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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每他不自觉的摸了摸坏里的介绍信,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呜……
一阵突如其来的响亮汽笛声,将他从YY当中拉回现实,抬头想汽笛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
“先生先生,快回船舱,外面危险!”这时,从驾驶室跑来一位满脸精干的中年壮汉,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大声劝说道,看向不远处的庞然大物眼中满是仇恨。
丫丫的,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你们赶回所谓的英吉利海峡,中国不是你们耍威风的地方!王进一边在船长的带领下迅速离开甲板,一边在心中愤愤不平的呐喊。
没错,前头江面上出现的庞然大物,正式悬挂米字旗的英**舰。此地离安庆不远,属于安徽境内长江段,正有一艘两千吨级以上的英**舰拖着一条长长的黑色烟柱,像一只横行霸道的螃蟹一般破浪而来,不时拉响的凄厉汽笛声,更是惹人厌烦之极!
蒸汽火轮远远的偏离主航道,让出英**舰通行的水道。两船错身而过之时,王进还能很清楚的看到军舰甲板上英国水手那嚣张的神情和猖狂的大笑,还有他们手上闪着寒芒的长枪!
不由自主的,突然想起王村的那一天,惊慌失措的渔民和军舰上零星的枪声。紧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的刺进手掌还不自知,他双眼一片通红,胸膛全被熊熊怒火所填塞。
哎!
身边的中年精干船长,忍不住一声长长的叹息,神情中说不出的落寞。王进回过神来,瞟了这厮一眼,暗道;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经过了这么一茬,他什么心情都无,只想着快点赶到上海……
第八十二章 文化界大牛人!
从安庆坐船至芜湖,在从芜湖到金陵,从金陵转道常州再直达上海。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半个多月才到,期间王进跟着山东帮的走私船开了不少眼界。
没错,他这趟所搭乘的正是山东帮的走私蒸汽火轮,身边就跟着单北和另外三名身手不错的弟兄。毕竟外面不比安庆,低调不惹事才是王道!
可尽管如何,在一路上他们还是跟着山东帮的弟兄们和沿途的地头蛇们火并了好几次,甚至还和浙江江防营干了一仗。为了显示自身的实力,让山东帮的亡命之徒们不敢在帐本上动手脚,王进大发神威,两把左轮手枪左右开弓百发百中。不仅如此,单北他们四人也是英勇异常,打起仗来不要命,任谁碰到都要头疼三分。
果然,并肩作战的山东帮水手们震撼莫名,对于王进他们这五名突然搭乘走私船的‘客人’恭敬异常,不敢存有丝毫怠慢之心。
站在上海华洋交界处,看着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有中国人,有金发碧眼的老外,也有蓄着仁丹胡的‘杀给给’,还有头包得像个粽子的印度阿三,至于那些瘦得像猴子一样的矮辍家伙是哪方面的不认识,王进一时间感叹万千……
上海他从没来过,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当他一登上上海的土队,就有一股浓郁的现代气息扑面而来,不同于安庆的现代气息。人流汹涌,车来马往,街边店铺林立,看里面的布置都是现今的‘高档货’,路边小摊挤得满满当当,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这种繁华热闹是他所在的西城集市远远不能相比的。
虽然上海的繁华热闹远超他的想象,更是引得单北他们几个‘土包子’流连忘返,连眼睛都快不够用了,但有一点却是让他极为不爽。
那些国外‘友人’们高高在上的神态且不去管他,可是怎么一街之隔,华洋两处好象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捏?大清朝廷控制的区域人们大多面黄肌瘦双眼麻木,也有少数几个衣着整洁神气完足的,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小康之家’;而一街之隔的租界却是歌舞升平一派繁荣景象。虽说也有面黄肌瘦衣裳破烂的,可在人流中所占比例也只不过五五开。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其实他不知道,租界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一直是发展迟滞的中国城市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租界由于其不受中国法律管制,烟馆、妓院等大量不符和中国人传统思维的事物租界中随处可见。
尤其是鸦片馆,在当时很多中国人看来,租界许可这种摧毁中国人意识的毒瘤可以公开在租界中出现,是外国人对中国的蔑视和敌对的最好写照。因而在租界烟馆门外,时有暴发冲突。
说起来,伤害租界的繁荣,完全是建立在清朝内地经济不断流失的基础上的,也成为了附近区域的经济中心地带,真是莫大的讽刺。
收起感慨,他这次可不是来旅游的,急忙拍醒单北他们,一路上不厌其烦的找人问路。进入公共租界,也没什么心思看一看清末上海的景色,直扑王思量给自己的地址三马路保安里而去。
1845年11月29日,清政府苏松太兵备道宫慕久与英国领事巴富尔(GeorgeBalfour)共同公布《上海土地章程》(也有称《上海租地章程》)(TheShanghaiLandRegulations),设立上海英租界。此后,美租界、法租界相继辟设。1854年7月,英法美3国成立联合租界。1862年,法租界从联合租界中独立;1863年,英美租界正式合并为公共租界。在租界中,外国人投资公用事业,兴学办报。租界当局负责市政建设,颁布一系列租界管理的行政法规。租界也成了中国人了解和学习西方文化的制度的一个窗口。
1899年5月,上海公共租界大规模扩展,面积扩展到33503亩(22平方千米),东面扩展至周家嘴(今平凉路军工路转角处);北面的边界到达上海、宝山2县的交界处;西面一直扩展到静安寺。整个租界划分为中、北、东、西4个区。
王进他们没费多大劲,很快就找到了地头,刚刚进门就碰到了当初在安庆的总部联络人。看到王进到来他十分高兴,寒暄几句急忙带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找到正在办公的蔡元培。
蔡元培正愁眉苦脸的沉思着什么,见到有客人到来,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经过一番简单的介绍,他两眼放光的看着王进一行人,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等带路的同志离开之后,他立刻迫不及待的询问起了有关安庆革命的一切。
王进有些紧张,真的。以前第一次遇到徐锡麟之时,虽然对方是革命老前辈,可毕竟在后世的名头不大,和其交往起来他能应付自如装神弄鬼。可眼前之人不同,北京大学的校长啊。面对这个时代真正的高级知识分子,他这个自诩的伪高级知识分子如何能不紧张得冒汗心底发虚?
结结巴巴的回答着蔡元培的问话,除了一些实在不能透漏的东西,其它有关安庆革命的事情他没有丝毫隐瞒,显得老实乖顺之极。
蔡元培嘴角含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有些紧张的王进,暗暗点了点头,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面嫩了点,却不失为一位精干之才!
了解了安庆革命失败的全部过程之后,他沉默了良久,最后才满脸悲痛的连呼‘伯荪吾弟,何其壮哉’。
王进心头涌起一股十分怪异的感觉,但是在历史名人面前着实有些放不开手脚,只得唯唯诺诺的坐在一旁不敢打扰蔡元培缅怀故友。眼睛不时的偷偷左右打量,想看看眼前这位历史文化大牛的办公场所是何等摸样……
第八十三章 达成目标!
“失态了失态了,王进同志别见怪哈!”良久,蔡元培从悲痛当中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怠慢了客人,连忙冲着王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扑面而来。
果然是文化界牛人,气质就是不凡!王进心中暗暗感叹,连忙摆手恭维道:“会长真情流露,我感动还来不及呢,哪里又见怪的心思?”
蔡元培笑了笑没有接话,话题一转问到了现今安庆的革命形势。
王进精神一振,知道该自己表现的时候了。脑海迅速运转,将心中早就想好的条目一一述说。先讲了一下徐锡麟革命失败之后安庆光复会的凄惨状况,不经意的将自己带出,如何排除艰难万险保全安庆光复会精华,最后神采飞扬的将最近安庆新光复会的种种功绩道出,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作用重要化核心化,给蔡元培一种感觉,就是没有他王进就没有今天的安庆新光复会!
蔡元培听得极为专著,脸色时而悲痛时而紧张,时而欣慰时而兴奋,情绪不由自主的跟着王进的故事路线走,竟然听得津津有味没有半分怀疑的神色。
松了口气,王进一直暗暗观察才的神色变化,知道这次的目的成了。说老实话,蔡元培给他的感觉很好,好得让他觉得其不像一个干革命领导工作的领袖,反而读书人的脾性更多一些,情绪很容易受到主观因素的影响。
现在的王进身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书生意气挥斥方酋的人学读书人。对于读书人的心理了解得很,自然明白应该如何投其所好!
果然,王进已经述说完许久,蔡元培却依旧沉浸在安庆迭闼起伏的安庆革命事业当中不可自拔。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蔡元培再次看向王进的目光,已经与先前大为不同。有本事的人,自然会受到他人更多的关注目光,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正了正脸色,拉过王进的手,询问起了他的出身来历……
这么快就要政审了?王进一愣神,急忙将之前在王寻说过的身世再说了一遍。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蔡元培笑着起身连连赞叹。
王进不敢怠慢,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到了,急忙正襟危坐等待蔡元培的‘指示’。
沉吟片刻,蔡元培突然抬头问道:“王进同志,安庆方面有什么困难尽管直说,我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帮你们解决?”
王进大喜,脸上再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彻底过去了。招着蔡元培话里的意思,他也不客气,急忙开口请求道:“会长,我知道总部也困难,但是安庆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请求总部能够支援一批能够吃得了苦静得下心来的同志,我需要他们配合安庆光复会的农村革命宣传工作!”
“好一个吃得了苦静得下心,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蔡元培一拍巴掌,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看向王进的目光中满是赞赏。当初成立光复会之时,有一条宗旨就是‘教育兴国’,可是革命迟迟打不开局面,教育兴国也成俩一句空谈。没想到,安庆的同志竟然另辟蹊径,变相的达成了这一目的,怎不让他感到激动兴奋?
他一直以来,都很关注国内教育的说……
王进见他如此开怀,忍不住心中的得意,急忙将《光复报》的事情告之,并绘声绘色的将先前不久的安庆爆炸事件道出,一脸亢奋的拍着胸口保证道:“只要小子还在安庆一天,一定会让安庆变成革命的大本营!”
蔡元培听闻之后果然更加高兴,不停的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能拥有一份影响力遍及省会城市的革命报纸,可是极其了不得的成就。虽说安庆新光复会的行事手段太过激烈,但是在目前清庭严厉压迫的情况下就得如此,方才显露出我革命同志的勇气和决心!
……
一个时辰之后,王进在蔡元培的陪同之下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走出了光复会总部,谢绝了蔡元培的接风邀请,随便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此次的目标圆满完成,放下心来的他打算在上海多玩几天,和总部的同志们熟烙熟烙感情再离开不迟。
不是他装清高,不愿意在酒桌上和蔡元培同志拉近一下感情,实在是拉不下这脸来哇!
先前他心中不是有疑惑吗,当初他请求王思量帮着联络总部之时,就是看中了小王同志去过上海总部。可后面总部得到消息之后,不是派出了一个联络员吗?等联络员走后,留下了一张新的地址和联络暗号,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直到刚才,蔡元培和他说了一下目前总部的处境,他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当初叶仰高叛变,迫使安庆革命提前发动,而身处上海的光复会总部更是损失惨重,被这厮供出来绝大部分总部的同志。幸好总部抓仪得快,不然现在的光复会早已经覆灭。
可就算如此,被两江总督衙门盯上的光复会总部,日子也绝不好过,原来的产业损失一空,轰动资金出现了问题,日子紧巴巴的艰难无比。
得知了这样的情况,王进怎么好意思还要总部掏钱给自己接风洗尘?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王进就带着满心好奇的单北他们在公共租界溜达见世面,来上海一次不容易,不好好欣赏一番后世大名鼎鼎的十里洋场,实在对不起观众啊!
正走在四川路上看美女呢,突然前头一阵骚动,惊呼声叫骂声传入耳中。皱了皱眉头,王进抬眼望去,却正见包裹着脑袋的两名阿三巡警挥舞着手上的警棍,气势汹汹的追打着前面惊慌逃窜的小商贩,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大骂着‘FUCK,FUCK’。周围一圈国人见状四散逃避,却是没有一个敢出头帮忙的……
第八十四章 原来是他!
心寒呐!
一股无名怒火突然涌上心头,和身边的小弟们打了个眼色,甩开膀子大步流星的冲了过去。单北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及走机步跟了上去……
正追赶小商贩兴起的阿三巡警们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其中一个离得王进最近的阿三巡警被突如其来的一记飞腿踢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地不起。等另外一明阿三巡警发现不对劲,想要查看情况之时,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一条矫健的身影飞跃而起,一记凌厉之极的鞭腿狠狠抽在阿三巡警脖子上,阿三巡警哼都没哼一声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快跑,被逮住就麻烦了!”还没等王进他们回过神来,这条突然杀出来的身型矫健的汉子已经跑得远了。王进哥几个面面相觑一会,也跟着飞速逃离现场。身后,不过一会儿就传来一阵阵尖锐的警哨声。
七绕八弯的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放眼所见两旁全是灰砖灰瓦的民居。王进心头升起一团疑惑,前面那厮的背影,怎么如此熟悉?
林沙气喘吁吁的在一家小酒馆门前停下,回头看向跟来的王进等人,擦了把额头上跑出来的热汗,笑道:“王进老总果然是条汉子,里面请!”说着,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王进和单北等兄弟们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的看向眼前满脸英俊的年轻人,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王进上下仔细打量这厮。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你是……”
“哈哈,还得多谢王进老总当日手下留情啊!”论沙打断了王进的话头,左右扫视了一眼,再次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王进恍然,示意单北他们他们不用紧张,跟着林沙进了小酒馆,右手却是有意无意的不离腰间,随时准备应付眼前这厮的飞镖。那天晚上的经历,至今依旧难以忘怀!
在小二的热情引领下,他们一行六人坐在小酒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待酒菜上齐挥推小二之后,林沙收敛笑容,低声正色说道:“那天晚上,多谢王老总放了小子一马!”
单北他们手一抖,要是再不知道眼前这位年轻英俊小子的身份,那他们就是傻子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王进,只待他的一声令下……
“别紧张别紧张,这里是上海!”王进摆了摆手,轻描淡写的说道。大家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二单虽然倒霉了点不也没什么事?何况这家伙敢自暴身份,想必有自己的后手。再没摸清楚他的底细前,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单北他们尽管心中不愿,也只得怏怏的闷头吃喝,用沉默来表达心中的不爽。
林杀微微一笑,将一切看在眼中也不说话,直到王进挥退小弟们的冲动,这才轻声笑道:“哈哈,王老总不是常人,小弟真是佩服不已。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鄙人林沙,现为怡和洋行职员,兼职做一些很有‘意义’的事情!”
撕!
单北他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这家伙好毒,幸好刚才没有胡乱动手。看向王进的眼神中,不免多了一丝感激和敬佩。要知道怡和洋行乃是洋人在华第一洋行,有英国政府在背后撑腰,势力可谓庞大无比。尤其是在上海公共租界,真要是抓了怡和洋行的职员,没证没据的不好交代,说得还会引起一番国际纠纷。那样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可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招惹得起滴!
王进心中了然,之前二单就和自己汇报过,如今得到证实,也没多少惊奇之色。举起酒杯,笑道:“林兄弟是侠义中人,所作所为兄弟我很佩服,先敬林兄弟一杯,请!”说完,一口将杯中美酒喝下,亮出杯底以示诚意。
“请!”林沙眼中异彩一闪,举起酒杯也跟着一饮而尽,豪迈爽快的性情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