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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她的身份尴尬,没有一个借口,怎么能过去!
梓妤猛然停下步子,焦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许嘉玄正好看到站在绿茵肩膀上转着脑袋看两人的小东西,他心里快速升起一主意,一抬手就把小东西掐了过来,顺带一手掐住喙用袖子罩住。
“走!我带你过去!”
梓妤见他抓了小东西,想问他要做什么,他已经飞快跑向皇帝的帐子,她只能小跑着跟上。
就在皇帝帐营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也不避巡逻走过的禁卫军,问道:“有见到一鹦鹉飞过吗?”
禁卫们都摇摇头,他示意几人可以走了。在他们一转身,他就在梓妤眼睁睁看着下,抬手把掐着的小东西直直朝帝王帐营那边丢了过去。
小东西被掐得挣扎不开,转头就跟暗器似的被人甩出去,惨叫一声,连飞都忘记了,直直就撞到帝王的帐布上,嗒一下屁股朝天的又滑掉在地上。
梓妤:“……”
而此时,吴皇后已经清醒过来,她身边跪着伺候汤药的大宫女,抖着手在她耳边说:“娘娘,您知道奴婢懂一些唇语,奴婢刚才见到太子殿下对威武侯世子夫人似乎是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东西:……我要告你虐待动物!
许嘉玄:这叫养鸟千日,用鸟一时。
梓妤: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对。
第65章
大宫女在吴皇后耳边把话说了一半, 便停下来, 去觑她的神色。
吴皇后换了件杏色缠枝纹的薄袄, 更显得她脸色蜡黄,闻言神色恹恹地看宫女一眼:“说就说,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话落还咳嗽两声。
大宫女忙把汤药放下,给她端来清水先漱口,才回忆着,心头急跳着再依到皇后耳边。
“奴婢听见太子殿下喊了威武侯世子夫人一句长姐……”
大宫女看到吴皇后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以为她会问自已什么, 也准备好再继续说下去,却不想吴皇后就此沉默着。
她这一沉默,整个帐子里都安静无声。
大宫女清楚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手心里都是汗, 竟是觉得此刻无比的煎熬。
就这么静静地过了许久, 大宫女终于抵不过这种无声的压抑,试探性地喊了吴皇后一声。
“——啊!”
大宫女突然发出一声叫尖叫, 紧接着是药碗被砸落在地发出的动静。
瓷器声刺耳, 引得帐子里站得稍远的宫人都看了过来。
只见吴皇后最得重用的宫女被她推倒,滚下脚踏,额头在地面上都磕出血印子来。那碗才喝了一半的汤药悉数都泼在大宫女身上了, 那模样再狼狈不过,再看吴皇后,素来温婉的面容上竟是冷漠而狰狞。
“——你竟敢胡言乱语!”
吴皇后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语气再冰冷不过。
大宫女吓得忙爬起来跪倒在吴皇后身边, 连带着其他宫人都纷纷跪倒。
大宫女分辩道:“娘娘!奴婢跟您多年,如何会说这种没有听到过的事情!奴婢再怎样也不可能凭空捏造啊!”
“住嘴!你们都滚出去!”
吴皇后冷冷扫了一圈,宫人忙不迭往外走。等人走了,吴皇后因为一时激动,一通发作后便没了力气,软软倚着那明黄湖缎绣万字不断头的迎枕。
大宫女哭得脸都花了,还在拼命磕头:“娘娘!奴婢确实是见到太子殿下喊地这一声,奴婢当时也惊急了,可是再三地想,越觉得此事不对呀娘娘。”
“殿下为何会这么喊,而先前陛下一言不发就将威武侯世子夫人给赐婚了。那是许家,锦衣卫,陛下最亲信的人,当初陛下明知惠和公主的心意却都不同意,为何把陈家一个表姑娘就嫁了过去!”
“娘娘,您觉得陛下是疼惜您这头,但万一不是呢?!当初陈家姑娘为何突然就远嫁,为何又说丧夫住在玄灵观,为何不说夫家?这点点滴滴连到一块儿,奴婢也不得不疑心,也不得不害怕!”
大宫女说到最后都要哭得喘不过气来。
如若她猜测的都是真的,那太子殿子也是在伤皇后娘娘的心,他明知皇后娘娘与陈家姑娘交好,但陛下却与她私下有首尾还生了女儿!太子殿下还瞒着娘娘,亲亲热热喊人长姐!
这一切不就是帮着陈家那表姑娘和陛下,拿着把刀子扎到皇后心上吗?!
吴皇后那头只是静静地听着,在宫女说完后,冷冷看着她:“说够了吗?”
“娘娘?”
大宫女抬头,对上她又冷又厉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冷颤。
吴皇后直直盯着心腹看,那样的眼神像是一头凶兽。她吃力的坐起来,盯着宫女看的双眼一点点瞪大,慢慢的,连额间的青筋都显露出来。
大宫女被皇后这样的表情吓得不断往后缩,像是对上凶恶的罗刹,恐惧到了极点。
“——你有什么居心,你是要害我吗?”
“什么喊人长姐?哪里来的长姐?”
“谁教你说的这些话?好让我去质问陛下吗?好让我被陛下厌弃,然后让我儿也受牵连,保不住太子之位吗?”
吴皇后坐在那里,身子像是僵直的木头一动不动,但盯着人看那双眼却死死锁定着,每说一个字那双眼便睁大一分。
偏偏她是在质问,却又不显出一丝怒意来,整个人仿佛十分的冷静,表情又那样狰狞,叫人说不出来的诡异。
大宫女含着泪摇头,因为害怕,手指甲深深抠入铺着的地毯上,不断地发抖着说:“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你有!”
吴皇后猛然站了起来,朝她厉吼一声。
宫女又吓得尖叫,吴皇后拿起边上的东西就往她身上砸:“你个贱婢,你有!是谁要害我们母子,你究竟是谁派来了!谁要害我们!!”
“你们这些贱人!贱人!去死!!”
吴皇后疯了一样,气喘吁吁砸了一通东西,手边没东西了,见到一边的鎏金高烛台,伸手就往大宫女身上推去。
那烛台是实心的,直直砸在大宫女的腰上。
这个时候大宫女知道吴皇后恐怕又犯病了,疼得尖叫不断,还朝外喊:“快去喊太医,娘娘病犯了!快去喊太医!”
有宫人偷偷揭开帘子,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见到大宫女的惨状,丝毫不敢耽搁转身就朝太医所在的帐子跑去。
此时的皇帝帐子外。
被许嘉玄丢出去的小东西歪歪扭扭飞了起来,守在门口的禁卫被吓一跳,纷纷拔了刀,却发现窜过来的是一只鹦鹉。
许嘉玄趁机快步上前,一拱手就朝帐营喊:“陛下,臣许嘉玄,惊扰陛下,允臣前去请罪!”
梓妤见到他走出去,当即也忙跟上,边走边理了理衣摆。
可是帐子里却是安安静静的,许嘉玄忙再高声禀了一回。梓妤见此,也扬声高喊:“臣妇养的鹦鹉无状,飞到了陛下这儿来,还请陛下允许臣妇去将那小东西接出来教训一通。”
小东西被丢那一下,晕头转向的,飞不了一会,便又嗒落在帐帘前,这里拱拱那里拱拱。
明德帝在屋里能看到帐帘下端不断在动,听到女儿的声音,扫了眼跪在跟前太子还有戚公公……他闭了闭眼,到底是朝外说了声:“宣。”
有了这一声,梓妤忍耐着性子,亦步亦趋跟在许嘉玄身边,在到帘子前把小东西捞起来,安抚地摸它脑袋,顺带狠狠瞪了眼许嘉玄。
许嘉玄当没看到。
帝王的帐子分了前后两个部份,太子与戚公公就跪倒在前边,夫妻俩撩了帘子入内便看得真真的的。
梓妤扫过跪在地上的太子,眼尖看到他脸上有着红红的指印,心头突地跳了一下。
而太子一直低头着,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垂落在身侧的两手都紧紧攥成了拳。至于戚公公,跪在地上抖得跟个鹌鹑似的。
她略将里面的情况看一眼,随着许嘉玄跪下,把惊扰的请罪一番话道来。
明德帝看着眼前的女儿和女婿,哪里会不知道他们来的本意是什么,但许嘉玄知道了这件事情,让他脸色又难看几份。
他冷哼一声,语气极为不善:“朕记得是命你许嘉玄去彻查丽嫔的事情,倒是跟着一只畜生闹到朕的跟前来?”
梓妤在许嘉玄冲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免不得要连累他了。太子若是落难,许家也要讨不得好,因为丽嫔的算计,许嘉玄和她也参与在其中,在这种情势中,她只能如实相告与太子间的关系。
否则许家只会引来更多猜忌。
许嘉玄被皇帝问得没敢吱声,梓妤抬起头,看向当中坐着的明德帝,冷静地回话:“是臣妇耽搁了夫君的差事,陛下若是要怪责,便怪责臣妇。”
明德帝抬手一拍桌案,怒斥:“怪责你?!朕要怎么怪责你!你们一个两个都私下串通好,心里恨着朕,就这样把朕玩于鼓掌中是吗?!”
梓妤听到这句话,眉心跳了跳,抿着唇与明德帝对视。
明德帝抬手指向太子:“好得很!居然敢对朕身边的人都私刑逼供!然后布下这样的一个局?”
“调开禁卫,假用丽嫔算计你们姐弟相见,然后再塞一个宫人,来挑拨起朕对你其他兄弟的不满!如若不是丽嫔死于狼口,禁卫吓得禁不住说出你朱允安那日也调离开禁卫,朕哪里会知道有这些事!”
“怪不得又有狼能直接冲出来!恐怕也是你朱允安动的手脚!你是要想要做什么,是想要也让朕死于狼口,好让你接下这帝位是不是!”
帝王一字一句都叫人心惊。
梓妤听到这些话都愣在当场。
果然明德帝把一切都归于到太子身上了。
在丽嫔死在狼口后,她就觉得事情不对,再又有禁卫供出太子曾经调离的事情,一切矛头都指向太子,果然成功地将明德帝因为他们先前铲除太子身边异己而去联想狼袭的事情也是太子所为。
一切一切,一环又一环,好像是他们的一切都被掌控在那人的手心。
“陛下!”
梓妤忍不住喊了一声,明德帝正愤怒着,对这个既愧疚又疼爱的女儿也冷漠极了,只冷冷盯着她看。
梓妤见他这样的神情,又侧头去看一声不辩的太子,缓缓站了起来。
“对,我恨你。”她身姿站得笔直,还指向太子,“太子心里恐怕也恨,可是我们恨错了吗?!”
她神色悲伤地看向明德帝,在帝王听得眼角都抽搐的愤怒中不畏惧地继续说道:“不但我们恨你,娘亲也恨你!”
“她为什么偏偏要好心了那么一回,帮醉酒的你躲开一众姑娘家,可你当时真的醉了吗?!你不是心中早有想法,将计就计,然后害得我娘亲无法面对闺中好友,累得娘亲只能郁郁而终吗?!”
“而我们姐弟又做错什么!生下来便不得相见!纸从来都包不住火,太子知道了,他恨不得怨不得吗?!”
梓妤继续失声地朝那个所谓的父亲撕吼,眼泪一点点从眼角流了下来。
明德帝听到自己过往所做下的丑事,手猛然一抖。
那是他的旧伤疤,那是他此生都见不得光的恶行,就那么赤|裸裸被揭了开来,让他羞愧得几乎要失智。
他无意识的,随手就抓起案上的镇纸,朝梓妤就狠狠丢过去,怒道:“你闭嘴!”
许嘉玄惊得瞬间就跳起来扑向她,那镇纸便一下就砸在他额角,疼得他眼前一黑,霎时就见了红。
梓妤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压在自己身上,惊疑不定抬头,就看到他额头冒出的血迹。
她吓得忙伸手去给他捂住:“许嘉玄!!”
许嘉玄头眩晕了一下,在她呼喊中恢复神智,刚她好好的,又站好自己抹了把眼角的血:“我没事。”
梓妤被明德帝的所为气得眼都红了,她从许嘉玄身后站了出来,直接冲到他桌案前,伸手就把直接把整个桌子都掀翻了。
一阵噼啪作响,桌上的东西摔了一地,明德帝被她的举动也吓得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脚面还被什么砸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他睁大眼看眼前这个泼辣的女儿,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她似的。
太子和许嘉玄也看愣了。
梓妤掀了桌子,脸红气不喘,抬着下巴朝明德帝冷笑:“砸什么东西,你直接喊禁卫进来,一刀抹了我和太子的脖子,那样我们也能够跟娘亲去团聚了!”
“你、你……”明德帝指着她,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梓妤却是步步朝他走了过去:“你知道娘亲弥留之际有多痛苦吗?她的儿子从一出生就不在身边,她愧对自己的好友,她的女儿从此也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人跟前,她有多痛她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我又有多难过,你又知道吗?”
“娘亲临死前一直喊着弟弟的名字,一直说对不起我,对不起皇后娘娘,对不住外祖。她被自己的善良折磨了一辈子,她凭什么要承担这些?都是因为你!”
梓妤走到父亲跟前,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你肯定也觉得,我顺势要了南镇抚司的权,其实也是因为恨你,把权来暗中帮弟弟。那是因为我只能通过南镇抚司知道他的近况!知道他在宫中生存得多艰难,如何在各种算计里求生!我多怕哪天一醒来,我收到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殒了!”
“谁稀罕什么南镇抚司!你也问问他,他知道身世后,喊着别人为娘亲,他还稀不稀罕这个太子这个储君之位!”
梓妤把明德帝都逼到了屏风前,退无可退,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们连这些都不稀罕,还稀罕什么报复你吗!——你怎么能这么来猜忌我们,你怎么能这么混蛋!你简直就是混蛋!”
明德帝被吼得耳朵嗡鸣,胸口突然一痛,是梓妤气得一拳就打他身上。
许嘉玄和太子被那一拳吓得魂飞魄散,齐齐冲了过去。
梓妤已经气得没了理智,两人都拉不住她,两手飞舞着要再冲上前去,哪里有平时那种冷静。
“小鱼!小鱼!不能打!”许嘉玄连抱带拽把人往后拉。
再怎么样,这也是皇帝啊!
明德帝被一拳砸懵了,女儿要再扑上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躲,脖子被她指甲还划了一道。
刺疼终于让他清醒过来,见儿子和女婿都拉着女儿,女儿一脸的泪,发簪也掉了,头发散开。
她眼里悲伤和愤怒让他心头一抽,刚才那些话不断回响在他脑海里。
这一瞬间,他心中一凛,看着拉架的儿子脸上那红肿的巴掌印,再看被拖着后退的女儿。
眼前一片混乱,屋里一片狼藉,他不敢提起的往事亦让他无比狼狈。
一切一切,竟是压得他有些站不稳。
他眼前闪过那个生产生虚弱拉着儿子小手的女子。她眼里含着泪,笑得悲戚,说:“若是能够救回吴姐姐一命,那我就当这个罪人。但我求陛下,一定要护他长大,我已经对不起吴姐姐,不能再对不起他……”
你一定要护他……
明德帝闭上眼,当初他怎么说的,他说余生都陪护,然后硬生生将那个男婴从她手里抱走了。
帝王脚下不稳,忙去扶住屏风,才稳住了身形。
梓妤已经被许嘉玄死死抱在怀里,无声地落着泪。
太子站在一边,突然抬手就把头二龙戏珠的金冠给摘了,狠狠砸在地上。
那金冠滚到明德帝脚边,他低头看着,心中一痛。
太子砸了冠,冷静地跪下说道:“一切都是儿臣做下的,姐姐并不清楚才冒犯您,您要罚,便罚儿臣。”
明德帝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太子,慢慢站直,想要说话,却是捂着胸口先咳嗽了一声。
他缓了一下,深呼吸后才说:“怎么,你这就不稀罕做这个太子了?朕告诉你!你就得给朕坐稳了!”
刚才他愤怒,被女儿一通吼后,猛然醒神事情确实疑点重重。
哪里就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太子抿唇不语,明德帝打量一眼一转乱的屋子,冷着脸去看还跪在地上不敢动的戚公公,吩咐道:“把这里收拾一下,再去打盆热水来。”
他女儿那张脸都哭花了。
说罢,再看向太子和抱着女儿的许嘉玄:“那天你们撤走禁卫事情的前后再给朕细说,哪怕里面有什么算计,包括那个宫女,都给朕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明德帝在位那么多年,能将政务打得井井有条,并不昏庸。
刚才是气头上,太子又倔强的一言不发,让他气昏头,打了太子一巴掌。如若过后,他再慢慢一理,肯定也能察觉到有问题,但疑点是有,可是儿子女儿利用他手铲除异已的事情也不会假。
这些也是刚才就想明白,这才是最让他生气的。
可眼下……他又还哪里有气。
明德帝伸手把太子拽了起来,然后坐到正中央的椅子里,前边翻倒的桌子让他嘴角抽了抽,到底是咳嗽一声让众人也坐下。
梓妤仿佛是因为刚才情绪失控过后,也变得冷静,被许嘉玄拉着坐下没有再吭声,小东西刚才吓得直接躲到椅子下,这会才歪歪斜斜飞出来落到她膝上。
她抬袖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