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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又晴微笑道:“是呢,但如果消息是假,凭借着一个莫须有的名头把五门四家无花谷聚集一堂,万珍楼的胆子未免太大。”
五门四家!
甚至连无花谷都参与其中!
长孙仪定定的看了眼低头的青衣女修,眸中闪过异样的光彩。
易又晴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短短一句话里,不但透露了参与此事的势力,甚至告诉她主导者,易又晴究竟是什么意思?
两人原本只见过一面,长孙仪并不认为她们之间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之前她对易又晴的多处避忌,只是出于对她的看重。
易又晴的直觉实在敏锐得可怕,长孙仪在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她向来不认为自己会和她敌对,因此也一直没放在心上。
一旦敌对……
见长孙仪不语,易又晴不以为意,而是接着道:“说是金丹修为以上入不了秘境,我却觉得未必如此,万珍楼说不得还有后手。但各派想来……相比莲华无相扇,他们更想要的是长孙仪手中的莲华圣剑。”
长孙仪:“……”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段无尘!
她抬眼,正对上易又晴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温和宁静,清透中隐藏着智慧的光芒。
“是啊,段峰主透出的消息,倒是分散了不少敌意。”
这次昆山必然是段无尘带队,因为除了既得利益者,昆山不会有人向外透露圣剑一事,防止圣剑真的落到其他人手中。
只有段无尘会抓住这个机会,让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在长孙仪身上!
就算其余各峰要追究,那他也大可说是为了昆山,不得已而为之。
昆山已无圣器,那么无论有什么圣器现世,大家便各凭本事分一杯羹,不必讲究什么公平了。
好算计!
当世之内,除了长孙仪,还有谁知道……圣剑,已经落到段无尘手中呢?
就是长孙仪,在他眼里,也已是个死人了。
听到长孙仪的回答,易又晴眼里的笑意真切了些:“以我等目前的实力,无论是圣剑或是无相扇,对我们来说皆是烫手山芋。秘境之中虽封禁了灵力,难以伤及彼此性命……但我想,还是不要为这些起什么争端为好。”
长孙仪默然片刻,笑着说了一句“多谢”。
然她心中却在苦笑,不起争端?
她当然也不想起争端,可是很明显,这把扇子就关系着她的命,不抢也要抢。
易又晴想来已经知道,她并不是沈家人,或者更多。
但不管易又晴是否察觉出什么,也不管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长孙仪记住了这份善意。
正道的大势力几乎倾巢而出、同时参与圣器无相扇之争;段无尘透出长孙仪盗取圣剑的消息;秘境内皆为元婴之下,入者皆封禁灵力,但万珍楼可能有后手……
在周围几人听来十分正常或者说懦弱不进取的一番谈话,对于当下一无所知的长孙仪来说,却十分珍贵。
行在长孙仪二人前方的姜家修士闻言,反对道:“易道友此言差矣,莲华无相扇乃是圣尊的遗宝,圣尊何等英才,留下的法器也必然玄奥莫测!若有幸窥得其中真妙,对于修仙一途亦有助益,我等修道之人,怎可轻易退却?”
长孙仪轻笑一声,惹得那人怒视一眼,易又晴笑意微收,温声道:“姜道友说的也没错,只是我们也从未见过传说中的莲华无相扇,不知从何找起。再则,此等法器必然有灵,要像圣剑一样自行择主,不好强求。”
“是呀。”长孙仪看他一眼,接着道:“我这等修为,是不敢妄想的,倒是姜道友或可一试,以道友修为心性,说不定便得了圣器青眼。”
昆山与姜家同在莲华西域,长孙仪或多或少听过此人的名声,这个叫做姜泽的,是姜家仅次于少主姜澈的天才,两百岁的金丹大圆满,虽比不得长孙仪,明面上却和楚传靳寒等人不相上下。
与他天赋同时出名的,是他目下无尘眼高于顶的高傲个性。
对付这样的人最好顺着他,长孙仪不欲无端结仇,轻飘飘捧他几句也就罢了。
果见姜泽冷哼一声,回过头去。
虽然秘境中没有灵气,但一行人也没有闲着,趺坐养息,时间过得飞快,小舟飘行终有止时,长长的黑色河流越往下游河面越广,直至看不见两岸的边际时,舟也停了。
此时的河流已不再是河流,而是看不到边际的黑色海洋,放眼望去,四处茫茫,黑色的海水与天相接,镜面一般的海面上无风无浪,亦无涟漪。
诡异,说不出的诡异,而更诡异的是,海面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岛屿,是之前看到的白色的细沙堆成。
岛屿上无花无木,只有一座直插云霄的黑色高塔。
小舟把他们送到海岸上,便重新化成细沙,回归岛屿。
长孙仪踏上岛屿之时,便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浓郁死气。
但不知是否是她当前日薄西山,生命微弱的缘故,她并没有感到十分难过,反观一同而来的姜、萧、孟四人,都是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
修士修道,修的是长生之道,在生灵之气充溢的环境中才能如鱼得水,而这秘境和他们习惯的地方截然相反,他们到了这里,就像鱼失去了水,虽不会立刻就死,但终究不会好过。
她再去看易又晴,只见青衣女修唇畔仍然挂着温柔的笑意,看不出有没有被这死气所影响。
萧庭站了片刻,勉强适应了浓厚的死气:“我想一同进来的其他人,也是被小舟送到了这个地方。”
看这片广阔无垠的海洋就会明白,这应当是四面八方的河流最终汇聚而成,被传送进来的修士,如果不是直接被送到了岛屿上,应当就会被那白色的小舟送过来。
“那还等什么,直接进塔看看就是了。”
孟家的两人最先等不及,直接向高塔的方向走去。
如果大家都被送到这里,那他们肯定晚了一步!之前进来的那些人,还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好处!
长孙仪抬头,望着那座高大的黑塔。
塔的材质看不出是金是玉,似是砖砌而成,为东西向,共计九层,高可参天,由下而上逐层递减,通体比例均衡,气势凝重。
黑色的塔身上缠绕着银色的纹路,纹路玄奥复杂,盯久了甚至觉得神晕魂厥。
这些纹路……似乎在哪儿见过。
就在长孙仪冥思苦想时,萧庭也和姜泽、易又晴商定,一同向黑塔走去。
见长孙仪迟迟不动,易又晴转身唤了一句:“沈道友?”
姜泽看她注意力时刻不离长孙仪,不禁冷哼了一声。
“来了。”
惦记着自己的软弱人设,长孙仪笑得十分腼腆,看得姜泽一阵厌恶,索性转过头不再注意她,易又晴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塔离得不远,看上去也绝非幻象,长孙仪跟着几人走进塔中时,尚且觉得奇怪。
就这么进来了?
没有危险,没有阻碍吗?
她回忆起方才入塔时,塔前匾额上,铁画银钩的,两个锋锐古奥的字体。
“无生”。
无生林下无生塔,那么这个无生到底是什么含义……
无人生还?
这两个字也极为眼熟,像极了她《万法源记》中的驱策令……
是了!
那两个字和驱策令——当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她想起来了,黑塔塔身上那似曾相识的纹路,不正和蔺如霜那件黑色法衣上的花纹,如出一辙吗?
若说先前长孙仪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莲华无相扇的出世是假消息,无相山也和无相扇没有关系,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
莲华无相扇,就是她活下去的关窍!
蔺如霜……他是否早有预料?以他的本事,难道也想贪求莲华圣器不成?
长孙仪厘清思绪,抬步跨进最后一道门槛,突然一声怒喝闯进耳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不肯把升塔令交出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升塔令?
这三个字牢牢吸引了长孙仪的注意,她不再迟疑,迈进宽广的第一层塔殿。
塔殿中心,被一行人围住的黑衣少年目光凝冷,手中牢牢抓着一面银框黑底的令牌,面对着众人的逼迫,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畏惧。
相反,那双亮得惊人的黑色瞳孔里,爆发出炽热的战意。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森冷的白牙。
“想要,就从我手里抢啊!”
第27章 升塔
看见从夜的那一刻; 长孙仪复杂地叹了口气。
就知道这皮厚的家伙不会那么容易死。
显然让长孙仪牵挂了许久的家伙,并没有注意到新进来的无关人士。
他脸上的笑容挑衅又张扬; 浑身上下都写着跃跃欲试。
围着从夜的一行人长孙仪没什么印象,但看见之前同行的两个孟家人也步入了围攻的行列,长孙仪很快知晓了他们的身份。
都是孟家人。
这真是一个热衷于四处找茬的家族; 想想看——姜家清高不染尘俗、沈家低调不问世事、萧家稳重处事周全; 也就孟家一天到晚蹦跶。
长孙仪尚且记得,孟家在数百年前实力可是四姓第一; 甚至能与五大上门相抗衡了; 然而近年来却越见衰微,可见物极必反; 盛极必衰,他们家似乎还是不懂这个道理; 这么久了这嚣张的个性仍是没什么改变。
易又晴行事向来温和平易; 察觉到从夜修为,又见孟家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上前一步开口道:“等等; 请问几位孟道友; 升塔令是何物; 你们为何因此起了争端?”
见易又晴出面; 他们虽有些不满,倒还是给面子地解释了一番。
这升塔令; 顾名思义; 就是登上无生塔上一层的令钥。
长孙仪闻言; 打量着这第一层塔殿内的环境,果然没有见到盘旋至顶的内阶梯,高阔的殿顶散布着许多银色的晶石,晶石散发出柔和的辉芒,将整个黑色的内殿照得亮如白昼。
这座塔,未免也太单调了些。
除了八面墙壁上八扇出入的洞门外,找不到任何可以探寻进入的地方,唯一有可能离开第一层的线索,就是从夜手中的升塔令,据说只要将灵识探入升塔令,就可以离开。
易又晴看了眼战意满满的从夜:“难道只有这位道友手中这一枚升塔令吗?”
“自然不是,”在塔内等候的不只有四家,瑶华宫的女修们好容易等来了自家大师姐,连忙道:“师姐,这座塔里每新进来十个人,殿顶就会落下一枚升塔令,我们这里也有一枚……之前御兽宗的几位师兄师姐、萧家的秋水道友还有密宗禅宗的几位小师傅都上去了。”
易又晴接过师妹递来的升塔令看了看,皱眉道:“那其余人呢?”
她记得瑶华宫来的不只这些人。
几人对视一眼,道:“我们算过,进来之后若超过六个时辰没有拿到升塔令,人就会在原地就会消失,师妹们都不知是被传送离开了,还是……”
不知所踪,就代表着生死不明,易又晴唇边的笑意早已消失,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然只不过片刻,她便恢复了镇定,转而向孟家几人道:“既然如此,这升塔令应是各凭本事,几位欲以少胜多,没有这个道理。何况他只有一枚升塔令,诸位就算抢了,要怎么分呢?”
以前了解不深,如今发觉易又晴的心性在这一辈中殊为难得,在这种情况下,可不是每个大宗弟子都愿意站出来为不相干的人说话的。
从夜不妨还有人替出头,忍不住看了眼易又晴,目光微凝。
长孙仪毫无存在感地站在角落,默默地算了算,他们方才一行进来了六个人……那么,只要再来四人,就会再出一枚升塔令了。
这殿内还有沈家人在场,她这下不好引起众人注意,这个从夜……拿了升塔令不赶紧走,居然还想打架!
长孙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不过,在场之人都封禁了灵力,应该没人打得过从夜吧。
虽说不是很担心,但长孙仪也不想让他惹事。
在这里是打不过,可是出去以后呢?且不说他们出塔之后会恢复修为,就说外面等着多少大能,不是他们能硬碰的。
名门子弟招惹起来,就是麻烦。
好在有易又晴出面,情况很快稳定下来,只是出乎长孙仪预料,孟家竟还是有人带了脑子的。
“如何分暂且不说,只一点,他不是五门四姓中人……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鬼祟之人,有什么资格与我们争夺升塔令?”
不是五门四姓之人?
此言一出,旁观的人也不得不出面,易又晴锁着眉正待开口,一道冷沉的声音已然响起:“不是五门四姓中人,难道你是魔道之人?混进此处有何盘算?”
靳寒!
长孙仪霍然抬眼,盯着从外界走进塔内的冷肃剑修,凤眸微眯,唇角慢慢勾出微妙的弧度。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靳寒此人,她原本认为自己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心高气傲,眼里揉不得沙子,但也讲究是非黑白。
可是,自昆山执法堂一事之后,她开始犹疑。
此人究竟是被人所蒙蔽,才会出面冤枉她所为;还是真的,对她除之而后快。
眉目冷峻的靳寒缓步而来,一身剑意无声自发,身后还跟着两个昆山的弟子。
从夜感应到他的威胁,忍不住咧了咧嘴,满身戒备,战意愈浓。
方才被个姑娘打断,他不好计较,打不了架,这回……总该成了吧。
对视一眼,一触即发。
“一、二、三。”
长孙仪默默地算到。
算了,既然对手是靳寒……从夜要战便战罢。
“接住!”
感受到从夜身上的战意,靳寒拔剑的同时,长孙仪长/枪平平一扔。
“你——”
诧异于长孙仪的出现,从夜目露惊讶,却及时纵身接下,枪身一旋,直指靳寒!
“什么魔道正道?我不知道!你若也要这升塔令,便——来战!”
靳寒冷笑一声:“狂妄。”
莲华界的修士,在双方皆无灵力的情况下,唯有剑修能战。
那些靠闭关领悟升级,凭借灵力交锋的世家子弟、或是凭借旁门左道搬弄诡计的魔修……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焉能比得过剑修?
交睫间,两人身形瞬动,来往之间刃光交错,看得人一时眼花。
但渐渐地,他们都从看好戏的状态中脱出,表情凝重起来。
从夜手中那把枪虽看似平凡,却足以在众人都无可奈何的无生塔内留下浅浅的痕迹……
怎能不让旁观者心凛?
靳寒的实力他们即使没亲身体会,也大都有所耳闻,这人是什么怪物,居然与他战至此步!
“锵!”
甚至于,占了上风!
勉力挡下从夜力敌千钧的一枪,靳寒额上溢满了汗珠,他自成为掌教嫡传以来,何曾如此狼狈过?
上一回这种不甘却无力的心境,还是在凤无惜身上体会到的。
连长孙仪都不曾让他落到这种境地——此人,凭什么?
“无趣!”
两器相交,只听得“当啷”做响,一瞬不查,靳寒手中灵剑被□□扫落,落地有声。
一片寂然。
无生塔内不能动用灵力,他们在此便是一群普通的凡人,其中实力最强的就数昆山,而如今连昆山在此修为最高的靳寒也不敌此人,孟家就是再跋扈,也不敢再次要他交出升塔令。
只是,虽然压制住念头,脸上到底不甘。
以他们的骄傲,竟被一个炼气期的废物扫了面子。
靳寒脸色阴晴不定,身后昆山弟子替他捡起灵剑,他也不去接,只是冷冷道:“纵使你有一身诡异蛮力,可在此时逞能,然一但出了秘境,正道绝不容你猖獗!”
言下之意,已将从夜归为魔修邪类。
从夜冷哼:“看来你是没打服了,再来!”
“等等!”见从夜战兴再起,长孙仪上前一步,一把扯住蠢蠢欲动的从夜,转向靳寒道:“靳道友,这话可不能乱说。”
靳寒的视线,总算转到这给从夜递枪之人身上来。
同伙吗?魔道之人果然令人生厌。
长孙仪察觉他的视线,眉峰一挑:“天下那么大,谁说除了五门四姓中人,就只有魔道之人了?”
“万珍楼身为东道主,难道还没有加入的资格吗?”
闻言,旁观的易又晴眉头一松,垂眸轻笑。
长孙仪继续优哉游哉道:“昆山管天管地,除魔卫道,但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呀。”
靳寒听出她话语里的讽刺,面色更冷:“你言下之意,你们是万珍楼的人?”
他才至岛上,不知长孙仪才冒名成沈家人,这下听她自称万珍楼之人,纵使恼怒,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反倒是姜泽萧庭二人反应过来,察觉长孙仪话中的漏洞,后者尚且稳重,没有即刻开口,前者却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出来指着他大声道:“你不是沈家的人吗?”
“沈家?”
沈家人面面相觑,他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个谁都不认识的族人。
长孙仪面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