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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没了,那就有点不好看。
尤其这事还辱没了富察氏门庭,若不是大家都知道那是诽谤,空穴来风,整个富察氏女都要受牵连,谁叫名声对女子来说比命重要。
她们使人回来打听过,当时就想上门去讨个说法,叫索绰罗氏压了下来,这事哪怕同富察家关系重大,他们也不能第一个出头,还得听听皇上以及宫中娘娘的说法。
看过贵人们的态度,还得家中爷们先去问责,这还没完事,索绰罗氏就不愿意等了,她隆科多想死保那贱妾,就看他能不能保住!
姑嫂四人在马斯喀府上聊了几句,然后满身煞气登了佟府家门。
索绰罗氏不仅是宝珠的额娘,也是富察家嫡系长媳,她来给富察氏阖族的未嫁女讨个公道,至于那三个姑奶奶,代表的是外嫁女的脸面。
先敬罗衣后敬人,家丁奴仆是最会看排场的。
这几位,最差也是二品诰命,来时还穿上了命妇朝服,都冷着脸,半点笑意也无,不需门房问话,就有嬷嬷站出去报家门了。
听说是马斯喀福晋,他们好悬没吓尿,赶紧有人来陪好话,又有人进去通传。
一般来说,达官贵人之间要走动,都会先递拜帖,你何时来,为何事,大家心里有个数。几位福晋来势汹汹,看就不是来做客的。
这佟家当真有意思,后院乱不堪言。
佟国维的嫡妻就是赫舍里家的,隆科多福晋是她娘家侄女,哪怕有这层关系,隆科多福晋也没好过丁点。
佟国维不是没说过他,没用。叫他给嫡妻一些脸面,别太过分,至少别叫当朝御史盯上,他听了出门在外倒是会收敛一些,回来还是那德行。
做阿玛额娘的要是真狠下心哪能管不了儿子?
显然,对佟国维福晋来说,哪怕儿媳是她娘家侄女,那也没儿子重要,倒也会心疼一二,并且时有照顾,心里却想着这侄女也够没用的,连个爷们都笼络不了,又说她脾气那么硬,不讨喜也正常。
佟家这么乌烟瘴气,佟国维福晋责任不小,索绰罗氏就是去问她讨说法的,那贱妾羞辱了富察氏满门,她还想活?
佟国维福晋想着儿子方才进宫去了,要是回来听说爱妾死了,保准能疯,她虽然也厌恶李四儿,却下不去手把人弄死。富察家几位姑奶奶比索绰罗氏还气大,直说活到这岁数丢尽了脸面,叫赫舍里氏给个说法,赫舍里氏陪尽好话,人家不受,就要她打杀那贱妾。
你说她的确该死,可大过年的不宜见血。
且不说已经出了正月十五,这都下旬去了,哪怕今儿个新年头一天,打杀个奴才秧子有什么关系?见血好啊,红红火火一整年!
佟国维福晋一口咬上铜豌豆,险些给崩了牙,富察家这些个女人比爷们还不讲理,偏偏她还能说会道,旁人听着觉得她就是有理,是这么回事。
佟国维福晋要气晕了,后来的隆科多福晋赶紧扶她坐好,叫几位福晋稍安勿躁,就吩咐自己的陪嫁嬷嬷往李四儿院里去,三尺白绫送她上路。
隆科多福晋对佟家是死了心了,这府上哪儿都脏,门前那对石狮子也不干净。
她不忌讳,也不信邪,心一横就绝了后患。
索绰罗氏倒是高看了她一眼,都说隆科多那福晋是个软弱可欺的,今日一看,倒是有几分气魄,叫奴才秧子欺到头上怕是冷了心懒得计较。
她破天荒的给赫舍里氏露了个笑脸,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叫她好生照顾婆母,转身告辞了。
这女人狠起来可比男人可怕多了。
大老爷们折腾了这么些日子都没解决的事就这么落下帷幕。
索绰罗氏回去之后就叫厨房整治一桌好的,晚上高兴高兴,马斯喀回来就发现府里喜气洋洋的,心说福晋恐怕干了大事,一问才知道,李四儿死了。
消息传得飞快,胤禟听到风声就想给岳母她老人家竖个大拇指,那才是个能干大事的人,明知隆科多把那小妾当心肝,还能找上门去,逼着佟家把人打杀了。
倒是宝珠,听胤禟说起,半点也不惊讶。
额娘在这方面原就比阿玛能耐。
第60章 恨极
李四儿要是一直活着; 这事情一出接一出; 隆科多叫她闹烦了保准能冷下心来; 可她死了……这人一死,蚊子血就成了朱砂痣,你想起来全是她的好; 八分中意也能满成十分。
隆科多听过前因后果; 双目充血; 心中大恨。他想起昨夜过来,四儿看他为难; 顾不得膝伤未愈,就要下床来,说要去给九福晋赔罪; 甭管是罚跪还是挨板子; 哪怕叫人打死在宫里,只要能了了这事; 不叫他难做就好。
她还说,只怨自个儿出身太低,没法同心上人举案齐眉; 这辈子太苦; 索性赔了这条命去; 只求老天爷让他们下辈子作对恩爱夫妻。
她怨自己,怨自己拖累人。
隆科多废好大劲才将她哄好,叫她别担心,还保证说事情很快就会了结; 哪怕不能叫她作名正言顺的嫡福晋,也一定能相守到白头。
昨夜隆科多没歇在这屋,他只是吩咐丫鬟婆子别再将外头的事说给四儿听,叫她好生将养着,又关心了她的脸伤膝伤。
先前德妃破相,太医院不作为,逼得那老妖婆天天作死,降了位份,撤了封号,失了圣宠。
那会儿佟家众人看够了笑话,直呼痛快。
孝懿皇后生前同乌雅氏不对付,他们乐得看人倒霉,当时觉得这些个太医还挺有风骨,真敢直说没救,不怕上头迁怒。
现在事情出在自家爱妾身上,他看一众太医都觉得面目可憎。
说什么膝伤哪怕治好也会留下病根,往后每年冬天日子恐怕都要难过。
还说脸上这鞭伤,恐怕是要留疤,要是晚个一年挨抽那药膏配出来了,那才有救。
……
隆科多没敢把这些话说给李四儿听,他每回都安慰说会好的,其实太医院很不看好,外头请来的大夫也是摇头。
隆科多骂他们饭桶,太医院那头还不爱听了,叫他别递名帖来,有本事自己去找能耐的大夫。说句不中听的,哪怕穿着棉裤,在冰面上跪三个时辰,往后想站起来都难,能叫她下地行走只留下些许病根这已经是国医圣手才能办到。
你以为这就是个小伤小病?
你叫做惯了粗活的贱命奴才去跪,三个时辰兴许能挨过,缓过来又活蹦乱跳了。她李四儿身份是贱,可身子娇贵,碰一下就淤青,跪完回来那双腿还能要?
太医院判都说了,谁要能叫她半点病根也不落下,众太医随你发落,提头来见也行。
这段时间,隆科多叫太医院气得半死,他可算体会到乌嫔的苦,偏偏还不敢把人得罪死了,否则以后你请谁都不来,总有后悔的时候。
隆科多还在想办法,他并没有放弃,他要兑现对爱妾的承诺,结果呢?
一转身,人没了。
三尺白绫吊死在房梁上,等他从宫中回来,身子都冷透了。
悲恸之下,隆科多杀气腾腾的转身,就想冲去富察家和他们拼了。
她竟然敢!她竟然敢上门来逼死四儿!
他还没跨出家门,就叫底下奴才揽下,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
“三爷,您不能去!您不能去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奴才求您了,您消消气!”
那些个侍卫是佟国维安排的,就是怕他冲动之下提着佩刀杀去富察家,别说只是死了个小妾打杀报复根本站不住脚。实际这事也是一报还一报,前头隆科多说去赔罪,实则在富察家和马斯喀叫起板来,索绰罗氏转身来佟家讨说法那也是有样学样,谁叫你珠玉在前。
任凭底下奴才怎么劝,隆科多听不进去,他已经癫狂了,他额娘赫舍里氏听到动静赶来,抹着眼泪说:“你为了个小妾,连阿玛额娘也不顾了,佟佳氏阖族都不顾了!三儿啊!算额娘求你,别闹了!咱们吃下这个亏,日后再回敬他!”
隆科多听见这话就一阵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额娘!您是我亲额娘!您不知道四儿是我的心我的肝?您就眼睁睁看她们逼人上吊,不去阻拦?”
“您是要儿子的命!要儿子的命!”
赫舍里氏只觉得血气翻涌,她强咽下这口气,心里恨毒了李四儿,只盼她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嘴上说不尽的好话,只盼能将隆科多哄回来。
前院好不热闹,哪怕大门紧闭,往门前过的路人都能隐约听见声响。
亏佟国维来得快,他走上前去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隆科多脸上:“老子早让你动动脑子,轻易能摆平的事叫你闹得收不了场,皇上如今烦死佟家!那贱妾冲撞了贵人原就该死,你敢侮人家门庭还指望人家给你留脸?那祸根死了倒好,她要是侥幸逃过一劫老子也不会放过她!我好好的儿子成什么样了?你想没想过佟家?你看看你办了些什么事?!”
隆科多总算消停了,佟国维也没多说,叫底下奴才把人盯紧,看他去富察家就绑了押回来,再闹出事谁也别想活命。
倒是隆科多,笑了好几声:“您放心,我打掉牙往肚里吞,保证乖乖装孙子,由他作践。”
佟国维知道他如今这样说不通,不再废话,转身就走。
看儿子这样,佟国维福晋痛如剜心,她不由得怨怪起娘家侄女来,做什么怕她索绰罗氏,竟真的叫人去把李四儿弄死了。早先就告诉她,那就是个妾,不仅是妾还是贱妾,再得宠也动摇不了嫡福晋的地位,哪怕叫她生下儿子,等小子长大也就贴点安家钱,生母卑贱致斯,岂能袭爵?
为什么自降身份去和妾室计较?
还趁着富察家来闹事把她弄死了……弄死她还不简单,要是三儿有什么万一,那怎么办?
早先觉得叫儿子娶自个儿娘家侄女,姑侄同心麻烦少。
现在看来那就是个眼皮子浅的,这么点事都经不住。
佟国维福晋还想劝,隆科多恍若行尸走肉回后院去了,他在李四儿房里静坐半日,而后就把对富察家的恨转移到福晋身上。
富察家的阵势再大也不敢亲自动手杀人,是赫舍里氏,是她趁机把四儿除了。
想到这一点,隆科多猛的站起身来,黑煞着脸往福晋那院子去,过去就是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你这毒妇!你害死了四儿,我要你赔命!”
赫舍里氏早先就料到隆科多会迁怒自个儿,要说没私心是假的,赫舍里氏不是为了自个儿,她是怕,如果这么好的机会都放过,叫李四儿逃过这劫,往后恢复了元气生下阿哥就不好说了。
既然有人递刀,她就做这个恶人,身为嫡福晋,打杀个贱妾算什么?隆科多要是真能为李四儿报仇,转身过来打死自己,众御史不是吃素的,顶戴花翎也能给他撸了。
正是因为想得明白,赫舍里氏半点不惧。
她不怕隆科多做什么,她压根不畏死,自从李四儿进府,她活得就没个人样,面子没了,里子也没了,活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可怕的?
隆科多果真不敢,他骂够了,将屋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干净,然后拂袖而去。
不能直接把赫舍里氏,得叫她尝尽痛苦才是。
……
满京城都听说了,听说马斯喀福晋登门,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事情了结了,李四儿死得干净,富察家那头又高高兴兴过起日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后来马斯喀遇见隆科多,还去关心了一番,完全没有罅隙的样子,围观群众都服气了。
他笑得出来,隆科多却没法配合,拍开马斯喀搭上来的手,一直径走了。
马斯喀就摊摊手。
我都给你指了明路,你非要作死,闹成这样你还能怪我咯?
我福晋就是这么个人,她狠起来老子都怕!
第61章 宠儿
八旗将士也要过年; 自腊月尾到整个元月; 除非有大事发生; 否则上至将帅下至普通兵卒,都难得清闲。富察家爷们就闲着,正是因此; 才会隔三岔五去挠隆科多一爪子。
也不是刻意找事来; 就是在见着面的时候说原本以为佟国维啥都能耐就生儿子不行; 如今也没傻到不可救药。
还有人语重心长劝他,小妾算什么; 觉得新鲜宠一宠也无妨,新鲜劲儿过了冷着也可,打发出去也可; 甭管怎么说嫡福晋才是根本。
又说宫中娘娘都夸赫舍里氏明事理识大体; 叫她改改这绵软性子,身为嫡福晋哪能叫妾室见天蹦跶?看她不是个好的就该直接收拾了; 留着只会叫后院大乱。
四妃之中,惠宜荣都见过隆科多福晋,倒是良妃卫氏; 入主永寿宫之后还是老样子; 也就是给太后请安走得勤些; 鲜少同旁的妃嫔往来,说是日日都要诵经祈福。
她自然也听说了,却没多一句嘴,不敢给胤禩树敌。
倒是太后; 冬日里天冷,她经常打不起精神,就吩咐妃嫔若无事无需来慈宁宫请安。倒是宝珠,心说困在房里猫冬日子也太单调,早先便将胤禟借来的影班送去给太后逗乐。
起初只排了两出,一出便是胤禟娶妻,还有一出小儿逗乐。
头一出自不用多说,至于后一出,主角便是十五阿哥和他的伴读达春,有一阵子两人老往胤禟宫里跑,扮乖卖巧蹭吃蹭喝。这两出,太后看得都是津津有味,尤其十五憨,达春油,他俩做的事怎么看怎么逗。
太后看得高兴,膳食都多用了一些,又命宫人送了些东西过去,说宝珠有心了。
宝珠哪敢居功,直说是诊出有孕之后,胤禟看她日日闷在宫中,想了好些法子逗乐。先是找口齿伶俐的小太监来说书,后来又借了影班来,给排了几出戏,她也就是瞧着有趣,借花献佛罢了。
这话传回太后跟前,太后又是一阵乐:“倒是个实心眼的。”
太后还问了阿圆阿满阿寿,得回应说小阿哥顶好,等养得更壮实些再带过来请安。
“哀家瞧着她就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也是个孝顺人,胤禟没娶董鄂氏是福气,若当初选秀时没闹出那茬,如今是个什么光景真不好说。”
太后这么说倒是无妨,她跟前伺候的奴才也就老实听着,只是附和,不敢妄言。
等说得差不多了,太后就问跟前伺候的:“这两出影戏皇帝可看过?”
才问出口,就笑了:“倒是哀家糊涂,你如何知晓这些?赶明去个人请皇帝来慈宁宫坐坐,哀家也借花献佛请他看上一出。”
这都是年前的事,近来宝珠带阿圆阿满阿寿去过几回慈宁宫,太后很喜欢这三个俊小子,瞧着就稀奇,抱着都不舍得丢手。又说起五贝勒胤祺幼时趣事,无论太后说什么,宝珠都很捧场,她是耐得住的性子,哪怕是老掉牙得旧事也不嫌烦,孙子媳妇里头,太后最喜欢宝珠,还说三十六年指她做胤禟的福晋是这辈子做的最对得事了。
后来有一次,五福晋他塔喇氏来给太后请安,撞见太后叫宝珠坐到身边去,拉着她的手说得正亲热。后来宝珠同她并肩走出慈宁宫,她还不避讳直言羡慕。
皇子福晋在面对太后的时候,鲜少有人能随性而为,包括太子妃都一样。唯独这个九弟妹,她对着太后就好像是对着娘家祖母,能耍赖,能撒娇。
方才听她说,过来这一路看梅花开的正盛,就手痒想酿几坛梅花酒来,又怕将梅林摘秃了。
太后连连发笑,直叫她去。
她就说起头年春天去品桃花的事,旁人都在做桃花诗,哪怕不会做,有感而发也能念上几句,唯独她,看见那满山桃花就想到桃花酥桃花酒,还厚颜问人讨了几箩筐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人摘秃。
她怕太后当顽笑听,还叫自己作证,说好几个妯娌都在,经那一回怕都知道她是个俗人了。
五福晋正觉得尴尬,她坐在那儿完全插不进话,亏得宝珠抛过话头。
五贝勒胤祺便是个不爱做的人,性子努实沉稳,他塔喇氏刚嫁给他那会儿心思还活泛,后来也练成好气性,夫妻二人如出一辙。她从前羡慕老九福晋命好,娘家人疼,嫁进皇家之后太后宜妃也都疼她,老九自不用说,他拿福晋当心肝肉,皇阿玛也多有赞誉,还戏言马斯喀这么个大老粗竟养出这般精细的闺女,她天生就该做皇子福晋,很配胤禟。
从前觉得她是会投胎,富察家生儿子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闺女实在难得。
看她同太后相处,他塔喇氏就改了想法,觉得九弟妹就是能耐,谁都能叫她哄高兴了,听她撒娇特别自然,一点儿也不做作。
都说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嫁得好不如活得好。
老九福晋是样样都好,俨然就是天道宠儿。
宝珠出身比他塔喇氏高不说,也更能生,更得宠。虽如此,她对这个亲嫂子还是很尊重,还说过段时间要忙起来,二月间恐怕就要搬出宫去,等出宫之后,多走动才好。
“五哥是我们爷嫡亲的兄长,咱们妯娌很该亲近。等回头搬出宫去,爷们在外打拼,府里大小事全要我拿主意,要上手保准不易,嫂子多提点我。”
他塔喇氏听着好笑:“你且放心,老九疼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