:“我与沅儿在这宫里相互扶持多年,就是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她是爽快的人,莲妹你就无须多礼。”
      公孙莲很喜欢徽君,她从手上褪下一只翠玉镯子,道:“出来匆忙,一时未准备什么好东西,这个镯子就给五公主拿出玩吧。”
      王沅让徽君的乳娘收下来,然后轻轻拍拍徽君的肩膀,徽君立刻像模像样地给公孙莲作揖,“多谢公孙姨姨!”

  ☆、第 111 章

      111 第 111 章
      公孙莲谈吐斯文, 有礼有节,与这样的女子交流起来,只让人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公孙莲起身告辞道:“今日本是随大嫂进宫探望太子,我顺路过来看望姐姐,现在也该往东宫去了,不然会惹的大嫂闲话。”
      公孙柔嘉道:“行,那你去吧,改日我们姐妹再叙, 反正你现在进宫的机会多得是。”
      两人送公孙莲到门口,目送她往东宫的方向去了。
      回到殿内, 公孙柔嘉把徽君抱在腿上, 问道:“小徽君, 有没有想姨姨?”
      徽君笑嘻嘻地说:“想啊,天天都有想姨姨。”
      王沅笑道:“天太冷,我之前并不准备带她出门, 她知道是过来看你,非要跟着一起过来。”
      “可算我没白疼你。”公孙柔嘉拉拉徽君的小手,想起一件事来,“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徽君的生辰也到了,真是委屈她了, 元月初一生辰, 每年的生辰都不能大办。”
      王沅道:“她还小,我倒不计较这些台面上的东西, 只要她能平安健康长大就够了。每年的元月初一,我都会亲自给她下一碗长寿面,再卧一个荷包蛋,撒点香葱,徽君可喜欢吃呢!”
      “那我还是像往年一样,给徽君做一身衣服,好不好?”公孙柔嘉低头问徽君。
      徽君高兴地答应下来,“嗯嗯,徽君喜欢姨姨做的新衣服。”
      ……
      公孙莲匆匆赶到东宫,太子还未下课,大嫂秦氏读者坐着喝茶,见她过来,瞟了一眼,道:“哟,我还以为你会留在公孙修容那里用膳,让太子殿下等你呢!”
      公孙莲整整衣服,从容地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不急不缓地说:“陛下对太子殿下学业很看重,不可轻易旷课,这会儿太子还在上课,公孙修容是我族姐,她身子微恙,所以我才会去探望她。”
      秦氏轻哼一声,她实在是看不惯这个弟妹,公孙莲是余家发达后娶进来的,出身大族,父亲更是当朝御史大夫,与冯熙同为辅政大臣的公孙敬。但却没什么用,在大事上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还试图撇清关系,现在余家否极泰来,这公孙莲又安安心心地做起冯家二夫人来。而且现在余家是二弟余寿当家,公孙莲在府里的地位已经超过了自己,在外交际时,别人奉承地也都是公孙莲,秦氏只能生闷气,偶尔说几句酸话,但公孙莲根本不放在心上。
      过了不久,李顼从文思阁回来。秦氏与公孙莲忙起身参拜他,恭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李顼上前一步,扶起她们,“两位舅母快快平身!”并亲自扶着她们入座。秦氏受宠若惊道:“殿下您太客气了。”
      李顼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两位舅母,再想想过世的母亲、外祖父母及大舅,不觉得对这两位舅母更是慕濡,道:“舅母与我是至亲,称呼我为殿下太过生疏了,不如直接唤我为顼儿。”秦氏与公孙莲依言唤他为“顼儿”。
      李顼在文思阁读书,渐渐知晓政事。冯熙病逝,父皇解除冯家人的兵权,在重要的官位放上了石家人与余家人。可见父皇是不满冯家专权,而他也不必再担心冯皇后抚养的三弟会取代自己的太子之位。更重要的是母族余氏重新受到重用,父皇这是在为他培养自己的势力,现在余寿担任卫尉,掌管建章宫的卫兵,李顼几乎每日都能见到二舅父,这样他心里更加的放心。
      他很亲热地招呼两位舅母,留着她们用午膳,对待公孙莲尤其亲切,与她说起余寿在宫里的事情来,“舅父每次见到我,必定要关切地询问我的饮食起居来,其实我已经这么大了,但舅父就生怕我吃不饱,穿不暖。”李顼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很享受余寿的关心,因为他知道余寿对他的关心出自真心。
      秦氏在一旁坐着心里很不好受,她夫君余嘉身为长子,本该是更得陛下与太子看重,却遭了横祸,现在苦尽甘来,只能白白看着妯娌风光,那委屈心酸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下来。
      李顼见大舅母突然落泪,忙问道:“舅母,您这是怎么了?”
      秦氏泣道:“妾是想起了公爹与婆母来,如今咱们余家总算是熬出头了,可是他们却再也看不到了。”
      经她这么一提,李顼也想起外祖来,忍不住流泪。
      公孙莲心里叹气,只能打起精神来,劝道:“殿下,乐成侯夫妇若是在世,肯定不希望您这么伤心。”
      秦氏边擦眼泪,边说:“顼儿,舅母有一事要跟你说。”
      公孙莲直觉不对,忙打断道:“大嫂,还是先用膳吧,膳食凉了,顼儿吃了对身子不好。”
      李顼正是觉得这个大舅母可怜,摇摇头,道:“膳食凉了就让下人们重新上,没关系的。大舅母,您到底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秦氏道:“乐陵侯夫妇与我夫君其实是冯家逼死的啊。”
      李顼大惊,问道:“大舅母,此话作何解?”
      秦氏详细地说起来,“乐陵侯夫妇与陆家是因着施祝诅之术加害冯氏因而致死,但当时夫君曾跟我说过,夫人与小妹是有谋划过,但因皇后娘娘不许,所以没有实施,但后来在冯家的施压下,直接定罪了,而且那冯氏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嫔妃,公爹婆母他们根本罪不至死。还有我夫君余嘉,只不过是贪污了一点钱财,本来已经筹够了钱补亏空,但是冯家不愿意放过他,逼着我夫君只能去自尽。”
      公孙莲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秦氏口里的桩桩件件事归根到底是余家人立身不正,被冯家抓到把柄。
      李顼听得也有些脸红,母家行事作风未免太过……秦氏见李顼表情并不是她料想中的愤怒,又说:“外戚家做些事情从来都应该宽恕,殿下,您想想太宗皇帝的母家田氏,卖官鬻爵的事情都没少干,还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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