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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一圈,见十女早退出阁外,其他四人皆摆出静候下文的乖巧模样,霍然站起身来,脸上表情尽数敛去,肃容道:“本王的建议共有三条:首先必须彻查太后死因,缉拿一干逆贼伏法,以正朝纲;其次无论哪位皇子荣登大宝,都希望能够善待四方诸侯,莫要搞得天怒人怨,官逼民反;最后轻侯代表南疆和恺撒百姓作出郑重承诺,我们绝对支持正统,一定会跟乱臣贼子斗争到底。嗯,轻侯窃以为上述建议,应该也是其他三位总督的心声,至于由此产生的一系列费用和补偿嘛,想必不会叫轻侯失望的。对吗?请太师明鉴!”言罢我一声告罪,到隔壁小解去了,顺便给予他们充分讨论的时间。
艾愁飞闻弦而知雅意,也暂时退出奎光阁。走到二楼平座吹吹冷风,同时欣赏一下冬夜美景。
相隔盏茶工夫,当我们重新步入奎光阁坐定时,显已商量出结果的三人,由梁石君开口道:“根据侍卫宫和礼部的调查表明,毒害太后的凶手很可能来自苏瑶仪身边,可恨的是所有线索都被掐断了,我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证明此点。”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一对蛇眼中爆射出非常阴森凌厉的目光,恶狠狠地道:“尽管如此,老夫也绝不能容忍这帮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逍遥法外,所以决定以闪电不及瞑目之势,将他们一网打尽,以泄胸中滔天怒火。不过苏家于先帝在位时,曾是四大世家之首,如今虽因秦大和费氏父子相继亡故实力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不可小觑。其中最难缠者莫过于苏晚灯、苏小桥、秦五、秦明月四人。譬如今夜太后刚刚归天不到顿饭工夫,苏瑶仪那贱人的居所漱芳斋,警戒力量就陡然增强了十倍,而守卫皆非大内侍卫,均换成了横空飞来阁的高手,由此推知对方阵营里绝对有智者坐镇,并且消息灵通之极,使我方不敢轻易发动进攻,以免中了他们的圈套。”
我从梁石君的口气里听出,他确实对苏家深恶痛绝,这明显不止是因为爱女梁蕴琦遇害,还包括昨夜惨死的嫡孙梁太平,由于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苏家,新仇旧恨理所当然也都算到他们头上,所以这只老狐狸现在真的是气极败坏,恨不得灭掉人家满门哩!
东方惜羽在旁见梁石君只顾阐述恩怨,半天也没说到对方关心的正题,笑眯眯地插口道:“梁老的意思很简单,我们七小世家一致决定了对苏家开战,但因只凭皇家骑士团和城防军东督的力量尚嫌不足,无法同时抵御随时可能前来趁机捣乱的独孤家人马,所以想请艾相的禁卫军助我们一臂之力。作为答谢,七小世家将预先支付贵军在战斗中可能产生的一切损耗,以及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另外由十四殿下修书一封保证,在正式登基后,全部兑现王爷刚刚提出的三项要求,同时论功行赏。嗯,二位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和补充条件吗?”
我欣然道:“轻侯对苏家也甚具恶感,若非秦五或秦九称帝,而是十四殿下荣登大宝,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说着心中暗骂道:“东方惜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敢随便拿点钱,再开张空头银票便想收买我们,真是异想天开。蠢材,若非事先约定,他由艾愁飞亲自对付,我哪会如此好相与,定要活剥他一层皮,让这老狐狸疼到骨子里也罢手呢!”
正思忖间,自谈判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艾愁飞,终于张开金口,淡淡道:“艾某有点异议,不知当讲不当讲呢?”
东方惜羽没来由地眉心一跳,心知由他讲条件,必是狮子大开口,偏偏又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只好硬着头皮叹了一口气道:“唉,希望不要太难实现才好!眼下寸阴寸金,时不我待啊!艾兄请说吧!”
梁石君和秦当均晓得别看艾愁飞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精明厉害,极可能只要随便说一句话,就会给七小世家带来天大的难题,于是俱都聚精会神地聆听下文。
艾愁飞唇角逸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漫不经心地道:“艾某只想在东方兄报出的条件基础上增加两点要求:第一、战后横空飞来阁和金雕盟名下一切由我方接管;第二、另外增加一百五十亿金币的无偿战争援助,必须和前面提到的费用一起在明日凌晨寅时前送抵禁卫军总部军械库。如果不答应的话,今夜就算我们白来一趟吧!”
我再次领教了艾愁飞的厉害,此刻真恨不得抱住他的老脸狠亲两口,因为按照事先约定,跟七小世家间的具体谈判条件都是幌子,只为让梁石君和东方惜羽确信我们助阵的“诚意”,现在艾愁飞不但大大增强了可信度,额外还敲出了一百五十亿金币的竹杠,怎不教我喜出望外呢!最厉害当然属末了一句的威胁,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让人叹为观止。
经艾愁飞唱作俱佳的一番表演,东方惜羽的心霎时直沉下去,肉痛之色溢于言表,绝非装出来的假象。他紧皱眉头,侧脸望向梁石君和秦当,露出询问的眼神,结果很快得到了同样肉痛的表情和壮士断腕的决绝,因为艾愁飞轻飘飘一句话,就刮走了七小世家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巨额财富,换谁不心疼啊!
确定了最关键的价码后,就是签署相关协议、制定作战计划和金币运输路线等琐事了,忙忙碌碌地一直弄到午夜时分才全部搞定。
我们即将跨出清远楼正门之际,亲自送至阶下的梁石君悄悄传音过来道:“老夫已命人将十女统统送至王爷副官指定的地点,预祝您今夜春宵愉快喽!”
我闻言大喜,却碍于艾愁飞在侧无法直接表露出来,只能欣然传音回去道:“多谢太师美意,您尽管放心,轻侯保证不让独孤家的人跑去皇城捣乱就是,至乎全部宰杀干净,也绝非不可能哩!”
得到我信誓旦旦保证的梁石君,立刻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满意笑容,沉默无言地目送着我们登上刑部一号马车绝尘而去了,在他脸上貌似刚刚惨失至少五十亿金币的剧痛,也在瞬间减轻了许多。可惜天知道老子的保证算不算数,而且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份大礼稍后给他呢,也不晓得这只老狐狸能否有命消受得起。
一路平安无事,大队人马顺顺利利返回狮子楼。
艾愁飞立刻调兵遣将,着手进行禁卫军和巡捕的战前准备工作,我和龙疆则觅一静室快速处理着堆积如山的紧急公务,主要是关于新月联军各部向帝都迫进的行程路线、目前位置和后勤保障等详细报告,都是复杂繁琐需要一一记录考量的细致活儿,若没有精明强干的龙疆协助,我不知会不会要忙到吐血,现在当然无此担忧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道:“那十女中,不管你相中了哪个,还是哪几个,都尽管拿去做妻做妾,算是我这段时间给你的犒赏如何?”
龙疆罕见地虎躯一震,手中的笔顿时在纸上划了老长一道横线,在行军图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俨然是这位坚如磐石的情场硬汉也动了凡心。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更加确定了此项犒赏的正确性,亦把龙疆弄得老脸通红,快要滴出血来,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子时三刻,就在两人笑闹中悄然渡过,孰能料想,这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跟往常毫无二致的夜晚,正是风云帝国最惨烈血腥的政变即将开始的辰光呢? 5
第三章 劫数
夜半三更正点刚过,位于帝都东城上雒巷九号独孤府的中心建筑红楼内,貌似一片漆黑,主仆早已就寝安歇,实际却是门窗均遮上了密不透风的纯黑厚帘,挡住亮如白昼的灯光外泻,群魔聚首一起商量着太后归天后的应变计划。
独孤阔海坐北朝南高踞在铺着白熊皮的太师椅上,一干亲族心腹尽列左右两旁。他的脸色仍有点阴暗,但精神比之数日前刚听闻独孤飞鹰等几乎全军覆没的噩耗时已判若两人,显是心情大有好转。
独孤阔海看着眼下这批精兵强将,人人战意高昂,对自己和局势还是充满信心,不禁老怀大慰。唯一可恨是,缺少了独孤寂灭、独孤背水等最信任的得力臂助,总感觉缺少点什么。本来这次帝都政变的所有安排都已妥当,只要苏家稍露破绽,己方即可发动由他一手策划的整套计划篡朝夺权,可现在很多猛将牺牲,立时使他们阵脚大乱,大部分事情要重新考虑,从头做起。独孤阔海想到这儿,愈发痛恨起冒充无名小卒殷孝祖,帮助夏侯一贯等脱困的神秘人来,同时暗惊此君的眼光和狠辣,一举便命中自己的要害。
他思忖未已,就听坐在左下首的秦九恭敬地道:“鹰公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
正对面的独孤飞鹰面色红润如常,一点看不出几日前奄奄一息的垂死模样,温和答道:“幸亏那化名殷孝祖的贼子,当时已是强弩之末,只能借夏侯一贯、霍冀亨和巴别塔之手,释放出最后仅存的真气,所以我才有命回来,现在功力已恢复大半,只要再有两天工夫,定可完全复元了。”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南督钟律道:“可恨苏晚灯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挑这个节骨眼儿毒死太后,否则过了这两天等我们布置妥当,鹰爷亦伤势痊愈,便更有把握多了。”
北督张韬亭脸色凝重地摇头道:“老钟,你还想着要起事啊,那可太危险啦!依我愚见,此地不宜再留,京师本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太后归天更弄得人心惶惶,在阻击夏侯一贯失败后,很多以前和我们亲近的文武大臣,现在都纷纷避而不见严守中立,连兵部侍郎史惊涛亦称病躲在家中,恐怕受了牵连呢!局势太乱太杂,教人看不通透,我们跳出局外旁观一段时间,再回来收拾残局方为上策。”
话音才落,不待钟律出言反驳。独孤阔海已经点头道:“韬亭言之有理。我们走是一定要走的了,只要北上返回可汗府的大军驻地,光凭梁石君和苏晚灯手下那批酒囊饭袋。哪里是吾等麾下虎狼之师对手?何况如今太后死了,金雕盟也土崩瓦解,七小世家和苏家的损失,比我们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后者也是自身难保的格局,一定会跟我们一样及时退出京师求存。这样一来,京师就留给七小世家支持的秦当唱几天独角戏好了,帝国仍迟早是我们囊中之物,那时阿九登基称帝,定教你们个个加官晋爵封侯拜相。子子孙孙福禄无穷。”
霎时间,堂下一百多名文臣武将齐声拜谢,因为大家都知道独孤阔海所言无虚,仿佛胜利就在眼前向他们招手。
独孤阔海可说是当朝老一辈猛将中,兵法武功除大善勿血外均无人可比的领军人物。但大善勿血一来年事已高,二来手里没兵,故亦要被独孤阔海从年龄和军权上压过一头,眼下朝中他威望显已超然于一切顾命大臣之上,再不会为任何人掣肘。
这是独孤阔海多年苦心经营的结果。绝大多数忠臣良将,不是由他亲自下令调至最险恶的战场以身殉国,就是借助秦颐的手诛戮殆尽。当然,不知不觉间从朝不保夕的稚嫩幼苗,成长为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的柳轻侯,完全是脱离任何人算计和控制的异数,哪管独孤阔海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绝未想到当初一个卑微的弓箭手,能拥有今日雄霸大陆的伟大成就,所以他只能慨叹天道不公,却对那愈来愈咄咄逼人的新锐权贵无计可施。
独孤阔海记起一事,问道:“七小世家有何动静?”
负责情报的“黄昏”完颜突古烈答道:“闻讯太后被毒毙后,梁石君立刻入宫验尸,随即命令施峻尹率大内侍卫、卫旌领皇家骑士,在重孙梁田玉监督下封锁了整个皇城。接着他迅速离开皇城,返回梁府,召集秦当和另外六小世家家主密议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与此同时,东督东方文明好像也接到了乃父的传讯,开始宣布宵禁和全城戒严,只是他的命令仅在东门有人遵奉,再往里些靠近了禁卫军的势力范围便行不通了。因为艾愁飞似乎是跟梁石君同时得到的消息,或者提前就准备好了应变,早把二十四万禁卫军和六万巡捕布置成铁桶般水泄不通了。而后,七小世家峰会结束,貌似得出了个一致结论,以梁石君、东方惜羽和秦当组成代表团,邀请柳轻侯和艾愁飞在清远楼进行了长达两个时辰的谈判。具体内容没人晓得,但据内线反应,会后三人貌似心情不错,由此推断可知,两股势力应是达成了一定共识,欲对我方和苏家不利。嗯,最新情报到此为止,通告完毕!”
独孤阔海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以示嘉许后,又问道:“对了,那柳轻侯和关山月的对决结果确如传言一般吗?”
此时,对内廷发生的大事小情了如指掌的秦九不忘争取表现道:“应该无差!因为自情报显示的那个决战时间后,关山月便像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柳轻侯仍能生龙活虎地到清远楼赴会。真不知那小子如何修炼到,连刚刚突破十阶光明神王境界的剑神,都能毫发无伤宰掉的地步,实在太可怕了。”
独孤阔海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冷笑道:“看来柳轻侯武功确实不错,但大家毋庸担心,他不来惹我们便罢,胆敢主动上门寻衅的话,自有老夫和大哥一齐出手应付,保证此子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噢,现在不要理这种闲事了,最要紧是离开京师。”说着转向完颜突古烈道:“苏晚灯方面有什么消息?”
完颜突古烈沉声道:“起初漱芳斋的保安以十倍计地加强了,大内侍卫均换成了横空飞来阁的高手,方圆数里任何人禁止出入,违者当场格杀勿论。不过刚才又得到消息,漱芳斋外虽守卫人数没变,但横空飞来阁的高手均已离开,剩下的皆是滥芋充数的幌子。另外苏府内部好像正在准备撤离,由一支从天赐西路调来的我们全无所知的精锐人马负责掩护,统兵大将酷似第十五集团军副司令侍元帅陈横,他们严密封锁了出入京师西城的所有关口要道,加上西督孔阀邦的本部人马,以及家族私兵在内,总兵力在十九万左右。”
独孤阔海呆了一呆,这陈横年纪跟他不相上下,乃军方硕果仅存的老将之一,战功虽远及不上自己,但亦算是个难得人才,兵法武功都非常高明,尽管表面上担任着副手,官职比天赐西路镇抚使、第十五集团军司令侍元帅苏度低了半阶,可那也仅仅由于后者是苏家嫡系的缘故,论起才能跟前者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了,最关键是,此君一向与自己不和,真不知苏晚灯是执意撤退调他来保驾护航呢,还是铁了心要背水一战,所以把王牌亮出想用他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
完颜突古烈续道:“属下分析,依照苏晚灯一贯未雨绸缪的习惯,当守卫漱芳斋的横空飞来阁高手全部撤离的时候,苏瑶仪肯定早被秘密转移到苏府,或者干脆直接送出西门,奔赴天赐西路的苏氏老巢了。至于那十九万人马究竟调作何用,估计会视具体情况而定,可进可退,灵活自如,但因太后猝死七小世家将优先对苏家发难,无论他们怎样调动,直接攻击我们的可能性都很小,眼下最需提防的反倒是东方世家和艾愁飞。”
独孤阔海身经百战,平生没惧怕过任何敌人,自然也绝不会因为陈横忧虑,他主要考虑的是帝都错综复杂的局势,最终到底会走向何方,独孤家又能在其中担当什么角色。当然突然发现麾下多出一名像完颜突古烈般文武全才、心思缜密的青年智将,绝对是件让人喜出望外的幸事。因此尽管他刚才说的一切都早在自己意料之内,独孤阔海仍毫不吝惜地点头称赞,同时暗下决心,今后定要大力提拔此子。看来目前情报总管的身份,还是大大地屈才了,完颜突古烈完全有能力担任更具挑战性的职位,以发挥出他惊人的聪明才智。
独孤阔海脸色阴晴不定,皱眉想了一会,微笑道:“说起针尖对麦芒的战场交锋,苏晚灯、艾愁飞和七小世家等任何一方都不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我军对手,只要布置得宜,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也非难事,当然想出京师更不成问题。但是那样做的话,最怕给在城外东南方驻扎的南疆军渔翁得利,临了把各方势力一网打尽,所以我们一定要先离开京师这是非之地再作打算,那条早挖好多日的逃生地道,可以帮助大家完成战略撤退任务,到时保准教所有人大吃一惊。”
众人都笑了起来。
独孤飞鹰献策道:“稍后我们行动前,可通过已掌握的敌人奸细,把多路逃走的假消息不经意透露出去,必可使他们捉摸不定,届时只要潜至城外,与我们的援兵会合,哪还怕不能大功告成。”
秦九插口道:“最近苏小桥亦活跃起来,与她以前的低调作风大不相同,这几天不断联络中立派,似乎在图谋什么,我想……”
独孤阔海挥手道:“暂时没工夫搭理他们,京师的事,还是让别人去操心吧!只要鸡鸣四更一至,所有人便立即离开,谁都想不到咱们会悄无声息地趁着大家熟睡走了呢!”
钟律迟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