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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楚瑾垂眸,咔嚓将手里的杯子捏成了两半,君盛宁忙道:“实则这个问题的答案再好回答不过了,桃儿你来说给我小叔叔听,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不肯给那个男人生孩子。”
被他唤作桃儿的女子便娇笑了一声,道:“这样的问题问我们这些女人就对了,这世上的女子皆以夫为天,孩子便是唯一将二人的血缘真正融为一体的果实,若是夫君愿意,自然没有哪个不肯生孩子的。
况且不生孩子还要顶着诸多的压力和白眼,宁愿忍受那些也不肯为她男人生的……那还用思考吗?
那自然是因为不爱呗,但凡她有丁点地喜欢这个男人,怎么会连个对方的孩子都不肯有?”
“这种女子嘛,往往都是惯出来的毛病,时间久了就不知好歹了,只要让她吃些苦头,她也就明白了谁才是她的天了。”
君盛宁十分满意她的答案,只笑着赏了她一杯酒,又在她胸口捏了一把,对君楚瑾道:“您听见了,照我说,回头我再送两个新鲜的到你府上去,到时候你自然就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君楚瑾一面饮着酒,一面将他们的话全都收入了耳中。
只等他摸黑回了府去,人虽还是那个人,但他却好似从酒坛子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酒气,冲鼻得很。
就是这半夜狗都睡熟的时辰,他抬脚就踹开了梅幼舒的门,下人们或睡或惊醒过来,都一概不敢吭声。
他走到梅幼舒床前见她还睡得香甜,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便是下一刻,梅幼舒身上的薄被就忽然被人揭了。
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险些就没被床前的君楚瑾给吓死。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君楚瑾便揪出她的领子,将她扯到他眼面前来。
梅幼舒连呼吸都滞住。
“你还有脸睡觉?”君楚瑾的声音沙哑刺耳,那股酒味就更是铺天盖地地喷了小姑娘一脸。
把他的心踩在脚底下之后,她还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睡着。
连一丝的忏悔之意都没有,这哪里有半点的爱慕,半点的喜欢?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喘息,弱声道:“您……您喝酒了?”
“跟你有关系吗?”君楚瑾冷冷地将她推开,随即自嘲说:“我就是对你太好了,叫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好歹,不知道谁是这府上的主子了,是不是?”
梅幼舒见他满脸的戾气,怕得不行,却硬生生抿着唇不敢哭出来。
君楚瑾见她这副可怜的样子,脸上更是多了一抹嘲弄,“你还觉得我会心疼你么?”
他索性直接抓着她的手腕,也不顾是什么时辰了,硬将她拽去了书房,将她推到了桌前,又翻箱踹柜,弄出好大一阵声响出来,最后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里找出了一摞纸来,随即便坐在她对面,在烛光下的脸也因醉酒头疼而皱起了眉头。
小姑娘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一张小脸煞白。
“会折青蛙吗?”君楚瑾揉着额角问她。
梅幼舒泪眼汪汪地摇了摇头。
君楚瑾便伸手翻叠出一只半个手掌大的青蛙来,丢在了她面前,问她:“现在会了没有?”
小姑娘怔了怔,还是摇头。
君楚瑾冷笑,抬手又叠了一个,而后逼着她动手,小姑娘才抖着手指做出一只来。
君楚瑾说:“你若是动作慢了,我就在这里干你。”
小姑娘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错觉,听他说这样的粗话感到羞耻得不行,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往下落。
只是她一边哭,手下的动作也不敢滞慢,哆哆嗦嗦地将折小青蛙的步骤越折越熟练了。
只是到底夜深了,她困得不行,君楚瑾却毫无困意,还逼着她不准停下来。
小姑娘委屈得很,抽抽噎噎哭了一晚上,也折出了好多小青蛙来。
而后也不知道是折到了什么时候,总之梦里头小姑娘都在继续折着青蛙,那些青蛙还全都变得活生生地样子将她围住。
就在这时,青蛙里头忽然就多了只头戴着玉冠的巨型青蛙跳到了她的面前,一张嘴便将她吞到了肚子里去。
小姑娘吓得醒来,却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而她面前的桌上和地上,竟全都是她亲手叠的小青蛙。
她看到这些青蛙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这时微珀便进来捡起她脚旁边被她抖落的外衣重新替她披上。
梅幼舒抬起头来,才发现君楚瑾竟也不知去了何处。
“你这回可把他给得罪狠了。”微珀说道。
梅幼舒顿时便垂下了脑袋,心里也酸楚得不行。
“我送你回去吧。”微珀又说。
梅幼舒摇了摇头,低声道:“殿下叫我在这里折青蛙,还……还不许我停下来。”
微珀摸了摸她脑袋,说:“他那是喝醉了,他从来没有喝过那样多的酒,我也是头次见他这样发酒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清醒的人,实则他这会儿躺在屋里头,恐怕天黑之前都是醒不了酒了。”
梅幼舒顿时沉默了下来,心道难怪他嘴上说得那样狠,结果却逼着她做出折青蛙这种幼稚的事情……
可他喝酒会变成这副模样的缘故旁人不清楚,她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我……我这回是不是做错了?”小姑娘伸手轻轻揪出了微珀的衣摆,甚是无助道。
微珀叹了口气,说:“我虽不了解女子的心思,但我却能了解一个寻常男子的心情。”
“你连他的孩子都不愿意生,又岂能是一般的不喜欢他。”微珀迟疑了片刻道:“好歹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女儿了,你若是真的那样讨厌他,我也可以帮你。”
梅幼舒下意识摇头,说:“我没有讨厌他,他待我那样好,我怎会讨厌了他?”
微珀闻言便皱起眉头,指着她身后的青蛙,问:“你知道他为何会叫你做这些蠢事?”
梅幼舒看着那堆都能让她产生阴影的青蛙,自然不能知道了。
微珀便继续道:“我听闻殿下幼时寂寞的时候,会折些青蛙来做自己的弟弟妹妹。”
至于为什么是青蛙,微珀也不明白,这兴许是对方特殊的喜好也未可知。
“所以……他这是叫我替他折了好多弟弟妹妹?”梅幼舒拿起来一个打量着,又迟疑问道。
微珀嗤笑了一声,说:“不是。”
“这些都是你与他的孩子。”
梅幼舒捏着小青蛙的手指一颤,嘴唇动了两下,却没能吐出声来。
“实则我也没觉得你会讨厌了他……”微珀想了想,说:“不论你有任何原因,你都该告诉他,且不说他有没有对不住你,单说他作为你的夫主,他至少该有知情的权利,你说是吗?”
梅幼舒看着微珀,心里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不知道,和另一个人相处会有这样多的弯弯道道。
从前什么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默默为自己承担。
后来他也帮了她好多好多,但她却连一个谢字都没有说过……
若说醉酒的人是不清醒的,可他却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情。
他也许当时的脑袋里只有幼年时候那么多的智商,他也许在恨恨地想,你不是不想给我生孩子吗,我偏要你生,一个两个三个……那些全都是你给我生的孩子。
等他看到了他们的“孩子”从桌子上堆到了地上,他才靠在椅子上慢慢放松了那根紧绷着的弦,一下子便睡了过去。
微珀则负责把人扛走。
她当时本来想将小姑娘也送回去的。
只是转念一想,这个小姑娘不是个开窍的人,不点上两句,只怕她被君楚瑾这么一吓,又迫不及待地缩回了自己的蜗牛壳里去了。
那样的话,这位珩王殿下就真的很可怜了。
梅幼舒回了海棠院,耽搁了半宿的睡眠,她本该很困很困,可她却始终睡不着。
“我想给他做点点心……”梅幼舒摩挲着衣摆上的花纹,低声说道。
梨月觉得这方式真是老土至极了。
“姨娘上回不是送过了吗,可他一口都没有吃,还都摔地上了。”
梅幼舒说:“那怎么办?”
梨月说:“照我说还是应该少穿一点,这样他就……”
“不行……”小姑娘讷讷地将她话打断了。
“为什么?”梨月心想少穿一点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什么不行的?
小姑娘却忸怩道:“我怕冷。”
梨月顿时语塞。
这都什么天了她还冷?
就是脱光了站在太阳底下只怕也还嫌热呢。
奈何小姑娘面皮就是太薄,实在无法将她这副好皮囊的功效发挥到极致。
可见一个人拥有一个聪明的脑袋还是很重要的。
不然有些人明明可以靠脸取胜的事情,却偏偏像个刻板的老太太一样,觉得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
梨月觉得,要是这副好皮囊给了她,她早就横着走路了。
总的来说,小姑娘还是个脚踏实地的好姑娘。
就是想法笨了点,在她模糊的印象里,一个妻子能为丈夫洗手作羹汤,能为他做些亲力亲为地去做些什么,那位妻子就是脸上刻贤惠的典型代表。
虽然她是个妾,但一直以来也暗暗有个能叫自己做个贤妾的远大抱负。
另一边,君楚瑾酗酒的后遗症便是头疼。
因而他第二日便也不出门去,省得叫人看到了上来问候一大堆。
梅幼舒则是战战兢兢地把自己做好的点心送去,见到对方时,对方面色略显苍白,只是黑色的眸子仍旧是那般冷漠深邃。
这回君楚瑾倒没有将她送来的点心给摔了,只是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小姑娘局促地站在一边,见他笔墨干了便红着脸上前去替他磨墨,一副讨好的模样。
君楚瑾纸上的字迹淡了,却还在写字。
小姑娘便弱声道:“我给您磨好了墨呢……”
君楚瑾便啪地摔了毛笔,将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起身出了书房去。
小姑娘缩了缩肩膀,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还是决定先替对方收拾了书桌。
她将他摔在地上的毛笔捡起来,又拿来抹布将墨渍擦干净。
君楚瑾摔东西的力气不小,因而那墨渍也是迸溅得到处都是个黑点。
梅幼舒见最底下抽屉边上也有污渍,便将抽屉打开来要仔细去擦,结果却发现里面放着一盘眼熟的糕点。
之所以眼熟,是因为它们和梅幼舒之前做的那些糕点的样子着实太像。
之所以没能在第一眼就认出来的原因则是因为这些糕点都长白毛了。
梅幼舒伸出指尖碰了一下,却见最上面的糕点翻了个身,上面还有个牙印,显然是被人啃了一口。
只是她清楚地记得那天那些糕点全都掉在地上弄脏了,莫不是还有人捡起来吃了?
梅幼舒不太能想明白,也不敢乱动他的东西。
她走到门口,见微珀还在,便小声道:“您能给我行个方便么,我……我想等晚上再向他求求情。”
她想他这会儿走了就必然不会再给她机会找到他了。
好歹天黑他还是要找个地方睡觉的,那时候她再寻他仔细说一说。
“你不必求我,事实上他也没有给你什么限制,他的书房也好,寝居也罢,你都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微珀说道。
梅幼舒脸上渐渐浮起一抹错愕。
她一直都很守规矩,今日若不是微珀说破,她也许就一直都不知道,她在这王府中还有这样的特权。
待梅幼舒从书房那里铩羽而归,梨月则是趁机劝道:“姨娘都说了是想叫殿下高兴,可姨娘只顾着自己面皮,他又怎么能高兴起来。”
梅幼舒便有些犹豫问她:“那……那你说的单薄是有多单薄?”
梨月见她终于被自己说动了,便似变戏法一样拿出来一件透明的纱衣。
那单薄的一层纱,只有三个点是绣了花的。
配色粗俗,式样粗俗,穿在身上……
“姨娘先试一下。”梨月说着便想动手,小姑娘忙摆手说:“我……我还是怕冷。”
“姨娘……”梨月跺了跺脚,“你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嘛。”
小姑娘羞愧扭过脑袋去,嗫嚅道:“太丑了,我不想穿。”
梨月一脸怒其不争,只好将东西收起来了。
等晚上梅幼舒去了君楚瑾的寝屋时,梨月又说:“您不若洗洗再等殿下吧,不然若是叫他闻到你身上的臭汗味,指不定也不想理你了呢。”
梅幼舒觉得有些道理,只是等她洗过之后,却发现梨月只给她留了贴身的衣物,旁的一概都不见了。
“那些穿过的衣服怕是不能再穿了,奴婢这就去给您拿干净的衣服来。”梨月说道。
梅幼舒只觉得身上清凉得很,便先缩到了榻上等着。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梨月这一去就没打算再过来了。
小姑娘等得昏昏沉沉,几乎要睡过去了。
便是这时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也不等她问来人是谁,就见那人径直上榻来了。
正当君楚瑾随手放下了半边帐子打算歇下时,就见小姑娘裹着薄毯坐在床上盯着他看。
他只稍愣了愣神,难免就叫他又想起了上回的事情。
君楚瑾心想她可真是够敷衍的。
每回讨好他来来去去就这么两三样,不是送点心,就是躺在他床上赖着不走,他就不信她想不出其他的主意了。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对他不上心而已。
君楚瑾毫不留情地揭了她身上的薄毯,正要赶她出去,结果却见小姑娘竟然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水色肚兜,和一条将将才遮住腿根的亵裤。
小姑娘曲着腿,那宽松的亵裤便软软地滑到最低,而她雪色的背上只横着一根深色的系带,再无旁物,衬得她皮肤若莹玉一般。
她甚是无措地缩在了床角,有些害羞地侧过身子去,结果却一下子叫他瞧见了她身上肚兜侧边露出的一丝缝隙……
君楚瑾竟觉得鼻子有些发痒,而身上的反应倒像是触碰到了某种开关,一见着她就半点也不受控制了。
他生怕叫她瞧见了自己的反应,有些恼羞成怒地指着门外,道:“滚出去——”
小姑娘本就觉得羞耻得不行,话都来不及解释,就被他劈头盖脸地一顿吼。
她红着眼睛从榻边滑到地上,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就往外走去了。
君楚瑾见她还真往外走去,又深吸了口气,叫她回来。
然而小姑娘却犯了执拗的脾气,根本就不理他了,他便大步上前将她整个人又抱起来丢回了榻上。
小姑娘捂着脸在床上嘤嘤哭,指缝里都漏着泪珠。
君楚瑾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错,觉得自己若是继续哄着她,指不定她往后就算怀上了他的孩子都能敢背着他偷偷打掉。
“你若是为了巩固你的地位,就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来讨好我,我既然承认了你的身份,往后不管有任何变化,都不至于亏待了你。”
所以她若是不喜欢他,就没有必要再讨好他了,也省的他回回都毫不设防地被她伤透了心。
“横竖你也伺候过我一场,我就算对你没有了情义,也不至于失了道义。”他冷硬说道。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说:“那您送我走吧。”
君楚瑾听到她还敢说这样的话,只气笑了点头说:“可以。”
梅幼舒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便继续阴恻恻道:“送你走可以,但是要先把你的腿打断了,然后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从我屋里爬出去。”
妈的,她能从他面前爬到门口都算他输——
小姑娘还要哭,君楚瑾觉得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她先哭断了自己的肠子,都不知道要主动向他低头认错。
他忍着满肚子的火气捏了捏眉心,不得不给这个小姑奶奶先递个台阶过去。
“解释,给我一个解释。”
小姑娘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只哽咽道:“是您自己说的,您说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道,您也觉得那些小兔子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还不如早早投胎转世,我也是个兔子,所以、所以我一点都不想生小兔子……”
君楚瑾气得砸床柱,被她种说法气得不行,到:“谁说你生的是小兔子,我的种自然随我!”
而且他的孩子,就算是小兔子,那也一定是会个属狼的兔子。
有了孩子,往后不也多了个人保护她了?
不得不说,在此处,这位珩王殿下的想法还是有别于常人。
“况且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只会图快活不会爱护自己孩子的男人是不是?”
梅幼舒抠着毯子上的纹路,垂着脑袋道:“我爹也会生也会养,可他更喜欢嫡子女……”
君楚瑾默了默,终于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她是个庶女,是生怕自己的孩子出生后会和受到和她一样的苦楚,加上他那日说了那样的话,她便又惊又怕把自己给逼到了死胡同里去了。
“您总有您的庶务要做,往后这后宅里和我长长久久在一起的人是王妃而不是您,就算您往后真的会疼我生的孩子,那王妃的孩子也会因此受到冷落,会觉得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