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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头不再说话。
胤禟走到床前,盯着书雪苍白的面容,喃喃地叹息:“表妹,你太傻了,你被四五个男子围住时我们哪曾想过你的安危?你为救四哥上岸而跳进水中时又有谁把你放在心上?你为了抢救四哥延误了自己的病情又有哪个想过你这个弱女子比四哥更需要太医?你太傻了!”
八阿哥素来知道九弟的心事,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太医,你给朕听着,要全力治好简王福晋,不惜一切代价!”虽然九儿子的话很刺耳,但却也是事实,康熙只能拿太医撒气了。
“嗻!”李太医等人躬身答应。
“皇上,简亲王和完颜侍卫回来了。”魏珠跑进来传话。
“快,快让他们进来。”
雅尔江阿和永振刚回到织造府行宫就听说了圣驾遇刺的事儿,到康熙榻处交差问安时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就急忙赶了过来。
“给汗阿玛(皇上)请安,汗阿玛(皇上)吉祥。”虽然担心妻子(妹妹)的病,但二人也不敢藐视礼法,先行向康熙请安。
康熙实在有些没脸见二人,留下句“你们先陪陪丫头,用过晚膳后再来缴旨”就带着儿子们落荒而逃了。
待问明书雪的病情,不独永振跳了脚,雅尔江阿也将胤禛一阵大骂:“男子汉大丈夫连游水都不会(王爷,似乎你也不懂水性!),靠女人舍命相救,也不怕丢了皇家的脸。”
“主子,你醒了?”司棋看着书雪微微睁开双眼,惊喜异常。
两个大男人也都把脑袋挤过来:“福晋(妹妹)你没事吧?”
书雪示意司棋将自己扶坐起来,喝过水后问道:“爷和二哥怎么在这儿?”
“昨天爷和二舅兄出了一趟差事,回来后就听说了汗阿玛和福晋遇刺的事,正好汗阿玛也在这儿,我们就过来了,汗阿玛要我们先陪着你,晚上再去缴旨。”雅尔江阿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书雪点点头:“你们放心,我真的没事,不过是着凉罢了,你们先去回报差事吧,不可因私废公。”
“有事没事你自己知道,妹妹,他们一群大男人连自己都照应不好,还要你去挣命?到头来得到什么好了?我刚才听司棋说四贝勒是事儿没有,可一群太医全在他那儿,反倒是你这边就扔过来一个游方郎中充数,真是太不值了!”永振撇撇嘴抱怨道。
书雪怕永振继续口无遮拦,忙打岔道:“行了二哥,我真的没事,你和王爷先去用膳吧,一会儿还要交差呢!”
雅尔江阿算是服了,万吉哈嚣张他是知道的,可没想到看起来还算靠谱的永振竟然如此大胆,公然诽谤皇子阿哥,真是令他自叹不如。
书雪的病确实不算严重,第二天就能下床了,因为遇刺的事儿,康熙的行程也耽搁了下来。
三月十八是康熙五十二岁生日,此时已是初六,万寿节也就只能在外面过了。看老康的样子是打算留在江宁过生日了。
书雪刚刚痊愈,没有心思去研究寿礼,便由着雅尔江阿去准备了。
在此期间,江宁将军四面撒网,抓到了十多个疑犯,康熙大笔一挥,直接核准死刑,十多颗脑袋便血染雨花台了。
胤禛在遇刺第二天就亲来道谢,书雪虽然觉得这件事对她而言未必不利,却并不想对这位未来的雍正爷太过热情,客套几句后便端茶送客了。
胤禛有些贱受属性,要是书雪以恩人自居,刻意和他拉近关系,他反而会不自在,可书雪对他不冷不热,他倒是认为书雪不居功、不自傲,值得尊重,令人叹服!
雅尔江阿对妻子温情了不少,每天亲自监督书雪喝药、陪书雪用膳,到了晚上也不再出门,而是留在寝室内与书雪谈诗论道。书雪之前对他的厌恶倒是消减了几分。
康熙可能对之前的事很不好意思,当然如果当时的情景再发生一次,他也不会因为关心书雪的安危而越过自己的儿子,便颁下大批赏赐给书雪,书雪自然不会客气,来者不拒全都收了下来。
太子、诸阿哥都送了不少药材过来,在江宁接驾的两班文武得悉事情经过后也纷纷派妻子前来问安,书雪将探病的诰命都推给了和嫔和顺懿密,众诰命见不到真神,过了两三天才消停下来。
整理好老康给的大批赏赐后,书雪便依前约出府游玩儿去了。
☆、五十九、人生若只如初见
五十九、人生若只如初见
三月十三是江宁的百花诗会,书雪身子渐好,也带着两个丫鬟去凑热闹。
江宁是前明的南京城,清廷在江宁设江宁将军、通政司、织造府等重要官衙强化对江南的统治。由政治可观其他,江宁文风极盛,加之今年圣驾驻跸于此,万寿节即至,当地官员为讨好康熙,自然对此文坛盛事大力支持,除了江宁本地,两江各府都有文人墨客前来参加。
百花诗会在临近江宁府府衙的“蝶恋花“酒楼举行,往年不过是由主持人出题,而后与会者竞答,今年却添了不少新鲜玩意儿,除了吟诗作对,还有投壶、品酒等项目。
书雪花费掉一锭银子,才在一楼大厅占了一个偏僻席位,远远观望比赛。
江南民风虽然保守,但也不全是男子参赛,除去江南名楼花魁,商贾千金、成名才女以及地方满族大员的贵女也有不少人来凑兴。有些存着小心思的汉官得悉康熙和皇子都在江宁,也纷纷鼓动养在深闺的女儿出来参赛。如此以来,男女比例反而倾向平衡。
“丫头,你倒是悠闲。”书雪掉头一看,老康和几个皇子、雅尔江阿以及曹寅等人走了过来。
因为场合所限,书雪不便行全礼,站起来向康熙微微欠了欠身。
康熙摆摆手,示意书雪免礼,面含关切地问道:“丫头,你身体怎么样了?”
“舅舅放心,甥儿已经大好了。”书雪笑着回答。
“那就好!”康熙看了一眼雅尔江阿,轻轻叹了一口气。
“听说曹大人的公子也参加了这次的百花诗会,到时我们就能一睹曹大人的渊源家学了。”太子笑着凑趣。
康熙果然兴致大增,对曹寅笑道:“虎父无犬子,朕倒要见识见识曹颙的学问。”
他们说话的功夫,书雪向窗外一瞅,发现周围便衣侍卫林立,就连府衙外的民巷都有江宁织造府派出的公差把守,看来这次康熙是有备而来啊!
也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经过上次的事,康熙就算是要出来也会做好周全的准备。
一阵凉风吹过,书雪忍不住咳嗽起来,雅尔江阿急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替她披上。胤禟收回解披风的双手,向康熙建议:“阿玛,这里风大,咱们到楼上去吧。”
“好”康熙点头答应了一声。
“蝶恋花”内部是回字形构造,东西南北四楼都是三层,裁判和主此人在东二楼,参与诗会的众人汇聚在楼下,康熙等人则居于北三楼,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康熙居中坐,右侧分别是太子、四贝勒、八贝勒、九阿哥和十三阿哥,左侧为曹寅、雅尔江阿和书雪,梁九宫侍立康熙之后,永振率领部署警戒在周围。
刚落座,胤禟便将织造府安排伺候的长随叫到眼前吩咐了几句,长随应声退了下去。
过了片刻,几个长随端上几碟精致点心和几碗香片,其中一人又将一个精致的手炉呈给九阿哥。
梁九宫用银针一一试过后,便躬身退到一旁,胤禟则起身将手炉递给雅尔江阿,眼睛却看着书雪。
雅尔江阿有些羞恼,但也不好说什么,静静的将手炉交到妻子手中。
书雪向胤禟点头表示感谢,胤禟邪魅的一笑,一边温柔地摸着身上的披风一边眨着桃花眼挑衅地看向雅尔江阿。
书雪一愣,这才发现胤禟身上的披风是当日他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一件,为了这件披风,雅尔江阿当时还吃了一顿飞醋。书雪无奈地向胤禟苦笑着摇了摇头。
雅尔江阿气坏了,要不是老康在,他能就地赏九阿哥一顿老拳,饶是如此他的双手还是攥的咯吱咯吱乱响。
康熙扫了一眼三个人,对九儿子的心思很是无奈。
这时,楼下安静下来,主持人开始宣布比赛规则。
主持人是江宁府师爷王商,书雪看他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双目有神,似乎十分干练。
“今年是一年一度的百花诗会,如今圣天子在朝,河晏海清、四海澄明,在场的各位都是颇负盛名的才子、才女,希望大家踊跃参赛,造就出一段江南文坛佳话。”台下众人喝彩不止。
“如今天恩降临,适逢圣人万寿,本次诗会除了往年所有的吟诗作对,另添投壶、品酒、展艺等项,获胜者可得龙凤和滇玉佩一对,上等文房四宝一套,缅甸翡翠扳指两只,纹银二百两。各位尽可大展奇才,争夺奖品。”主持人情绪激昂,整个酒店的气氛都被带动了起来。
“本次参赛要配对进行,从现在开始各位可互选搭档,半个时辰后诗会才正式开始。”主持人接着宣布。
在场众人同性搭配者较多,当然也有学子花魁的才子佳人档,兄妹姐弟的血亲档,以及指腹为婚青梅竹马档,会场的景象相当养眼。
康熙突然指向场中一个独身而立的少年问曹寅:“那是曹颙吧?”
曹寅躬身回话:“主子爷圣明,正是犬子。”
康熙笑道:“怎么不见有人和他搭档?难道他们还瞧不上你家的千里驹不成?”
“不敢,不敢,奴才这个儿子打小孤傲,能力是有的,可就是忒清高了些。奴才屡屡对其施加惩戒,却难以驯服,如今也头疼的紧。”话虽如此,书雪从曹寅的神情上就判断出他对自己的长子很是满意。
“年纪轻轻自然要有些朝气,如你一般年纪轻轻便暮气沉沉,反而有失本性。”康熙明显也明白那是曹寅的谦虚之词,便调侃了自己的发小一把。
康熙看了一眼正在进行眼神交战的雅尔江阿和九阿哥,对曹寅说:“东亭,朕替曹颙举荐一人,你意下如何?”
曹寅忖度,康熙可能是要指定哪个皇子下场,便赔笑道:“奴才自然信得过主子的眼光。”
康熙转头看向正在喝茶的书雪,伸手一指:“丫头,你去!”
“咳咳咳“康熙一句话好悬没把书雪呛死,难以置信地问:“舅舅,您是在开玩笑吧?”
康熙很高兴看到书雪失态,虽然没有说话,但却郑重地点了点头。
“汗阿玛,让弟妹下场有些不妥,十三弟文武双全,不如您就让他去试试吧!”太子向老康提议。
一向最重规矩的老康却并没有动摇,正色地说:“我满洲定鼎已有七十余年,然江南士人多小视我旗人重武轻文,除却当年的容若(纳兰性德),更无一人文坛获名,朕就是要让江南文人看看,便是旗人女儿也巾帼不让须眉!”
胤礽听说,只得放弃。反倒是曹寅,因为和纳兰性德、康熙是自幼的交情,很明白康熙的心情,对书雪说:“福晋,犬子素来恃才傲物,您多包涵!”
书雪上辈子没少参加社团活动,见老康说得正式,当即慨然应允。
见书雪要起身下楼,曹寅急忙拦阻道:“福晋稍待,奴才把犬子叫来听您教导。”
书雪会意,不在意地说:“我要是入不得贵公子的法眼,也就没必要去丢舅舅的脸面了。”说着便径自下楼去了。
“福晋——”曹寅还待说些什么,康熙摆手拦阻:“东亭,你就看着吧,那丫头没你眼中那么简单?”
曹寅心中苦笑:我能不知道吗,秒掉四个刺客外带救出一个皇子的人能简单才怪!
书雪下楼后直奔曹颙而去,“曹公子,小女子和您做个搭档,您意下如何?”
曹颙并未见过书雪,诧异地看向来人,反问道:“敢问小姐是?”
书雪今天就是汉家女子打扮,曹颙把他认作是未出阁的女子也算正常。
“小女有一联向公子求教,不知您可赏脸?”书雪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像街头和小姑娘搭讪的小混混。
曹颙脸色微红,略一欠身回道:“请姑娘指教!”
☆、六十、何事秋风悲画扇
六十、何事秋风悲画扇
书雪想了一想,出上联:“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曹颙一愣,并未思索就对出下联:“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见对方未置可否地盯着自己,曹颙恍然大悟,连忙作揖告罪:“学生无礼,唐突小姐,还望小姐恕罪。”
书雪的上联是嘲笑曹颙过于自大的意思,曹颙一时不察,顺势对了回去,若书雪是个男子,倒也无妨,然而此情此景之下,就显得他器量狭窄,与女子斤斤计较了。
书雪成功赚君入瓮,也就不会多做纠缠,笑语晏晏地问道:“小女子可有此资格与先生搭档?”
曹颙先着了书雪的道,失去拒绝的先机,此时对方又以“先生”称呼,饶是洁身自好如他也不便继续托大,只得答应:“承蒙小姐不弃,曹某荣幸之至!”
书雪初战告捷,朝着老康所在的位置看去,老康满意地点了点头。
曹颙不识书雪的身份,只当她是哪个名楼的花魁艺妓,就算气质高雅,说不得是官妓出身,因此虽然有些少年热血,贪慕书雪的美貌,内心却不很瞧得起她,只当她是因为知晓自己身份而有意卖好,言谈之间也就并不很尊重书雪。
“当”一声锣响,主持人宣布:“诗会开始!”
第一环节:投壶。
每组参赛者各有十枝箭,射中一枝获豆蔻一枚,得多者胜。
曹颙连投五箭,五箭具中。场中一片喝彩之声。
“量力而为!”投完之后,曹颙轻声宽慰书雪。
书雪笑着答应一声,开始上前投箭。
出嫁前,书雪是常玩儿这种游戏的,最近一年却因为备嫁、出嫁的事没有再碰过壶箭,饶是如此,五箭过后,也只有一箭没有射中。
曹颙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在那种场合过活的人自然精通类似的娱乐之道,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参赛者不乏投壶高手,十中□□的不少,十中六七的也比比皆是,因此第一项完成后,各组的差距并不是很大。
第二项。品酒
品酒也算是文人之间进行交往的雅事,这一项目的规则是每组两人各自品尝一杯白酒,品尝完后需要写出酒的种类、产地和年份,总共六颗豆蔻,答对一项获得一颗,打错不得。
曹颙自命风流,平日常以李青莲为标榜,虽然只有十七岁,在父亲曹寅的影响下与江南名士多有交际,应酬的场合多了,自然谙熟各类名酒。
端起眼前的酒杯,曹颙放到鼻下一闻,又轻轻抿了一下,在纸上写下“山西汾阳府杏花村汾酒,康熙十二年至十四年间产。”
书雪随后拿起酒杯,略加品尝后也在纸上写下“江西进贤府李渡酒,康熙三十年产。”
曹颙看着书雪一手偏锋行楷,佩服不已,即使自己以才子自居,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的字比面前的女子更好。
在看过各组缴过来的纸片后,首席公证人,也是江宁白马书院山长周鲜儒宣布:白色杯中为山西汾阳府的杏花村汾酒,产自康熙十二年,青色杯中为江西李渡酒,产自康熙三十年。“
曹颙和书雪大获全胜,一举得到六颗豆蔻,优势地位逐渐明显起来。
曹颙对书雪刮目相看,诚心赞道:“姑娘还有这等本事,曹颙佩服!“
书雪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这一局虽看似二人持平,但还是曹颙技逊一筹,他对汾酒的酿制时间顺延了两年,而书雪则是一口断定李渡酒的确切酿造年份,二人品酒的本领高下立现。
第三局。吟诗作词。
该项分为两个步骤,每一步骤各由一人参加。第一步,参赛者轮流吟诵宋词,词句中至少有一个“花”字,若轮到己方对词,在规定时间内没能答出,做弃权论,也不能再参与下一轮对词。第一名可得豆蔻一颗。第二步,决出对词前三甲后,由三甲的搭档各自赋诗一首,以诗中的“花”字为标准评比高低,“花”字最多,获豆蔻五颗,第二名三颗,第三名一颗。
“小姐,你选哪一个?”按曹颙的意思,他是想先参加的,这样一来不管书雪表现如何,他们都至少能获得两颗豆蔻,以他们现在的成绩来看,赢面已经很大了。
书雪明白曹颙的意思,也不戳穿,径直站到了前面。
与赛者共有十六对,书雪和曹颙是第五对。
“菱花尘满慵将照。依楼无语欲销魂,长空黯淡连芳草。”
“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
“笛声依约芦花里,白鸟成行忽惊起。”
“馀花落处。满地和烟雨。”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
十五轮已过,原先的十六对就只剩下第一组和第五组激战,其余众人纷纷落马,转而围观二人较量。
书雪以女战男,气势未曾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