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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儿书雪不能直接找康熙,第二天进宫时当着众主位的面求了太后,忠保只是一个不嫡不长的王府庶子,太后没多想就应承下来,当场把事儿交代给佟贵妃,又问书雪:“给托娅的添妆送出去了。”
书雪含笑答话:“这会子大约该到了。”
太后点点头,略带伤感的提起另一桩喜事:“十五丫头后日发嫁,压年尾能办婚事。”
十五格格是胤祥的胞妹,近来过得十分艰难,倒不是下人大胆克扣,毕竟被兄长连累处境尴尬有些愧对皇父的想法。
触及敏感话题,佟贵妃等人不好接话,书雪笑道:“歆蕊还没给姑姑道喜,您容臣媳去瞧瞧。”
太后喜道:“正该如此。”
书雪遂领了“小螃蟹”与歆蕊去看十公主。
☆、二〇〇、旧过新翻进退难
二〇〇、旧过新翻进退难
十公主带着新嫁娘的羞涩迎入书雪母子,柔声谢道:“您身子不便,原不用专程过来的。”
书雪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房中陈设,因笑道:“汗阿玛也是,一年三百六十天,多的是好日子,喜是喜了,被年节赶的仓促了些。”
十公主知道眼前这位与别个不同,闻说后并不以为忤:“原是议好了今年,蒙汗阿玛怜惜,执意定了腊月。”
除开远嫁蒙古,做康熙的女儿绝对是幸福的事儿,后宫主位都要当娇客供着,纵使不亲近,苛待是不敢的。便是在胤祥坏事后,康熙亦曾专门严令佟贵妃妥善预备女儿的备嫁事宜,所谓过得艰难,基本上都是心思重的缘故。
弘昊和歆蕊在书雪示意下给姑姑磕头贺喜,十公主红着脸受了,亲自把两个孩子拉起来,又郑重向书雪道谢请托:“王嫂是宗室第一仗义无私的,不独侄女儿,兄嫂将来恐怕还少不了您帮衬,妹妹为奴作婢,来世答谢您的恩德。”
书雪被说得伤感:“你放心,汗阿玛是慈父。”
十公主取出两块金猪镶玉牌俯身给兄妹俩带上,因笑道:“这是汗阿玛领我在司珍库挑玉石时找到的,正好给他们,取个吉利意思。”
“你想得周到。”弘昊与歆蕊都是猪年出生,书雪都没想到给他们做件与之相关的吉祥物挂身上。
又坐片刻,书雪起身告辞,见十公主款留,不免笑道:“后日我还带他们出来给你送嫁,也是赶了你们姐妹的缘,回回撞上我有身孕。”
十公主称谢之余心生感叹:只望我们有您一半的福气。
书雪是有福之人吗?怕也未必。简亲王府后院就不是空的,惹起性子来能万事不顾一顿棍子料理清楚,稍有理智时却不好轻举妄动,弘昊又小,肚子里还揣着一个,除非承认没对雅尔江阿动情,否则还要将这份难受延续下去。
书雪刚下马车,侍墨迎上来回道:“主子,秋菊家都在院子里跪着,您看——”
“这是什么说法?”书雪皱皱眉,“去瞧瞧。”
秋菊一家原是康王府的包衣,从太太那儿拐了个弯进入简亲王府,以书雪今时今日的地位,漫说琴棋墨画四大丫鬟,出阁前近身伺候的三等丫鬟比寻常管事都有体面——只除了秋菊一家。
忠保是王府庶枝,划到他的名下和被发配没什么区别,秋菊已经认命,父母却不甘心,接到“调令”后都来正院求情。
“主子,奴才父亲就是伺候惠福晋的,求您不要舍了奴才,奴才愿生生世世伺候您和阿哥!”见书雪进来,秋菊之父张楷磕头不断,“主子明鉴,奴才对您忠心耿耿——”
“行了!”书雪瞥了张楷一眼,“你们的忠心我清楚,我跟前不差人伺候,爷儿们跟了十一爷照样好好当差,别丢我的脸面。”
张锴被堵得面红耳赤,其妻秦氏哀求,“格格明察,非是奴才大胆挑拣主子,实在是舍不得离了您——!”
书雪转头问抱琴:“如何?”
“是奴才考虑不周。”抱琴向张氏夫妻斥道,“主子从你们所请,都回吧!”
张锴不及高兴,又听抱琴吩咐秦氏,“你去北院,把秋菊领家去,外聘或是配小厮都由你们,不要来烦主子了。”
书雪牵着两个孩子径直进屋,后面依旧是张氏夫妻的哀求声。
又过一刻,抱琴进来复命,忍不住嘲讽:“既舍不下留在主子跟前的体面,又恋着秋菊是十一爷的通房,真真没有皮脸!”
“走了?”书雪不用问就知道张家的选择。
“嗯。”抱琴撇撇嘴,“闹这么一出,奴婢等着瞧他们在十一爷跟前怎么摆的起老泰山的谱儿!”
书雪叹道:“路是自己选的,以后怎么走就不是外人所能左右的了的了!”
抱琴请示:“主子,您的身份不比以往,虽不好太讲究,排场节俭了既不能显出圣恩浩荡,也容易让人笑话,该添些使唤下人才是。”
“有理!”书雪点点头,“打今儿起寒蕊、茗蕙正式算作二等丫鬟,等年后再补十二个三等丫鬟。”
“是”抱琴又问,“那七阿哥跟前——”
书雪笑道:“他多大个人儿也值得专门配套班子?”
抱琴赔笑:“按奴婢的意思,您早替阿哥选好将来免得无暇多虑。”
“罢了。”书雪略想一想,因命抱琴,“给永焕补足十二个丫环,大格格是娇客,也该十二人;弘昊十个,穆尼、永叙、永谦都配八个,你叫安总管他们拟了名册上来,我要一一过目。”
抱琴答应着,顺势试探:“小阿哥再有百十天就落地,奶母嬷嬷是不是先看着?”
书雪笑了笑:“不着急。”
抱琴的堂嫂刚生产,辗转央了小姑求份美差,抱琴掂量着答应,见主子暂时无意,倒不敢就把话挑明白。
话分两头,忠保听说正院的事后果然不喜,对来磕头认主子的张楷并不热络。
秋菊只叹自己一步错步步错,暗中垂泪不已。
为十公主送完亲,眨眼已到春节,废太子风波未见前景,诸皇子大臣都谨慎从事,书雪一系倒是有功,只因椿泰旧疾复发,康王府日日请医延药,不独太太忧心,雅尔江阿和兆越都失了兴致,灯节前都是淡淡的。
抱琴的亲事倒是定了下来,东莪不声不响给长孙拉到一座难以撼动的大靠山,韩应的继母山氏气得险些一病不起,韩召倒十分满意,亲带儿子进府磕头,雅尔江阿拨冗勉励韩应几句,韩召更觉脸上光彩,回家后耳提面命妻子将议亲大礼预备周详,山氏肝疼胃疼,于婚事上并不敢有分毫懈怠,只于暗地长远筹划。
康熙四十八年的第一磅炸弹照样是最高领导人丢下的:还没出正月,老爷子把儿女亲家兼股肱之臣大学士马齐丢进了大牢。
马齐的罪名再次验证了“枪打出头鸟”的真理,话说老爷子“小心眼记仇翻后账”的毛病发作,忽然在朝堂上发难审问首倡拥立胤禩为储君的大臣,没得到明确结果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南书房行走张廷玉,张廷玉老实交代:“我听马齐说的”,马齐因而倒霉当廷被革顶戴,第二日发交胤禩管束,兄弟族人都受了牵连。
雅尔江阿做完围观党后回来对妻子吐槽:“马齐没事儿找事儿,汗阿玛早有明旨不让他搀和议立太子,这下好,把一家子赔进去了。”
书雪揣着球,换个姿势问:“汗阿玛怎么就让胤禩监管富察家呢?”
“嗯?”雅尔江阿也摸不着头脑,“可真是君心难测。”
难测个鬼!书雪把丈夫的耳朵揪到跟前:“八爷是被悬到半空了。”
“此话怎讲?”雅尔江阿还是不明白。
书雪低声解释:“他要徇私优待富察氏在汗阿玛眼里就坐实了结党罪名,相反,群臣又会觉得昔日贤王负情忘恩,怎么做都是错的。”
雅尔江阿倒抽一口冷气:“依你之见他该怎么做?”
书雪翻了个白眼:“汗阿玛明摆着不让他好过,还能怎么做?”
雅尔江阿默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胤禩可真是把自个儿架到火上烤了。
富察氏一门顶戴,马齐还是首席满学士、正经儿的皇亲,从顶端撸下来连个过渡都没有就被踩到泥里,这手杀猴给鸡看玩儿的漂亮,满朝文武都认清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握在谁手里。
晚膳前,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皇十二子胤祹。
这位爷到访的目的显而易见。
经过书雪一番分析,雅尔江阿更不愿蹚浑水,因劝胤祹:“汗阿玛仁慈,必会从宽论过。”
胤祹很是无奈:“弟弟原不该惊扰王兄,实在是福晋在家难以安心,如今除了王嫂,少有人在汗阿玛跟前有体面——”
雅尔江阿摇摇头:“咱们兄弟说句体己话,你那位泰山不遵汗阿玛圣谕瞎搀和立储的事儿已然是大罪,不叫他吃些苦头,汗阿玛君威何在?”
胤祹叹息道:“王兄的话我们明白,牢狱之灾倒不打紧,就怕小人落井下石。”
雅尔江阿大包大揽:“这个无妨,有你的面子在,万一过火我们也会劝谏汗阿玛。”
胤祹得了保证稍稍宽心,又坐一刻即告辞回府,雅尔江阿并不挽留,送至仪门折返。
晚膳后,雅尔江阿扶着妻子遛弯,不免商议“军师”:“过两日等汗阿玛气消后我给马齐说说情?”
“马齐不是索额图,横竖能翻过时运来,现今毁谤的人不少,你且等罪名攒多了提点十二爷说情,旁的不需理会。”没说出口的一句话是:仔细把自己搭进去。
雅尔江阿颔首称是:“听你的。”
如书雪所料,马齐的罪状果然逾列愈多,连“结党逼宫”的话都漏了出来,胤祹少不得替岳父鸣冤,康熙瞧着不像,寻机开罪胤禩“向因马齐位显下士,今观其失势,并不复往昔礼重,可见其柔奸寡情!”后以“诸王公大臣可明之察之”做总结,终于开释了马齐兄弟。
☆、二〇一、钟伯逢千金难得
二〇一、钟伯逢千金难得
优秀的下属必须做到充分领悟领导意图,眼见康熙把邪火发得差不多后又交待礼部与钦天监择定吉日复立太子,朝臣只能暴一句粗口:你妹啊!
雅尔江阿寻机请示胤祥的禁所,康熙一眼扫过来:“你觉得他该挪到哪儿?”
脖子一缩,雅尔江阿乖乖猫回去:得嘞,媳妇,你还是准备给歆蕊补齐丫环吧!
康熙最亲近的是哪个?不是宁寿宫老太太,不是孝庄,不是孝康皇后,更不会是顺治老爷子或哪位后妃子女——性命无忧的前提下,龙臀贴着的椅子才是他的最爱。
威胁到他生命的胤祥判了无期,距离龙椅一步之遥的胤礽按下去又提上来,最孚民望的胤禩经历冰火两重天后进退维谷。极不乖巧的皇子们在战斗力满级的皇父面前只有图谋其身后事的野心,朝堂虽然动荡,□□者的权力并未受到丝毫动摇。
书雪且管不了许多,议定抱琴的婚事,又将考核两年的丫环分配给儿女,接下来就是永焕入宫读书的事儿了。
永焕年前已在宫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适应了一段时间,这会儿算是正式入学,夫妻二人都比较重视。
有永谦的例子在前,书雪早在去年就曾“押着”丈夫对永焕耳提面命:“在宫里读书的除了皇子就是各府嫡子、长子,谁也不比谁金贵!见到长辈要礼貌,待哥哥弟弟需得友善,举止大气些,别落了咱们府的脸面!”
永焕领过训,这会儿又听额娘敲打哈哈珠子:“好好伺候阿哥,他长进了是你们的脸面,但有差池,我先打你们板子再去问别的!”
两个哈哈珠子唯唯称喏,雅尔江阿懒懒地问道:“伴读定了不曾?”
书雪蹙眉:“我倒想着这事儿,只没合适的人可选。”
雅尔江阿按按额头:“我记得永庆和永振都有年纪差不多的儿子。”
书雪犹豫着说:“关峰和关杰都是康熙四十一年生的,单看年龄倒差不多。”
雅尔江阿白了媳妇一眼:“那不结了?”
书雪踌躇道:“难得你瞧得上他们,能进宫读书自然是好事,可给永焕做伴读就显得尴尬了许多,都是一大群奶母丫环捧手心里养大的金珠子,照看不好永焕倒在其次,万一兄弟俩锵锵起来你让我说哪个?!”
雅尔江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偏你多心,岳父和两个舅兄就不会教孩子了?退一步讲,小孩家家哪有不生口角的,多了不起的事儿啊!他们还是表兄弟,就有龌龊我还能说什么不成?”
书雪有些意动:“你觉得哪个合适?”
雅尔江阿想了一想:“他们都是嫡次子,大舅兄的儿子将来还能从岳母那儿承个轻车都尉的世职,二舅兄只一世袭子爵给嫡长子,依我的意思这种事儿还该可着二舅兄的孩子,行走宫中混个脸熟,将来能得份好差事。”
书雪不意丈夫想得如此周到:“你去和阿玛讲,他说谁就是谁。”
雅尔江阿顺口应下,又说儿子:“好好和你表哥相处,在宫里凡事互相照应!”
永焕没多少心思,父母怎么说他就怎么答应。
万吉哈夫妇对女婿的提议挺满意,太太在小孙女儿的周岁宴上见到女儿时眉角都是笑:“椿泰已经和你阿玛说好了,等过两年崇安读书时让关杰跟着,眼看他们兄弟都有前程,我和你阿玛都能安心享福了。”
书雪笑道:“如此更好,我还怕一碗水端不平呢。”
太太不免嘱咐:“关峰还小,不懂事的地方你帮他圆着。”
“您尽可放心,都有我呢。”对着太太,书雪完全可以放下顾虑。
说到孩子,太太又提起还没出生的那个:“常传太医来看了不曾?胎位正不正?”
“好的很!”书雪笑道,“只笃定一点儿,这孩子指定比弘昊淘。”
“活泼些好!”三个儿子都有爵位,成婚的两个子女结群,剩下一个永保今年就会指婚,女儿过得舒心,大外孙很可爱,小外孙也即将到来,太太感觉人生真是太圆满了。
外间的兆越在听连襟与舅兄落实关峰伴读的事儿后大感羡慕,万吉哈眯着眼借酒盖脸:“等过两年恪郡王进宫读书,跟前的美差奴才且厚颜要下。”
“听岳父的。”弘昊的伴读多半需从伯爵府一系的姻亲中出,雅尔江阿自无不允之理。
兆越起身:“我再敬岳父一杯。”
不管外界对简亲王府未来当家人作出何种猜测,嫡长子的地位仍是永焕抹不掉的光环,加上雅尔江阿与书雪亲自送他开学,永谦的消极影响是波及不到他身上的。
妻子挺着大肚子亲自出马送孩子入学,雅尔江阿嗔怪之余还是内疚加感激多一点儿,书雪趁机让他分担掉更多照看孩子的“家务”。
日子一天天过着,等二月初传来司棋有孕的消息,身为王府最大“潜力股”的侍墨迎来了苦日子,某个被主子盯得头皮发麻的早上,侍墨不待书雪开腔就果断表决心:“奴婢一定尽早把自个儿嫁出去,一定不给您添堵。”
书雪满意地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四大丫鬟中,抱琴最稳重,侍墨则更干练,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找亲事更容易碰到高不成低不就的窘境。
三月初十,康熙以大学士温达、李光地为正使、刑部尚书张廷玉、左都御史穆和伦为副使,持节复立胤礽为皇太子;以礼部尚书富宁安与礼部侍郎铁图为正副使持节,复立瓜尔佳石氏为皇太子妃。
书雪眼瞅着都快九个月了,瓜尔佳氏不等她行礼就下了主位扶着人上座,口中赔笑:“你身子重,不过来还有谁说闲话不成?”
书雪笑道:“再过一个月指定是出不了门的,现在还无妨。”
其余福晋单从今日的册仪上就有思量:皇太子的册封使比去年的固伦公主册封使阵容只多一个汉学士李光地,同日晋封的三位和硕亲王远没有恁般隆重,谁敢吃她被另眼相看的醋?
幸好这会子没眼红,否则等到万寿节指定比现在更难受:康熙不但吩咐“简亲王福晋乘撵入宫”,连贺寿叩拜都一概叫免,太后直接把人叫到跟前坐着去了。
闪眼的不止书雪一个,因为生辰特殊,小螃蟹和歆蕊在给皇祖拜寿后就被康熙留在了身边,直到开筵才把人送过来。
书雪体力虽好,到底是两个人的份量,太后只道乏了,让太太和书雪扶她去后殿小憩,太太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太后让书雪倚到炕上,因又笑着嘱咐太太:“她又没个正经婆婆,你还需多看顾她些。”
太太含笑答应:“是。”
这就是得了“爱屋及乌”的实惠,太福晋当年靠着“博尔济吉特”的姓氏没少在太后跟前给雅尔江阿两口子使绊儿,书雪那位前任受足了委屈,换成如今这位,太福晋几乎天天烧高香祈祷“儿媳”别回头对付她们娘儿四个,说到底,除了母女俩真心孝敬,还是托了惠福晋的余荫。
因着太后与康熙关照,书雪顺顺当当领完寿宴回了王府,就寝时雅尔江阿凑到跟前说起朝中新闻:“你做的好媒,金虞廷中了二甲进士,张英算是能闭眼了!”
“是吗?”书雪忽的记起胤祥,“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