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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关出局的人都死了,那扶蓁和云莘……
云惜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我却觉得奇怪。这些事情发生在过去; 如果按照这幻境里面的情况,这些人死了,那为什么到了后来,成就了燕羽在妖界的大名,晏鸠依然是幽都鬼王呢?
老人却道; “哪里有什么所谓的通往天宫的门呢?那门的后面,自然是死亡等着他们。苍生面前,私情不过了了。“他说得平淡而无情,云惜的双手的呼吸却是一滞。
一点也没有成功通关的欢愉感。
哪怕他最后为了她的妹妹而弃万民于不顾,哪怕他觉得她见死不救,哪怕他的心里眼里没有她,可是啊,她还是喜欢他。
云惜想起了吹笙的那些年,小小的少年在她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听着笙乐。
记忆不仅仅是这些。
她曾经偷偷地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字掉,“惜。”
他问她是什么意思,她仰着小小的脸庞说,“君子当惜。”
她眼中的扶蓁,清清冷冷,淡漠疏离,却独独有那一份温柔。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大概是少年时的一段相伴,暗暗生不不该有的情愫,然后这颗种子在心上生根发芽,这么多年,成了一棵树。
虽然,这是一棵不会结果的树。
我见云惜这么想,自己忍不住也想了起来。
我和她一样,在陪伴中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然后生根发芽,到了这步田地。
而他,终究是一个未知。
这般想着,我也便无奈起来。
云惜感觉很荒唐。她没有想过,这一趟来,失去了自己的妹妹,也失去了心上人。
他们,都不在了。
她现在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在这个世界上,踽踽独行。
她觉得孤独与落寞,心空得厉害,这一切仿佛都没有了意义。
她不喜欢她的妹妹,可是经年累月的陪伴也习惯了。
她暗恋隔壁的少年,虽然摸不着,可是远远观着也好。
现在啊,他们都不在了。
得到了水源又如何……?三界众生太平安然……然后呢?然后她爱的人没有了,这一切都好像没有了意义。
云惜是一个大义的上仙。
云惜是一个软弱的姑娘。
云惜终于哭了,哭了起来,泪水爬满了脸颊,她捂住了眼睛。
“其实,也不算死。”老人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就是被挤压在一个空间里面,永远出不去罢了。”
云惜怔怔地放下了手,看着老人,眼中闪过了一丝绝处逢生的欣喜,“为什么不能出去?有没有法子可以出去?”
“有啊。血祭,你愿意吗?”老人的眼中流露出了怜悯,“世人说非神穷凶极恶,极恶至善,何尝没有道理呢?”
云惜喃喃地问道,“什么是血祭?”
“放干你的血,以此为钥匙,打开那扇密闭的门。然后,你死,他们活着。你愿意吗?”
原来啊,还有这么一个选择。
现在好了,她死,他们活;他们死,她活。
云惜笑了,“这次不骗人?”
老人严肃地道,“当真不骗人。”
我猜啊,云惜一定是同意了。
云惜甚至没有犹豫,道:“其实我很自私。”
“嗯?”
“我爱他,我也希望他爱我。”云惜淡笑着道,仰头遮住了双眼。
老人静静地听着她说话,没有插话。
“如果他不爱我,我就要他铭记我。”
云惜笑得肆意而绝望,仿佛这天地之间,只剩了这一个人,孑然一身,茕茕孑立,白骨落寞。
“可是他现在既不爱我,也不曾将我铭记入骨。”
她伸出双手,以一种拥抱天地的姿态,站在了麦田的中央。
“那么,便让他记住我吧。”云惜的目光极尽哀凉,可是,只有我知道,她的心更是荒凉。
那里荒芜一片,野草都没有,只有一片灰烬。
生何欢,死何惧。
生若无欢,死亦无惧。
如果没有他们,那么自己存在于这个世间,便没有了什么意义。
云惜看着那老人,道,“既你让我选择,那么,我便留下一个光辉的形象,选择我死他们生吧。”
老人看着她这么说没,有任何的讶异之色而是显得十分的淡然,似乎早就知道了她心中所想。老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目光越发显得慈爱。“若是,”老人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问道,“若是我给你一个选择,有重来的机会,这六界众生,你想成为哪一个?”
“神啊,高高在上。”云惜伸出六个手指,放下了一个,“我不喜欢当神。人太弱小了,当了一辈子上仙也是腻了。鬼魔妖倒是可以考虑。”她笑了一下道,“魔也是一个强悍的存在,强者太累了,那就随便选一个好了。”
她的眼倒映着这一片随风翻滚的,麦子掀开层层的波浪,她坐在麦田中央,双手抱着膝盖,头撑在了上面,低低地道,“妖吧。若有来生,若可以重新开始,我想当妖。”
老人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头,在她身侧的麦田处坐了下来,声音中有一种参透世事的无奈与悲悯,看着云惜的目光更是悲悯,“妖怪吗?不想你会选择这个,那你想叫什么,怎样的活着?”
“我想叫什么?我现在叫云惜啊。”云惜转头,看着老人,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对洁白的翅膀,“不知道我想叫什么,我只知,即便从来,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家乡了。”
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用你的死亡换取他们的生存,进行血祭吗?”
云惜这一次倒是犹豫都没有,直接认真地点了点头,目光异常坚定,便如那日浮莲转身离开,前去开路时一样坚定,“是。有些人用他的性命换了我的性命,我必须偿还;有些人,他们的存在是我生存的光明,我要守住我的光明;有些人,生来便在一起,即便不喜欢,却还是会感动于这些年不离不弃的陪伴。”她说着,轻笑着,声音极轻,仿佛一片树叶落入了冰凉的湖面,只是那一丝涟漪之后便平静无波。
她对老人道,“我希望你能把水源给他们,换六界安宁。”
老人点了点头,“自然是的。其实,本来没有这一选择的。”老人忽然在她耳边道,“这件事的结局不来应该是你在这里以血祭换取他们的回归,他们五人在密闭的空间内直到生命终结。”
“那为什么又给了我一个选择呢?”
老人伸出双手表示无奈,“因为,我觉得你会生不如死。”
“难怪有人说非神极恶至善啊。”云惜站起了身,一只手弯成一个半圆形,往太阳的方向一放,眯着眼睛看着太阳,“那真是很感谢你给了我一个选择。”
非神没有接她的那一番感激的话,而是继续问她道,“如果有以后,你还希望记得这些记忆吗?”
“记忆啊。这记忆是属于上仙的我,如果我成了妖,再记着这些,这有什么好的呢。”云惜笑了笑,望着太阳的方向挥了挥手。她不能触碰到太阳,永远都不会触碰到的。她与太阳之间隔着万水千山,而那太阳永远高高在上,普度众生,给众生送来光明,她只是众生中的一员,而不是众生中的特例。
她一向是清楚的。
“可以开始血祭了吗?”
“可以。”
云惜是被放干了血死的。
血一直留着,一直留着直到全身再也没有血,接着一个秘密的时空出现了,再接着,云惜死了之后。
我的灵魂便出离了云惜的身体,在这天地、这虚无之中飘飘荡荡。我没有再看见扶蓁等人出来,我的灵魂不知为何始终跟在云惜的身边。我看见那个老人伸手划开了一条河,而后把云惜放入那河之中。
老人说,欲河是昙妖生长的地方。你在这儿生长,然后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我低头,看见那在欲河中沉睡着的小小的昙花。而后,我在欲河中照见了自己的脸。
那张脸和云惜一模一样。
老人放云惜入欲河之前,说过,“不曾有家乡,未乡未乡。既然最终你走的是那片麦田,那便改为草字头的芗,未芗吧。”
云惜是曾经年少的我。
我是没了记忆的云惜。
这凡尘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让我遇见了他。
☆、第98章 苏醒(一)
我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并不在欲河里; 也不在扶蓁的身边。
我在床上。
这是一个狭窄的床铺。随着我的动作,床铺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我愣了一下; 有点茫然地转目四顾。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白衣红裙的姑娘。这姑娘的模样与我平日所见的姑娘模样有些不同。她高鼻深目,有些似域外人的模样。身上传的衣服也不是寻常打扮,类似祭服。
看见我醒了,女子的唇角泛出一丝笑意,“姑娘; 你醒了?”
我颔首,撑起了身子,茫茫然地问了她一句毫无新意的话,“这是哪里?”
“这里是渔溪镇。”女子眨了眨眼睛,说的话倒是与我的没有区别; “你昏迷在我家门口; 我就收留了你。”
昏迷?我有些懵。我记得我进入幻境的是灵魂; 那么我的身体呢?它飘飘荡荡,去了何方?
我继续问她,“你家门口有河吗?”
女子哑然失笑; 而后点头,“有的。”
这就对了。大概是灵魂离开了。我的真身便随着河流漂漂荡荡。欲河应该是通往外界的某条河流,是以我便漂到了这个地方,而后被这位姑娘所收留。
“谢谢你。”我诚恳地向她道谢。
祭女穿着红白色的衣服,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朝我笑着。在她的那笑容中,不知为何,我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安宁与恬静。
她对我道,“不碍事的。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你似乎身体不太好,还是需要好好的休息。”
“这是哪里?”我不太清楚这是六界中的哪一界。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并不是妖,而应该是鬼。因为我能闻到她身上鬼的气息。
果然,那姑娘道,“这里是妖界,但我并不是妖,我是鬼。”
鬼不在幽都呆着,来到妖界,这倒是一件稀罕的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遂问道,“为何来妖界?”
那女子这一次却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沉默了片刻,朝我笑了笑,张开嘴时,已经转移了话题,“我叫吴歌,你呢?”
“未芗。”我道。虽然我已经恢复了记忆,我知道我是云惜,但是云惜已经是前尘往事,现在的我依然是未芗。
吴歌重复了下他的名字,让我伸出手,而后伸出手指,在我的手上轻轻地划着,划出了一个“橆”字。
橆歌,到是一个复杂的名字呢。
我笑了笑,她点了点头,“未芗姑娘,那你接下来是要去哪儿?”
她这一句话倒是把我给问得住了。我要去那儿?我是一只住在幽都的妖,我应该回到幽都去,但是当我知道了我与扶蓁的过往,我回到幽都总觉得不太好。我怎么不可能在明知我是云惜的情况下又回到他的店里当帮工吧?不过所幸前几个月的工资已经发给我了,倒不算是太亏。
我想了一想,心里便平静了许多。我对她道,“我也不太清楚,要去那个随波逐流吧。你呢?”
橆歌笑着道,“我一直想去找一个人,这天地间这么大,可是我想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这让我想起了在幽都呆了十年不肯转世投胎的君迹雪他在幽都十年,只为了找庄媗。橆歌要找一个人,那么她要找的人是谁呢?但橆歌没有准备和我所说的打算。
她穿着红白色的祭服,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夕阳照在她的侧颜上看着她那安静的容颜,我觉得她一定是一个从骨子里温柔安静的人。
“那么我便和你一起去吧。”我想了想,对橆歌道,“这天地浩渺,我倒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不如和你一起去算了。”
橆歌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找他。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鬼,在这妖界,或者在其他六界行走,少不得是要受一些欺负的。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高高在上的云惜,但是保护一个鬼还是可以做到的。于是,我对她道,“姑娘到底是救了我,如此在姑娘身边也好给姑娘保驾护航。”
“你不必叫我姑娘,我叫你未芗便是,你叫我橆歌就好。”她道。
“也好。”
这房子是橆歌在妖界的暂住所,待不了多久她应该就要离开了。
白天的时候,我和她便会到妖界的街上。我有一些担心。因为之前奚荷和洛浔的事情还没有办好,我不太清楚洛浔后面的情况。我觉得既然答应了奚荷,如果扶蓁没有把洛浔的事情办妥当,那么我便把这件事情的后续办一下吧。
在妖界的街上,我和橆歌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这么在大千世界中寻一个人,如何能够寻到呢?
我倒是打听到了洛浔的消息。
街上的流言是这样的:
“你们知道那个猫妖吗?就是为祸人间的猫妖被妖黄释放了。不过她那母亲十年前便死了。”
“好端端的,为何要释放呢?”
“听说,天上的半神来到了我们妖界,指名要陛下放了猫妖。”
“陛下答应了?”
“怎么敢不答应呢?那个半神无比强悍,陛下根本就不敢违抗他的意思。”
“不是说,六界各司其职,互不相干吗?”
“这半神是明目张胆地置六界准则于不顾了,奈何没有人出来止住他。”
我听了之后,哑然失笑。扶蓁啊,一向是我行我素的,什么规则什么各司其职,在他眼里都是扯淡。不过这也好,起码帮奚荷一家重归团圆,也算是完满了。
但是接下来我听到的话却出乎我的意料了。
“不过啊,未芗公主这么多年的冤屈倒是终于洗清了。”
我的冤屈?我一脸懵逼,我哪儿来的冤屈?不过什么时候,妖界的人竟然能够这么坦然地叫出我的名字了。
在我还在发懵的时候,橆歌看着我,有些好笑地在我耳边轻声道:“原来你是妖界的公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没有时间码字,这些还是之前攒下来的存稿。
没有这么快完结的,扶蓁和未芗的恩恩怨怨还没解决呢。
昨天晚上宿舍熄灯了,我跑到楼道里面背书,回来的时候一点多了,困得不得了T^T
☆、第99章 苏醒(二)
在我还在发懵的时候; 橆歌看着我; 有些好笑地在我耳边轻声道:“原来你是妖界的公主啊。”
我:“……”
街上的人仍然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当年我们都以为是公主杀了妖后娘娘; 却原来真凶另有其人,嫁祸到了公主的身上,令公主被迫背井离乡。如今好了,总算是沉冤得雪啦。”
我:“……”
我能说什么呢?我的确和妖后的死有着莫大的关系,这番解释又是从何而来?
“现下公主在妖界莫名其妙地始终了,半神下令全妖界找寻公主; 如今妖界和其他界联系的路口都被封住了,非要事有证明则不能出入妖界。只是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依然没
有公主的消息。”
我忽然据地,我可能出不了妖界了。谁知道扶蓁竟然在整个妖界寻我。
“半神说了,谁能找到公主; 带到他的面前; 他便满足那人一个愿望。”那人说完; 手里面多了一幅画像,画像里的女子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衫,浅笑吟吟; 不是我还是谁呢?
我无比庆幸,幸好我和橆歌出来的时候换了一副模样,要不然按照这画像的相似度,只怕我现在就要在扶蓁的目前了 。
我没有想过,我和妖皇的恩恩怨怨; 会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化解。半神就是半神,有着淫威,让妖皇不得不迫于他的压力而给我清白。
这是有一点我不懂。扶蓁当年就是半神,怎么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成神呢?这事情倒是颇有些蹊跷。另外,云莘能活到现在,这着实是命大了。
想到了扶蓁和云莘的事情,我心中不禁戚戚然起来。当初的云惜大而无畏地选择了牺牲,现在的我却只想远离这两个人。
橆歌看着我,露出一抹微笑,她在我耳边低声道,“公主,我要是把你交到半神的面前,说不定就能找到我等的人了。”
差点忘记了,橆歌还是看见过我真容的人呢。
我有些无奈,好笑又好气道,“你若是把我交给了他,我也无话可说。”
“放心啦。”橆歌笑着道,“我是想找他的,但是也不会用这般不光彩的手段呢。”
夜里,满月如霜,清辉淡淡,我和橆歌两个人拥着被衾,相对而坐,闲着无聊在聊天。
“未芗你为什么不会回去当公主啊?”她问我。
“当公主倒是不错,我还可以看看我的哥哥。”我笑嘻嘻地道。
“哥哥,沐微殿下吗?”她问我。
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橆歌,你到底在找谁啊?”
橆歌美丽的大眼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