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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体谅,而顾行之死守着秘密有如泰山压顶,他是主张顾行之告诉樱荔真相的,可是现在樱荔真的知道真相,他自己都有点不忍心了。
樱荔多希望这是一场误会,或者一切都是裴嘉骗她的,可是看见钟朗欲言又止的表情,她霎时什么都明白了。
“我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你叫我用什么脸面面对他……”
第四十九章
“我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你叫我拿什么脸面面对他……”樱荔的声音一下子就哽咽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真相残酷的让人窒息,压抑的她喘不过气,她竭尽全力不去想这件事情,可是她做不到,就像她做不到不思念顾行之一样。
小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走出老宅子到外面看看,可是现在后悔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是处处都暗藏着危机,如果早知道来到京城会面对这些接踵而至的痛苦,她宁愿永远的做一只囚鸟。
钟朗不能理解樱荔的想法,但是他忽然能体谅顾行之隐瞒樱荔真相的心情了,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那么伤心,他这辈子招惹过不少女人,那些被他抛弃过的女人也曾来他面前落泪,专门哭给他看,她们嚎啕大哭、涕泗横流,这些都丝毫触动不了他,可是眼前的小姑娘上牙咬着下嘴唇硬是把嘴唇咬出血也不让自己哭出声的模样还是有那么点我见犹怜的。
他难得安慰起女孩子,“在我看,你烦恼的问题根本不成问题。世间哪有两全法,你义父和行之你总得选一个,难得行之不计较你的身世、不舍得迁怒与你,你就安心做行之的女人,以后不要夹在中间让他为难不就得了。”
他说的轻松,可是在当事人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受害的人可以大大方方说原谅,可是施害人却要饱尝良心的谴责,人人都说父债子偿,樱荔虽非薛无常亲生女儿,可是薛无常对她有再造之恩,这份感情是怎么也割舍不下的,哪怕有朝一日她和顾行之在一起,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顾行之和薛无常斗得你死我活。
老天爷啊,一定是在和她开玩笑,她明明已经要远离义父和顾行之去白龙峪找素梅和小锦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为什么非要让她知道真相?如果说她之前还抱着另谋新欢的想法,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完全肯定自己此生都不会爱上除了顾行之以外的人。
不论是季游还是顾行之都让她心动的难以拒绝,而现在,她已经心甘情愿的把身体献给了他,正如水烟所说:最宝贵的东西献给最爱的人,即使以后天各一方,她也不会忘记那一晚的疼痛与幸福。
钟朗觉得这小姑娘简直是冥顽不灵,“先前你叫那个陶什么的过来向我求救,我还觉得你这小姑娘聪明,现在你这榆木脑袋快要急死我,罢了,你们的烂事我不管,眼下大同岌岌可危,两军交战在即,我实在没空理你们,你不是要去白龙峪吗,白龙峪离大同不远,你就先安顿下来,有什么事等老子打跑了胡人再说!”
樱荔心想,自己本来就是要前往白龙峪的,只是中途出了岔子才耽搁下来,眼下顾行之留给她的通关文书都丢了,她除了跟着大军顺路过去也没其他办法。
就这么将将行了七八天,钟朗和樱荔彻底分道扬镳,钟朗带着大军继续朝西走,樱荔则是在白龙峪安顿下来。
白龙峪鱼龙混杂,什么民族什么肤色什么身份的人都有,在樱荔看来,满大街都是奇装异服的行人,倒显得她这样穿的规规矩矩的人格外另类,这时有个和小锦瞳孔颜色一样的人上前问她,“中原来的吧?手里有东西吗?”
樱荔后来才明白,他们口中的东西就是货品,因为来到白龙峪的中原人大部分都是做生意的,对于胡人来说,只要是中原来的都是好东西,放到市场上都会遭到哄抢,有些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夹在其中做中间人,想倒手中原人的货从中谋取利润,樱荔摊手道,“没有。”
那人听了樱荔的话却不走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樱荔的头发,樱荔纳闷了,难道她的头发在这边也是稀罕的?她摸摸头发,从发丝里拔出一根簪子,这下心下了然,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朵花,“这是我们这边女人戴的珠花,粉嫩嫩的,多趁你的肤色,我拿这珠花换你的簪子。”
樱荔忽然笑了,“这可不能换。”
那人面上有明显的失望神色,只能留着口水目送樱荔离去,樱荔心下好奇,攥着簪子跑到市集人群聚集的中心,那边乱哄哄的似乎在哄抢什么,打听之下才知道有人在用中原的药材、瓷器去交换胡人的兽皮和珍珠。
樱荔仗着个头小挤到人墙最前端,这场哄抢已经快要结束了,胡人们怀里抱着各种残次品心满意足的离去,而刚刚被围在中央的人正背对着她,望着自己满地的丰硕成果美滋滋的唱着歌。
百闻不如一见,她没想到在京城里没人要的东西在白龙峪会这么有市场,她摇摇头,感叹能想到来白龙峪淘金的陶哥是个人才,而眼前这位用次品去换西域宝贝再拿去变卖的家伙可以说是人才中的人才。
只是这人才哼着歌,这歌声越听越熟悉,樱荔忽然间意识到什么,走过去拍对方的肩膀,对方一回头……
“小锦!”她失声喊道。
“樱荔,你怎么会在这儿?主家呢?”小锦也很惊喜,“真是冤家路窄啊!”
同样没什么文化的樱荔并没觉得小锦用错了成语,她很久没那么开心过了,虽然这快乐与她连日遭受的苦难微不足道,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能见到不带给她负担的朋友已经很奢侈了。
樱荔避开顾行之的话题,转而问小锦,“你怎么会在这里卖假货呢,素梅姐姐呢?”
“去去去,什么假货,那都是实打实的药材,瓷器呢,确实不值什么钱,但是人家卖家喜欢,情人眼里出西施听过没,就是这个道理。”
素梅离开京城,小锦死皮赖脸的跟在她身边,两个人先去南方游历了一圈山河,途径景德镇时素梅忽然提出要停下来,之后的几天里,素梅白天常常不见人影,晚上回来时总是会带大箱小箱,小锦问她,“可是想寄给京城?”顾行之喜欢瓷器古玩这类玩意儿,小锦猜出素梅还惦记顾行之,出门在外干什么都想着他,只是不好开口说,他善意的解围,“要不以我的名义送给主家吧!”
素梅心里百感交集,那个整日叫她“姐姐”的孩子如今已经这般善解人意了,她想到的没想到的、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他都会替她办到。
她难道不把他当孩子,“有你真好。”
小锦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对樱荔说,“事情就是这样了,然后我当时就蹬鼻子上脸,我跟素梅姐说,你要是真感激我就陪我来白龙峪吧,素梅姐二话没说就跟着我来了,现在我们俩住在客栈,她住我隔壁,我每天早上出门都能看见她,白天我来卖东西,素梅姐去买一些西域的药材,晚上我们就在一块说说话,你说我们像不像一对夫妻?”
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真好啊,樱荔无比羡慕小锦,如果她也能每天都看到顾行之就好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一夜欢好,第二天晨光照入山洞,她睁开眼,顾行之的脸就在眼前,虽然他病着、沉睡着,可是静静的看着他就很好,他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他在她身边沉稳的呼吸就让她觉得美好。
“问你话呢,你说我和素梅姐算夫妻吗?”小锦看樱荔发呆,推搡她问道。
樱荔噗嗤一声笑出来,以前她什么都不懂,但是经历了那个美好的夜晚,仿佛忽然开了窍,“这哪算夫妻啊,夫妻是要拜堂成亲的。”说到拜堂,她可能不会和顾行之拜堂了,她觉得这个要求对她来说太苛刻,所以她觉得把规矩改一改,“唔,如果不能拜堂成亲,那有肌肤之亲应该也算夫妻吧。”
改了规矩,那她应该也算顾行之的妻子了吧?
小锦比之前的樱荔还要懵懂,樱荔说的话他还真的信了,他在心里分析了一下,要素梅和他拜堂成亲这难度有点大,肌肤之亲还可以努力一下,“怎么才算有肌肤之亲?我亲她一下就行了吗?”
樱荔的脸涨的通红,她没法和小锦解释这种事情的道理,只好敷衍他道,“水到渠成才可以,你……你可别不经素梅姐同意占她便宜。”
小锦再追问下去,樱荔就不肯多说了,他只好把问题藏在心中,思忖着回去要和素梅请教请教,他带樱荔回了客栈,路过素梅房间时忽然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他和樱荔对视一眼,“今天素梅姐这么早就回来了吗?”
樱荔推开房门,只见素梅跪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封信,双手都在发抖。
小锦吓了一跳,跑过去要扶素梅起来,素梅看见樱荔,忽然指着她道,“是你义父!又是你义父!你义父不把季家的人赶尽杀绝他不罢休是不是!”
第五十章
“义父……”樱荔喃喃念道。
她现在特别害怕听见薛无常的名字,她没法把记忆中的义父和众人口中的魔头联系在一起,义父是多么爱干净爱漂亮的人啊,他怎么能允许自己满手血腥呢?
可是素梅眼中的仇恨那么刺眼,让一心逃避的她猛然惊醒,“赶尽杀绝是什么意思?顾大人他怎么了?”
顾行之也没想到薛无常翻脸翻的那么快,自他从乌云山归来以来发生的一切的一切看似没有联系,实则有迹可循。
先是他的失踪被有心人曲解成逃婚在市井中大肆传播,让皇家颜面尽失,激怒了太后。
后是焦慎之子出来告发他结党营私,惹恼了皇上。虽然他极度否认,可是先前被他送到白龙峪的焦夫人就是铁证。虽然焦慎是谋害他们季家的帮凶,但他的生母白浅和焦夫人是手帕交,焦慎落难以后,他看在白浅的份上放了焦夫人一条生路,还答应帮焦夫人将焦慎的儿子从牢里捞出来,当时一时心软的他决不会想到自己会帮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他左思右想,焦夫人母子受了他的恩惠,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受了人的胁迫或者得到了什么好处,而这个人,绝对是他眼前的薛无常。
隔着一道铁栏杆,薛无常冷冷的看着顾行之,“顾大人,咱家知道你素来就爱往这诏狱跑,咱家也不知道这诏狱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后来咱家好像琢磨出一个道理,你似乎对咱家讨厌的人都很感兴趣?”
顾行之笑了笑,“和公公作对的人就是行之的仇人,行之怎么能不感兴趣?”
“顾大人到了这一刻还要耍滑头,真当咱家老糊涂了不成?这诏狱说好听了是皇上的地方,说直白点,它就是给咱家泄愤的地方,咱家讨厌谁,咱家就在这儿折磨谁,可你呢,每当咱家想折磨谁的时候,你总是自作聪明的先一步替咱家了结了他们,搞的这诏狱十八种酷刑现在全成了摆设,你说你到底是帮咱家呢还是和咱家作对呢?”
薛无常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这阴冷潮湿的诏狱中回荡着,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顾行之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料想这次是大限将至了。
只听薛无常缓缓道,“当年咱家想好好招待裴度,让咱家研制出的刑具好好喝他的血,可你却把他一刀了结了,哼,在外人看你是在害他,可是咱家不傻,咱家看出来你是在帮他,为了让他少受点苦走的痛快些,这么多年,这种把戏你没少玩,咱家特别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图的是什么?顾大人,你不给咱家解释一下么?”
顾行之无奈的叹气,“薛掌印真是抬举行之了,行之哪有您说的这么好心?”
“成,顾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薛无常唤人打开牢门,“用刑吧!既然顾大人不让咱家对别人用刑,那顾大人索性就替那些早死鬼们都受了吧!”
牢门一开,两名狱卒将顾行之脱光上衣绑在一条类似跷跷板的长凳子上,用绳子绑紧固定住他的四肢,又一人进来提了一个水桶,顾行之一看便明白了这就是诏狱中名“水落石出”的刑罚。
即用水灌进人的肚子中,直到腹胀如鼓,便大力压迫人的腹部,使人呕吐,如此往复,令人七窍流水,痛苦不堪。
薛无常嫌弃的走进来,伸手煽了煽鼻子,似乎很不喜欢这里的气味,他看着顾行之阴笑,“顾大人好歹也是做过首辅的人,想不到有今天吧?咱家早就说了,你就是一条狗,咱家捧着你,你就有资格在咱家身后摇尾巴,咱家不捧你,你就是比阶下囚还下贱的人!”
顾行之脸色苍白,后背已经被汗浸湿,薛无常看他仍然在强作镇定,不免好笑道,“顾大人别妄想还有人来救你,皇上不敢和咱家作对,他知道越王也是咱家的人,他敢轻举妄动,越王即刻就敢攻入京城,你觉得以你的份量值得让皇上和咱家反目么?”
顾行之“呵”出一口气,出言讽刺道,“公公闹这么大阵仗,把越王都牵扯进来,这是要造反么?虽然如今京畿兵力不足,但也不是公公想乱来就能成事的,皇上再年少叛逆,他也是皇上,这江山是姓萧的,不是你想改成薛就能姓薛的。”
薛无常像是听见什么天方夜谭,眉毛一挑,呵呵的轻笑起来,笑声格外刺耳,就像把钻孔的锥子。
“是!这江山是萧家人打出来的,可是你怎么确保皇上是萧家人呢?”见顾行之惊奇的瞪着双目,薛无常得意极了,“皇上姓什么咱家也不知道,不过你知道樱荔姓什么吗?”
“你……”
“樱荔才是真正的萧家人!而她,可是咱家的女儿,咱家的女儿姓萧,你说咱家姓什么?配不配做萧家人?”
顾行之还未来得及震惊,薛无常一个手势,便有狱卒往顾行之嘴里猛灌冷水,他头仰天,这样的角度让他直觉得喉咙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下腹顷刻之间传来涨意,还未及适应这种不适感,腹部便被人猛踹一脚,他呕出一口水,要吐又吐不出来,那滋味比死了还难受。
往复了几番,他已经快到了极限,灵魂和*趋近分离,这时,薛无常的声音又在耳边传来,“你说!你把咱家的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樱荔趴在薛家大宅墙头,等到入了夜才见薛无常阴沉着脸回来,她紧紧握着一把匕首,袖子下的手都在颤抖。
凭着记忆和刚刚在高处观察的形势,樱荔准确的找到了薛无常的书房,她蹲在窗下,随时准备翻窗而入。
这时,却听到房中有女人的声音。
“顾行之他死了没有?”
薛无常眯着眼打量眼前这女人,裴度的女儿虽然长相平平,但是眉宇间的正气倒是很有裴度的风采,只是这样的人最后不也是要来投奔他?
裴嘉见薛无常不答话,又问了他一遍,“顾行之死了没有?”
薛无常道,“没死,他对咱家还有用。”
裴嘉很失望,“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替你找到焦氏母子你就替我报仇的!”这世界上若说还有一个人能压制顾行之,这个人除了薛无常不做第二人想,裴嘉铁了心要制顾行之死地,奈何她能力不足,只能倚靠薛无常的力量,所以当樱荔逃走后,她只得去求见薛无常。
薛无常也确实痛快,他要找人麻烦不愁找不到借口,只是说服薛无常对付顾行之需要理由,她的理由没有任何诱惑力,直到她在薛无常书房发现一个女人的画像。
薛无常又拿出画像给裴嘉看,“你在顾家见到的人真的和画上人很像?”
裴嘉很坚定的点头,“她叫樱荔,和顾行之很亲密。”
“今天咱家对顾行之上了酷刑,可他一口咬定樱荔已经死了,诏狱的刑罚不在于对*的折磨,寻常人的意志根本受不住那份痛苦,所以……你说咱家是信你还是信顾行之?”
裴嘉周身发寒,和薛无常这样的人合作太危险,都说邪不压正,可她爹终其一生也没斗过薛无常,她没有那个自信敢在薛无常面前班门弄斧。
“我没有骗你!”裴嘉紧张的解释,“樱荔真的还活着!”
薛无常笑了笑,“你爹和我是死对头,你应该恨我才对,可你现在却来投奔我,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法信任你。”
“我们都是要顾行之死罢了,我爹生前虽然和你有过节,可是亲手动手杀了他的人是顾行之,所以你算不得我仇人。”
这个答案薛无常还算满意,他为裴嘉倒了杯水递给她喝,“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樱荔,只要你替我找到樱荔,我立马杀了顾行之。”
正在裴嘉要满口应允之时,樱荔破门而入,
“如果你敢杀了他,我保证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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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樱荔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