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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管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老奴无话可说。”
顿了顿,目光淡淡的向下方站在擂台中央的黑衣少年一眼,神色依旧平静,补充道:“公子想要老奴说些什么?”
管家的声音是苍老的,那双经历的风雨冲刷的眸子里是看透了一切的沧桑。
这样的眼神,让柳长亭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他自然是明白管家的意思的。可是他就是不甘。
他说过,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把握,他都要牢牢抓住!
想到这里,男子五官优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怅然,他缓缓的合上了眼帘,薄唇轻启,说道:“我想……我想让你说……他!”
他的声音迟疑而又缓慢,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他暮然睁开了原本紧闭的眼睛,一双眸子锐利的看着下方的黑衣少年,眸色尖锐犀利。
下方的黑衣少年,容颜清秀白皙,身姿纤弱,此时正一手举着剑,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对他们的注视浑然不觉。
岂不就是他们那天要找的黑衣少年么?
可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劲儿。
按照上次他通过记忆水晶看到的少年模样,武功应该是顶好的,对于他这么明显的注视,不应该浑然不觉啊。
“他啊……”
管家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叹息,“也许他就是您要找的话人吧……”
此话意蕴深刻,柳长亭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
知道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些人气,不像之前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第161章 十六年前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
十六年前,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认识了陌生的她,就好像每一段情侣的佳话,幸福,美满。
十六年前,他游走于各个国家,每一个国家的朝堂都有他的一席之地,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叫柳长亭。
柳长亭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属于每一个国家。
甚至有时候,有些人会觉得他是中原国家平衡的衔接人。
他有权,有势,有才,更有佳人红袖添香。
百里符,女尊国的小公主,她不像其他女尊国之人一般的高大壮实,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也不像女尊国那个至高无上芳华绝代的丞相慕千雁那般的孤冷倾城。
在认识符儿之前,他从来没想到在女尊国这样的一个国家,竟然会碰到如斯温柔似水,聪慧动人的女子。
然而她死了,在韶华的年纪,丧命于那场七年前的战乱,那场改变中原版图的战乱。
群雄逐鹿中原,那不是一场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的战争,而是一场英雄和美人的战争。
祁南国,女尊国,风翼国,以及……现在的梁氏皇朝。
那几年兵荒马乱,时常有瘟疫发生,符儿执意救助那户人家,最后也染上瘟疫,不久便去世了。
然而,她的去世却不是因为瘟疫造成,都说位高权重,但位子坐的太高了,也有翻下来的一天,水装的太满了,也有溢出来的一天。
兵荒马乱,很多国家要挟他做出选择,只能投靠一个国家。
但,不管选哪一个,他都会遭到其他国家的报复,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可他实在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拿符儿要挟他!瘟疫没让她死,然而,符儿却因他而死。
曾经,符儿还在世的时候,他们曾去流光寺,寺庙里的高僧说,他们此生有一劫难,难解。
当时他们不理解那高僧的话,却记住了一句。
“虽死而复生乃逆天,但世间也许有一人能做到。”
“乃一少年。”
……
“乃一少年。”
“乃一少年。”
……
那高僧说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回声一般的一阵阵的在耳畔回响,撞击,就好像从幽深的井底传来,久久不肯离去。
柳长亭突然轻笑,一双沉静沧桑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一层色彩,却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然后他收了笑,默默的看着下方的场景,失了神。
然后他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如同晓月清风,“再试一试又何妨呢?”
柳长亭侧头看那管家,又道:“管家,你老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浅,却不经意间让管家的身躯一震,是,他老了。
可他的衰老是人之常情啊!
只有公子,不知为何竟不曾衰老过一丝一毫,陌生人见到公子,只怕也仅仅只能从这个男子沧桑的眸子里揣测出他不再年轻吧?
管家没有回话,有些失了神。
他跟着公子早已不止二十载了。
听身后没有传来管家苍老的声音,男子回过头去。
身后的管家,一身布衣打扮,脸上早已爬上了皱纹,却只是中年近晚,然而,对于容颜不老的柳长亭来说,确实是有些老了。
“你跟着我,也有二十余载了吧?”
拂了拂月牙白的衣袖,他的口吻有几分漫不经心,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月牙白衣衫下是淡淡的沧桑清华。
二十载,何止二十载,他跟着公子,已有整整二十三载。
管家叹了口气,看着下方黑衣少年,脸上浮现一抹痛苦之色,这么多年过去,公子找过的少年不止一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如那高僧所说能让死去的公主殿下起死回生。
而如今那个流光寺的高僧也老了,虽然健在,却不肯再透露关于那个少年的丝毫消息,只是不听的说,“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自然可以找到那人。”
他想,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高僧所说的少年,起死回生本来就是违背天理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啊!
若是真的存在这样的一个人,定然也是不会让人轻易找到的。
想到这里,管家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劝过公子无数次不要再找那个少年了,找到的只会有失望,可公子从未听过他的话。
管家的声音落下,整片空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就好像这里不存在一丝一毫的人气,却和谐的紧。
男子轻轻的抿了口茶,然后抬手揉了揉眉心。
窗外有晨光照射进来,衬出他修长的十指,莹白如玉。
“你走吧。”
似乎安静的许久,半晌,柳长亭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舒缓而低哑,似乎沉淀了太多岁月的情绪,却又似乎干净的不含杂质。
管家的身躯又是一震,藏在袖子中的手握紧,走?去哪儿?
“公子,您什么意思?”
“你走吧,别跟着我了,好好回家过日子,免得今后拖累你。”
柳长亭的口吻似乎是在描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儿,似乎对伴随他多年的老奴的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一般。
然而,管家知道柳长亭的意思,这是在赶他走,但其实公子也是不想他走的。
思衬了片刻,管家没有正面的回答男子的话,而且转过身去,对身后一身月牙白衣衫的男子说道:“公子,你先安静一会儿吧。”
柳长亭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管家走了几步,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那个背对着他,站在窗口负手而立,一身月牙白衣衫的男子,用一种长者的口吻说道:“公子,放手吧。”
这一句话一出,又是一片诡异的寂静,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就刺激到了男子的神经,原本安静的站在那里的男子暮然回身,面色冰冷的看着那个已经走到门口的管家,说道:“如果今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就别想再呆在这里了,你,没有这个资格劝我。”
管家没有再回话,而是抬步走出了房间。
窗外一阵风吹来,吹动垂在窗口的窗帘,帘幕摇曳,留下一片寂寥。
看着管家离开的方向,柳长亭怅然若失的转过身去,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都不曾找到那个所谓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少年让管家已经不相信真的有这个人存在了。
确实,不相信也是人之常情,管家能陪着他寻了那神秘少年这么多年也不曾有半句怨言,早已是常人所难以企及的了。
只怕现在连管家都不相信有这么一个少年了。
到了现在,他们花费的精力不在少数,找的少年也不少了,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这不,管家开始明上的劝他了,劝他放弃。
像以前他寻找那高僧口中的少年的时候,管家也只是暗示性的说几句罢了。
是啊,毕竟对于这世上的人来说起死回生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管家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起死回生这种事情,是真的存在的,正如他柳长亭能存在在这世上一般。
正因为他自己的存在,所以他愿意相信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少年,所以他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之后才不会放弃,他更愿意相信这个世上有这个少年,能让他的符儿回到他的身边。
……
此时的苏格城,正值暖阳照耀的时间,昨日连绵的雨早已停了,天气放晴,暖洋洋的。
却也如长安一般的热闹,街道上黑压压的人群,来来往往,摩肩接踵。
这个时间,苏格城也正在举行擂台,此时已经是最后一场了,台上两名少年正打的难舍难分。
慕千雁站在观众席,看着场上的情况,微微皱了皱眉头。
以那个那天想要刺杀她的少年的武功,应该是能杀入决赛的,此时眼前这两人的武功修为都是极好,不管哪一个胜出,到时候决赛上相见,那陌生少年想要赢得比赛只怕也要下一番苦工。
不过所幸的是,那少年的武功不错,没有一丝一毫的花拳绣腿,每一个功法都是直击要害,干净利落。
就这一点,也许能让双方持平。
但是这样的比赛太过艰难又太冒险,早已要是那陌上少年输了怎么办?
选拔出来带兵去支援前线的人必须是自己人,不然有才华上了战场为梁氏皇朝鞠躬尽瘁,那可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所以,这么看来……
只是不知道决赛那天她能不能赶到长安关战,暗中相助,因为她还接了雇佣兵任务。
眉眼微挑,少年眸色冰冷寂寂,平静的看着上方纠缠的两个人。
昨晚她回客栈略晚,回去的时候客栈倒是多了几个人,似乎都是那两兄妹认识的权贵子弟,而如今在擂台上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正是客栈房客的一员。
今早吃早膳的时候见这两人相处的方式似乎是好兄弟,这么一来,这场比赛就有些看头了。
第162章 擂台战况
想到这里,慕千雁微微一笑,笑意清冷莫名。
擂台上传来激烈的兵器相击之声,铁锤和剑,不分上下!
显然比赛已经进入了焦灼状态。
“喝!”
一身华紫锦衣的少年凝目,聚气于剑,铁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前方墨绿衣衫少年的咽喉。
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让前方少年感受到了冰冷!
一时猝及不防,穿着墨绿衣衫的少年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
前方铁剑随之变招,笔直刺出。
然而,那少年脚下突然滑转,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场上打的激烈,渐渐的,下方观战的百姓们安静了下来,都有些紧张的看着台上的比赛,甚至有人摆开了赌局,赌谁输谁赢,只是都特意压低了声音,以防打扰到台上的两个人打斗。
耳边尽是台上兵器相接的打斗之声,台下,一名一身黑衣的少年眸色冷寂的看着台上的打斗,双手负于身后,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那张隽逸如风的孤冷面容上,又似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照这样打下去,这两个人是很难分出胜负的,因为这两人的武功明显是相平的,各有千秋。
似乎一人武功上的优点能弥补另一个人身上的缺陷,似乎两人的武功若是不是敌对的话,是相辅相成的。
也许,这两人私底下还是一个组合吧。
思及此,慕千雁微微一笑,她倒想看看,这两个人将怎么分出胜负。
此时风起,墨绿衣衫的少年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满天落叶从空中一跃而下。
毕竟还年少,武功修为终究是不够,内力无法维持长久立在树梢之上,跃下之时,身形微微有些不稳。
然而,华紫锦衣的少年也仍然无法伤他分毫。
就在这时,片刻的平静相对后,突然铁剑化作一片稀疏残影,从空中直直笼罩而下,依稀可以看见剑影之中,一个铁锤生生砸下,一个身影凌空后翻。
一时间,台下观看的百姓花了眼,似乎只是眼前一花的时间,台上竟然已经分出了胜负!
一把森森铁剑,遥遥指着那墨绿衣衫少年的咽喉,带着冷气寒冷刺骨。
“砰!”
铁锤从一身墨绿衣衫的少年手中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响亮的撞击之声,少年咧嘴一笑,“我输了。”
那声音清晰的响起,似乎很轻松,很愉悦,将一众还在呆愣中没有反应过来的百姓们拉回了神,一时间,惊叹声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只有一名少年,一身黑色缎子长袍,眸色清冷,一身遵华,看向台上之人的颜色,平静不起波澜,深沉的看不到底。
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走了过来,对着那少年扯着嗓子问道:“喂,那小子,你押的什么注?”
慕千雁瞥了那人一眼,没有搭理,而是眯着冰冷的眼,往擂台那里走去,然后停下。
那大汉见她不回,以为没听到,又问了句,“喂,小子,你投的是谁赢,押了多少银两?你不说我可不好算钱啊。”
说着,那大汉剥开人群走到了慕千雁的身边,探头问道。
原来,此人正是那个嗅着商机组织着押赌注的人。
少年似乎有些不耐,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再次太起步,从哪光着膀子的大汉身侧走过,声音冰冷,平波无澜,“我没有参加。”
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那大汉倒是感觉有些不自在了,扭了扭脖子,对着少年从他身边走开的背影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然后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怪人。”
说着,大汉拎着手里满当当的钱袋也走了开去,去找其他押注的百姓了。
过客而已。
慕千雁突然失笑摇头,却没有什么在意这些,因为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擂台之上。
也许别人没有看清台上这两人刚才的招数和打斗细节,然而,她看清了。
这些少年武功在同辈中也许已经是很少有人能比了,但是在他眼中还是太弱。
当年她这么大的时候,武功修为高出这些人太多。
不是因为她有多天才,也不是她自负夸大,她的身份光鲜,从表面上看她和这台上的两个家世出众的贵公子没什么两样,但是实际上,她的经历体验比这两人残酷的多。
所以她比任人都努力,她的每一个招数都没有一点花拳绣腿的痕迹,都是直取要害,绝不拖泥带水。
再加上自身天赋,当年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那些年龄比她大几岁的人也鲜少是她的敌手。
因而若是放在她前世年少的时候来看这场打斗,她依然能看出其中的倪端。
这不是真的分出了胜负,也不是有谁做了小,使了什么卑鄙招数,而是那穿着墨绿色衣衫的少年退了一步,自发的让那华紫锦衣的少年赢得了这场比赛,有了进入决赛的资格。
可真是情谊深厚,前面拼了那么久竟然就这样让位了,让出了当上将军带兵出征,功成名就的机会。
慕千雁冷笑一声,做事如此的无私,你就不怕今日你让的这个所谓的好兄弟以后为了什么反咬你一口么!
心中突然浮起浓烈的嘲讽来,身着黑色缎子长袍的少年眸色冰冷,周围的气场突然变的狂暴起来,不过很快,又收敛殆尽,恢复了清冷寂寂的模样。
呵,不过不管你们今天相互间让是不让,最后胜出的人是谁,都不会有机会在决赛之中胜出的。
倒是她多虑。
少年眉眼间突然浮现一抹蔑世的清冷来,红的妖异的唇轻轻一勾,便是一抹倾城颜色。
绝代之姿!
然而,那双黑的深沉白的浓烈的眸子里,却是亘古的寂寥。
长风卷起落叶,吹来擂台上两个少年的谈话声,慕千雁抬起头,一双犀利的美丽眸子看着台上的场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你这是做什么!”
少年容貌出众,气质斐然,一双干净的不染一丝杂质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眼前被他用铁剑指着咽喉的伙伴,脸上带着明显的诧异。
“我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