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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玄点点头, 当时正好是四川出了寇贼,承恩侯救助了不少被抢掠的百姓。
那是他印象中承恩侯唯一做的清醒事情,但那也是皇帝在收到很多弹劾承恩侯折子后的举动,那个时候承恩侯再不做点好事, 恐怕就是被陛下罚了。
威武侯语气就低沉了许多:“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最先想要定下的太子妃人选并不是吴皇后,而是……你媳妇的娘亲。”
“这……”许嘉玄瞳孔一缩,对上父亲郑重的眼神。
他父亲是帝王自小的玩伴,这些话他当然是信的, 只是太过惊讶。所以这是父亲当初得知梓妤身世仍旧淡然的原因?
因为父亲什么都知道?
威武侯却是在这个时候叹气:“可惜先帝看上了吴家女, 而且当时我发现吴家女其实已经心有所属, 那个人……是平王生母娘家的侄子,平王的表弟。”
威武侯怎么也忘记不了,明德帝吩咐他偷偷潜进去陈家,让自己给陈姑娘送东西那日。
那日正巧吴皇后来找闺中好友说私己话,两人抱了糕点,躲到假山里。他无意偷听,那一片又没有藏匿身形的地方,只好走进另外一个山洞,就听见吴皇后说她喜欢上了平王世子的表弟。
“……后来,等我回到宫中想告诉陛下东西已经送到。”威武侯边回忆边说道,“还想告诉他吴家女的事情,然而那个时候陛下已经得知先帝选定吴家女,没有他回绝的余地。当时的吴阁老,是要比陈首辅位高权重。陛下当时也因为兄弟间的小心机烦乱,轻易不能得罪吴家。”
“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说出吴家女心许他人,这对陛下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让陛下什么都不知道,然而这是为父做下的最后悔一件事情。”
许嘉玄就在父亲脸上看到了愧疚。
“为父因为知道这个秘密,自然对吴家的一举一动都多了留意。但是深宅内院,也有锦衣卫伸不开手的地方,何况哪个时候我只是一名千户,吴家女在赐婚后还私会了平王表弟多次,被吴阁老发现了。”
“吴阁老和长子合计,将平王表弟活活烧死了!平王和他的生母把这件事情归到了陛下头上,暗中联合言官抓住陛下的一个错处弹劾,还卑鄙的陷害,陛下连大婚都是在焦头烂额中度过的。好在后来查清,先帝厌恶了平王,赶去了封地。平王是在那个时候才真正变得唯唯诺诺,苟且偷生。”
“您还是没有告诉陛下人是吴家杀的?!”
威武侯点头:“那个时候先帝查出来了,先帝嘱咐不能让陛下和吴家人发生冲突,先帝用心良苦。可是陛下旧情难忘,不知怎么在一次宴会里,还是带着太子妃的,却是和梓妤的母亲……再后来,梓妤母亲以死相逼不愿意进宫,后面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了。”
从这些往事,许嘉玄已经推断出来吴家没落是因为谁了,但仍是止不住震惊:“吴阁老突然告老,不是自愿的,是被吴皇后威逼的?!所以吴皇后也不管兄长的生死!”
一个在后宫的女人,能让一个阁老自愿退出权力场,那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女儿为了旧情郎要逼死父亲,父亲出卖女儿要来换取权力富贵,其实人性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平王原本只是想为表弟讨公道,结果现在是真的和陛下结了死仇,平王府不破不立!平王才铤而走险。”
这些事情前世父亲都没有跟他说过,可能是因为前世他根本没有和梓妤走到一起,而且父亲前世意志消沉,也没有理会朝事。
“明儿你只管审,审出来结果,当年的事情也会慢慢揭晓。只希望那个时候,陛下能够冷静处理。”
一旦事情浮出水面,吴皇后的下场也不好说。
可是许嘉玄却是又想到不对的地方。
既然吴皇后厌恶吴家,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会让兄长的女儿进京来,还准备想要给太子当太子妃?!
他当即站了起来,朝威武侯告退:“儿子这边还有要紧事要查,就先回去了。”
威武侯挥挥手让他走了。
他脚下生风,直接回到清竹院,梓妤刚刚泡过澡,绿茵和李妈妈给她擦着湿发,被他拿过帕子都赶了出去。
梓妤有些困,听到脚步声眯着眼看了看他,又闭上,懒洋洋地说:“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我在父亲那里听到一些事情。”
等到他说完,梓妤困意也没有了,坐起来,有些不敢置信:“你说皇后娘娘在借太子的手对付吴家?为什么好端端的,她又要对付吴家?!”
即便是恨,这个事情也过去十几年了,何必再提起,这不是给自己添堵?
“是有什么又勾起了娘娘对吴家的恨意吗?”
梓妤思来想去,唯有这个解释。
许嘉玄倒时想起了平王世子进京一事。
前世平王世子没有进京来,没有陈首辅被陷害的事情,是不是皇后见到平王世子,想起了什么?
还是平王世子对皇后做了什么?!
“我给太子去封信。”
许嘉玄越想越觉得蹊跷,修信一封要给太子送去,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太子被拿着当枪使!
梓妤见到他坐下写了半封信,突然在他耳边说了句:“这回不让我代笔了?”
许嘉玄:“……”
**
太子的回信是在快宵禁才给送到侯府。
许嘉玄正陷在温香软玉中,根本不想搭理太子说了什么。
梓妤将他推起来,才打消了他还要扑倒的念头,随后抓过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坐在床边看信。
信上说,吴皇后近期有异的事情只在平王世子离宫那天。
那天吴皇后在梓妤还在宫中的时候离开过,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吴皇后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离开极可能就是去见了平王世子。
“平王世子见吴皇后,他冒那么大风险,又为了什么?”
抽丝剥茧后,还是有着他们解不开的谜团,梓妤皱着眉,还染着红潮的脸颊如桃花瓣诱人。
许嘉玄把信往枕头下一塞:“这事让他自己操心去。”
说着,人已经压了下去,温柔地吻她。
两人从浙江到回京,只胡闹了那么一回,他再难受也自己憋着,连以前上手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如今回到京城总算是开荤,他自然一回两回喂不饱。
梓妤原本是心疼他,但也架不住他不知疲惫,想要拒绝,刚起了苗头,他那种对她小心翼翼甚至让她觉得他虔诚到如同信徒,仿佛怕亵渎一样的亲吻,让她莫名难过,忍不住还是容纳了他。
他霸道着,却又是温柔宠溺至极,她蹙眉就慢下来,轻哄抚慰,慢慢再将她带入一浪又一浪的潮涌中。
“许嘉玄……”她呢喃他的名字。
他低头吻她,汗水落在她锁骨:“小鱼,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就连这样的事情,他都在征求她的意见。
梓妤抱住他,咬着他耳朵笑:“傻子。”
次日,许嘉玄出门了,梓妤还在睡得不省人事。李妈妈和绿茵担忧的来看了两趟。
绿茵是埋怨许嘉玄一回到家里就折腾她们姑娘,李妈妈是担忧梓妤身体之余,又盼望着好消息。
两人出了趟门,居然还就这样回来了,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没有喊起来,梓妤一觉睡到大中午,看着亮堂的内室,自己都觉得不好意。从凌乱的被褥爬来,看着床上那些叫人面红耳赤的痕迹,又抿抿唇笑。
那个傻子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而此时,许嘉玄已经在牢里审了一回二皇子的人。
他看着型架上奄奄一息的官员眼神冷酷,只给他一条路走:“你指认二皇子,我可以保你一家老小性命无忧,你的孙子刚刚满月,你自己考虑清楚。”
赵利死了,他只能从二皇子身上下手。
官员到底是撑不住,说出了几个人名,许嘉玄派人一查,当日就收集了证据,把二皇子丢到了明德帝跟前。
二皇子听闻自己的人是和平王府在合作,险些昏厥在帝王跟前,颤抖着喊冤:“父皇,儿子不知!儿子真的不知啊!!”
明德帝将杯子一摔:“把兵部的人给朕喊过来!”
太子就朝站在一边的许嘉玄看了眼,不想许嘉玄见到,居然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第104章
二皇子喊冤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
明德帝坐在高位上巍然不动, 兵部尚书进来,就见到这么一个场面, 低眉顺目地给帝王行礼。
“给河南都司发令, 平王勾结二皇子朱允星意图谋逆, 不忠不义,让各卫所出兵包围平王府。擒平王父子二人者, 重重有赏!”
兵部尚书被帝王命令惊得抬头,不确定地喊了声:“陛下,藩王谋逆,可有证据过了三司?!”
然而话落,就看到帝王冷冽的目光, 当即又垂眸,战战栗栗的说:“清叛党刻不容缓, 但是陛下,如若没有实证昭告天下,臣是怕寒了其他藩王的心!”
平王是明德帝的庶出兄弟,当年两王相争一事传说纷纭, 后来陛下见平王唯唯诺诺实在成不了大事任他在封地。如今突然说平王造反,天下人自然又要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太子被陷害一案,自然要去想当时是不是平王,如今陛下是要报私仇。
“——放肆!”明德帝勃然大怒,“朕对同宗何时不是各种包容, 如今平王谋逆证据确凿, 朕昭告天下?怕不是先让平王先卷了铺盖逃跑?!”
兵部尚书知道自己劝错了, 再三磕头告罪,帝王又喊来首辅,命众人当下就拿出出兵的章程来。
二皇子失魂落魄跪在哪里,见到太子还在,终于忍不住前去抱住他的腿:“殿下!弟弟真的没有勾结平王!”
和炸堤坝陷害太子一事相比,谋逆是完全没有活路。
太子站在帝王身后,静静看了眼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蹲下身淡淡地说:“如若你没有拿浙江几十万百姓的性命来当牺牲,可能兄长还会为你说上几句,可你欠的是那些无辜百姓的命。”
二皇子如被定身,惶恐地看着太子将自己的手掰开,突然放声大笑:“朱允安!你这个时候装什么圣人!你和老三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手上就没有沾血吗?!你以为你没有动过无辜的人?!”
明德帝正和首辅几人谈出兵的事情,被这疯癫的笑声打扰,十分不悦地转头,看到许嘉玄还在边上朝他挥了挥手:“带下去!朱允星丧心病狂炸堤坝毁千秋之安,把证据都上交三司,先昭告天下!人关押诏狱,任何人不得探视!”
许嘉玄当即拿了帕子堵住二皇子的嘴,给拖了出去。
太子此时一直垂着头,明德帝当然听到那些话,但是因为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曾受过污蔑,倒是有些心疼太子。何况没有手腕手段,又如何真的能登上极位?!
明德帝没有把二儿子的话放在心上,招手喊来太子一同议事。
对着舆图,众人都感觉到了平王的意图要超过他们的估计。
河南边上有徐州,往下是南京和浙江。
可是现在浙江已经乱了!
浙江一乱,周边的兵力都会被平叛分散,南京作为陪都,势必也要保,上面还有个自古兵家必争要地徐州。这样一算朝廷要剿灭平王,如果围剿不成功,那就会成为要四线作战的结果。
太子看着舆图,算是知道平王世子利用他的弟弟们都做了什么!
乱了一个浙江,就乱了这个朝局。
“不能让平王父子出河南!”
帝王最终下了死命令,但是太子却觉得可能已经晚了。
平王世子处处算计,怎么可能会看不清事败后朝廷会怎么做,即便他们利用平王世子所想的皇子内讧为幌子,他肯定也已经做好准备。
哪里还会在河南坐以待毙!
这个推算在太子脑子里不断盘旋着,等到点定了将,帝王疲惫地让众人离开。
吴皇后此时带了自己炖的补汤过来,与太子一应在门口相遇。
太子神色复杂地给她问安,回到东宫,让人去盯紧皇后宫里的一举一动,再着人给许嘉玄去送信说了自己的猜想。
许嘉玄收到信后,走了趟东宫。
宫人刚上了新鲜的蔬果,若有如无的甜香在屋里散发着。
许嘉玄不客气地坐下,单刀直入:“他准备的可不止这些。”
前世平王世子是无声无息就到了京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四皇子手里的那支私兵。
这是他直达京城最方便的利器。
太子正想问什么,许嘉玄又说道:“四皇子那里,殿下可是有把握了?”
他斜斜地睨了过来,让太子一噎。
“他给了名单,我这头自然不信,还在查后边的。”
“你去查京城往西的地方。”
许嘉玄给他指了个方向,太子见他笃定的样子,心中有疑虑:“可是玄真子大师说的?”
“这种东西,能用鬼神之力去开玩笑的?”
许嘉玄嘴角一扯,嫌弃之意再赤|裸不过。
太子俊脸铁青,告诉自己这到底是他姐夫,又为他卖过命,深吸了口气才没跟他计较。
“既然如此,我派人再探探。”
语气也变得淡淡的,惹得许嘉玄抬头再看他一眼。
太子还未及冠,也比旁人聪慧,可吃亏在阅历上。再如何争斗,也是困于这宫墙与朝堂之内,是还需要成长。
许嘉玄想着,神色终于柔和了一些。其实他现在占的也是经历了一世的便宜,平王世子才一直是那个多智近妖的。
前世平王世子让皇子们内斗,趁机会收了四皇子的人,四皇子以为能最后称霸,却是被平王世子砍了项上人头。
太子拆了四皇子的招,却没有躲过平王世子,事发后,如果不是梓妤在宫中拖住了平王世子,也不会有后来太子杀回宫平了这一场的乱。
可是这于他来说,一切都晚了。
罢了,人总是要经历后才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太子这世要成长,亦同样需要磨练。
原本他想对太子说的一些话,全咽了回去,站了起来,理理袍子:“那臣就告退了。”
走的时候,看到果盘里有着红艳的荔枝,脚步一顿,抬手指了指:“宫里这个时候就进贡的荔枝了?”
太子被问得愣了下,看向内侍,内侍忙替为回答:“回同知大人,是刚刚到的,拢共两篓。陛下给我们殿下分了小半篓,娘娘那里也半篓,其他娘娘那里没人只有五到十颗不等。”
可见帝王对皇后和太子的看重。
他眼角往上扬,回头很厚脸皮地说:“臣的妻子也爱吃。”
太子:“……”
第105章
许嘉玄胜利的带着一筐荔枝回了府。
梓妤睡了大半天, 这会正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株被青涩果实压得弯了枝叶的梨树,余光扫到他拎着一竹筐的什么东西。
“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她不想动, 斜斜地倚着把手, 慵懒抬着眉看他。
艳红的半篓荔枝就放到她跟前, 他吩咐人打水来净手,在她好奇的目光中, 净过手给她剥了一个塞嘴里。
这才给她解惑:“跟太子要的。”
要的?
她睨他一眼,看到他眼里有着得意。
怎么看像是抢的成分多一些。
荔枝甜香的味道在嘴里化开,饱满汁水让她满足的眯了眼。
不管怎么来的,都好吃。
而且她确实是喜欢吃荔枝,往年每到荔枝成熟的时候, 她外祖母和明德帝都会给她送来。用井水镇着,要是有新鲜牛乳的时候浇上, 更加美味。
许嘉玄见她吃的好香,坐到边上的小马扎上,就那么一个一个给她剥。
绿茵出去一趟回来,发现自己的位置就被人占了。阳光下那个青年专心致志给她们姑娘剥荔枝, 眉眼舒朗,跟往日那个总是沉着脸的煞神判若两人。
她看了几眼,就被李妈妈拉到一边:“世子和少夫人正恩爱着呢,我们到后边纳凉去。”
杵在这儿不是戳他们世子的眼窝子吗?
绿茵被拉得不情不愿走了,外院的管事此际脚步匆忙跑过来, 跑了一头的汗, 说话都喘气:“世子, 莫千户说有陛下的赏,放下一篓的荔枝就走了。”
许嘉玄看着手边的荔枝愣了一下,不是说只进贡了两篓,怎么又来了一篓?
已经有人抬着荔枝过来,果然满满的一篓子,上面还有新鲜的绿叶盖着。
太子被要走了所有荔枝,面无表情嚼着蘋果。
那个煞神一颗也不给他留,难得他有个喜好!
正吃着,莫正清进宫来,太子见他靴子上都是灰,顺嘴问了句:“从哪来的。”
莫正清施礼后说:“陛下藏了一篓子的荔枝,命臣偷偷给送到威武侯府了。”
太子动作一顿,看着手里的蘋果,越发自己是嚼了蜡。
——他肯定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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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暗中对平王府要发难,兵部和首辅忙得脚不沾地,为了不打草惊蛇,帝王对外只昭告了二皇子派人炸堤坝一事,如今关押等进一步的审讯。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二皇子生母本就地位不高,又早身故,外租家更加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