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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我的1937-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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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肆的缉捕,四处混乱的枪击,几乎每天每夜都要在南京城里上演一番。
  牺牲的人太多,如果肖宸还在南京,我真不敢想象她会迎来一番怎样的结局。
  毕竟,在身为**员的前提下,她只是个女人。
  我的女人。
  没有革命前辈那般深明大义的我,显然无法做到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临险境,却因着顾全大局而不作出任何努力的事情来。
  每每想起这些,我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后怕。
  当然我也想做一些什么出来,但被打上死间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出来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时局的一天天恶化。
  恶化,直到整个南京地下党组织被敌人一举拔除!
  八月,市委书记顾衡在他的秘密住所,中央大学附近的一所老式平房中被特务持枪闯入,于英勇搏斗后受伤被捕。
  九月,老康叔连带百草堂的诸多伙计,亦是不幸被捕入狱,生死不知。
  十月,中央红军主力从瑞金出发,书就于史册的二万五千里长征,终于拉开了在这个时代的大幕。
  党中央已然自顾不暇,指望党组织能组织人手营救被捕的同志出去,无异于天方夜谭。
  而当此之时,整个南京的党支部已然全部被敌人破坏殆尽。
  大批骨干党员被捕,少数同志被迫离开南京,更有许多同志与组织失去了联系,茫然失措。
  这是一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劫难。
  南京**党组织遭受的这场自建立以来的第八次破坏,大失元气。恢复,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我和过家芳两人,便算是在这场大劫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了。
  一直和老康叔保持单线联系的我,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城市中的何处还隐藏着我们的同志。
  而从多年前就开始隐在军中的过家芳,更是没有哪怕一个的联络人。
  我们两个,如今就像是离家的游子,无根的浮萍,彻底的断了组织上的消息。
  想要知道什么确切的情报,还得靠着每日的报纸来推断。除了给心里平添更多的忧愁以外,连一件旁的事情也做不出。
  我们想要救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救人出来。
  但就只凭我们两个陆军大学的小小学员,救人,实在称得上是有心无力。
  更何况很快的,麻烦就主动的找到了我们的头上。
  或者更具体来说,是找到了我的头上。
  是的,只是我……
  ……
  我和老康叔是单线联系,前些日子的我虽然只找过老康叔有数的几次,并没有和他过多的说些什么。
  但也正因为这样,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成了我身上的一丝能惹人遐想的嫌疑。
  无中生有网罗罪证,那可是中统特务们惯有的手段。
  再说我的身上本来就不甚干净,没准儿真能被这些人捉住什么痛脚咬上一口。
  中统的特务,那都是属狗的。
  与之相比低调的过分每天除了和我说话外只是窝在一处看书的过家芳,就是幸运的很了。
  以至于我被中统来人喊去说要协助调查时,在心里狠狠的这位在一旁大秀演技的家伙一顿,暗暗诅咒着叫这小子也一定要陪我去中统大牢里走上一趟。
  不过终究,被带去调查的却也只有我一人。
  谁叫我和老康叔谈的亲密,又认了罗浩这个实际上和肖宸并没有表亲关系的假表哥,侥幸在特务围堵下逃出南京的小子做朋友呢?
  百草堂里的伙计,可不是个个都像老康叔一般,有着副傲人的硬骨头呢……
  “吴雨?”
  阴暗的问询室,两个身着便衣,却明显居于高位的特务头子一脸阴鸷的看着我,眼里似是不含一丁点的感情。
  幸而身为陆大的在校学员,肩上又扛着中校的军衔,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这些人也只能和我这样子说说话,用审讯的方式来给我施加压力。
  没有烧红的铁烙棍,吓人的老虎凳,区区这样的压力,对我来说还是能挺得过去的。
  所以在暗暗舒了一口气后,我便同样回敬似的对眼前的特务头子瞪了回去。
  大眼瞪小眼,有趣的很…… 


第221章 你说我通共?

  “吴雨。% し”
  昏暗的刑房,只有一点如豆的灯火。
  漫长的寂静压抑,就在我快要忍耐不住想要说些什么以打破这份宁静时,作于对面默不作声多时的特务,终于开启了他一直紧闭的唇舌。
  听到这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特务唤我的名字,我微微翻开眼睑,等着他接下来要对我说的话。
  究竟,会是什么?
  “吴中校。”
  虽然穿着同样的黑衣,但眼前开口的眼镜中年男子明显正是为首之人,身上透着长久混迹于刑场牢房的阴暗气息。
  在这种阴暗气息的烘托下,咧开嘴对我笑着说话,却是有着难以名状的怪异与不协调。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问你的是什么。”
  这人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声音更加的舒缓起来,“老实交代清楚,你回去继续上你的学,我们继续办我们的案子,大家自此老死不相往来,岂不最好?”
  含糊不清的说辞,虽然口口声声说只是找我来协助调查,只问一点事情就会放我回去。
  但是话里话外却都暗藏着机锋,再辅以眼前所处的环境,只要是个心理承受力稍稍柔弱一些的人,怕都要立即顺着他们的话认了罪。
  试探?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并没有过多改变。
  略微耸了耸肩,依旧好整以暇的坐在原处,只是看着眼前二人面带微笑。
  说话?此刻我是真不想说些什么的。
  努力做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等等,我本来就是问心无愧的!
  早就不止一次的催眠过自己,自己,是无辜的!
  “姓吴的!”我的态度显然惹出了另外一人的怒火,在身旁的同伴和我一样面含微笑大眼瞪小眼的同时,一只手狠狠拍在了面前的方桌上,站起身来径直指着我的脸狞笑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份!”
  “百草堂是什么地方,你一定比我清楚!”他就像在说一件早已认定的事实一样,看着我冷冷一笑,“真没想到,堂堂国‘军中校,竟然会是个共党的探子。”
  果然够凶恶!
  对这人的姿态,我只是暗地里撇了撇嘴,并没有对我的心里造成多大的压力。
  从前线的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我,要是能被一个小小特务的故作凶狠吓到,也未免太不中用了一些。
  又看到稳坐一旁不出声的另一人,我的心中暗笑,这算什么?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当我是三岁的小孩来哄?
  心中的暗笑不由自主的表现在了面上,嘴角牵出一抹浓郁的笑意,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定。
  抬眼看着站直身子的那人,笑道,“你口口声声咬定我通共,是有了什么证据咯?”
  许是受不了我这般带有讥讽意味的调笑,这人的怒火变得更甚,再次一拳狠狠砸在桌上,几乎是对着我吼道,“姓吴的,放端你的态度!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真当你还在能叫你为所欲为做那土匪头子的二十九军吗?!”
  我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却没有说话。
  和一条正想咬人的疯狗,我何必要和他费那神思去计较。
  何况这条狗说话的分量,明显不如稳坐在旁的另一条狗。
  我将眼神放到了旁边带有沉稳气息的另一人,和这样的人说话虽然需要耗费更多的心思,但相比来说,总是有了讲道理的前提。
  有了这个讲道理的前提,我身为陆大学员,在职陆军中校的身份,才能起到一定的用武之地。
  反正,他们也只是听伙计说了我常去百草堂的事情,更确切的消息,这些人是一点儿也不清楚的。
  这样一来,他们除了对我放些狠话,再拿诱导的方式来哄我说话外,就再拿不出另外的手段了。
  上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能有这个胆子?
  至于说证据,对老康叔的骨头硬度,我可是要比对自己骨头硬度的信心更多了几分。
  沉默,又是一阵压抑到极致的沉默。
  带了眼镜的中年特务缓缓站起身子,伸手轻拍自己的同伴,将那个只顾喘着粗气的浑人压在坐上。
  而后踱步走在我的面前,从怀里拿出包香烟,抽了一根给我递来。
  在替我点上香烟后,又叼了一根在自己的口中。
  长长的吐出一个烟圈后面对着我靠在眼前的桌边,轻笑道,“吴中校,我听人说,你曾不止一次的去过那个百草堂,可有这回事啊?”
  我一挑眉,将香烟拿在手中,淡然应道,“百草堂开门卖药,我进门买药,怎么,触犯了党国的哪条律法不成?”
  “吴中校不要生气。”眼镜中年摇头一笑,偏着脑袋指了他身后的同伴对我解释道,“只是近些日子共党闹的太凶,上面给了我们许多压力,我这位兄弟心急了些,有点上火。”
  换来的只是他同伴的一声冷哼,以及我似笑非笑的炯然目光。
  眼镜中年仿佛没有看见我眼里包含的神光,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们已经查实,百草堂的确是共党的窝点,而其中包括掌柜在内的许多人也都有共党的身份。”
  “这样一来,凡是和这百草堂沾染了太多的人,我们都要去查上一查,并不只是针对吴中校一人。”
  “您也知道,只要关系到共党的事情,上头一向都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喷吐出的烟雾萦绕在小小的斗室之间,遮挡了眼前特务面上的细微神情,却挡不住这人眼里如电的神光。
  “尤其吴中校您,还是陆军大学的在校学员。”
  他长叹一声,做出副无奈的表情,“吴中校您不配合,我们又怎么能尽快的洗清您身上的嫌疑呢?到时候上面有人问起来,我们也好有个说辞不是?”
  试探,还是试探。
  我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怒容,毫不掩饰!
  只要是个正常人,遇到这样带有诬陷般的审讯,都一定会愤怒的。
  这个时候的我,作为一名和**决然没有一点关系,却要被党务调查科这群特务请来喝茶的党国菁英,不愤怒,又怎么可能? 


第222章 构陷?栽赃?

  “你要我说几遍,百草堂,我只是去买药,简单的交易而已。”
  不知第几次的坚持,对面的人却依然是初始时的油盐不进。
  难道说这世上特务的行事方式,都是这样的不近情理么?难道说这些特务脑袋上顶着的那对耳朵,只是拿来充作摆设的无用品?
  无奈,乃至厌烦。
  可人在屋檐下,为了能早些从这个阴暗的过分的地方出去,我就只能继续和他们虚与委蛇下去。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就不死心,放着牢里关着的那些明明白白的共党探子不去审理,偏要和我在这里死扛。
  难道就因为小爷陆军大学在校学员的身份?没道理啊!
  这个时候的我浑然没有意识到在整个国民党体系内对陆大的关注有多么大,没有经由学校教务处直接把我送到这党务调查科的大狱里来审问,就可从中查见一丝端倪了。
  陆大的纯洁性,可是咱们的蒋委员长不止一次严厉强调过的。
  黄埔时常要被共党渗透而入的现状,我们蒋大校长勉勉强强忍了,可在陆大这所全国最为顶尖的高等军校内,是万万不能容忍一个变数的存在。
  宁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个!
  早年委员长兼任陆大校长时的传统,如今不仅光荣的传承了下来,并且最终应到了我的身上。
  特务手中的权利大的离谱,就连学校包括教育长在内的数位将军都无法组织他们拿人,此时身处党务调查科大牢里的我存着的心思,未免是太过天真了些。
  眼前这些人,就算是瞧着会讲道理的眼镜中年,也绝不会和我讲一丝道理!
  甚至有些时候,他们不仅不会和落在手中的犯人讲道理,就是屈打成招的事情,这些人也不会少做。
  就像我早先就清楚的,党务调查科的大狱,又岂是那样容易就叫你出得去的?!
  “哼!”图穷匕见,眼镜中年终于也像自己同伴一样发了火。
  近乎气急败坏的盯着我喝问,“南京城这么多药店医馆,你偏偏就选定了这一家?”
  “不行?”我回敬着他的眼神,只是冷笑。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信与不信,那是你们的事情。学校课业繁重,我就不陪你们在这里玩了。”尚不明白自己此时处境的我,终于忍耐不住的站起了身。
  “急于立功是好事,可你们党务调查科的手伸的也未免太长了些。疑心太重连自己的同志也想污蔑,军政部要是追究下来,怕是你们徐科长也讨不了什么好处罢。”
  手搭在闭合的房门前,对着身后的二人说着不算威胁的威胁。
  但当我拉开房门看到屋外卫兵手中指着我脑门的两杆黑漆漆的枪管,再想起身后二人一直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的打算。
  怒极反笑的我回身冷冷看向二人,指着卫兵执在手中或许已经上了膛的步枪,咬着牙笑道,“哦,我今天是走不了了?”
  眼镜中年伸手一推眼镜,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笑道,“还请吴中校不要嫌弃鄙人这里简陋,屈尊小住几日。学校那里,会有人替您请假的。”
  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的补充一句,“正是徐科长的意思。”
  眼含笑意,却冰冷的不带一分情感。
  是想要无耻的构陷?又或是只是正常的审查程序?
  并不明白这里究竟,又无法做出什么反抗来的我只好熄了自己准备离去的心思,暂且留在这党务调查科的大狱里静观其变。
  口中同时冷笑一声,“嘿!”
  似乎这趟客,即便我不想做,也是件不可能的事呢……
  ……
  风暴,在南京城中愈演愈烈。
  许许多多的人,身上哪怕只背负了浅浅的一丝通共嫌疑,都最终从南京城的四面八方汇集起来,全部涌入了党务调查科、或者说是中统的监牢当中。
  是的,许许多多的人。
  在这场席卷了整个南京城,乃至于整个江苏省的大风暴中,通共,成了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敏感词汇。
  谁也不敢肯定是否下一刻就会有人敲响自家的房门,然后从门外窜进几个黑衣黑帽的特务人员,请自己去中统监牢做一场小小的调查。
  当然,这些敲门拿人的家伙,用的自然不是“您的顺风快递到了”,这样叫我倍感熟悉的说辞。
  血腥镇压,人心惶惶。
  外面的暴雨狂风再烈,但在此时此刻,却吹不到正在党务调查科监牢中沉稳喝茶的我的身上。
  喝茶。
  的确,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就是在喝茶,两个人。
  眼镜中年说出要留我在党务调查科中做客的话后,眼看短时间里无法从此间离去的我,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他的要求。
  反正他们手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而在这南京城里知晓我身份的也就只有过家芳和老康叔两人。
  过家芳是我的兄弟,而老康叔,听说在受过严刑拷打后也保持着自己的铮铮铁骨,除了痛斥眼前的国民党特务以外便再不发一言。
  当天夜里,就在牢房里撞墙自尽,将所有的秘密都带入了坟墓。
  老康叔,是英勇的。
  在与眼镜中年闲谈交锋的过程中,听闻了他口中这个带有试探性的惊人消息,我的心中可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虽然面上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是生起了极为浓郁,且叫我难以名状的悲恸。
  心中虽悲,心中虽痛,可我的面上,却还要带着笑意,用口中的言语,故作轻松的与眼前的特务交锋暗战。
  老康叔用生命保证了我的安全,而我,便绝不能辜负老康叔的这份献身的豪情!
  眼镜中年见从我身上套不出什么话来,我也想着自己即将要被这些人释放出去。
  但我明显小瞧了这个时期国民党特务的胆量。指鹿为马,栽赃陷害的事情,对这些特务来说可是熟到不能再熟的工作!
  进了党务调查科的大狱,又怎么可能完完整整的就能走出去?
  出去了,岂非是丢了党务调查科的面子?
  眼镜中年每天都要来找我喝茶说话,用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语气和我叙说监牢外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在他的心里,究竟在打着些怎样的龌龊心思。
  未知,才是最能令人恐怖的事情。 


第223章 朋友?朋友

  生了铁锈的牢门因开启而响出一阵阵刺耳的金属音,随之响起的沉重脚步,我不用睁眼去瞧,也知道一定又是眼镜中年跑来找我做每天例行公事一样的谈话。し
  “你还真有坚持不懈的顽强呢。”略显烦躁的皱起眉头,依旧躺在床上不动身的我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朝着身后不耐烦的摆起了手,“小爷今天很困,没空和你喝茶扯淡!”
  所处的地方虽然也算是牢房,但毕竟在没有多少证据的情况下强留一位有中校军衔的陆大在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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