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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样的传令兵只训练出了不到十个人,杨潮分散下去,每一个旗总下就能有一个,起码这几艘兵船上每船都能有一个。
传令兵手里舞动一杆黄旗,传达杨潮的命令给其他军队。
杨潮则专心的指挥战斗。
“用鸟铳,记得一起打。都装填好了吗?”
一百个鸟铳手也分开了,每个船上都有十人。
杨潮船上的十个鸟铳手慢慢装填,动作快的已经装好。动作慢的还在捅通条。
这时候杨潮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抬起头来看到是后面某艘战船发出来的,分不清是那一艘船,但是这一声枪响显然打乱了杨潮的计划。
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虏兵,发现虏兵竟朝着刚才开枪的那艘船去了,显然是打算枪打出头鸟,将敢反抗的先打死。
而这样就露出了他们的侧面,这是一个机会。
杨潮大喊一声:“装填好的,立刻齐射。瞄准战马!”
古诗有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之说。
戚大帅也说“射人先射马。马仆贼自败”,戚大帅之所以说这句话。是以为发现士兵跟蒙古骑兵作战的时候,有些舍不得杀马,战马在边地一匹就有十几二十两,缴获一匹马就是一笔巨额的财产,因此士兵颇为不舍。
结果被很多蒙骑逃跑甚至导致士兵自己被杀。
戚继光说“往时只因爱他马,要得活获,故难取胜。你们看贼马头有三尺,人在马头高又五尺,我步兵冲在马头,尚有马头、马前足相隔,贼刀三尺,岂能到我身上,我只将众军联作墙般一堵,密密一字向前,用我长刀大棒,砍打马头马腿,马伤跌倒,此时贼被跌落,身方未转,就用大棍劈头打下,无有不死者。你杀得贼败,首级每颗赏银五十两,盔甲衣杖,那件不是便宜,何必要马,况一贼有数马,我欲杀者,贼身下所骑一马也,大势一败,以后马匹,那个不是你的,若临阵不先砍贼马,与牵取贼马者,俱斩首。千、把总以下故纵,同罪。砍伤马匹,战毕即如营前烧熟代饭。生存好马,俱与冲锋之人,以十匹为率,只抽一马与收马者,余皆均散。”
杨潮其实也很眼馋那些马,都是上好的关外战马啊,自己买都买不到,现在眼前这些东虏小子,却一人骑着一匹。
但是吸取过戚大帅的经验,同时也觉得战马目标更大,打马更容易打中。
任何战争,无论多么昂贵,只要能获胜,就能够盈利,因为胜利其实是最低的成本。
杨潮一声令下,十个枪兵中的五个站了起来,立刻瞄准,现在虏兵没有对着他们,他们也没有紧迫感,因此可以从容瞄准了,但是第一次直面敌人的射击,还是让鸟铳手有种心跳停滞一般的感觉,胸腔之内极为憋闷,没等到命令,就有一人放枪,接着其他人放枪。
杨潮大喝一声:“刘勇,未经命令,擅自打放,记过一次!”
本能的怒喝完后,杨潮才有空去看结果,只看到一队十来个虏兵飞马已经到了一艘船前,却有一个虏兵掉队了,他的马正打着圈儿,最后一下子跌倒在地。
虏兵倒是没有受伤,敏捷的跳下马,但是下马后立刻拔出刀,大声吼叫,一时看向这艘船吼叫,一时看向那艘船吼两声,似乎想知道是谁打死了他的马。
杨潮看到,这个小子,正是刚才那个活跃的孩子。
“继续装填!”
杨潮大喝一声。
鸟铳兵继续装填起来。
这时候城墙西北角的骑兵终于将一群百姓赶了过来。
已经到了海州西门,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竟然驱逐着百姓朝着杨潮的船队而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节(外篇)额尔赫的理想
八旗制度三丁抽一甲,这一甲是正式战兵旗中会分发铠甲,剩下两丁称为余丁,也可随同作战,但是旗中不会给他们配属铠甲,他们的军资、装备甚至武器都需要自备。
但是随着一次次的军事胜利,清军中的皮甲率已经大大提高,甚至超过明朝军队,但是还做不到一人一甲。
这些余丁显然就是最下层的,未被选中为披甲兵的丁口,只能随军出征,必要时给甲兵做辅兵,然后希求通过劫掠给自己弄一副铠甲,这不但是提升防御力,而且能提升地位,因为他们有甲的话,下次甲兵有缺额,那么他们就可以优先递补进去,成为可以吃军粮,甚至享有土地、包衣的小贵族。
额尔赫就是这么想的。
他是满洲正蓝旗余丁,他之所以是余丁,不是因为他比较壮,不是因为他武艺不行,而是因为他还很年轻,他今年才十三。
在庄子上的时候,他就常听其中长辈们讲述明朝的富庶和明朝人的懦弱,但是没亲眼见过之前,他根本想象不到明朝有多富庶,就好像他想象不到明人有多懦弱一样。
以前他认识中的明人是辽东明人,是汉八旗,是关宁军那些家伙,那些家伙在他眼中也是懦弱,但是还没到离谱的程度,额尔赫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小伙子,眼见为实,他以为所有的明人都是汉八旗和关宁军那样的。
因此他常常认为庄子里的长辈是在吹牛,一个满洲勇士怎么可能打败一百个明朝士兵呢,反正他觉得就是巴图鲁也打不赢一百个汉军旗兵,打不赢一百个关宁军。
但是这次跟旗中贝勒入关后,他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当他从墙子岭入关。一月间纵横在大明朝的京畿复地,竟然没有遇到一个敢于跟满洲勇士一战的明军,甚至远远看到他们。那些明人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都撒丫子就跑。这些明人一开始给额尔赫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追着累,但是追到了就发财了,总能抢到东西,最少也能抢一身衣服。
后来这些普通百姓身上的衣服额尔赫已经看不上了,他的马可驮不动那么多的衣服。
让额尔赫感到意兴阑珊的,就是一路上他没找到施展自己武艺和勇武的机会,东西倒是抢了不少,后来都换成了银子。他琢磨着回满洲后他就能给自己打一件棉甲了,一想到自己还没有成为甲兵就可以先拥有一件自己的棉甲他就兴奋,入关前他的最大目标只是给自己抢一身皮甲的。
可是后来额尔赫的目标又变了,他们这支偏师是在兖州分兵的,往南打到了明人的南直隶后,额尔赫抢到了更多的东西,现在他怀中不但揣着好几块大银子,还有一块金子,他以前没有见过金子,他旗中一个拔什库告诉他金子比银子值钱十倍。一开始额尔赫本能的想要怀疑,但是一想到入关后前辈们说的都证实了,他就相信了。高兴的把金子揣了起来。
对了这块金子是路上他追到的一个穿着光滑衣服的胖明人给他的,那明人跪在地上把金子举在头顶磕头,当时他还不知道金子,所以他拿了金子,杀了那个胖子,抢了胖子的衣服,还从他身上拔出了很多银子,还有纸片,他不识字不知道纸片写的什么。拔什库也不识字,但是拔什库告诉他还是收起来的好。万一是有用的东西,拿回去给汉八旗那些识字的家伙看看。没准还能卖钱。
反正纸片又不重,额尔赫就揣了起来,很快连他自己都忘记了那几片纸的事情,因为抢劫太快乐了,你什么都不用干,拿起刀子就能抢到,甚至都不用动手,那些明人就主动给你了。
额尔赫从青州抢到了兖州,又抢到了海州,征明大将军已经下令在山东合兵了,但是他们这股南下的队伍却有些舍不得走,尤其是在海州外抢劫了好几个村子,所获颇多,他们觉得城里东西更多,想试试攻城看看。
而且他们也不用怕阿巴泰,迟些也未必会遭到惩罚。
因此他们决定抢了海州后,再回山东合兵。
但是为了追求速度多抢些东西,他们全都是骑兵,没有一个辅兵杂役,也就没办法打造器械,领军的甲喇额真非常聪明,他让大家在附近村子搜罗明人,不许杀只许赶,赶到海州城下,然后他们就不用担心城上的人放箭放枪了。
他们打算逼迫这些人跟他们一起攻城,他们躲在明人的身后,爬上城墙,然后杀光城里的明人,抢光他们的财物,嗯,最后还有绑走他们的妻子女儿,这是最后一趟了,大家都想留些女子,自己不用也可以卖,卖给蒙古人换些牲口也很好。
额尔赫听很多前辈说过,只要带着明人出了关,有些叫商人的人就在哪里等着,无论男女他们都要,听说这些商人也是明人,不过是很好的明人,大汗有令,这些商人明人是不能杀的,这些明人要女子财帛,然后会给满洲勇士粮食、精铁。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打下海州城的基础上,在额尔赫的心目中,打下海州城已经跟铁甲划等号了。
因此他很渴望打下海州城,这几天,他看到随同的甲兵继续劫掠远近乡村,而额尔赫只能留在城下看守这些被一个个赶来的百姓,但是额尔赫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心里装着打下海州的强烈愿望。
知道今天,突然海州城西边的蔷薇河上出现了船队,生长在满洲内陆一个庄子的额尔赫以前从没有见过船,直到进入大明他才第一次见到船,可是今天见到的船队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大明已经见过足够多的船了,但是进入南直隶后,他见到的船比山东时候更多。
看到船,额尔赫就兴奋,因为抢掠这些明人的船,往往收获更多,有时候比打下一个村子抢到的东西还多,额尔赫不明白为什么明人喜欢把那么多好东西聚集在一起装在这种行驶在水上的木头房子上,有时候他想是不是他们就是专门给满洲勇士送东西的。
见到船是不可能不抢的,虽然额尔赫知道的东西很少,但是抢劫已经熟门熟路了,只要是抢劫,他聪明的脑瓜里就会有很多主意,不止是他,其他人脑子里也同样会生出很多主意。
因此看到船后,他们一群余丁悄悄的躲了起来,等这些船停下后,他们突然杀了出来,以为会像以前那样,船上的人四散奔逃,然后他们乐呵呵的将船上的东西都搬回家。
可是这次船上的人竟然没有跑,而且在他们开始射箭的时候,竟然还开枪了。
这不科学,什么时候明人竟然敢向满洲勇士打鸟铳,因此几个余丁惊吓之余,立刻怒不可遏,直奔开枪的那艘船而去。
额尔赫也跟着去了,而且非常积极,几乎冲在第一个。
但是很快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清了船上的人,其中有些人竟然皮甲,而且那甲,怎么看都是铁甲,额尔赫愣了一下,心砰砰的跳了起来,难道他的铁甲不用等到打开海州就能得到了?
额尔赫一愣神,让其他人越过了他的身影,当他还没反应过来呢,突然又听到一片鸟铳响声,接着他的马被打死了!
他的马被穿铁甲的明人打死了。
穿铁甲,明人,打死他的马,一连串信息让额尔赫近乎要发狂了,他发狂般的想要那些铁甲,他发狂般的痛惜他的马,于是他发狂般的想要杀光这些明人。
他拔出刀胡乱砍,却不知道该砍向哪一个人,突然他又听到了鸟铳声,同时看到一股股白烟从附近一艘船上升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节击退
杨潮听见三三两两的鸟铳声,心中大大安定,这样的距离,只要能跟虏兵对射,那就输不了。
自己这边有船防护,就相当于一座小城,对于身穿铁甲的士兵们,虏兵的箭除非能够射中面门,否则基本不可能死人。
唯一担心的是那些船工和炮手,只是此时他们一个个趴在甲板上完全不露头,根本不用担心。
果然杨潮看到留下了三匹死马,和两具尸体之后,率先冲过来的一群余丁退了,退回去跟另一拨刚刚杀到的披甲兵会和。
这批披甲兵人数七八个人,但是驱赶着上百的百姓。
披甲兵和余丁回合后有二十人左右,然后一起驱赶百姓,他们在百姓身后纵马来回飞奔,同时嘴里呼喊着古怪的声音吓唬他们,还是不是射箭杀死一两个跑的慢的百姓,让前面的百姓更加的恐惧,奋不顾身亡命一般的往前跑着。
杨潮看到百姓已经跑到自己船前,此时所有船上的士兵,都没有攻击这些百姓,任由百姓朝着他们的船冲过来。
最后百姓们到了河边,有的一头扎进了河里,有的想停下被后面的人推到河里,此时人群完全处在一种失控崩溃的境地,在恐惧的驱使下,他们只知道跑,似乎只有不停的跑,只有他们感觉到自己在跑,他们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预备!”
杨潮大喝一声站了起来,苍啷一声拔出腰刀,高高举起,冷冷的瞪着在后面驱逐百姓的虏兵。
十个鸟铳手也站了起来,端枪瞄准百姓后面一个个虏兵。
近了,近了。更近了,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
“放!”
杨潮大喝一声,自己的腰刀用力挥下。仿佛能够砍倒虏兵一般。
接着是一排枪响,这次整齐多了,其实真正的齐射,是火枪兵指挥火枪兵,只有大家都听到为首军官的枪响,其他人才能跟着开枪,可惜杨潮没练过鸟铳,鸟铳手中暂时也没有出现合适的军官。
十发齐放。在八十步的距离上,在瞄准了许久的基础上,顿时就有五个虏兵被击中滚落马下,还有三个虏兵被击中了战马,掉了下来。
十中七!
以戚大帅的标准来看,自己这几个鸟铳手算得上上等了,没有白费在淮安大量的实弹训练。
看到杨潮这边的齐射,突然其他几艘船开始消防起来,他们想到了训练中的情况,没有军官命令不得随意放枪。
而此时刚刚进入八十步。虏兵要开始反击了,在这个距离上,他们的弓箭才有足够的威力。但仍旧射不穿铁甲,要射穿铁甲,他们必须在四十步内满弓射击。
但是虏兵没想到,才刚刚进入八十步,他们正要张弓,突然对方就放铳了,而且一下子打掉他们七个人,这让虏兵顿时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披甲兵立刻喝令退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此时听到前面的十艘船上,左右都有开枪声。而且是非常整齐的齐射,啪啪啪、啪啪啪。
伴随鸟铳声响的是不断掉下战马。或者人被打死,或者马被打伤,或者人和马都被打死。
披甲兵不用拔什库命令,不约而同的调转马头,拼命逃走,可是在错落有致的火枪齐射下,最后逃出去的,只有三个人,有十七八个都躺在了码头上。
那些甲兵逃离马头,但是却没有离开海州,而是躲在被他们驱赶在仓库区的百姓中,似乎他们不死心,以为只要远离船,就没有了危险一样。
“靠岸!”
杨潮命令道,同时用令旗向其他船传令。
杨潮的船先动,其他船跟着缓慢动了起来,船工用撑杆捅在河底,慢慢将漕船推向岸边。
只有十步的距离,却用了一刻钟船才靠岸。
当船舷轻微撞在码头的青石发出轻微的震动时,杨潮一步跳下船舷,落在了码头上,身上穿着三十多斤的铁甲,这一下跳跃感觉到膝盖都发出微微的吃力。
“布鸳鸯阵!”
一个个士兵跳了下来,杨潮高声喊着布阵,给自己的兵听,也给其他船的士兵听,此时在用令旗传令就显得有些慢了。
一个个鸳鸯阵布置出来,那边的虏兵始终未动,反而微微有些骚动。
“传令,以我为中心,全体集合!”
平时严格的步伐训练此时显示了效果,所有的士兵只是一个转向,密集的阵型文丝不乱,接着朝杨潮这边齐步走来,等到了位置再次转向,立刻就将正面重新面向虏兵,过程中间没有给虏兵一丝偷袭的机会。
杨潮这边的情况,让对面的虏兵看的心惊胆战,因为刚才一交手,就让他们损失了十多个勇士,现在就只剩下了三个人,而且是三个惊慌失措的败兵,能鼓起勇气停留在这里就不错了,此时看到对方整齐的队列,以及变阵前进的景象,不由让他们目瞪口呆,心想就是百战的满洲巴牙喇精兵也没有如此整齐的队形,也不可能在行进中还不乱阵型吧。
杨潮不知道虏兵的想法,他看到自己这边所有士兵列阵完毕,立刻下令:“齐步前进!”
顿时所有士兵踩着点子,在各队队正的号子声下慢慢前进步伐整齐,每一行士兵都如同一堵墙,而整个阵列就如同一座小城,一座移动的小城。
在小城的移动下,近乎相同的步点踩踏出同一个节奏,汇聚在一起如同擂鼓,鼓槌是士兵的脚,而鼓面则是整个大地。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音。
杨潮和自己的士兵听到这种整齐迈进的步点声,每个人又都身处阵列之中,感觉到心里很踏实,紧张之感一扫而空,只剩下昂扬的气势和刚刚打败过虏兵一阵的骄傲。
而那边的虏兵看到这阵势,听到这步点,顿时感觉到紧张起来,感觉到气氛压抑起来,那一步步不像是踩在大地上,而是踩在他们心头,每一次踏步都如同捶打他们心脏的般。
人的紧张情绪甚至都感染到了战马,随着杨潮的军阵越来越近,虏兵的战马不安的嘶鸣。
终于在双方还有百步距离的时候,虏兵和战马都坚持不住,三个虏兵一个调转马头打马跑了,另外两个根本不敢停留,也立刻就跑了。
只有一大群百姓留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