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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不是黑莲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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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婵把阿徐的手一扯,阿徐吃痛,却不敢出声,她嘴角勾起,眼睛半眯着,低声说道:“宫里那位难道和这些恩客不一样?那些娘娘们和这些姑娘们,又有什么区别?”
  阿徐语塞,不妨被金婵扯了进去,眼前一黑,而后就是灯火通明。

☆、第十七章 庙堂

  阿徐正在接受着非人的训练的时候,朝堂的情况却越发不乐观,燕王成为太子的形势越发明朗起来。直到三个月后——
  安泰十四年初,圣上早朝之时,欲册立刚新后之子燕王为皇太子,此言一出,朝廷风云突变。
  当即就有齐王党一派出言反对,只因齐王是先皇后嫡子,这是先后有别;论年纪,也是齐王立长不立幼。更有人弹劾太子一派,居心叵测,新后干政。皇帝有所动摇,但最终都被燕王母系一派的高尚书左仆射高国舅力压。
  齐王一派,背后只有以皇太后和李大人为首的氏族李氏作为支撑,奈何先皇后已故,大势已去!而高国舅与燕王妃母系士族大家陈氏勾结,把握朝政,也不是一两年的事了。
  不久前,圣上谕礼部:“帝王绍基垂统,长治久安,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之祥,慰臣民之望。朕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兹者。钦承皇太后慈命,建储大典,宜即举行。今以燕王旭为皇太子。布告中外,咸使闻知。”'备注参考'
  自那日之后,备祭服,皇上携新太子祭昊天上帝,日月星辰、司中司命,告太庙祖宗。更多的尔虞我诈,都被强行压在这一场歌舞升平之下。册封吉日当日,皇太后称病,缺席册封大典。
  郑淳站在腥红的宫墙之外,沉思许久,才进去了。高氏与陈氏的联姻才是破局的关键,一旦联姻土崩瓦解,一切势力争斗都会回归原点。然而,一个陈笺并不能破局,这是他之前打错了如意算盘。如今必须在其中加一点更为重要的。
  吉时到,圣上在太…祖宗庙举行册立大典。皇帝亲自检视御座前桌上放置的金质册、宝,落座后接受众人三跪九叩之礼。燕王身着朝服,跪下接受圣上所赐册、宝、御杖,而后前行三跪九叩礼,向圣上谢恩。诸王,内大臣,尚书依次次向圣上以及太子朝拜。
  郑淳刚刚跪下之时,太子郑旭便走来相扶,“大哥不必多礼。”
  郑淳却笑着说:“圣上与太子都是万金之躯,自然要受臣一拜。”
  太子微笑,不再阻拦。
  圣上见状,也龙颜大悦,笑道:“兄友弟恭,太平盛世啊。”
  群臣附和,郑淳也微笑。所谓粉饰太平。
  册封大典之后,依律要在太子潜邸设宴三天三夜,款待群臣,君民同乐。
  入夜,宴席之上,圣上喜不自胜,扬言要与太子痛饮三百杯。只可惜,圣上年事已高,又不胜酒力,酒过三巡,竟在众人面前痛哭起来。圣上酒醉失仪,在高皇后陪伴之下起驾回宫。
  而宴席继续,群臣见圣上离席,齐王党的一派,大多因病告假提前离席;而原燕王党的一派蜂拥而上,争相道喜;之前未参与党派之争的,也大多备了礼物,准备上前觐见。齐王独坐一会儿,也上前献礼。
  “哦,大哥还有礼物要给本宫?”太子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拍手叫好,“呈上来!呈上来!”
  齐王一笑,击掌三下,便有人搬了一个近球形的大箱子上来。这箱子有一人大小,箱子上盖着喜庆的红布。
  太子打量了一会儿,笑道:“大哥,这是什么好东西?”
  齐王却故意卖关子,说道:“殿下稍后便知。”说罢,又是三击掌。于是有人来,掀起红布,原来红布之下,箱子外层层层揭开,宛若莲花绽放。群臣看得目不转睛。
  直到箱子不再自行剥落,一只白皙的手,在空中一旋,挑开了一个缝隙。一截白色的藕臂露出,与皑皑的白雪,像是融为了一体。然后一张精致的脸露了出来,她先是望着脚下,纤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阴影。而后她一抬眼,眼里都好像写满了笑意。她浅浅一笑,像是有些局促,无意中露出一种少女的娇憨。群臣中屏息凝神者无数,偌大的潜邸,竟然静的悄无声息。
  那女子头上的步摇,轻轻晃着,发出夺目的光。这女子穿着百鸟的羽毛捻成线成的上下二裙,近看了是一个颜色,远看了又是另外一个颜色,在场宾客无不啧啧称奇。
  她手持琵琶,一路缓缓走来,低吟浅唱。走到灯火通明处是一个颜色,走到昏暗之处,又是一个颜色,所谓一件衣裙有四件之妙。众人陶醉其中,一曲方了,众人才恍然大悟般地响起如雷的掌声。
  “不知殿下可喜欢?”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地,像是饮下一杯甜腻的羊奶酒一般,她就势往太子身上一靠,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明明是一副仙子的模样,做的全是妖女的魅惑之事。就近的几位大臣看的眼睛都直了,太子更是欢喜,哈哈一笑,“大哥懂我!”
  群臣附和,“恭喜太子!如此良辰美景更有美人相伴啊!”
  太子连连鼓掌,“好,好,好!来人,把仙子送回本宫卧榻!”群臣簇拥,争相围观这太子口中的仙子。热闹之余却无人注意到太子脸色一僵,眼中的寒冰,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旋舞刚死,你们就又送了一个旋舞过来。可笑,可笑。
  宴席进行到半夜,大部分的宾客都已不胜酒力,被架回自家住所了。此时太子潜邸,宾客尽欢,杯盘狼藉。太子半睡半醒之间,挥了挥手,“散了吧,散了吧。”余下的宾客也就乘兴而归。这时已在暗处藏匿许久的高国舅才现身,他走近一身酒气的太子身边,拍了拍他,“殿下,殿下。”
  郑旭睁开眼,却是一眼迷蒙。高国舅一叹,挥手叫人来扶太子下去休息。
  小厮问道:“大人,是送殿下会平日里歇息的地方吗?”
  高国舅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送书房吧。”
  小厮又问:“那今日齐王进献的美人怎么办?”
  “怎么办?”高国舅一怒,“叫你送书房就是躲着那妖女!大摇大摆送来的奸细不能不收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把殿下往那火坑里推?”
  徐妆洗坐在榻上,等了一夜。她早想到,太子不会来。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她在妓院里挨了这么多的鞭子,每每想起,身上隐隐作痛的感觉都在提醒她不敢忘记。她记得,妓院里的鸨母说了:“要时时刻刻有低人一等的自觉,才可能有高人一等的将来。”
  直到她脸上的笑容僵了,直到丫鬟婆子都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她坐在榻上,穿着薄薄的裙装,瑟瑟发抖。如今正是年初,冬春交替之时。
  第二日一早,宴席继续,不过太子并不出席,高国舅就绕到书房,去寻太子。没想到,昨日烂醉如泥的太子,如今居然起了个大早。
  “殿下准备拿这细作怎么办?”高国舅问道。为了这件事,他夜不能寐。
  “福兮祸之所倚。”太子一笑,“舅舅,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
  “陈氏与我高氏联姻,共谋天下,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太子一顿继续说道:“如今陈氏大有赶超我高氏的势头。如此时不加以遏制,将来我继承皇位之时陈氏必成虎狼之势。到那时就为时已晚。她陈氏一族独大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殿下说的不无道理。”高国舅会想到不久前的那件事,他说:“确实,就从太子妃来看,她之所以胆大妄为,也是其背后势力支持。”
  “正是。”太子想起他见到旋舞最后一面时的那个情形,心里一滞,“本宫必须引入另一方势力与之抗衡,所以说这个女人来得正好。另外,我们也不妨透露一些消息给她真真假假,虚实难辨,也好让她向齐王汇报啊。”
  “殿下好谋略!借力打力用得好!”高国舅深以为同,哈哈一笑,但是他很快又话锋一转,“殿下,这回送来的妖女,我们不能不收,无非也就是顾忌齐王的兵权。我们虽把握朝政,但齐王一脉在军中仍有余孽。”
  “不错,虽然现在他处于下风,但是若他不顾污名,一旦兵戎相见,我们必输无疑。不,身首异处也不一定。”太子斜倚在太师椅上一手杵着腮帮,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也该构建我们的军队了。”
  “殿下的担忧不无道理。”高大人也敛去了喜色,一脸忧心忡忡,“但是,如今殿下在朝廷,他在军队,这种平分秋色的局面正是皇上苦心经营所得。殿下若是想明里招兵买马,只怕此路不通。但若是想私下为之,只怕这银子……”
  “这绝非我东宫目前的状况负担得起。”太子接话。
  高大人也适时不语。
  “此事再议。”太子接着说,“对了,东宫修葺之事如何了?先皇在世之时,废旧太子之后就再未立太子,父皇也是以诸侯王身份登基,这样算来,东宫已有五十载无人居住了,这让本宫怎么搬进去?”
  “殿下放心。皇上已经允诺了修葺之事,工匠、材料等已经悉数到位,只是……”高大人并未说下去。
  “只是什么?”
  “只是缺乏银子和一个主事之人。”高大人道。
  太子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说:“本宫知道了。此事,也再议吧。先给那妖女一个封号打发了。”
  “那……殿下准备给这细作一个什么位分?”
  郑旭沉吟了一会儿,“良娣。”
  “良娣?”高国舅重复了一遍,“依律除太子妃之外,殿下应有良娣一人、正四品良媛六人、正六品承徽十人、其下昭训、奉仪多人。殿下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何要将如此显赫的位份……”
  “这个,本宫自有打算。”太子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所谓良娣,不过是告诉外人的,到时候真正下旨,本宫不过封她个小小承徽。并告诉她,这是陈氏的意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高国舅喜不自胜,高兴地鼓起掌来,“那老夫这就下去查查此女的身世,找找有没有破绽。”
  太子颔首默认,随即招来小厮,说道:“备一些厚礼,给昨日齐王进献的美人送去。”

☆、第十八章 侍寝

  奉太子之命,下人送了一屋子的礼物来,大大小小,有玉器,丝绸等等数十件。徐妆洗被安排的院落本就不大,堆了如此之多的礼物。剪月在一大堆礼物间来来回回,挑挑拣拣,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笑着说:“天呀,这么多的礼物,你当真是飞上天了!这么多礼物,分我几件好不好?”
  徐妆洗根本没理她,转头去和悄儿说话,脸上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很明显心情不好。
  “太子什么时候才会召我侍寝?”她说着下唇几乎都要被咬得失去了血色。
  昨夜本是最好的机会,如今她并未侍寝又被太子封为良娣,入住潜邸总是名不正言不顺。以为她不知道吗?在这这潜邸里的女眷们面前始终低一个头。她明明把世人相传的旋舞学了个十成十,为何太子不为所动?
  悄儿说道:“娘娘放宽心,今晚是十五,太子依律要陪伴太子妃。就算殿下没有召娘娘侍寝,终究也不会召其他妾室侍寝。”她这才放心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好脸色。
  悄儿是齐王送给徐妆洗的新婢女,此女精通医术。他说,将来她会用得到。
  回想那天,已经过去三日了。可是,那天发生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彼时,徐妆洗刚刚沐浴完毕,剪月也不知跑哪去,这屋子就她一人。
  有人敲门,她应了一声,“谁?”
  来人不曾答话,她一开门却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倚在门前的柱子上。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她的湿发还披在肩上,发尖上还吊着晶莹的水珠。
  随着她打开门,那个人转头过来,看向了她。郑淳的目光如往日一样,温润如水。
  她脸一红,想把湿发藏起来,她急忙把湿发勾在耳后。然而,这却是徒劳,湿发很快又滑落在她的脸颊旁,勾出她精致的侧颜。
  “殿下……怎么来了?”
  她想过无数久别重逢的话,然而真真见了,却一句也记不住了,话到嘴边,全成了无用的废话。
  “可以进来吗?”
  郑淳一笑,让她看得有些发愣。她低下头去,想要掩藏脸上的红霞,笑道:“快请进。”
  他一边往屋里走,俊俏的脸上渐渐附上了担忧的神色。他说:“明日,你可准备好了?”
  徐妆洗一笑,看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指尖,“自然。”
  郑淳找了一处坐下,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我还是很担忧你。”
  “殿下放心,我不会临阵退缩。”徐妆洗给郑淳斟了茶,她将瓷杯双手奉上,手肘抬起,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郑淳接过茶,眼睛一眯。她,似乎真的有些不同了。
  “我不是担忧这个……算了。”他没再多说,而是转变了话题,“我看你的丫鬟用着不方便,就给你再备了一个。她叫悄儿,你只管使唤就是。”
  “多谢殿下…体恤了,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徐妆洗会心一笑,剪月这些日子越发懒惰了,时常不见踪影,就是回来了,做事也是不上心的。徐妆洗冷眼瞧着,也不多说,只想着,哪日寻了人来代了她。徐妆洗笑的时候,眯起了眼,脸上也甜甜的笑着。她的脸上像是有了一种别样的魔力,让人的目光胶着,放不开。
  “悄儿会些医术,到了那边万万不可信外人。尤其是吃食和汤药,一定要她亲自检验之后才可以吃。”
  “好。”她浅浅笑着,殿下原来是个挺罗嗦的人。
  两人挨得如此之近,她的心跳得如此之快,她生怕哪一拍的心跳就被他听了去。
  一时间他无话,她也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可否将当初我赠与你的那枚玉佩还给我?”
  她倒茶的动作一滞,水满则溢。她赶快收回了玉壶,起身从妆奁里,慢慢拿出一个通透的玉佩。正是当年,齐王赠与她的信物。她拿着那枚玉佩端详许久。
  在她离开的时候,郑淳犹豫再三,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兔子荷包,放在桌上不显眼的地方。
  待她回来之后,郑淳的脸色平静如水。
  见她手持那枚玉佩,依依不舍。
  他看向她,解释道:“既是我贴身之物,宫里人大多识得,你进宫之后带在身边落人口舌。将来,你成为千金之躯,自然会有更好的,不必再介意这一枚。”
  她一时无话,默默地把玉佩递给了郑淳。好的玉佩自然多,只是都不是这一枚,她心里默默叨念。
  他接过玉佩却没挂在脖子上,而是收进了袖子里。又坐了一会儿,他说:“早点睡吧。”便起身离开了。
  她虽有话要说,但是此情此景,她的话在无法出口。两人之间,仅是一句分别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日,进了宫,二人再见时,又是怎样的身份,又会说什么样的话呢?
  待齐王走后,徐妆洗才发现齐王落了东西,她顾不得许多,飞奔出去,却在小池塘边遇见他。他在池塘边背着手,站在月光之下。
  此时虽已是冬末春初,但是小池塘还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并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辉。她看见他,伸出手,丢了一件碧绿通透的物件进去。薄薄的冰承受不住玉佩的力道,玉佩破冰入水。
  她飞奔过去,往池塘里看过去却是一眼见不到底。她顾不得礼仪,问道:“殿下为何如此?我既然还给殿下了,殿下留着便是,却非要沉于水中……难道,殿下要将往事尽忘?”
  他转过了身去,月光清冷,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好久只听见他说:“前尘往事,不过是南柯一梦。”他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她站在原处,更深露重,她冷得一颤。
  “娘娘……娘娘。”悄儿打断了她的思路,她猛然抬头。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一想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对自己毫无留恋,再一次切断了二人之间的线索与联系,她就真心为自己的这一腔热情感到可笑。是她自作多情了,是她矫情了。
  如此情况之下,谈情说爱,花前月下只会拖慢她前行的脚步。在妓院的时候,鸨母不是说了吗?断情绝爱是第一步,做不到这一点,永远没有未来。娘娘如此,楼子里的姑娘如此。
  “娘娘在想什么?怎么平白无故地就哭起来了?”悄儿拿了绢子赶忙给她擦拭眼睛。
  她擦干眼泪道:“我不会再流泪了。”
  她声音虽然小,但是很坚定。说罢,第一眼就看见剪月抱了一大堆的东西正要走。她冷冷地说:“剪月,你给我过来。”
  剪月还不知道风雨欲来,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还没站稳,就被徐妆洗一个耳光扇过来。剪月先是耳朵嗡嗡作响,然后只听见她冷冷地说:“你给我听着,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该的做的事,你给我想清楚。”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剪月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发愣。
  过了好一会儿,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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