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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掩妆,戒瘾皇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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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帝王没有发话,边上不知几时也在房中的丞相沈孟出了声。
    “如今刺客在逃,谁知这其中真相究竟如何?而且,方才在外面,大家都看得真切,刺客应该没有随身带龙袍。”
    一席话没有一句是直接针对夜离的。
    可句句的意思却再也明显不过。
    夜离心中冷笑。
    沈孟是想说,现在刺客逃了,她想要怎样将事情赖在刺客头上就怎样赖,而且,刺客没有带龙袍身边,龙袍肯定是原本就在戒坊的,对吗?
    言下之意,龙袍还是她所为。
    她知道,像沈孟这种人,瞅着机会就想打击她,特别是在看到她的妹妹嫁给凤影墨以后,生怕她跟凤影墨二人联手,将势力坐大,更是对她仇视了不少。
    历朝历代,私制龙袍、私藏龙袍都是死罪,当诛九族!
    沈孟是恨不得让她将罪名坐实了。
    厌恶极了沈孟的这幅嘴脸,夜离也不管帝王在场,冷嗤一声,反问道:“丞相大人的意思是我夜离一介阉奴也想谋反做帝王?”
    沈孟脸色一白,没想到一向内敛的人竟会说得如此赤。裸直接。
    眼帘抖了抖,道:“我不过是说实情罢了。”
    实情?
    夜离心中冷哼。
    “不管大家信是不信,我夜离从未制过这件龙袍,也从未见过这件龙袍,更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戒坊之中!”
    夜离语气灼灼,坚决笃定。
    帝王陌千羽微微抿了唇,凤眸中神色深深,复杂莫辨。
    边上凤影墨始终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沈孟张嘴正欲再说什么,忽闻一直沉默不语的端王出了声。
    “戒坊搜出龙袍,兹事体大,非同小可,可这样争也争不出来结果,此事一定得严查,相信待刺客抓到,应该会有一个说法。”
    端王话落,又闻一低醇男声响起。
    “端王所言极是,微臣也觉得,当务之急是先将女刺客抓到再说。另外,戒坊之内也不是只有夜大人一人,虽说他是坊主,可并不能证明就一定是他所为,事情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微臣以为戒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
    说话之人是凤影墨。
    夜离长睫轻颤。
    这是今日这个男人第二次帮她说话。
    每一次都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知道,既然端王跟凤影墨都这样说了,陌千羽定然不会拂了二人的面子。
    至少今日不会,毕竟端王。刚刚回朝,又遭遇如此变故。
    果然。
    就像方才在外面一样,陌千羽似乎就等着他们这样说似的,当即吩咐左右。
    “传令下去,一定要抓住今日的那个女刺客!另外,戒坊所有人等,包括夜坊主在内,所有人禁足,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能擅自离开戒坊一步,否则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沉沉吐出,陌千羽一拂袍袖,转身离开。
    众人连忙躬身退至两旁,给他让出一条道。
    陌千羽头也不回地出了厢房。
    霍安手捧龙袍紧步跟上。
    众人也纷纷跟随其后鱼贯而出。
    夜离抬头,正好撞上凤影墨扬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四目相对,夜离看到他俊脸微凝、眸色深深,正欲张嘴跟他道声谢,却见对方已经收回视线,转身,衣袍轻荡,也离开了厢房。
    至此,厢房中只剩下她,和四个带刀侍卫。
    夜离身形一颓,跪坐在自己腿上。
    微微失神了片刻,她转眸看向头顶横梁。
    龙袍。。。。。。
    到底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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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13】第一次,她没有抗拒

刺客终究是逃了,任凭出动那么多禁卫,也还是没有抓住。
    夜离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
    一场好好的庆典和洗尘宴也因为刺客事件和龙袍事件而草草结束围。
    帝王回宫、端王回府、文武百官各自回家羿。
    只留下一拨禁卫守在戒坊门口,不让外人进,也不让戒坊的人出。
    ************
    夜离回到凤府的时候,凤影墨正负手立在院子的一株梅花树下,一动不动。
    不知是在静静赏梅,还是在暗想心事。
    晌午的太阳透过红梅枝杈,投在他俊美如俦的脸上,留下一片斑斑驳驳,明明暗暗。
    站在远处,看了他颀长的背影片刻,夜离微抿了唇,这才举步朝男人走过去。
    是的,她是偷偷溜出来的。
    当然,不是走的正门,正门被禁卫们所守,她是从戒坊的暗道里出来的。
    她出来的原因有二。
    一来是想以夜灵的身份回来,跟这个男人说一声,自己这两日要忙于查“大哥夜离”的事,暂时不回凤府了。
    不然,她被禁足,总不能让霓灵来凤府替她,霓灵可对付不了这个男人。
    第二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她不能坐以待毙,私制私藏龙袍可不是小事,那可是灭九族的罪,她得自己查真相。
    可是,她没有任何头绪,她想回来套套这个男人的话。
    且不说事发时,他也在场,本身就跟所有在场的人一样,都逃不脱嫌疑,她应该探一探他,单说他的心思细腻、聪明睿智,就是她不及的,就算此事跟他无关,可指不定他已发现什么线索,她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二来。
    许是闻见了身后动静,她还未走近,男人已警觉地回过头来。
    见到是她,漆黑如墨的眸子滑过一抹诧异,只一瞬,便又极快掩去,归于一片平静深邃。
    “回来了?”
    “回来了?”
    四目相对,两人竟同时开口。
    夜离怔了怔,不意如此,想起早上两人出门的时候,一人说去三三棺材铺,一人说去戒坊参加庆典,如今竟都提前回来了,如此问也正常。
    “嗯,”她点点头,面色凝重地上前,“听说我大哥出事了,便回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走到男人面前站定,她凝眸望进男人眼底。
    而男人却目光浅淡,落在她的肩上。
    似是透过她的肩看向她的身后,又似是在看她的耳垂。
    “你大哥被禁足了,出不了戒坊。”
    男人转眸,幽深眸光扬落在她的唇上,薄唇轻启,有些答非所问道。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听说是为了一件龙袍?”
    夜离拢眉,虽已尽量让自己不动声色,却还是禁不住有些迫不及待。
    毕竟,她时间不多,她不能在外逗留太久。
    虽说现在那些禁卫只是守在戒坊外面,可是难保没有谁突然找她,若发现她不在厢房里面,那就麻烦了。
    “嗯,”男人点点头,“的确是为了一件龙袍。今日戒坊出了刺客,行刺端王未遂,躲进戒坊,众人在搜捕刺客时,发现了藏匿于一间厢房横梁上的龙袍。”
    男人寥寥两句、轻描淡写地概括了一下事件。
    “那定然是刺客栽赃陷害!”
    夜离口气笃定道。
    男人便笑了,看着她。
    “你又不是你大哥,做什么那么肯定!”
    “你的意思是我大哥私藏龙袍?”夜离有些不悦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说,毕竟你不是当事人,又怎会知道这龙袍来历?”
    “不管这龙袍什么来历,绝对跟我大哥无关,我大哥何其谨慎一人,又怎会做这种危险之事?”
    夜离再次笃声而语。
    男
    人便噤了声,凤眸幽深凝了她一会儿之后,才再度开口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不知道。。。。。。”夜离面色略带颓暗地摇摇头。
    她说的是实情,毫无头绪,她的确不知道,另外,她也想看看这个男人在听到她说不知道后的反应。
    男人弯了弯唇,转身,举步往前走。
    夜离便连忙紧步跟在后面。
    谁知男人又脚步一顿,回过身,夜离就差点撞在了他的身上,夜离一惊,脚下步子本能地往后一捡,谁知竟踩在了一个石子上,一滑,所幸男人眼疾手快,长臂一捞,就将她轻轻松松裹入怀中。
    “你不是跟皇上关系匪浅吗?你去找他,他兴许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你大哥。”
    男人的唇跟她的额近在咫尺,声音不大,温热的气息喷薄,撩在她的肌肤上,引得她心头微颤。
    夜离自他怀中抬起头,仰脸看向他,在看到他唇角略带揶揄的轻勾,而一双黑如濯石的眸中却泛起点点寒意时,忽的心中一动。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她第一次问得直白。
    男人微微一怔。
    “若是,我便遂了你的愿,去找皇上,虽不一定有用,可试试也无妨!”
    夜离一瞬不瞬地凝着他的眼,一字一句说完,就欲挣脱他的怀抱,往外走。
    可刚迈出一步,就被男人大力一拽,扯了回来,再次跌撞进他的怀里。
    “你敢!”
    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男人一双大手如铁钳一般擒住她的臂,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痛死了,”夜离皱眉,也是第一次呼痛。
    她扭扭身子,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却不想被男人攥得更紧。
    无奈之下,她只得停了挣扎,一双眸子睁得大大地瞪着他:“你这人真是不讲理,让我去的人是你,我听你话去吧,你又说我敢,还这样粗。暴。。。。。。”
    几时见过她如此小女子娇憨的模样,凤影墨心念一动,双手捧住她脸的同时,低头吻上她的唇。
    “唔~”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夜离心头一颤,当即僵硬了身子。
    这个男人真的很粗。暴。
    吻得霸道强势,又重又大力,大手捧住她脸的力度也很重。
    凌厉从唇上脸颊上传来,男人炙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与她的交缠,夜离浓密卷翘的长睫微闪了几下,缓缓阖上了眼睛。
    第一次,她没有抗拒。
    虽然也没有逢迎,只是被动地承受。
    凌厉自唇上散开,一股酥麻轻醉自身体深处慢慢透出来,感觉到自己有些站立不住,夜离双手紧紧攥住男人的袍子。
    直到两人都粗。噶了呼吸,他才缓缓将她放开。
    而一双手还紧紧捧着她的脸。
    凤眸如火般炽烈,定定摄住她,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却正好与眸光相反,微寒:“龙袍不是你留在戒坊的?”
    骤闻此言,夜离一怔,有些不反应。
    “你的意思是我陷害我大哥?”
    “不,我的意思是,你确定不是哪日皇上将龙袍给了你,你留在了戒坊?”
    对上男人的眼,夜离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他的意思是她跟陌千羽有什么,陌千羽脱了龙袍给她,她留在了戒坊,结果连累了她大哥。
    “不是!”她笃定否认。
    男人闻言,眼波动了动,微抿了唇,没再吭声,只是垂目看着她,温热的指腹在她的眼角旁边摩挲来回。
    看不出喜怒,亦看不出信是不信。
    “你会帮我救我大哥吗?”怔怔望着他,夜离终于将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也是第一次,她在心里面唾弃自己的行为。
    ************
    借口棺材铺的事还未忙完,只是听说戒坊出事,所以才匆匆赶回的凤府,她还得回去处理。
    所幸凤影墨也没跟她纠缠,她轻易就脱了身。
    凤影墨已经答应她会想办法,她自是相信他的。
    但是,却也不能全部寄希望于他的身上,真相,她自己还是得查,而且,她也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
    离开凤府后,她直奔三三棺材铺。
    因为凤影墨的一句话提醒了她。
    凤影墨问她,确定不是哪日皇上将龙袍给了她,她留在了戒坊?
    她当然没有,可是,她却突然想起了霓灵。
    毕竟这段时日,霓灵也经常以夜离的身份出现在戒坊。
    而且,今日陌千羽的表现也非常奇怪。
    她细细一联想,也觉得不无这种可能,所以,她想找霓灵问问。
    可是,等她偷偷摸摸赶至棺材铺,霓灵却不在。
    她等了一会儿也未等到,见天色不早,又不敢多做停留,只得留了个暗号给霓灵,让她夜里来找她,便匆匆赶回了戒坊,从暗道回到自己的厢房。
    她刚一回到厢房,门口就传来敲门声,说是晚膳好了,送晚膳前来。
    夜离大吁一口气。
    好险。
    ************
    龙吟宫门口,霍安扬了扬手,几个宫女太监手端托盘鱼贯而入。
    托盘里是帝王的晚膳,有荤有素,有饭有菜,有汤有羹,有美酒糕点。
    宫女太监们朝坐在龙案前低垂着眉目,似是在看奏折,又似是在想事情的帝王行了个礼,便依次将托盘里的盘碟摆在桌案上。
    片刻时间,美酒佳肴就摆了一席。
    宫女太监们行礼告退,如来时一样,鱼贯而出。
    走在最后的一个小太监快行至门口时,忽然停住脚步,又折返了回来。
    走到龙案前面,站定,也不行礼,她看着那个面如冠玉、眉眼低垂的男人。
    感觉到异样,男人徐徐抬起眼帘,在看到面前清冷而立的身影时,眸光微微一荡,却并未有过多反应。
    似是她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终于来了。”
    缓缓将手中的奏折阖上,男人率先开口。
    那语气、那神态,就好像是等了她已久。
    钟霓灵怔了怔,不是很懂他的意思,想起自己的正事,便直接开门见山:“皇上难道忘了那夜将龙袍给我一事了吗?为何还要将我和戒坊的人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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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114】你到底是谁?

钟霓灵怔了怔,不是很懂他的意思,想起自己的正事,便直接开门见山:“皇上难道忘了那夜将龙袍给我一事了吗?为何还要将我和戒坊的人禁足?”
    她用的是“我”。
    也就是此刻,她用的身份是夜离。
    其实,自那夜裹了这个男人的龙袍回去,她就一直觉得是个隐患,也一直想着找个机会还给这个男人围。
    只是一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她不敢让她姐姐知道,所以不敢将龙袍放在她的厢房里。
    见戒坊的那间厢房空置,平素也人迹罕至,所以就藏在了那间厢房的横梁上。
    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竟为了抓一个刺客将其搜出羿。
    此事因她而起,都是她连累了她的姐姐和戒坊的人,所以,她要亲自解决。
    那日她跟她姐自凤府回来,这个男人就等在她姐的厢房里面,而戒坊的人却都不知道圣驾亲临,说明,这个男人定然也是从她姐厢房里的那条密道进去的。
    方才他的那句“你终于来了”也证明了她的猜测没错。
    他的确知道那条密道。
    只不过,在别人的眼里,她在禁足,所以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进宫来找,故,只好扮作小太监。
    其实她的心里是很怕的,毕竟面对的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帝王。
    而且那夜这个男人的疯狂,她还心有余悸。
    自端着托盘进来,她的手心就一直在冒冷汗,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决定来了,就得勇敢面对。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就是她的姐姐夜离。
    可男人只是凝着她不说话,她的心跳便徐徐加快了起来。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诡异的气氛,也为了缓解心里的紧张,她又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话:“皇上真的忘了龙袍是皇上自己给我的吗?”
    原以为男人会继续沉默,却不想陌千羽突然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
    “你也记得龙袍是朕给你的?朕还以为你宁死也要撇清跟朕的关系呢!”
    今日在戒坊,龙袍出现得让人骤不及防,他当然知道这是那夜他给她的那件。
    可是,一个帝王,一个宦官,他又如何能讲出那夜实情?
    心念电转间,他刚准备说,这是那日在戒坊被赤蛇咬伤时遗留下来的,正好那日众人见到他的时候,他没有穿龙袍,可这个女人回得比谁都快,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
    当时闻听此言,他甚至龙袍都未拿稳,掉在地上。
    她都这样说了,让他还怎么讲?
    他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一口咬定是刺客所为,说实在的,就算当时事出突然,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可以沉默,让他先讲。
    可是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句话将路堵死,回得干脆,也回得笃定。
    他不是没想过她这样做的原因,他觉得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为了他。
    不想让他为难,不想连累到他,不想让众人去猜度他和她的关系,所以,她矢口否认。
    虽然将责任全部推到刺客头上,却也等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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