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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夜的时间，现在张野过去一趟就要剪开五道口子，瞎忙活了倒是不说，可这怎么也对不起那些弟兄们啊。
没有人希望看到自己做了那么久，累死累活赶制出来的防御阵地是形同虚设的东西，也没有人希望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没有用武之地。
“切，你小子懂什么？铁丝网其实是一种战略物资，在防御战的时候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别看现在铁丝网已经剪开了五道口子，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区别，反而有利于我们的防守。”
张野细细的跟手下三人讲着。
铁丝网，主要目的并不是杀伤敌人，只是以战略防守存在的东西，而且用途也不广，大多都是用在防守阵地上。
而且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用在野战方面，正常的城池防守战很少有用到铁丝网的。
开五道口子，听起来虽然很多，但别忘了，这边可是有一百多人等着呢，五条口子，充其量也就能允许十五至二十人同时通过，而且这通过的同时，防守士兵又可以通过这个机会对其进行击杀。
因为穿越铁丝网会阻碍他们的速度，尽可能的把移动中的士兵变成一个固定靶，这样击中的概率就更大一些。
待张野将这些问题都讲清楚之后，这三人这才点头，似是理解般的回到了自己的阵地。
有战壕和铁丝网作为掩护，加上士兵的枪法精湛，至少比起对面的那些新军士兵来说是精湛了许多，虽不敢说枪枪毙命，三枪打死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与此同时，对面也开始了进攻演练，四个队共分成了四个批次，每次冲上去一个队的士兵，两队之间相隔大约五十到一百米之间，可以做到前后呼应，迫使敌军无法切断己方前后部队之间的联系。
而后方部队又可以给前方部队提供一定的支援，威慑对面的敌军，使他们不敢轻易妄动。
从目前现场的局面上来看也的确是这样，防守的一队没有任何的反应，士兵们枪膛上弹，每人瞄准了一个目标，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的前提下，没人敢率先开枪，哪怕他们有把握击中对方。
为了方便指挥与区别，张野将敌我双方定义为红蓝两军，一队为红军，对方则为蓝军。
此时蓝军的第一队人马已经出发，部队打破了原有的战术规则，士兵们冲锋不在是排着整齐的队列，而是采用了更加先进的散兵冲锋战术。
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士兵，迫使红军增加防守区域，削弱红军方面某一区域内的防守火力。
单从场面上来看，袁世凯的新军还算是目前为止国内最先进，最精锐的陆上军队。当然了，在荣禄眼中看来的话，这种进攻的方式却是很丑陋的。
在他看来，只有整齐的队列才是军容战力的体现，只有大家排成队，发出一种震天的气势，才能彻底的压垮敌人的心理防御。
蓝军距离铁丝网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冲刺的速度却在依然加速，红军方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理论上说，距离越近击中对方的概率也就越大。
但是相应的，开火的距离越近，也就越容易在短时间内形成短兵相接的局面。
不过在张野看来，这些都不算是什么问题。
蓝军两队之间相隔五十米至一百米之间的距离就是红军最大的仰仗。
红军只要在第一时间内击垮蓝军第一道冲击队形，那么势必就能压制住第二道冲击队形的士气，哪怕只是一个短暂的压制，对于战场局势也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40米……
30米……
20米……
当蓝军距离铁丝网只有20米距离的时候，张野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啪啪啪……’
忽然间，红军阵地上升起一阵阵白色的烟雾，伴随着巨大的枪炮声。
无烟火药在1890年左右才列装欧洲各国陆军，此时的远东地区使用的依然是古老的黑火药，所以开枪过后会有很大的烟雾升起。
而蓝军方面则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原以为对面不会轻易的开枪，虽然他们早就已经进入了步枪的射程之内，但是现实告诉他们，对方很有可能会在他们过了铁丝网，或者靠近铁丝网的时候才会开枪。
因为意外的疏忽，加上红军士兵早就将枪口对准了蓝军士兵，所以第一轮的射击过后，蓝军士兵便有三十余人中枪。
按照演习规则，被枪弹击中的士兵必须要躺在地上，等到演习结束之后才能起来。
这个主要是为了防止已阵亡士兵影响到防守士兵的作战，以及己方士兵的冲击。
一百五十多人的一轮射击，只击中了三十余人，这个概率已经算是很高的了，甚至听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太相信。
此时的士兵并非后世的士兵，步枪也跟后世完全没办法比较，所以这时代的士兵打靶的时候脱靶率还是很高的。
除了士兵个人的素质意外，还有枪械的问题，不同年度的枪械，以及枪膛磨损程度，弹药的轻重以及质量等问题都能影响到子弹的命中率。
经过这半年以来，张野几乎亲自校验的队里每一把步枪的情况，枪况总体还是不错的，而这半年以来所有步枪保养的也都还不错，开枪的次数也很有限。
原本以为第一轮开枪过后起码要干掉对方四十人以上，但是结果却还是出乎了张野的预料。
不过也没办法了，虽然跟想象还有一段的差距，但士兵们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对方是正在运动中，本来就很难击中，加上士兵缺乏实弹演练，命中率下降也是很正常的。
相信在经过几次演练以及实弹训练之后，部队的命中率将会再次跃上一个台阶。
有了第一轮的攻击，接下来红军方面则是各自寻找着目标开枪，不过命中率却又下降了一些。
刚才已经吃了亏，蓝军方面也有所反应，躲避的力度也再次增加了一些，再加上蓝军在遭到攻击之后也纷纷开始反击。
不过这反击的质量就不好说了，起码到目前为止，蓝军反击的子弹已经打出了数百发，却没有一发击中红军士兵的。
运动战中本就不易击中对方，再加上红军又有战壕作为掩体，如此一来蓝军就更难击中红军了，子弹不是直接打在战壕上便是直接打上了天。
在后方观战的袁世凯拿着千里镜看着前方战场的情况，极为震惊不已。
演练的结果的确超出了袁世凯的预料，说张野狂妄也好，说他目中无人也罢，但现实告诉袁世凯，张野并不狂妄，他是有资本这么做的。
袁世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己方士兵在不停的倒下，虽说没有第一轮倒下的那么多，但零零散散的也差不多了，第一队基本上已经快被打残了，估计也撑不了几分钟了。
而己方打过去的子弹，眼看着是可以打到对方的，可最终那颗子弹却一头扎进了对方身前的土堆内，这让袁世凯气的只想骂娘。
二十米的距离，在蓝军士兵看来却好像是太平洋一样的宽度，是一道很难逾越的天堑。与刚开始行云流水一般的前进不同，此时的他们，早已是尸横遍野。
一百五十余人的一队人马，此时还站着的只有一百人左右，而且各个都还狼狈不堪，而此时他们距离铁丝网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
十多秒后，蓝军终于来到了铁丝网旁，但此时他们的队伍中也只剩下了九十多人。
蓝军指挥官吩咐着士兵从打开的口子内钻过去，然后继续进攻，但却没有料到，这样以来却减缓了部队的行军速度，几乎是把所有的士兵都集中在了五道口子附近。
而其他没有穿越铁丝网的部队似乎也忘记了掩护，一时间，蓝军的伤亡再次增加了一些。
第一批穿越铁丝网的十五名蓝军士兵只有五个人成功的钻了过去，其他十个人都是在钻铁丝网的那一瞬间被击中。
而好不容易钻过去的五名蓝军士兵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紧随而至的子弹击中，壮烈殉国。
“屠杀，这简直就是屠杀！”
段祺瑞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道。
即便是在德国留过学，他也不敢相信战场上竟然会出现此时的这一幕。
士兵的个人素质虽然很重要，但段祺瑞却知道，张野的这一套战术却更加重要，如果没有这套战术和阵地作为仰仗的话，张野的部队顶多了可以以一敌二。
“袁大人，此人姓甚名甚？”
就连一向看不起汉人的荣禄也是眼前一亮，对于忘记张野姓名的事情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荣禄的脑子正在飞快的旋转着，他在算计着，算计着这个张野是不是可以让他再进一步。
第十五章：袁世凯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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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大人，此人名为张野，曾经留学德国数载，精通德国各种军事技能，半年前我与张野立下约定，于今日进行比试，原本我还不以为然，但现在看来，这个张野的确是有点本事。”
袁世凯不由的将张野的情况给介绍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荣禄到底要干嘛，但袁世凯却也不会为了一个张野去得罪荣禄，不管怎么说，这个月初荣禄还帮了他一个大忙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荣禄的帮忙，袁世凯此时早已不是新军督练。御史弹劾袁世凯案，结果是荣禄负责查办，最终以查无实据结，并梳称袁世凯为不可多得的人才了结。
袁世凯的确是给荣禄上礼了，但除了荣禄以外，还有其他人的帮助袁世凯才得以脱身。
“原来如此！”荣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旋即继续开口道：“袁大人，此人以及他的手下我有大用，还望袁大人谅解。”
“荣大人说哪的话，您本就是兵部尚书，这新军虽然暂时归我管辖，但也是您的部下，只需要您一句话，哪怕是赴汤蹈火咱们也在所不辞，您若有用，尽管调走便是。”
袁世凯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道。
其实袁世凯并不是不在意，而是没办法表现出来他的在意。
一个人才跟一个背后的权势集团比起来，孰轻孰重袁世凯很清楚。
别看现在袁世凯是呼风唤雨的，但其实根基还是很弱，要想把新军彻底的打造起来，就必须要获得这些权势集团的支持，否则的话只能是为别人做嫁妆。
“嗯，袁大人放心，太后那边我自会替你美言，都是为国效力，在哪都是一样的。”
得到了袁世凯的同意，荣禄也开始许以诺言，并且加之安慰。
如此将才被他就这么带走，荣禄才不相信袁世凯会不心疼呢。
演练终于结束了，这场演练历时五个多小时，双方士兵几乎是精疲力竭，很难再有继续打下去的力气。
而演练的结果却是大吃一惊，袁世凯所带来的一个营竟然再一次的全军覆没，反观张野的部队，却只是阵亡一大半左右，差不多还剩下三四十个可以继续作战的士兵。
因为是演练，所以并没有受伤和阵亡的区分，但凡是被对方击中的，全部按照阵亡计算。
如此以来，张野的一队人马，就算是击败了两营八队一千二百余人之多。场面虽然不大，但结果却是如此的震撼，不仅是袁世凯，就连荣禄以及段祺瑞等其他人也纷纷觉得不可能。
特别是段祺瑞这个留洋德国的高材生，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即便是在德国，让那些精锐的德国士兵来演练，也绝不会演出这种效果。
夜晚，袁世凯将张野招进了大营，明日荣禄还要在新军呆上一天，查看一下其他部队的训练情况，后日一早便要启程返京，而与其同行的还有张野一行人。
最悲剧的是，此时的津芦铁路还没有完全竣工，目前为止铁路段只有天津到廊坊站修成通车，而另一端的卢沟桥段则因为上面担心铁路修通之后，外国一旦入侵，便可以乘坐火车长驱直入直逼京师。
所以上层方面则是阻挠重重，不仅不拨款向，同时还将人力物力等全都放在了卢汉铁路方面。
所以，后日张野他们跟随荣禄一同回京，只能先乘火车到廊坊，然后在步行进京。
“今日演练的不错。”
张野刚一入门，袁世凯便先是对今日的演练进行了赞扬。
演练的结果虽然很完美，但多少也让袁世凯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不过袁世凯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都是自己手下的部队，有什么丢脸的？谁强咱就学谁。
“多谢大人夸奖，若不是大人您的信任与无私的支持，职部是不可能有今天的表现。”
张野面不改色的回应道，今晚袁世凯将自己叫来，十有**是为了晋升的事情，毕竟自己完成了承诺，接下来就该袁世凯兑现承诺了。
“哎，到头来不还是为别人做了嫁妆？荣大人观看了今日的演练，对你更是赞不绝口，直接跟我说让你和你的部队跟着他走。”
袁世凯忽然叹了口气，无奈道。
嘶！
张野猛然一愣，这是什么情况？这家伙该不会是让老子去给他当私人军队吧？也不该啊，凭袁世凯的人脉，加上今日自己的表现，哪怕荣禄真的想找一支私人军队，袁世凯也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给他的。
难道这之间还有其他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张野愣了下，不过却总是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得不说，上层的纠缠还真是挺麻烦的。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这荣禄还想害了自己不成？
“大人，职部一日为新军兵，永为新军兵。大人，您路子广，看能不能想办法让我留下来？日后职部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也不管这是不是袁世凯给自己下的套，张野直接表忠心。
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什么场合，表忠心无疑是最佳的选择，特别是张野很清楚袁世凯到底想要什么。
这次若是真的要被调走，或许也是张野发展壮大的一个绝佳机会，但若是跟袁世凯闹翻的话，同样的不利于自己的发展。
可以说现在自己的实力还不如袁世凯，虽有一支精锐部队，但却数量太少，上层没有人脉，如果不仅靠袁世凯这颗大树，早晚会被那些人给吃掉的。
“你有这份心就成了，荣大人既然看中了你，你应该感激才是，于公于私，这一次我是没办法把你留下来的，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苦衷。”
袁世凯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心理却算是乐开了花。
只要确定张野对自己的忠心，那么就不怕荣禄把张野变成一支满清走狗，反而，荣禄把张野带进北京城，就等于是给袁世凯留下了一个后门，他日袁世凯入京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张野这只奇兵就可以用的上了。
“放心吧，既然让你去，就肯定不会害你的，我已经修书一封，命人送入北京城恭亲王府，届时恭亲王和荣大人都会对你有所照顾，只要你不犯什么错误，基本可保平安无事。”
看着张野脸上丝丝不喜的样子，袁世凯的心里却很高兴，但也劝说道，旋即又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沓银票递给张野。
“这京城里的情况可不比咱们新军，在新军，谁敢送银子那就等于是争着去被砍头的，但是在京城里，不送银子就等着被砍头吧。这五千两银票你暂且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袁世凯继续教导着张野。
先是安慰，再是为其铺路，最后又是送上数千两银票，可谓是下足了血本，目的也很简单，彻底的拉拢张野。
这半年以来张野一直在营外独自训练，袁世凯似乎也忘记了还有张野这个人，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情谊可言。
尽管如此，此时袁世凯还是要尽力的去表现出来自己对张野的重视，让对方对自己感激，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失去张野这个人才，以及自己即将安插在京城内的眼线。
“大人，这……”
张野一脸的茫然道。
正愁着没钱呢，这袁世凯就给自己送来了，还真是瞌睡了立马就有人拿来了枕头。
可是相对应的，自己拿了袁世凯的钱，就必须要取得他的信任，如此的话以后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银两支持自己，否则的话单凭自己那点工资，别说是贿赂了，给乞丐估计人家都嫌少。
不过张野可不傻，这时还不是道谢的时候，既然演了，就要演到极致，演到让袁世凯彻底相信为止，迷茫过后，张野继续开口道：“大人，这钱我该送给谁啊？京城里那么多官，总不能见官就送吧？”
“呵呵，恭亲王、荣禄荣大人、以及太后身边的李莲英李总管，皇上身边的大小太监，按照级别的不同，给予不同的银两。特别是两位身边的人，送的越多，就越能得到准确的消息。另外自从明日之后，你我之间的关系就要变一变了。”
袁世凯会心一笑，喃喃道。
“变？怎么变？还望大人明示！”
张野先是一愣，旋即便有些明白了，不过还是得让袁世凯来说，不然的话自己先前的表演岂不是都浪费了？
“对外则宣城你我二人闹翻了，从此水火不容。至于这理由嘛，你们要走了，而我，则扣留了你们的军饷不再发放，在一个，自从我进入新军以来就看不起你们，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演练，而你之所以一直留下来，就是为了给我一个难堪，现在目的达到了，又有了一个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