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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相公和娇媳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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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浩然再看一眼池子里的荷花,转身道:“不走了,回吧。”
  “是,公子。”侍从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公子这要是还不回去的话,他可就没法跟夫人交代了!
  *
  月连笙回到谦逊园的时候,夏温言已经用罢早饭,他正坐在院中树荫下看书,安安静静专心致志地模样,在月连笙眼里像极了一幅画,安静又美好。
  月连笙的脚步很轻,正在认真看书的夏温言并未发现她走近,待他颇显艰难地将书翻页时,忽然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替他将书翻了过去。
  夏温言这才发现月连笙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关切地问他道:“温言吃过了吗?”
  “吃过了。”夏温言笑着道。
  “看什么书呢?”
  “诗册。”夏温言又笑,“连笙要不要看?”
  “不要。”月连笙想也不想便拒绝道,同时在他身旁摆放着的坐墩上坐下,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我陪着你就好。”
  夏温言只要在院子里或是屋前廊下坐着的时候,他身旁都会摆放着一张坐墩。
  那是给月连笙准备的。
  因为不管何时,她都会陪在他身侧。
  今日,也一样。
  还有她装针线布料的小篓,做刺绣用的,她不喜看书,夏温言看书的时候,她大多都是在旁做刺绣活儿或是纳鞋底缝鞋子,如今他们屋里床榻上的枕套枕面儿都是她做的,便是夏温言身上的帕子荷包鞋子也都是出自她之手。
  他看书,她做刺绣,他并未问她方才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又有丫鬟来到谦逊园,禀告道:“公子,少夫人,有客来。”
  又是何人前来?


第55章 看病
  这一次的客人; 要找的依旧不是夏哲远夫妇; 也不是月连笙,而是夏温言。
  只不过这一次接待客人的只有夏哲远,不见徐氏。
  这个时辰夏哲远还在家很是难得; 倒不是他今日不需要忙生意上的事情,而是不放心徐氏。
  从方才傅浩然来过之后; 她的情绪起伏便有些大; 夏哲远陪她回房; 好不容易稍稍安抚了她的情绪; 守门的大爷便又来通传说有客来访。
  除了杜知信; 从没有外人来找过夏温言,总是足不出户的他本就未认识几多人; 又怎会有人来找他?
  而若是杜知信前来,根本就不需要通传; 她总是自己蹦蹦跳跳地就来到谦逊园来找他。
  加之他的身子本就不方便见客; 纵是有客前来,徐氏或是夏哲远都不会让他前去前厅; 这回却是不一样。
  究竟是谁人来找?夏温言实在想不出来。
  故而当他月连笙推着他到前厅见到来客时; 月连笙震惊; 他更震惊。
  “傻后生,还记不记得我啊?”
  说话的是一位年过五旬头发花白但是精神气却十足的老人,竟是春分那日夏温言在城郊小桃林里遇着的那位老人!
  只不过; 老人那日身穿一身布衣; 看起来不过是寻常人家的老人而已; 而眼下他穿的却是一身质地上好的锦袍,就算不看衣料,单看他袍子所绣的云纹都能看得出来单他这一身衣裳便价值不菲。
  月连笙刺绣活儿做得很是不错,她一眼就看得出来,若不是有着十几年经验的绣工,是绝绣不出来如此精致却又毫不张扬的纹饰。
  不止衣裳,老人头上的发冠,腰间的佩玉,脚上的靴子,无一不是出于良匠之手,无一不彰显着他必然非富即贵的身份。
  老人本是笑呵呵地看着夏温言,但在看到他坐在轮椅上由月连笙推着一动不动时,他忽地皱起了眉,“傻后生,才三四个月不见而已,你怎么就连动都动不了了?”
  老人说话还是如之前那般不给一点面子。
  夏温言却是一点不介意,见着老人他显然很高兴,只见他笑了起来,道:“原来是前辈,不想前辈还记得晚辈,惭愧,晚辈身子骨太差,才会成这般模样,让前辈笑话了。”
  “得得,我来找你可不是来看你笑话的。”老人嫌弃地摆摆手,“我是带人来给你看病的。”
  “看病?”夏温言很诧异,他这时才发现老人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年轻的随从,一个则是比他还要年长些的老者,肩上挎着一只药箱,显然是个大夫。
  夏哲远此时道:“这位先生道是言儿你于他有恩,特意从京城请来了大夫来为你诊脉治病,还不快谢谢先生?”
  只见老人瞪了瞪眼哼了哼声,“谁让你个傻后生对我有恩,我这人生平最不喜欢欠人恩情。”
  “有恩?”夏温言诧异更甚,而后又笑了,“前辈言重了,那日任是谁人见到前辈都会帮前辈一把的,‘恩情’二字,晚辈担不起。”
  “谁让你觉得担得起?我觉得你担得起就够了。”老人又瞪了夏温言一眼,“本想早些带大夫前来的,但有要事脱不开身,但愿没有太迟。”
  说到后边,这脾性古怪的老人竟是有些惭愧。
  “老吴,还不赶紧给我这傻后生诊脉?”老人当即吩咐身后的大夫道。
  “如此……晚辈便先谢过前辈了,只是晚辈这身子……”
  “啰嗦!”老人不悦地打断了夏温言的话,“年轻轻轻就这般啰嗦,再过些年可还得了?你只管坐好把手伸出来,其他事情不用你管。”
  老人显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夏温言笑着点了点头,“好。”
  他从不是不识趣的人,对方既然如此有心,他只消坦然接受便好。
  “多谢前辈!”月连笙也由不住对老人笑了起来,感激道。
  京城来的大夫,医术一定很高明才是,这如何能不让月连笙激动感激?
  月连笙赶紧推着夏温言到茶几边,大夫拿出脉枕,月连笙便将他的手放到了脉枕上。
  所有人都在看着大夫。
  除了夏哲远。
  他在看着那个脾性古怪的老者,眸中深处有隐隐不安。
  是他,竟是他……!
  天阔地广,言儿竟是遇到了他!老天为何如此玩笑?
  那方才前来的那个孩子,是否真如夫人想的那般,是“那个孩子”?
  大夫把着夏温言的脉象,把了良久,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月连笙则是瞧得紧张,在大夫将将收回手时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夫,怎么样!?”
  “这……”大夫面露迟疑之色,忐忑地看向老人。
  只见老人皱着眉,张嘴似想要骂什么,但因着夏温言在场,他将就要出口的话生生忍住了。
  有些话,是不宜在病人面前说的。
  看到大夫欲言又止,月连笙由紧张变为了失落。
  连从京城来的大夫都没有办法医治好温言吗?
  月连笙握住了夏温言的手。
  夏温言反是微微笑了,平静且温和道:“大夫有什么话且只管说吧,我的身子我很清楚,没什么说不得的。”
  早就没有什么是他听不得受不住的了。
  “这位公子的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吧?”大夫问道。
  夏温言点点头,“正是。”
  “难,难,难啊……”大夫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连道了三个“难”字。
  月连笙将夏温言的手握得紧紧的,心沉到了极点。
  “多谢大夫,我知道了。”夏温言依旧很平静。
  老人似乎很生气,他并未久坐,也没有再与夏温言多说什么,只是与夏哲远客套了些句话便拂袖离开了。
  夏温言让月连笙去送一送,月连笙赶紧去了。
  那大夫挎着药箱也赶紧跟了上去,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夏哲远看着老人的背影,眸子深处的不安更甚。
  夏温言见状,关切地问他道:“爹你怎么了?可是那位前辈的脾性太过古怪让你不适了?”
  “没有的事。”夏哲远走到夏温言身旁,抬起手爱怜地抚抚他的脑袋,慈爱地笑着,“哪的话,能有人这么关心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做他想?”
  “爹心中可是有事?”从夏温言年幼开始,只要夏哲远心中有事,在与他说话的时候总会爱怜地抚抚他的脑袋。
  爹娘的习惯,夏温言一直记在心里。
  “没有,没什么事。”夏哲远对夏温言笑得更慈爱,“只要言儿你好好的,我和你娘就什么事都没有。”
  他们埋藏在心中的那件事,言儿永远都不知道的好。
  夏温言默了默,而后温和道:“那爹若是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和我说说,我虽然不中用,但或许也能给爹排些忧。”
  “谁说我们言儿不中用?我们言儿可聪明着呢,我那生意上多少想不明白的事情不都是我们言儿帮我想的解决办法?”夏哲远又摸摸夏温言的脑袋,即便他已经成婚,如今还即将成为人父,但他在夏哲远心中,依旧是个孩子。
  “再说了,我们言儿都成了别人的恩人了,怎么还会不中用?”
  夏温言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爹何时像娘一样会打趣儿子了?”
  夏哲远不答,反是忽然问夏温言道:“对了言儿,方才那位老先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你可知晓?”
  “不晓。”夏温言摇摇头,“我曾问过他,他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倒不曾想他竟记着我,还特意为我请来了大夫。”
  夏温言愈说愈惭愧,“方才竟也忘了问问他,是我的过失了,不知可还有机会再见着他?”
  “他还会再来的。”夏哲远道,道得肯定。
  依他的性子,一定会再来的。
  他既认为言儿于他有恩,想要将言儿的病治好,那他就不会只来这么一次而已。
  夏温言有些诧异,“爹缘何知道?”
  夏哲远这才发觉自己失言,当即道:“感觉着而已。”
  夏温言觉得夏哲远今日有些奇怪,但究竟奇怪在何处,他又说不出来。
  或许,是他的错觉吧。
  *
  离开夏府坐上马车的老人只是看了那大夫一眼,那本就战战兢兢的大夫便噗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边频频磕头边惶恐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寡人不问你他脉象如何,寡人只问你,他的病究竟有没有得治?”老人冷冷看着跪在面前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的大夫,面上写满了盛怒。
  “回,回陛下。”大夫小心翼翼答道,“他,他这病是由娘胎里带出来,本就,就难治,加上现在又瘫了身子——”
  “寡人问的是,他的病究竟有没有得治?”老人显然觉得大夫是在说废话,将自己方才的问题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
  大夫将背躬得更低,整个人完全匍匐在地上,更为惶恐道:“命,命是可以留住,但想要康复成寻常人一样,不……不可能的……”
  后边半句说完,大夫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寡人养着你们太医院还有何用?”老人显然很愤怒。
  “陛下息怒!”大夫又是频频磕头,“微臣一定想方设法尽全力去医治他!”
  “寡人不管你们太医院用什么办法,务必要将他医治好!”老人眉心蹙得紧紧的,他不悦到了极点,“那可是寡人的小恩人!”
  “是,是!”龙颜大怒,哪怕困难重重,谁人又敢不从?


第56章 偏偏
  夏哲远再回到屋里时; 丫鬟告诉他已经按照他的吩咐给徐氏煮了安神汤,已端来让她服下; 她这会儿刚刚睡着。
  夏哲远点点头; 让丫鬟退下了。
  屋中窗前摆放着一盆墨兰; 透过窗棂照进屋中的阳光让它看起来精神非常。
  墨兰是徐氏最喜爱的花儿,便是这栽种墨兰的花盆; 都是她精挑细选的,生怕委屈了她喜爱的花儿似的。
  夏日并非墨兰开花的时节; 它只是安安静静地生长着; 徐氏也正在安静地睡着。
  她的鼻息还有些微的不均匀; 显然刚睡着未多久。
  夏哲远未扰她,却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株墨兰前,看着它; 渐渐出了神。
  他在看墨兰; 却又不是在看墨兰。
  “嶙哥……”忽然; 本是安静睡着的徐氏惶惶喃了一声,下一瞬; 只见她猛地坐起身,惊呼道; “嶙哥!”
  “夫人!”夏哲远的神思被徐氏这么蓦地一声惊呼抽了回来; 他当即快步走到床前; 见着徐氏一副面色惨白; 满目惶然不安之色的模样; 他急急坐在床沿上,扶住了她因惶恐而发颤的肩,紧张道,“夫人莫慌,莫慌,我在这儿。”
  “嶙哥!火!大火!”徐氏见着夏哲远时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又急又慌。
  “夫人莫慌,没有火,哪儿都没有。”夏哲远将徐氏搂进怀里来,紧紧抱着,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安抚她道,“你只是在做梦而已,我们家好好的,没有火,没有火。”
  夏哲远反复强调没有火,还在徐氏眉心亲了亲,徐氏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他。
  夏哲远抬手替她理了理因慌乱而有些胡乱的鬓发,心疼且温柔道:“你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没事的,什么都好好的。”
  在夏哲远温柔的安抚中,徐氏慢慢平复了下来,可就在夏哲远将将要将紧环着她的怀抱松开时,她又蓦地紧张道:“言儿呢!?言儿在哪儿!?言儿可还好!?”
  “我要去看看他!”徐氏急急说着就要下床来。
  夏哲远搂着她不松手,赶紧道:“言儿好好的在谦逊园里,连笙正陪着他,没事的,言儿好好的。”
  徐氏又是怔怔地看着夏哲远,似乎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似的。
  夏哲远冲她笑了笑,更为温柔道:“我何曾骗过夫人?夫人要是不相信,待会儿我和你一块儿到谦逊园去看看言儿。”
  徐氏呆了呆后轻轻摇了摇头,“我怎么会不相信嶙哥,我只是……”
  徐氏抬手用力按着自己的颞颥。
  她似乎很痛苦。
  “我知道。”夏哲远又抚抚她的背,“你梦靥了,只是梦靥了而已。”
  徐氏点了点头,她依在夏哲远怀里,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脸上也没有再现出一惊一乍的惊慌之色。
  夏哲远就这么搂着她陪着她,静静坐着。
  过了良久,才见徐氏的神色恢复得如同往日里一般,她从夏哲远怀里慢慢退开身,问道:“嶙哥今儿个怎么这个时辰还在家里?”
  “多陪陪你。”夏哲远温柔地笑了笑。
  他说的是实话,却又不安全是实话。
  他是为了陪徐氏,也因为他心中有事,让他无心于生意之事,纵是到铺子里去,也只会是心不在焉。
  “嶙哥有心事?”徐氏忽然问道。
  夏哲远赶紧摇摇头,“没有。”
  徐氏拉过他的手,握在双手手心里,笑了笑,不疾不徐道:“夫妻二十三载,嶙哥你有没有心事我还会看不出来?嶙哥你可是最不会在我面前藏心事的。”
  夏哲远也不由笑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的眼。”
  “嶙哥有什么心事,可要与我说说?”徐氏又问。
  夏哲远默了默,从徐氏掌心里抽出手,转为握住她的手,似是要说什么严肃的紧要之事,面色与语气却是温和道:“夫人不是曾说过喜欢西林想把家安在那个地方?现在可还喜欢那儿吗?”
  西林是大周国极西之地,民风淳朴,景色美轮美奂,不过那儿交通极不方便,所以鲜少有外人到那儿去。
  徐氏曾是在一卷老旧的竹简上看到过这么样一个地方的记载,当时她一脸捧着竹简一脸向往地跑去找夏哲远,告诉他若是可以到那儿安家,不知该有多好。
  只是时至今日,她都没有能到那个地方去瞧上一瞧,年轻时的向往,早就被封尘在了心底,如今由夏哲远提起,不由勾起了徐氏对过往的回忆。
  “二十多年前说过的话了,没想到嶙哥还记着。”徐氏想起自己当年的天真,由不住笑了,“年少不懂事,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个家可不是想安在哪儿便安在哪儿的。”
  夏哲远摩挲着徐氏的手,道:“若是夫人还想到那儿去安家,我们就到那儿去。”
  徐氏的手蓦地一僵。
  只听夏哲远继续道:“山好水好,正是夫人喜爱的地方,夫人嫁给我这二十载,我都没能带夫人到哪儿去走走看看过。”
  夏哲远说得很温柔,徐氏却慢慢睁大了眼,她面上不见一点儿欢喜之色,相反,她震惊且不安,“嶙哥为何突然想到这个事情?我们的家就在这儿好好的不是么?”
  “是不是……”才平复情绪未多久的徐氏又慌了起来,她又抓上了夏哲远的手臂,“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是不是——”徐氏陡然间变得惊恐,“那个人!?”
  徐氏慌得瞳孔放大到了极致。
  “不是,夫人你莫自己吓自己,不是那个人。”夏哲远又赶紧安抚徐氏。
  “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嶙哥你快告诉我。”徐氏将夏哲远的手臂抓紧得指甲都快要隔着衣衫嵌进他的皮肉里。
  “夫人你别慌,我告诉你便是,你这般我心疼。”夏哲远抚了抚了徐氏的脸,尽可能温柔的安抚她慌乱的心。
  徐氏一瞬不瞬地看着夏哲远,夏哲远又亲了亲她的眉心,又是过了良久,她才慢慢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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