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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进宫之时,她对先皇也是抱有期待的,先皇一点儿也不像他生母孝庄皇后,他是个情种,可惜身份不对,也爱错了人。
身为一国之君重任在肩,他不能像胤禟那样任性。
董鄂妃比起宝珠,妖风过重。
你不去动她,她照样吹枕边风让你日子难过,挤兑低位妃嫔只是闲来无事的消遣,针对皇后的种种动作才是她身为宠妃的日常。董鄂妃自以为是帝王真爱,理应成一国之后,与先皇举案齐眉……可惜,前有姑母孟古青,姑母被废,孝庄太后又扶她上位,踩着董鄂妃做了先皇继后,她险些就步上姑母的后尘,亏得玄烨登基早。
经历这些的时候,觉得日日都是磨难,说是熬日子也不过分。
如今想起来倒不剩多少怨怼,董鄂妃作孽太多,活该命短,她死了那么些年,再多仇恨也烟消云散了,如今想起来反倒是缅怀更多。
当时后宫里有好些个科尔沁女人,要找人说话并不难,反倒是如今,除了淑惠太妃,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皇帝和老九福晋。
其他人啊,太后见也不想见,她们过来就是阿谀奉承。
“先前皇帝过来,同哀家说起,小阿哥半岁了还没起名,胤禟怎么想的?”
宝珠有点懵,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刚生下来那会儿他们瘦瘦小小的,我这当娘的都不敢伸手去碰,爷就说取个小名喊着,贱名好养活,等儿子长大些再正式取名……他们也争气,吃得饱长得壮,唯独一点,小名喊顺了,我给忘了那茬。”
太后让她逗得直乐:“难不成老九也忘了?你回去记得问问,要是挑不好,就让老九求他皇阿玛去。”
宝珠颔首:“孙媳领命。”
太后还想说说图门宝音的事,就有小宫女急匆匆进来,说敬嫔等人过来请安。
太后当即冷了脸。
“平素没人过来,今儿个全凑一块儿了,真当哀家不知她们在图谋什么?”
“净是些无利不起早的。”
来通传的宫女不敢应声,太后到底没指望她能说个什么,摆手吩咐道:“行了,传她们进来。”
今儿个过来的妃嫔真不少,瞧着有六七位,嫔位上有,贵人以及常在答应也有。身份最高就是敬嫔,说起来,她进宫早,进嫔位也早,在这位置上坐了有二十年,后来进宫的都生了,她膝下也没一子半女。
敬嫔比宜妃没小多少,这年岁,按理说争不起来,哪怕你有那个心,皇帝也不见得想睡你……她本来已经绝望了,听说皇城根下的传言,又生起些许期待,哪怕老蚌生珠很不好意思,还是想努力一下。
如今后位虚悬,皇贵妃以及贵妃都没有,后宫里四妃做主,她身为嫔地位不低,因为没儿子,处境十分尴尬。
说句大不敬的,待万岁爷百年之后,有儿子的能出宫荣养,没儿子就只能留下来熬日子,而她不想冷冷清清熬日子。
这想法本身没错,但人世间的可怜儿太多了,活着就别想指望旁人援手。
旁人很忙,没义务,也帮不过来。
敬嫔可怜,可她走到这一步,必有前因,日子过得惨那是自个儿作的。再者说更惨的也不是没有,如今后宫里少有波澜,尤其膝下无子的,怎么斗都没你的事,只求安稳度日一点儿也不难。
太后就没生过,没生也有没生的活法,她一点儿也不可怜敬嫔,传她进来就是看戏来着。
想看看她们编了怎样的说辞,对宝珠有什么算计。
之后当真就是一出闹剧,众妃嫔说是过来慈宁宫请安,几句之后就现了原形,听着像是在奉承太后,实际可劲儿将话题往宝珠身上引。
说太后有眼光,老早就知道董鄂氏不是个东西;又说九福晋模样生得俏,性子也好,勿怪能讨太后欢心;再夸夸阿圆她们……嫁给胤禟有些时候,宝珠才发现,后宫妃嫔都这么会说话,从前她在慈宁宫同八福晋斗过嘴,那时候她们全都闷头听热闹,无人相帮。
风水轮流转,当日她们是个什么嘴脸,今儿个宝珠都给还回去了。
你夸太后,我听着。
你夸我,我谢谢你全家。
你夸阿圆阿满阿寿,他们随胤禟,再往上推一推,是皇阿玛和额娘好。
……
太后还担心宝珠太单纯,跳了她们挖的坑,眼下看来,她的单纯也是看对象的,在外人面前说话做事可说滴水不漏,你想见缝插针都难。
又听了几句,宝珠猛的一拍脑门:“险些忘了,还得去翊坤宫一趟,孙媳改日再来陪皇祖母说话,今儿个先行告退。”
太后心下一哂,这机灵鬼,面上倒是正直,问说:“怎么了?找你额娘有事?”
宝珠笑道:“替我们爷送东西去,也有两件小事想请额娘帮忙拿主意。”
“不留你,赶紧去吧。如今天气好,多带小阿哥进宫来,一日不见哀家就想他们。”
宝珠连连应是,走之前还让乖儿子给太后作揖,把太后逗乐了才转身退下。与此同时,太后跟前的老嬷嬷也跟出来,她亲自送宝珠出去,顺便有几句话说。
“今儿个不巧,太后娘娘还有几句话,眼下这样,只得等下回说。”
“还请嬷嬷透露一二。”
老嬷嬷跟出来就是奉了太后之命,当即提醒说是图门宝音格格的事,她已经在来京途中,不日就要抵达。又说红川那档子事太后已经知道了,并没有迁怒或者怪罪的意思,太后帮理不帮亲。只不过,往后若再有接触,但凡格格不太过分,恳请福晋忍让一二,就当全科尔沁的颜面,太后毕竟是科尔沁人,夹在中间多有为难。
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宝珠耐着性子听完,颔首应道:“改日我再进宫亲自同皇祖母说,今儿个还请嬷嬷递个话,就说我不介怀,也不阻拦,更没想上赶着落人脸面……那事成不成全看皇阿玛以及额娘的意思,我不想说什么,说了也不作数。”
她没讲得很明白,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后院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图门宝音想嫁给胤禟做侧福晋,她无所谓,胤禟同意就好。
然而胤禟也是一样的态度,已经尽力想拦着不让她跳火坑,假使她排除千难万险都要跳进来,那没办法。
宝珠瞧着就跟面人儿似的,没半点脾气,嬷嬷心里门清,哪怕九福晋再宽容大度能忍让,她也不会吃亏,真让人占去便宜九爷也要帮着讨回去。
她不争是因为有人帮忙争。
这些想法也就在心里打了个转儿,没说出口来,嬷嬷听她说完只是应下,表示一定把话带到,就回去里面了。
太后这会儿还津津有味看着戏呢,宝珠说有事要先走摆明是在使坏,她不想搭理这些个妃嫔,既然都说是来给太后请安的,总不能看她走了也跟着告辞,戏得做全套。
宝珠就是故意说要走,太后其实还有话说,想到她不走这些个妃嫔也得厚着脸皮杵在慈宁宫,就痛快把人打发了,徒留这些赶来求子的在原地尴尬。
她们想追出去,又找不到托词。
想到太后其实不喜欢搭理众妃嫔,平素过来经常见不到人,见到也待不了多会儿。她们还指望太后表示精力不济,让大家伙儿退下,今儿个却见了鬼,她精神头贼好,就是不放人。
第104章 毛病
做戏做全套; 自慈宁宫出来宝珠还真去了趟翊坤宫; 宜妃见她过来就高兴; 见着三个金孙孙更是喜上眉梢。她将三个逐一抱过,满口的心肝宝贝,兴头过了才同宝珠闲聊起来。
皇城根下的笑话宜妃自然也听说了; 原以为里头水分不少; 听宝珠寥寥数语; 她就纳闷这回的传言竟没半点夸张?
人都有好奇心,宜妃心里就跟猫抓似的; 她盯着宝珠好一阵打量,眼神直白到再迟钝的人都察觉得出,宝珠方才吃了半颗核桃仁; 抬头只见额娘目光落在她身上; 宝珠后知后觉坐正了些,原本散漫的神情也稍有收敛。
“额娘有话问我?”
瞧她这样; 宜妃就忍不住想笑,这丫头在外人面前很有嫡福晋的威势,关上门就是个面团团; 情绪全写在脸上; 性子绵软; 谁见了都想疼她。
别家儿媳在婆婆跟前半点不敢放松,听在耳中的每句话都要掰碎了细细琢磨,变着法揣摩心意。就她,说是过来坐坐; 还真不假,聊天就是纯聊天,凡事你不挑明她不多想。宜妃真的好奇富察家是怎么教出这样一个闺女,她心里头明晃晃一片,尽是真善美。
这样的性子,至少在皇家很少有,宜妃起初真有些担心,担心宝珠让人算计连带着将老九也坑进去……还想着让她吃一回亏,然后好生反省,往后引以为戒。
结果一直没等来这个机会,宜妃当真没料到,她这儿媳妇什么都吃唯独不吃亏。
假使吃了亏,不多时也要狠狠讨回来。
类似的事多来几回,哪怕宝珠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宜妃也不担心她。
宝珠直喇喇的问话得到了直喇喇的答复,宜妃一面哄着有几日不见对她热情得过了头的阿寿,一面应说:“三人成虎,本宫近来听多了那些传言,也有些动摇,太子妃和他塔喇氏有孕那事真是巧合?”
哪怕大家伙儿心照不宣,也少有人直接摆到台面上说,给她下帖多半都要另找个理由,直接挑明说想蹭你福气,拜你这活的送子观音的人不多。
猛然间听额娘这么说,宝珠就闷笑起来,“区区肉体凡胎,哪有那本事?”
宜妃想想也是,不就是说中了五福晋和太子妃怀孕的事,她要是能说中十个八个才是真能耐,两个没什么……想来就是赶巧,偏偏皇城根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急着想要儿子的,她们执念太深,听闻这等奇事,就想当然的将宝珠神化了。
这么一想还真说得通,宜妃越发认可自己的推论,她不再纠结这个,反而笑这些福晋平日里端得比谁都高,遇上丁点事就把本性暴露得彻底。
为个没经证实的传言,拼成这样也真不容易。
此时此刻,宜妃是真信了宝珠没门道,待一个多月之后,又有几位福晋怀上,她才感慨自己也是太天真了,说好做彼此的小棉袄,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当然那是后话,这会儿她们已经说到图门宝音。
“方才在慈宁宫坐了没多会儿,就有好些妃嫔过去请安,我在那儿很不自在,借口府上有事来请额娘拿主意,赶紧退出来了。却没想到皇祖母使她跟前的嬷嬷送了我一程,还留下几句话来。”
宜妃眼尾一挑,让宝珠说。
宝珠稍稍缅怀了在红川那半个月,而后问:“额娘可还记得那位科尔沁格格?”
忘记谁也忘不了她,宜妃对她的印象太深刻了,有个样样出挑的贵女追着老九跑这让她当娘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同时她也清醒的知道,那事不成。
姑且撇开胤禟的意愿不谈,就她那火爆脾气以及无拘无束的做派,谁摊上谁倒霉。
京中可不比草原上,那么折腾笃定要拖累爷们。
宜妃又是疼儿子出了名的,在她看来,啥都没有胤禟的喜好来得重要。老九中意,咱们就娶;老九看不上,那还娶个蛋?科尔沁格格就像十福晋其其格一样,身份特殊,谁摊上都得捧着她,真闹起来会很麻烦……若是有夺位之心,受点委屈倒也不妨事,明明对皇位丁点想法也没有,凭啥娶个活祖宗回来供着?还要平白遭兄弟忌惮,多想不开才能干出这事来?
甭管怎么看,宜妃都没有顺她意的可能。
照她所想,自个儿作为胤禟的嫡亲额娘,只要有拒绝的余地,绝不让儿子娶那么个倒霉侧福晋回来。
在红川那会儿,她也纠结了两日,生怕皇上让科尔沁王公说动了,自打启程返京,她把这些事全抛在脑后,心说趁热打铁都不成,她还能再杀个回马枪?
……
凡事就不能太笃定,图门宝音还真追来京城了,听宝珠说起,宜妃忍不住按上太阳穴。
活久了什么人都能见到,她还是小看了科尔沁格格。
宜妃让宝珠仔细说说,让她好生回想那头传话时的神态。
宝珠也是个活宝,她偏着头想了想,而后喝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学起嬷嬷说话时的样子来。不仅神态动作很像,词儿也半点不差,好好地曼妙佳人非得去学那老太太,宜妃差点就笑岔气了。
她赶紧喊停,让宝珠打住,“行了,本宫知了,待她进京来,你们少不了要见面,她胡说八道你别搭理,看太后娘娘的意思,应是不打算给她指婚。”
说着还点点头:“换做是我娘家有这么个脑子没长好的格格,我也不可能做这个主把她嫁到高门大户去,还是低嫁好,低门小户好拿捏,哪怕名声有碍婆家也得捧着她,嫁出去之后闯出祸事,娘家这头还方便援手。太后娘娘看得明白,拦下这事也是为她好,真不是泼冷水,老九那脾气,他若不中意,那不是结亲是结仇才对。皇上都说从前降得住他,如今就是混世魔王谁也管不了,看他往乾清宫往南书房来就恨不得把人轰出宫去。”
宝珠很想忍住不笑,可太难了。
她只得尽可能保持优雅的姿态,就算是笑喷了,那画面也必须是美的。
不过她也知道,额娘没说错,爷近来越发放荡不羁,做啥都随意得很。
他有所求,你还能拿捏得住他。
他恨不得日日腻在府中,别无他求,这他娘的能咋办?要鞭策他都找不到门路。
尤其康熙已经发现到胤禟的才华,这个儿子虽然没啥大志向,平素还总是搞事,隔三岔五气得做阿玛的脑仁生疼,他那天分却不可多得。本朝不缺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读书人,反而是老四老九这种拉得下脸的实干派,提着灯笼也难找,好生引导,往后都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你有能耐就有任性的资本,就胤禟如今这做派,再加上这是在京中,科尔沁格格再瞎胡闹,指不定还能更丢脸一些。
哪怕有太后出面也难说能不能压下去。
宜妃自个儿也乐了一会儿,就不想再说这些闲杂人等的事,而是关心起孙子来。宝珠说阿圆已经能单字儿往外蹦,宜妃就变着法引他开口,阿圆偏着头想了想,那动作和宝珠先前如出一辙,然后他蹦出个“美”来。
“美!啊……美!”
他咬字还挺清楚,至少让宜妃听明白了,这下就更高兴,捧着孙子肉嘟嘟的脸一阵亲:“心肝诶,我的心肝!”
宝珠是空手来的,回去带了好些玩意儿,全是额娘给的,她推说不要,宜妃就虎着脸说:“这是给我乖孙子的,你推辞什么?”
宝珠就委委屈屈看过去,控诉说:“从前喊人家好乖乖,这么快就变心。”
宜妃觉得自己可能明白老九和他福晋的相处模式了……她强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径自把人轰了出去。
老九就是个混不吝的,宝珠更洋气,就跟孙猴子七十二变似的,老嬷嬷她也能演一手。
宝珠是高高兴兴回去了,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愁,倒是其他人,各有各的烦恼,没一个清净。众阿哥已经快被一众妻妾逼死了,如今觉得做那档子事也没多高兴,反而有种被女票的错觉。
这个眼下还能忍,满心暴躁忍不了的有两方。
其一是八福晋郭络罗氏。
其二是索额图。
郭络罗氏在安郡王府大闹了一场,把手边能砸的全砸了。起因是胤禩很快就要喜当爹的消息没瞒住,他后院女人怀上了,已经好几个月。这胎甭管生男生女都将成为郭络罗氏心里一个刺,她被送回安郡王府反省是因为子嗣,她回去反省了竟然给那些贱人可乘之机……你说气不气?
虽然都劝说这胎应是她回来之前就有的,并不存在被人钻空子这个说法,郭络罗氏并没有被安慰到。
本来是想等胤禩上门去接,然后再跟她回府,多少挽回一些颜面……因为太气,她等不住了,砸完房里各样摆件就带着人回了八贝勒府,安郡王福晋听到动静过来一看,人去楼空,满屋狼藉。
他娘的气就气吧,砸别人家东西是什么毛病?
更闹心的是他们还没脸去索赔。
……
这也就是后院女人小打小闹,索额图才真急上了火,他发现原本多少被说动逐渐浮躁起来的太子又沉下去了,也就是从太子妃传出好消息起,他日日进宫,俨然就是大孝子做派,短短几日就把这几年逐渐形成的裂缝修补起来,父子感情像是恢复到他小时候。
面对太子的转变,康熙十分欣慰,觉得胤礽这是叛逆期过了幡然醒悟。
这很好。
索额图险些没疯。
他私下探听过太子的口风,又是好一番蛊惑,太子却不上钩。
太子俨然就是傻爹形象,挂念的全是瓜尔佳氏这胎,说是很不容易怀上,如今依然凶险万分,又道太子妃临盆之前他没法分心去谋划什么,天大的事来年再说。
要是让胤禟听见,就知道太子使出了拖字诀,索额图没想这么多,他知道太子多想要个嫡子,只恨太子妃怀得不是时候。
想说等坐上那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