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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个奶娃娃,使得这个冰寒的冬日热闹了许多。
当然,首先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给奶娃娃取名。
取名这种事情,月连笙一点儿不操心,因为她知道夏温言一定会给他们的孩子取一个好名字的。
夏温言这可是第一次给人取名字,而且还是自己孩子的名字,他认真得不得了,以致夜里睡下的时候还都在想着取什么名字好。
月连笙有些心疼他苦思冥想得连觉都不好好睡,“温言别想了,睡醒了再想好不好?”
不然夜里小家伙一哭闹,他又是没法好好睡了。
“没事的连笙。”夏温言亲亲月连笙的脸颊,笑道。
月连笙还是心疼,“那不要温言取了,我来取。”
“那可不行。”夏温言赶紧道。
“温言你是嫌我念过书没识得几个字是不是?”月连笙佯装生气。
“怎么会?”夏温言将月连笙搂进怀里,“我是不想连笙太费心地想。”
最后,月连笙在夏温言怀里安然地睡了去,一如往日。
这个夜里,夏温言做了个梦。
梦里曙光破了夜的黑暗,逆着曙光,晃晃朝他飞奔而来,晃晃后边是他的爹娘,娘的手上捧着一株山茶花新枝,新枝上冒着绿芽,娘说她特意给他带来的。
天明时,夏温言看着还睡眼朦胧刚醒来的月连笙,笑得欢愉道:“连笙,我给我们的孩子想好名字了。”
“新芽,夏新芽。”
在寒冬白雪里的新芽,充满着希望。
月连笙也笑了,笑得开心,“真好听。”
第72章 团圆
小新芽生于小年; 已是将近年关之日,镇上百姓有道是小先生字写得好; 每日里到家里来求喜联的人可谓是一人接着一人,夏温言既要顾着月连笙和小新芽; 又要顾着给百姓们写喜联; 可谓是忙里忙外的; 成日里快连坐下来好好歇一歇的机会都没有。
便是到了天黑,都还有人上门来求春联; 有些甚至是特意赶着远路来求的; 道是听闻小先生字写得好,想着给家里贴上一副好看的喜联。
自然,夏温言的字没有让百姓们失望,大家伙拿到喜联时面上都乐开了花儿,不住地道谢; 道是老天真真是给他们西林镇送了个好人来。
看着百姓们高兴; 夏温言自也高兴,月连笙心中也随着高兴; 却又心疼夏温言。
二十九那夜; 夏温言抱着小新芽,握着她小小软软的手与她说话,月连笙则是坐在他身旁,靠着他的肩; 轻声问道:“温言明儿个还要给大家伙儿写喜联吗?”
“明日当时还有人来求喜联的; 若是有人来; 自是要写的。”此时小新芽动了动脑袋咂了咂嘴,好像梦到了吃奶似的,令夏温言笑得更温柔。
“温言这些日子很累。”月连笙很心疼。
虽然有绿屏照顾着月连笙和小新芽,但夏温言总还是放不下心她们母女俩,所以才使得他忙里忙外的总不得歇,喝的药也比平日里多了两碗。
纵是如此,他昨夜还咳了一宿,怕吵着她和小新芽睡觉,他硬是到另一屋去睡了。
这会儿他还有些咳。
“没事的,我不累。”知道月连笙是心疼,夏温言低下头来,在她额上亲了亲,“连笙莫担心,咳咳咳。”
月连笙非但没有安心,反是蹙起了眉心,“温言今晚别去旁屋睡了,那间屋子平日里没人住,冷得慌,会凉着你的。”
担心夏温言会像昨夜一样说什么都要到旁屋睡,月连笙这会儿抱住了他的胳膊,在夏温言说话之前又道:“温言你若是非要到旁屋去睡,那我和芽芽也和你一块儿过去睡。”
夏温言当即着急了,“这怎行?旁屋冷,连笙你和芽芽是睡不得的。”
“那温言你身子骨差,也睡不得的不是吗?”月连笙将夏温言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别过去了温言,你不会吵着我和芽芽的,芽芽喜欢与你一块儿睡你又不是不晓得,昨夜你不与我们俩睡,我与芽芽都睡得不好。”
这倒不是月连笙让夏温言不去旁屋睡的借口,而是事实。
昨夜夏温言没一块儿睡,她彻夜睡不着,小新芽则是比往日夜里醒多了三回。
“会吵着你与芽芽的。”夏温言有些为难。
“不会的。”月连笙松开夏温言的胳膊,转为抱住他的肩,“不会吵着我们的。”
夏温言想了还一会儿,才笑着点了点头。
又是一年除夕日。
今儿一大早,夏温言将将起身,便已有好几人等在门外求喜联了,一直忙到将近日落时分。
绿屏与竹子则是从中午就开始忙活今儿个的年夜饭,月连笙有要帮忙的心,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屋子都不能出。
莫说出屋子,便是下床都极少能下,每每夏温言瞧见她下床走动,都会着急得不行。
她还在月子里,什么都做不了,唯一需要她做的,就只是奶芽芽而已。
夏温言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一般。
月连笙陪着芽芽睡了一觉醒来,绿屏与竹子仍在忙,也不知是竹子做了什么让绿屏忍无可忍的事情,平日里总是静静淡淡几乎从未大声说话的绿屏这会儿竟是朝竹子吼了起来,声音大得屋里的月连笙都能听到。
月连笙忍不住笑了,从窗户看看天色,时辰俨然已不早,隐约还能听到外边传来些爆竹声,却还不见夏温言身影,想是还没有忙完。
月连笙看着床上睡得香香甜甜的小新芽,伸出手爱怜地摸摸她的小脸蛋,心疼道:“芽芽,你爹今夜怕是又该多喝一碗药了。”
“你爹身子骨不好,待你长大了,一定要待爹爹好,千万不能对爹爹生气,更不能对爹爹胡闹,懂不懂?”
小小的小新芽现在哪里会懂,就算能懂,她这会儿也正睡着,哪里听得到她说话。
但月连笙说的却真真是她心里想的。
她甚至还想,要是这个小家伙长大了敢对她的温言不好,她就打她屁股。
“汪——汪汪!”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狗吠声。
月连笙愣了一愣。
哪儿来的狗吠声?他们家里可没有养狗。
若是旁人家的狗,也不会闯进他们家里来的。
月连笙赶紧走到窗户边去瞧。
只见夏温言这会儿正从前厅后门朝院子里走来,一只大黄狗正欢快地围着他打转儿,甚至还自立起身扑到他身上,朝他伸着湿漉漉的大舌头舔了一把他的脸。
夏温言非但没有嫌弃,而是开心地笑着,笑得露出了两排整齐白净的牙。
月连笙看着那只热情的大黄狗,眼泪蓦地就涌出了眼眶。
但她却不是难过更不是伤心,而是如同夏温言一般,开心地笑了起来。
且见她飞快地跑到门边,将掩闭的屋门拉开!
那是——晃晃!
那夜,他们从青州离开时并未带上晃晃,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够。
夏温言将它留下来给夏哲远夫妇,他希望晃晃能代他陪伴以及保护他们。
徐氏那时候笑着对他说,他们也会照看好晃晃的。
如今,晃晃出现在这儿,那就是说——
月连笙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夏温言身后的方向瞧。
只见有两幢人影并肩而来。
四十岁出头的妇人及男人。
这一瞬,月连笙激动得根本顾不得自己是否还在月子里,只急急朝院子里跑去,朝夏温言及他身后出现的人的方向跑去。
“爹……娘——!”
徐氏亦是满脸的泪。
不是他们不想儿子儿媳,不是他们不想早些一家团聚,而是他们不敢。
虽然没有谁追究什么,更没有谁追问什么,但他们仍是不敢。
没有足够的时日来确定事情如尘埃般落定,他们不敢冒一丁点的危险。
因为他们的言儿长大实在太不易。
因为他们的言儿不适合深宫高墙。
但终于,他们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
那些过去的事情,便让它随夏家的那一场大火过去就好。
他们的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就好。
又是一年除夕日,不完满的一切都变成了完满。
*
徐氏抱着小新芽,高兴得合不拢嘴,一点儿都不愿意再撒手。
夏温言与夏哲远则是在写喜联,为他们自个儿家写喜联。
这些日子他都忙着给镇上百姓写喜联,忙着忙着竟忘了给自己家写。
喜联还是由夏温言来写,由夏哲远来贴上。
在夏温言记忆里,这是他爹第一次亲手贴喜联。
看着站得高高的夏哲远,夏温言觉得他好像又见到了那个年轻且高大伟岸的父亲,那个曾经为了让他开心而让他骑到脖子上的父亲。
夏温言笑了,夏哲远也笑了。
这顿年夜饭,所有人都吃出了团圆的味道,所有人都笑得开心极了。
其乐融融。
吃罢晚饭,只听徐氏笑道:“今夜我们来包饺子吧,怎么样?”
“包饺子?”月连笙很好奇,“娘想吃饺子?”
夏温言笑着握住了月连笙的手,道:“听闻包饺子吃饺子是北方百姓除夕这夜都会做的事情,在包饺子的时候往其中个别饺子里包上一枚铜钱,据说谁吃到了来年就会好运。”
夏温言虽未亲眼见过,但他在书上看到过。
“那我们包饺子吧!”夏温言话音才落,月连笙那双圆圆的杏眼里便闪满里期待的光。
夏哲远此时也在桌下握了握徐氏的手。
她又有些喜极而泣的模样。
二十多年了,自从他们离开京城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过过一天原本的日子,为了安全,他们甚至将活了十几二十年养成的生活习惯一一改掉。
他们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过过一个带着北方年味的除夕夜了。
如今,很好,很好。
包饺子的活儿,除了小新芽,所有人都动起了手来,便是晃晃,夏温言都给了它一小块面团让它玩儿,于是它玩得爪子脸上全是白花花的面粉,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面是夏哲远和竹子来和,在徐氏的“指导”下,因为和面颇为需要力气,怎能放着男人不用?好在夏哲远和竹子和的面不算太令人失望。
然后是擀面皮剁肉馅儿,竹子擀的面条像碗口那般大,让绿屏忍不住笑话他大概不是要包饺子,而是要包包子。
夏温言的面皮是月连笙手把手教的,包馅儿也是如此,因为她早前在饭馆里给人打下手的时候见过学过怎么做。
“温言你看,这么把面皮折过来,叠成褶子,很容易的。”月连笙握着夏温言的手,极为认真地教他,谁知夏温言却在这时候飞快地在她脸上轻啄一口。
月连笙惊得赶紧抬起头来看看是否被徐氏他们看到了,好在徐氏在忙着教夏哲远,绿屏也在忙着嫌弃竹子,没人瞧见。
尽管如此,还是让月连笙红了脸赤了耳朵,又羞又恼地看着夏温言,夏温言却是朝她笑得温柔,让她只能小小声道:“温言别这样,太羞臊人了。”
夏温言则只是笑,欢喜极了。
晃晃玩够了面团,蹲到小床上的小新芽旁边盯着她瞧去了,好像在说:哼,你们都不跟我玩儿,那我和小芽芽玩儿。
包饺子,点爆竹,守岁。
所有人都开心得不得了。
这是月连笙从小到大过得最开心的一个除夕。
夏温言亦如此。
谁人又不是呢?
真好。
第73章 帮忙
小新芽生下来一个旬日左右开始; 月连笙便有了一个苦恼; 一个羞于与夏温言启齿的苦恼; 也正因为她羞于与夏温言启齿,所以才成了苦恼。
因为养得好且注意得好的缘故,月连笙奶水很足; 但奶水太足有时候也不全是好事; 她总是涨得难受,毕竟小新芽太小,吃得并不多。
稳婆及有经验的妇人曾一而再地叮嘱过她,孩子若是吃不完,断断不能让奶水积着; 一定要挤出来; 否则会落下病来,届时痛苦的便是她自己。
月连笙是记着这些叮嘱的; 只是真正要做起来,她却羞得很。
原因倒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夏温言。
自打除夕后,没人再上门来求喜联; 学堂也尚未开课,是以夏温言每日里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陪在月连笙母女俩身边; 除了给小新芽喂食之外; 其余事情根本无需月连笙来操心。
这就使得月连笙几乎寻不着夏温言不在的空子来将积着的奶水挤出来; 白日里尚且好些; 夜里她是完完全全寻不着机会; 但凡她想要起身来,夏温言都会醒来,她一点儿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做这个事情,总觉得臊得慌。
小新芽满月的时候,夏温言高兴地让绿屏和竹子张罗了酒席,请了邻里来吃小新芽的满月酒,那给月连笙接生的稳婆也来了,月连笙瞧着夏温言正在忙着招待相亲,便唤了绿屏将稳婆请进屋子里来,红着脸告诉稳婆自己最近些日子胸部总是涨疼得难受。
稳婆问了她些情况,然后颇为生气道:“你这小娘子,我不是叮嘱过你孩子没吃完的奶水一定要挤出来的吗啊?咋子都不听老人言呢!?”
月连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只听稳婆又道:“赶紧躺下,我给你揉揉推推,得把你这堵着的东西给推没了才行。”
“哎唷,瞅瞅你,这都硬得跟什么似的,不疼你能疼谁啊?亏得你还忍了这么多天。”
“平日里没事你也可以自己揉揉,还可以用热棉巾敷敷,我这回儿给你疏通了之后你可千万别再让自己给堵着了啊。”
稳婆的力道大得很,加上月连笙本就涨疼得厉害,现下给稳婆这么又揉又推的,疼得她险些喊叫出来。
但她不敢叫,若是让外边的夏温言听到的话定该急坏了。
月连笙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最后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舒畅了许多。
“多谢大娘。”虽然同是女人,月连笙在这些个大娘妇人眼里却是与她们不同的,总给人一种娇娇羞羞的感觉。
她现在就是一副娇娇羞羞的模样,耳根还红红的。
稳婆端着月连笙递来的温水,大口喝了一口后笑呵呵道:“有什么好谢的,倒是小娘子你这回可一定要记着我说的话了啊,你自己要是没力气挤的话,就让小先生给你挤,男人力气大,啊。”
稳婆是市井人家的妇人,平日里有什么便说什么,根本没什么讲究,虽是实话好话,可入了月连笙的耳,却是让她羞得不行,当即面红耳赤起来。
让……让温言做这个事情!?
月连笙想都没好意思想过。
瞅着月连笙耳根红得快要滴血的模样,稳婆一脸惊讶,“我说小娘子,你别不是不好意思叫小先生给你帮忙挤吧!?哎唷,你们俩连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哪?就是你让他给你吸出来,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
稳婆的话像鼓擂一样咚咚咚地敲在月连笙心上,让她又惊又羞,也让她不由想了一想那个臊人的画面,然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法说。
稳婆知道她羞涩,便笑呵呵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叮嘱了她几句,出屋去了。
哎唷,这外边来的小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娇羞羞的。
因着稳婆的话,月连笙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好意思正眼瞧夏温言,她只要一看着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稳婆白日里的话,然后令她心跳加速。
“怎么了连笙?”夜里睡下时夏温言又关切地问月连笙道。
这个问题,他今天已经问了她好几遍了,因为今日一整日他瞅着她都有些奇怪,“可是不舒服?还是……不开心?”
“没有的温言,我没事。”月连笙靠在夏温言怀里,轻声道,“芽芽今儿满月,我很开心的。”
夏温言还想再问什么,却终是没有再问,只是在她眉心亲了亲,温柔道:“那就睡吧,连笙今儿怕是也累坏了。”
小新芽睡前吃了个饱饱,是以睡得香香甜甜的,到了平日里会醒起来“加餐”的点她却还未醒来,倒是月连笙先醒了。
并非她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辰醒来,而是她又开始涨得有些难受了。
方才小新芽虽然吃了个大饱,但于月连笙而言却还是远远吸得不够,她想要挤出来,可夏温言就在旁,她寻不着机会,这会儿他睡着了,她才打算轻手轻脚的起来。
可纵是她的动作再怎么轻,向来浅眠的夏温言还是醒了。
看着已然坐起身的月连笙,夏温言也赶紧坐起身,“连笙怎么了?”
夏温言揽着月连笙肩,以免她着凉。
月连笙想要与夏温言说自己打算做的事情,可她张张嘴,却还是不好意思说,复躺下身来,“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吓醒了。”
夏温言这也才躺下来,将她搂进怀里来,“梦靥了?别慌,我在呢,我会保护连笙的。”
月连笙点点头。
可她愈睡愈是睡不着,愈睡愈是觉得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轻轻坐起了身。
这会儿她寻思着夏温言不会再醒来,谁知还是她将将坐起身,夏温言便又醒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