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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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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衍也腾出了手来; 用内力替林歇烘干了还有些潮湿的头发。
  随后,夏衍向林歇询问了问琴的来历。
  林歇就把问琴的来历和他说了,其中当然也提到了自己幼时被长夜军扔去那等地方做丫鬟的往事。
  夏衍听后皱眉:“你们长夜军行事怎么这么无所顾忌。”
  林歇微微侧身,单手抚上夏衍的脸,用食指指腹轻轻碾过夏衍的唇,若有所指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若是有所顾忌,她又怎么敢才确定自己的心意,就与夏衍唇齿厮磨,百般撩拨。
  寻常人家的姑娘可不会这么放浪。
  夏衍握住林歇的手,将她作怪的手指咬住,并舔过她指腹上拨弄琴弦时被压出的痕迹。
  湿润伴随着微微的痒,林歇轻笑出声。
  夏衍看着林歇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模样,于是便松开林歇的手指,将林歇垂落脸侧的头发拢到了她的耳后,低头咬住了她的耳朵,力道比平时还要重些。
  林歇闷哼一声,抬手拍了拍夏衍的后脑勺,埋怨道:“轻点。”
  夏衍不听,顺着脖子往下一路吮咬过去。
  林歇轻喘着,差点连琴都给踢到床下去,只好细声安抚:“我在那又没被人欺负,你知道我当时被扮得有多丑吗,看了都恶心,楼里管事的也只让我白天出来干活,说是晚上见了我像见了鬼。”
  夏衍头也不抬:“那你下回扮来我看看,让我试试弄鬼的滋味。”
  林歇听后简直要被气笑:“你真是越来越混账了。”
  “你教的。”甩了锅,夏衍将林歇的身子扳回去,从背后拥着林歇,将林歇的手放到琴上,说:“弹首曲子给我听。”
  林歇无法,只能忍着夏衍不肯消停的动作,依言弹起了曲子。
  侧屋的半夏正拿着本不知从何而来的话本,在上头寻找三叶教给她的字,忽闻主屋传来琴声,她也只当是林歇在练琴,没放心上。
  可慢慢的,琴声变得断断续续,曲不成调,到了最后,每一声琴音都隔得十分之久,幽幽传来,带着叫人发燥的悠长绵软。
  半夏莫名觉得有些热,一边想着是不是屋里碳火烧太足了,一边起身去到窗边,把开了一条缝的窗口又打开了一些。
  老旧的窗户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主屋的琴声彻底停了。
  随后半夏便回了床上,收起话本盖好被子,沉沉睡去。
  主屋,林歇的琴被夏衍就近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床架微微摇动,床帐也跟着晃荡不休,林歇抓着夏衍的肩膀,思绪飘忽,只觉得再冷的天,她都能被夏衍弄出一身汗来。
  澡都白洗了。
  第二天一早,累了一夜的林歇借口要练琴,就没去书院。
  睡到日晒三竿,中午林歇出门,坐了府里的马车去问琴那里,听了问琴给自己准备的练习方法与曲子,待回了府,这才开始练起了琴来。
  傍晚,三叶来了,还给林歇带来了一个消息——
  “陛下觉得林安宁与你相似,起了要将林安宁收入后宫的念头。”
  林歇一个错力,手指被琴弦划破。
  她顾不上从指腹渗出的血珠,抬头冷声道:“绝对不行。”
  不说后宫那种地方林安宁去了能不能活得下来,就说林安宁入了后宫,林渊只怕会更加站在陛下那边,若靖国公谋反事成,林安宁和整个北宁侯府都将不保。
  三叶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把这件事透露给北宁侯与萧将军,让他们早做打算,可若他们也同意……”
  “他们不会同意。”
  他们会比林歇更加不愿林安宁入宫。
  三叶当晚就去了萧蒹葭的院落,一身标志性的黑衣,脸上还带着长夜军的面具。
  萧蒹葭警惕性高,一听到动静就拔了剑,二人在屋里过了几招,拉开距离之后,萧蒹葭冷声问道:“不知长夜军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三叶听这语气,忍不住问了句:“萧将军对长夜军,是有什么意见?”
  萧蒹葭:“怎么,我若说有,你们可是要请示陛下,把我北宁侯府满门给抄了?”
  看来是真的有意见了,或者说,这才是一般人对长夜军该有的态度,只是其他人都藏着掖着,萧蒹葭是武将,脾气直,才能这么刚。
  萧蒹葭不蠢,或者说林渊不蠢,他们不会分不清是非,一味觉得如今的局面都是长夜军的错,只是心中看重的人不同罢了,他们是保皇党,与长夜军素无牵扯,自然就会站在皇帝那边,所以对他们而言就是:若没有长夜军,陛下就是再恨废帝余孽,也没手段做到如今这般赶尽杀绝的地步。
  难怪林歇死活不肯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他们。
  三叶拉回自己的思绪,语气带上了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无奈:“萧将军言重了,我此次前来,不过是想告知萧将军,陛下想将你府上的二姑娘接入宫中。”
  萧蒹葭的反应比林歇还大,甚至放下了剑,朝着三叶的方向走了几步:“你说的是真的?”
  三叶:“萧将军可自行判断,我不过是个传话的。”
  三叶说完就走了。
  萧蒹葭独自在屋里站了一会儿,立刻便收起手中的剑,先是给还未归来的丈夫写了信,后又叫人找了林修去书房,准备与他商议此事。
  书院大比的第四天,琴试复赛。
  林歇因手上有伤心里有事,发挥失常,但也过了复赛。
  赛后夏衍用他从家里带来的药替林歇涂抹手上的伤口,举止之间虽然不算过分,但也透着一股子旁人没有的亲昵。
  致远书院的学生是早就习惯了的,奈何其他书院是头一回见,不免觉得此二人真是大胆,加上夏衍的名声向来响亮,很快这事便传到了温苏苏耳朵里。
  温苏苏这才知道林歇也参加了琴试,她哼笑一声,打定主意必要用自己最拿手的琴艺将那眼盲的废物好好打击一番。
  大比第六日。
  许多比试都到了决赛,且第二天就是武演的最后一场,因而气氛竟是直逼大比第一天,紧张而又热烈。
  确定了陛下今日依旧不会来书院,林歇没再故意打扮的和林安宁一样,而是改穿了半夏最喜欢的那件宝蓝色方领袄裙,头上还戴了夏衍送的那只藤萝簪子。
  琴试决赛的人不多,按照复赛成绩上场,温苏苏排在第一个,林歇则是排在中间。
  就像夏夙打听来的那样,温苏苏人品不如何,琴艺是真的好,一曲凤求凰,热烈深挚情意绵长。
  一曲终了,台下众人皆是赞叹,廊下坐着的审评先生皆是音律大家,他们也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下场之时,温苏苏昂首挺胸,满满的自信,台下等候着心斋书院的学生与琴艺先生,皆说她此次必得琴试魁首。
  温苏苏嘴角嘬着笑,朝着林歇所在的地方瞥了一眼,觉得自己已然胜券在握。
  因是决赛,得空的梅班学生乃至机关社的人都来了,发现林歇上台会用他们做的琴,机关社的人都还挺高兴的。
  轮到林歇,夏夙挤开夏衍,扶着林歇上了台,金姑娘则替她把琴抱上去放好。
  这样充满照顾的举动,一下子就叫人发现了林歇是个瞎子,台下还在议论上一场演奏的众人顿时就安静了大半,只剩下些许窃窃私语。
  林歇抚上琴弦,就像她说的,她手上的伤向来好得快,无论是先前被缰绳勒伤的掌心,还是被琴弦划破的指腹,此刻都已经好了大半,不会再影响她的发挥。
  且今日出门之前,她也听三叶说林修近日增多了出门与友人聚会的次数,像是要赶在宫中旨意下来之前,给林安宁挑个夫婿。
  心中更是没了担忧。
  一音起,如春日桃花落入寒潭,漾开涟漪,轻轻撞动神思,叫原先还在私语之人,立刻便停下了声音。
  悠扬之声在这冰冷的空气之中传开,像是微弱的春意,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挣扎蔓延。忽而琴音一转,凛冽乍起,伴随着突然刮来的冷风,叫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内心更是为那一丝被扼杀的生意感到寒凉悲怆。
  凛冽之声肆意而嚣张,如同得胜的敌人,高高在上地叫嚣着,令人愤懑不平。
  但慢慢的,凛冽之中柔缓渐起,一声接着一声,如同破土长出的新芽,既弱小,又强大。
  凛冽仍在,柔缓之声也越加声势浩大,如一颗嫩芽渐渐成长,在这寒凉之中,开出最美的花朵……
  问琴告诉林歇,琴声能否将人打动,还需看听琴之人是谁,饱受苦难之人会为悲乐流泪,从无遭受过苦难之人则会觉得悲乐是无病呻吟,无法理解。
  沉溺爱恋之人会喜欢诉说情爱的曲子,为其欢而喜,为其悲而泣。但若是无心情爱之人,你便是把诉说情爱的曲子弹得再缠绵,也打动不了他们的心。
  人的悲欢总是无法相通的,但是希望可以。
  有欲求,就会有不满和失望,有了不满和失望,萌生而出的期盼便是希望。
  而人,都是有欲求的。
  为了确定自己的曲子可行,问琴还特地在林歇复赛时来过书院观看琴试。
  发现琴试因这几日无雪,一直都在室外举办,更能贴合琴音意境,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一切妥当之后,就看林歇的功底了。
  林歇的指法在这几日慢慢捡了回来,心境也调整适宜。
  问琴有把握,能让林歇不仅是赢,还能赢得毫无争议!
  曲终,余音未散,台下一片寂静无声,就连夏夙等人都呆住了。
  这一幕就像是被定格的画。
  唯独林歇摸索着抱起琴,如同画中唯一的活物,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夏衍早早便在台阶边等着,一如先前那般,接过林歇的琴,扶着林歇从台阶上下来。
  “很好听。”夏衍话语才落,便听到瓷器落地破碎之声,原来是在廊下的评审之人终于回过神,不知为何突然站起了身,推翻了身前的桌子,也打碎了桌上放着的茶盏。
  因这一声响,台下之人接连回神,可却无一人敢高声喧哗,唯恐震散了先前留在耳畔的琴音。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笙笙、哭泣的魚魚_桐两位小天使的地雷!(么么=3=)
  谢谢不好意思给您惹蘑菇了、光两位小天使的手榴弹!(亲亲抱抱举高高(づ ̄3 ̄)づ)


第60章 
  “姑娘; 该起了。”
  半夏端着水壶进来,放到一旁脸盆架下面,然后才去掀了林歇的床帐。
  床榻之上,林歇蜷缩在厚重的被子里; 长发胡乱披散; 白皙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
  听到半夏叫起的声音,她迷茫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来; 摸摸空出的另一半枕头; 入手不见丝毫余温; 若不是半梦半醒间能感觉到对方在天色快亮时还抱着自己亲过一回,她差点就要以为昨晚自己睡着后夏衍便走了。
  打呵欠伸懒腰; 林歇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坐起了身,被子滑下堆积在腰上; 里衣的系带勉强还系着,只是被扯得有些松垮,领口更是滑下了一侧的肩头。
  半夏也不知道自己姑娘最近的睡相怎么就这么差; 非要睡到里侧空出外侧一大半也就算了,每次起来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还总能睡出汗来,弄得她每天早上都要多烧一壶水来给她擦洗身子。
  等林歇梳洗擦身后; 半夏又拿来了干净的衣衫,服侍林歇穿上,替林歇上妆。
  自从大比结束,不用再去书院; 基本不出门的林歇就放弃了梳发上妆这一个步骤,每天都是素面朝天长发披肩的在屋里折腾冬至那天别人给她送的生辰礼物,特别是夏夙和萧蒹葭送的礼物,她每天都能玩上许久才撒手。
  今天和夏媛媛约好了去将军府玩,这才开始拾掇自己。
  等上好了妆,三叶也拿着食盒与一叠信笺帖子回来了。
  林歇坐着吃早饭,半夏去准备林歇出门要带的东西,三叶就站在一旁给林歇念那些信件与帖子。
  君葳君蕤的信件自不必说,其中还有不少书院里同窗的来信。
  另外还有几份帖子,一份是那日琴试后打碎了茶盏的那位审评先生,邀请林歇参加一个以琴会友的聚会,一份是某个据说专出音律大家的书院,希望林歇能转院到他们那里,其余几份都是不认识的人送来的,邀请林歇参加京城贵女圈子里的小聚会。
  林歇叫三叶替她都回了,说是没时间。
  三叶好笑道:“是懒得早起吧?”
  大冷的冬天,赖床才是最舒服的。
  林歇回了个心照不宣的笑。
  那天的琴试,林歇毫无意外夺得了魁首。
  那位打碎了茶盏的审评先生更是在询问确定林歇只有一个并不怎么有名的琴艺师父后,就向林歇抛出了橄榄枝,说是希望能收她为弟子,教授琴艺。
  结果自然是被林歇给拒绝了。
  那位审评先生从小便是这方面的奇才,还曾入宫为当今太后抚琴,得太后赏识,其后多少人家希望能请他来家中指点一二,如今愿收林歇为徒,虽说不上天大的造化,但也算是一桩美谈,可林歇就这么干脆地拒绝了,叫不少人都红了眼。
  特别是温苏苏,气得直喘粗气,甚至还在心里冷笑着想林歇这样当众驳了这位的面子,只怕首位不保。
  可谁知人音律大家心胸豁达,还是让林歇拿了第一。
  这下可彻底把她气疯了,名次一出来她就砸了自己的琴,还被那位审评先生撞见,让审评先生极为不喜,觉得此举犹如文人折笔武人断臂,还给出了此女心胸狭隘,与琴艺一道走不长久这样的苛刻评价。
  那之后林歇隔三差五就能收到许多的帖子,北宁侯府大姑娘擅琴的名声,也算是传开了。
  饭后净手漱口,添补口脂,后披上厚厚的斗篷,揣上手炉,林歇带着半夏出门前往将军府。
  随着长夜军诈死的人越来越多,人手不够,三叶如今也是忙得飞起,林歇一出院门,她也就离开了榕栖阁。
  林歇登上马车时,还听到有人向自己行礼问安,等上了马车半夏告诉她,她才知道那是萧蒹葭院里的嬷嬷,据说是给林安宁相看好了人家,如今已经在走六礼了。
  林歇问了句:“对方是谁?”
  半夏想了想:“我只在去厨房拿饭时听那些婆子议论过,像是叫萧瑾晚。”
  林歇愣住,居然是他。
  林歇并不知道,在她悠闲避世的这段日子里,林安宁经常出门,过得非常充实忙碌。
  有一次林安宁与同窗看雪时在山上迷路,遇见了同样在山间迷路的萧瑾晚,萧瑾晚为了她的名声,在陪她等到人后就躲了起来,等她下了山才出来。
  还有前阵子,林安宁被一阵接一阵的相亲给逼疯了,虽然清楚这是为了不让她入宫,可每次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还有不少与她观念不合的奇葩,光是听他们说对自己婶婶的意见她就能被火大到举杯朝人脸上泼茶水。
  有一次气头上做太过,弄得两边都下不来台,就这样萧蒹葭还安慰她,可她却彻底放弃说要出家做姑子去,气得萧蒹葭对她说了重话。
  林安宁如何受得了,就哭着跑出了家门,又在街上遇到了萧瑾晚。
  林安宁无处发泄的脾气都发泄到了萧瑾晚身上,也让萧瑾晚意识到了林安宁正在面对怎样的困境。
  林安宁发泄完就后悔了,都说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更何况陛下又不是要抄她的家,而是要让她入宫侍奉,这在旁人看来可是天大的荣耀,却被他们北宁侯府这般避之不及,传出去只怕要连累叔叔婶婶。
  林安宁当下便开口要挟萧瑾晚,只是她哭着要挟人的模样看着一点都不凶,反而格外的可怜。
  萧瑾晚手足无措地胡乱保证,不知怎么的就把自己给买了,糊里糊涂说出了他娶林安宁的话,并在回去后告知家人,第二天就带着聘礼上门了。
  嫁娶之事萧蒹葭自然也会问过林安宁,林安宁纠结几日后就答应了。
  林歇的马车停到了将军府门口,夏媛媛亲自来迎,带她去了自己的院里。
  夏媛媛的院子是仿了南边的水乡庭院而造,盖上皑皑白雪后更是格外精致,别具一格。
  林歇在这里与夏媛媛吃着点心喝着茶,或聊天下盲棋,或玩夏夙做给夏媛媛养病时候解闷的小玩意儿,不过眨眼就到了中午。
  夏媛媛早早叫人去院子外头等着,把厨房送来的涮锅给端进了屋里。
  本朝曾在某一个时间段一下子出现过很多新事物,比如在地板下埋铜管做冬日取暖的地龙,比如将白色透明的宝石磨出弧度后装在一起能看到好远的筒镜,又比如这涮锅。
  除了筒镜造价昂贵不多见,另外两样可都是走进了千家万户,只是夏媛媛身体不好,从未吃过味道辛辣的涮锅,偷偷吃又有点怕,这才把林歇给拉来陪她一起。
  然而将军府里发生的事情如何瞒得过将军夫人的眼睛,等涮锅端上来,夏媛媛就知道自己偷偷摸摸干的事被发现了。
  因为她叫人以夏夙的名义,吩咐厨子送来的辛辣涮锅被人换了汤料,两边都是清汤寡水,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鸡汤,一个是猪骨汤。
  夏媛媛那叫个沮丧,但还是和林歇一块好好吃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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