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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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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家到你我这一辈,都只看得到利州那方寸之地,眼界格局还是小了,这回才会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无力招架,只能投子认负。此番举家迁居镐京,小孩子们也有机会看到更广阔的山河,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沐青演看着落寞的妹妹,放软了声气宽慰道。
  沐青霜强打起精神,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沐家没出过废物,哪怕进了镐京要从头再来,小的们将来也一定能闯出更大的名堂。”
  ****
  返回利州的途中,沐青霜一直趴在车窗边,静静地看着沿途的一草一木。
  眼前倏忽掠过的一切看起来与利州差别不大,可她心中总是没有实感。
  她长到二十岁,这才是第一次出利州道,中原,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离开讲武堂的前夜,她和同窗们在赫山的河畔,对着穹顶明月期许过自己将来的模样。
  那时的她很清楚,自己的将来就是接掌沐家暗部府兵,在金凤山中不为人知地守护着利州,成为俯仰无愧的沐小将军。
  可这一次,她想不出,进了镐京之后的沐青霜,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以往的沐大小姐行事无畏无惧,什么样的场面都敢闯,什么狂妄事都敢做,什么都输得起,什么都放得下,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背后就是循化沐家那高高的门楣、煊赫数百年的盛名大势。
  她是利州地界上最有底气的姑娘,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可如今沐家已到不得不断臂求生的地步,将来进了镐京,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有从前的风光。
  那时的沐青霜,会是什么样?或者说,该是什么样呢?
  她不知道。
  沐青霜安静地垂下眼帘,回首就见贺征那饱含忧心的目光。
  贺征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就像跌倒的小孩儿,没人看见时,自己拍拍灰站起来就能接着笑接着疯;若正好有亲近的人在旁心疼关切,就会觉得忍不了那痛了。
  沐青霜眼前蓦地模糊,有泪水无声汹涌决堤。
  她像个无助的稚子一般靠向贺征,揪着他的衣襟,将泪涟涟的脸藏进了他的怀中。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上阵能杀敌的沐小将军,在乱军之中手起刀落取敌首级都不眨眼的沐小将军,此刻却极其软弱地啜泣起来。
  “我在想……或许就是因为那年……我与赵旻杠上……家里为了给我出气,带着各家与朔南王府闹了那一场……我们才早早被人盯上……”
  贺征本就不是个善言辞的人,此刻当真不知该如何才能真的给予她抚慰。他就是怕她想通这一层后会自责,才一直瞒着她赵旻的事。
  小姑娘太机灵了,有时候……不太妙。
  他有些笨拙地抚着沐青霜的后脑勺:“早晚的事,不怪你。”
  冬日衣衫明明厚重,他却感觉自己的衣襟前有滚烫湿意,一路灼得他心尖生疼。
  “萱儿,别怕,有我在。”
  将来到了镐京,没了利州的崇山峻岭为你屏障,没了循化大宅的红墙乌瓦予你荫庇时,你依然不会一无所有。
  有我在,你便仍是那个烈烈飞扬的沐小将军。


第37章 
  没头没脑地哭过这么一场后,沐青霜心中的郁气散了许多,整个人渐渐缓和下来。
  二十岁了,刚刚好的年纪,遇到难处时会哭,无计可施时也只得认输,但不会垮,扛得住事的。
  既眼下形势迫人,先辈传下来的东西明显是守不住了,再自责回溯过往对错也于事无补,好好打算一下将来在镐京该当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所谓豪强大族的骄傲,便是风光时敢极尽张扬,式微时也能隐忍蛰伏。
  毕竟,先辈传下来的煊赫叫做“祖荫”,自己挣出的辉煌才叫“功业”。沐家儿女个个有骨头的,总归能重新撑起家门荣光的。
  镇定下来后,沐青霜这才想起自己躲在贺征的怀里哭,似乎不大合适。
  她周身僵住,讪讪瞪着眼前宽厚的胸膛,尴尬得头皮绷紧,当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进退不得时,贺征似乎笑了一下,胸腔轻震。
  沐青霜面上乍热,莫名觉得他仿佛在嘲笑自己,于是恼羞成怒地退离他的怀抱,缩到一边,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忿忿嘀咕:“笑什么笑?是个人都有哭的时候。”
  她很想展现出一种“这不过是小事”的举重若轻,然而才刚哭过的嗓音哑哑绵绵,倒有几分娇滴滴嗔恼之感。这让她心里愈发别扭,索性闭了嘴,又趴到车窗边掀起车帘一角假作向外张望。
  “我不是嘲笑你,只是觉得……”贺征唇角轻扬,看着她那别扭的后脑勺,“庆幸。”
  庆幸这一次你难过无助的时候,我在你身边。庆幸往后的路,我可以陪着你护着你慢慢走。
  沐青霜没有回头,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神色愈发平静和缓。
  良久后,她将右手反剪到身后,对他做了个致谢的手势。
  见她缓过来了,贺征心下释然,将头抵在身后的车壁上,淡声调侃:“哭完就不理人了?我是擦眼泪的巾子?”
  他明白,这种时候人的心绪是很容易起伏迂回的,一时斗志满满,一时又沮丧低落、胡思乱想,这都是常事,所以他不能放她独自发呆。
  沐青霜回头觑他,才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晶晶亮,眼尾微红:“你先记账上,下回你哭的时候,我也……”
  这话说到一半,两人都蓦地红了脸,双双瞪大了眼睛。
  她也怎么的?也让他扑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贺征察觉自己的目光已开始不可控地从她脸上往下溜,于是忙不迭撇开了头,板着赧然俊面冷声道:“天干物燥,慎言。”
  沐青霜猛地扭头重新看向窗外,再度留给他一个羞愤的后脑勺。
  ****
  马车出了钦州城十几里后,沐青霜忽然发现后面远远有一队人马正朝这头追过来。
  她赶忙放下车帘,认真地看向贺征:“好像有人在后……”
  话没说完,车厢门帘被自外撩开,护卫对贺征道:“将军,是赵六公子。”
  赵旻那王八蛋到底想干嘛?沐青霜蹙紧了眉心。
  贺征镇定地对护卫颔首,胸有成竹。
  护卫放下车帘后,马车行进渐缓。
  贺征拎过一旁的天青锦大氅盖在自己身上,对沐青霜招招手:“过来。”
  这种时候沐青霜自不会无理取闹地计较什么,应声蹿到他身边:“我要怎么办?”
  如今赵诚铭那道“沐家人不得擅离循化”的谕令仍有效,若此时被赵旻当场抓个现行大做文章,那不但沐家别想全身而退,闹不好连贺征都要跟着脱层皮。
  兹事体大,矫情不得。
  “躺下,别出声。”
  沐青霜赶忙顺着贺征的指示偎在他身边躺下,任由贺征用那件大氅将她盖得只露出小半脑袋顶。
  裹在厚实温暖的大氅下,沐青霜眼前黑乎乎一片,鼻端全是贺征的气息。
  像被三月春阳晒过的草木,馥郁,微暖,隐隐透着点药香。
  这叫她脸烫几乎要将面上那层易容给融掉了。
  她绷直了周身想要退开些,却被贺征一把按住,整个身躯彻底贴在他的腿上。
  也不知周身遽烫的到底是贺征还是她自己,反正她觉得自己多半是要熟了。
  ****
  马车缓缓停下。
  端坐马背的赵旻以长剑挑起车厢门帘,狭长双目似笑非笑地朝里打望。
  贺征平静地转头看向他,眸底波澜不惊,只刚毅俊面上有浅铜肤色也没拦住的赧红。
  “六公子有何指教?”
  赵旻将车厢内打量一圈,确认没可能再藏着其他人,这才把目光缓缓落在贺征身旁那半个脑袋顶。
  “真是越想越不对劲啊,”赵旻微微偏着头,右眼眼尾狐疑地夹紧,眉目间满是阴鸷的试探之色,“当初你沣南贺家的那么多人跪着求你,让你遵医嘱留在钦州静养,你都不肯,拼着一把骨头不要了也要赶去利州护着沐家;如今这风口浪尖下,你竟会这么老实回来看诊?没有道理。”
  贺征面色微凛,寒声报以冷笑:“那是六公子对贺某不够了解。”
  “哦?”赵旻略抬了下巴,“怎么说?”
  “我本来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贺征冷漠地睨了他一眼。
  他平静的冷漠脸显然激怒了赵旻:“贺征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老实说吧,你旁边那个是沐家的谁?!”
  见贺征听了这话后眉梢都没动一下,赵旻恼火地从腰间摸出朔南王府令牌:“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查你身边的这人!”
  贺征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嘲讽:“要查也可以。但是,若她不是沐家的人,六公子打算给我个什么样的交代?”
  如今赵诚铭还未登基,自也就还没正式大行封赏,贺征便就与其他有功将官一样,只挂着个不知所云的大将军头衔。
  可这几年贺征的功勋有目共睹,背后又逐渐拢起沣南贺氏宗亲旧臣,加之还有许多早年追随贺楚的文臣对贺征充满期许,显然是赵诚铭立朝后必须要倚重的人。只要他明面上没出错,谁不得让他三分?
  这辆马车是进了朔南王府的。赵诚铭没查,赵絮没查,如今赵旻这个没封号没官衔的六公子倒是追上来查,若查证结果与他的揣测不符,那他不但打了他亲爹亲姐的脸,也是下了贺征的颜面,不给个交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想是贺征的神色太过笃定,赵旻窒了窒,色厉内荏地强做镇定:“若她不是沐家人,那她是谁?”
  “她是我的人,”贺征淡挑眉梢,“六公子只需要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赵旻将信将疑地打量他半晌,心有不甘地咬牙道:“让她抬起头来同我说句话!若不是沐家的人,我回去找我姐自领十军棍,说到做到。”
  贺征沉吟片刻,慢条斯理道:“十军棍太少,三十又太多。折个中,二十棍吧?”
  赵旻咬紧牙关,笑意狠戾地忍下了他的这坐地起价:“成交!”
  贺征满意地颔首,拍了拍身侧的人,柔声哄道:“等等再害羞,先向六公子问个安,嗯?”
  大氅下那半颗脑袋别扭至极地拱了拱,半晌才抬起脸来看向赵旻:“六公子安好,失礼了。”
  嗓音嘶哑,乌发凌乱,面色异样,双眸潋滟盈盈,一看就是……
  赵旻有些傻眼。
  “他”飞快地说完这话后,确认赵旻已瞧见了自己的正脸,便又羞臊至极地躲回了大氅里,似乎还在贺征的腰间掐了一把。
  贺征颊边赧色更重,紧紧按住“他”,清了清嗓子:“六公子可瞧清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贺征……”赵旻似乎打了个冷颤,满脸写着不齿,“滚滚滚。”
  他放下车帘的瞬间,贺征提醒道:“六公子别忘了,二十军棍。五日之内消息若没传到利州……我不是很讲道理的。”
  赵旻气急败坏隔着车帘冲他吼道:“放心滚吧!五日之内不但这消息会传到利州,你在马车上和个小兵鬼混的消息也会传到循化!”
  ****
  马车走出老远后,大氅里的沐青霜瓮声道:“他没跟着吧?”
  贺征忍笑,一本正经道:“不太确定。”
  沐青霜没敢再动弹。
  又片刻后,沐青霜再度发问:“甩掉了吧?”
  听得她呼吸像是有些急促了,贺征不敢再闹,掀开大氅:“嗯,他回去了。”
  沐青霜一骨碌爬起来缩到角落,大口呼吸,飞快将头发理好重新束了,又拿手在脸畔猛扇着风。
  先前贺征对赵旻说了许多叫她尴尬焦躁的话,她也不知该作何反应,索性就当做没事发生,转而问起别的事。
  “为什么他会怕你?”
  “他怕的不是我,是他父王。”贺征从旁边取来装着清水的水袋递过去。
  连赵诚铭都得给贺征三分薄面,赵旻在他跟前自然也不敢太过猖狂,除非是实打实拿捏住贺征行差踏错的把柄。
  沐青霜接过他递来的水袋,仰脖子灌了好大一口。凉水入喉,总算缓解了她因羞臊而起的燥热。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抱着那水袋又问:“既赵诚铭不能容沐家在利州独大,怎么又能容你和你背后的沣南贺氏?”
  “沣南贺氏如今真正的宗亲族人其实不多,无论是我还是我的旁支宗亲们,手上的军权都是赵诚铭给的,将来也是要归在兵部的秩序中,不会轻易脱离他的掌控,所以在他眼中是可用的。而利州远离中原,又有崇山峻岭为屏障,太容易脱离朝廷掌控自成格局,所以他不能让沐家继续留在利州。”
  贺征看着她,耐心地解释道:“而且,沐家军权太盛,朝中却无人。”
  朝堂上的权力制衡,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靠刀兵来解决的。当局面处于暗流涌动的时期,文臣的分量尤胜于百万雄师。
  这个道理,从前的沐青霜根本一无所知,或者说整个沐家就没几个人明白这个玄机。也就沐武岱这些年与中原势力往来多了才稍稍有点领悟,虽已尽力布局却还是来不及了。
  毕竟,从古至今,无论哪朝哪代,要经营起根深蒂固的文臣势力,总是比培养出色武将更费时间与心血。
  这也是当年贺征无论如何都坚持要重返中原的理由之一。
  只有回到中原,他才有机会收拢贺家旧人,并得到他母亲旧属文臣们的暗中支持,如此则能在最短时间内站稳脚跟,让人动他不得。
  对贺征的这番点拨,沐青霜默默消化了半晌。
  这些事她从前根本不在意,也无需在意;可今后的路不通了,她总得要学起来才行的。
  “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沐青霜缓缓抬起眼,神色严肃,“你到底伤在哪里了?”
  贺征清了清嗓子:“小伤而……”
  “我可去你的‘小伤而已’吧!”沐青霜本想拿手中的水袋丢过去,扬起手来却又放下,“若是小伤,你贺家人会跪着求你遵医嘱静养?!说清楚,到底哪里受伤了?”
  一码归一码,虽她现在还不知该如何定论自己与贺征之间的事,可她从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人。
  “若我回答了你,”贺征再度清了清嗓子,直直望进她的眼中,“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沐青霜蹙眉:“什么要求?”若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捶爆他的狗头。
  “看一眼我送你的生辰礼。”
  哦,这要求不过分。沐青霜痛快地点头成交,倾身从小竹箧中摸出那个金漆描花的盒子。
  “你先说,你说了我就看。”沐青霜执拗地瞪着他。
  贺征道:“旧伤而已。上阳邑守城战时,左手臂被砸了一下……”
  当场骨裂。
  他一惯能忍,虽觉剧痛却总以为没什么大碍,直到两个月后守城战结束,军医挨个看诊时才发现,都长错位了。
  “真没大碍,只是大夫给重做了复位后,就叫要静养。其实也没什么好静养的,我又不是左撇子。”贺征看她板起了脸,赶忙又补充道。
  沐青霜眼中凝着泪,凶巴巴横着他:“闭嘴!你是大夫吗?回利州以后就好生静养,再瞎折腾……你再瞎折腾,我就帮你掰下来扔了算了。”
  语气眼神都是又凶又横的,可那轻颤的指尖却隐隐透出些截然相反的情绪。
  贺征抿住唇畔的笑意:“好,听你的。”
  “听我的算什么?我又不是大夫……”沐青霜一边气哼哼嘀咕着,一边打开了那个匣子。
  银腰链。
  凤凰回头的纹样,雪青色丝线密密缠了一截,下头坠了银丝流苏、芙青金石桂子串,还有银片并蒂莲。
  十五岁那年,沐青霜收到过相似的礼物,却只是手镯与银环。那是十六岁的贺征用来与她划清界限的暗示,那是兄长、家人的身份能送出的最合宜的礼物。
  而银腰链,是利州儿郎们送给心爱姑娘的定情之礼。
  二十岁的沐青霜怔怔垂眸望着手中这件十五岁时求而不得的礼物,沉默地抿紧了唇,眸底波光中湛起一丝隐秘而狼狈的痛意。


第38章 
  “图纸是当年一并画好的,只是那时没有打这一件。这是回利州之前才找人打的。”
  沐青霜始终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匣子,安静地听着贺征的声音。
  贺征顿了片刻才又接着开口,沉嗓低柔:“没要逼你立刻决定什么,只是怕你收了之后就再不肯看一眼。”
  五年里托人带回循化的那些报平安的书信,她从来没看过,都是向筠经手,贺征是知道的。
  “好,看过了。”沐青霜仍旧没有抬头,语气极轻极缓,慢慢的将那匣子合上,又将它端端正正放回了小竹箧里。
  贺征设想过许多种可能,心底最怕的就是眼下这一种。
  若她要打要骂要算账,他绝不喊一声疼,毕竟也不冤。
  年少时他心中压着太多沉重的事,即便是面对她,多数时候也只能沉默。
  因为对自己将要走上的路没有太大把握,便不敢掷地有声地回应她心意,不敢光明正大与她约定什么承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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