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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斋做鬼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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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写了封书信托人带回金华,说是写给妻子的。在杭州这段时日他和朱妻有书信来往,九郎偶尔会来家中帮忙干活,因此九郎自然会知道他来信一事。果不其然,秋闱结束后的几天,朱尔旦在家里见到了九郎。
  九郎见朱尔旦神色憔悴,很是焦急,“三姐对你做了什么?”
  朱尔旦拉着九郎坐下,一副有苦不能言的模样,“这不怪她,怪我。”
  九郎急了,提高声音道,“我们是朋友,还有什么不能讲的。是不是三姐欺负你了?”
  在九郎心里,朱尔旦一个普通凡人书生能做什么,三娘修炼多年,就连他都不是三娘的对手,更何况朱尔旦。
  朱尔旦自然又是长吁短叹,似乎怕极了封三娘的手段,九郎几次劝说他才不得不开口,“我来杭州与一位名叫瑞云的姑娘情投意合,有打算高中之后娶她为妾,谁知她不幸染上官司,前不久被斩首。三娘觉得我无情无义,不出手救人,同我理论,情急之下我得罪了三娘,我请你来是想帮个我向三娘求情,希望不要因为我而坏了你们姐弟之间的感情。”
  说罢又和九郎解释了一通,王生发疯而亡,瑞云在场,不幸被连累,这事被巡抚得知责令重查,他几次劝说都无回旋之地,加之只是互有好感,家中已有妻子,朱尔旦就放手了。
  这事朱尔旦不怕九郎去查,王生死是真的,瑞云斩首那天他还去看了,尸体被春风阁的几个姑娘买下,葬到了城外,知晓真相的人寥寥无几,封三娘是其中一个,可九郎会信封三娘吗?
  封三娘的脾气九郎清楚一些,她向来喜欢才貌双全的女子,痛恨男人见一个爱一个,朱尔旦提起瑞云时面带不安,说到朱妻又有愧色。九郎以为朱尔旦是在外头有了女人,出事后才想到家里妻子的好。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九郎不觉得朱尔旦有什么错,听了朱尔旦一席话反而埋怨起封三娘的不好。认为封三娘一味针对朱尔旦,实在有些过分。眼下朱尔旦写信向自己求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下就向朱尔旦保证,“你放心,我去和三姐理论,让她放手。”
  朱尔旦压根不放心,又从袖中摸出一朵桃花交予九郎,“这是我前几日在书房里发现的,眼下金秋时节,何来三日不败的桃花?”
  九郎见了这桃花表情凝重,“三姐是真的要对你下手。”
  朱尔旦暗骂臭娘们事情多,脸上越发平静,“看来是我的命了。”
  九郎把朱尔旦当做朋友,自然不会同意封三娘对朱尔旦下手,当夜就住下来守着朱尔旦,起先两夜平安无事,到了第三夜朱尔旦正和九郎秉烛夜谈时,忽然吹来一阵阴风,远处亮起两团狐火,把朱尔旦吓了一跳。九郎见了高声道,“三姐,手下留人。”
  狐火中走出一位妙龄女子,满脸怒意,她看到九郎护着朱尔旦更是气愤不已,“让开!”
  九郎把朱尔旦护在身后,正色道,“事情我都听说了,三姐,这不能怪朱兄。”
  朱尔旦捏着怀里的忘川水,做足了姿态,“三娘,此事错都在我,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封三娘一听冷笑连连,“要打要骂,我告诉你,一命还一命!”
  说罢举剑刺来,九郎以刀相抵,两人纠缠起来打得不可开交,从屋里斗到屋外,朱尔旦正愁给把忘川水给封三娘灌下,屋外突然响起一身惨叫,朱尔旦抬头一望,九郎就站在院中,身上溅了血,他握着刀不知所措,见到朱尔旦时才愣愣道,“三姐死了。”
  朱尔旦连忙推开门一看,果不其然,九郎脚下躺着一只半米多长的红狐,他先是窃喜,后意识到不对,面带慌张,“怎么会这样?”
  九郎没有回答,他看来被吓坏了,不顾朱尔旦在场抱着红狐痛哭起来,朱尔旦想到陆判的话再看九郎失魂落魄的姿态,心里烦躁不已。陆判说过,封三娘是半只脚踏入天庭的狐仙,出了事上头查下来陆判都逃不了,更何况自己。
  他灵机一动,想到当初燕赤霞转交给九郎的养神芝,“有办法了。”
  他把王生复活的事和九郎一讲,九郎这才回过神来,“真的行吗?”
  朱尔旦道,“我亲眼看着王生复活的。”
  这似乎给了九郎一些信心,他抱着红狐呐呐自语,“三姐,我这就救你。”
  说着将红狐安置在朱尔旦家中,说是要回黑山拿养神芝,朱尔旦满口答应下来,等九郎一走,他立刻变了脸色,对于床上的红狐很是厌恶,暗骂一句晦气。
  “一只畜生,也配用仙草?”
  朱尔旦站定想了会,头也不回走了。
  九郎脚程极快,一天后就拿到了养神芝,但据养神芝的用法,需人死第三天才能用,今日是第二日,要等到明天晚上才行,九郎看了看床上的红狐,转身欲寻朱尔旦,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都找不到人,经过花厅时听到一个陌生人的话。
  “这事如果是真的,日后你就是大功臣。”
  “大人严重了。”
  九郎皱眉,只觉朱尔旦的声音过于谄媚,他加重脚步往里走,故意提高声音,“朱兄。”
  里头先走出来一个仆人,见了九郎高声道,“巡抚大人在此不得放肆。”
  九郎停下脚步,他一向不喜欢做官的,扭头正欲走,朱尔旦跟着一人一前一后走出来,那人见了九郎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对朱尔旦笑道,“朱公子倒是会金屋藏娇。”
  朱尔旦混迹过风月场所,听懂巡抚话里的意思,再观巡抚痴望的样子,心中一动,“大人,这是我的好友黄公子,他素来不爱读诗书,在山林里头野惯了,让大人见笑。”
  巡抚眼神加闪,听朱尔旦的意思,就是连个功名都没有。再观九郎,红衣墨发,脚蹬锦靴,正是翩翩少年郎。
  巡抚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看了朱尔旦一眼,领着自己的人走了。
  等巡抚一走,九郎便问,“他就是巡抚?”
  朱尔旦点头,复又道,“他与三娘相好,这次来就是问我三娘去向,可你也知三娘她……”
  九郎垂下头不说话,朱尔旦以为九郎心怀愧疚,得寸进尺,“眼下三娘复活还有些时日,你可愿扮作三娘的样子陪巡抚大人一夜?”
  九郎眸光一闪,慢慢握紧拳头。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朱尔旦离GG不远了,老规矩,第三更在凌晨以后

第37章 换心说

  一夜过后九郎似乎沉默了许多; 他提刀站在廊下,望着东方的红日许多; 朱尔旦出门时还被吓了一跳; 他见九郎发带未束,心里有了猜测; 上前关心道; “巡抚大人没把你怎样吧?”
  九郎转头看了朱尔旦一样,低头拭起刀来; 雪亮的大刀从朱尔旦面前闪过,刀气逼人; 朱尔旦不自觉后退一步; 暗想畜生就是畜生; 半点礼数都没有。
  九郎没回话,他擦完刀抬头看朱尔旦,“你知道三姐是怎么认识巡抚大人的?”
  封三娘压根不认识巡抚; 朱尔旦干笑一声,随口扯了个理由; “就城郊,他们好像是在城郊认识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九郎又把刀收回刀鞘; 他的刀法极好,拔刀收刀都比一般人来得潇洒,“三姐不喜欢男人。”
  这话没头没尾的,可九郎目光紧盯着自己朱尔旦也不好逃避; 只能干巴巴扯一句,“看的出来。”他说完拉着九郎的袖子,催促着,“已经是第三日,三娘可以复生了。”
  大约是做贼虚心,朱尔旦没胆正视九郎,领着九郎往安置三娘的住处去。
  三姐根本不可能和男子有染,当初为了范十一娘差点被爷爷逐出狐族,后来范十一娘早逝,三姐更是修为大跌,可谓是用情至深。现在和他说三姐突然喜欢上一个男人,九郎握紧刀鞘,望着走在前头的朱尔旦,眼中情绪起伏。
  朱尔旦只觉今天的九郎过于沉默,他转过身主动和九郎提起话题,“那东西你带来了?”
  九郎略微一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只香囊,里头装的正是养神芝,朱尔旦正想接过来看,九郎忽道,“这是大王赏给给十四娘的。”
  朱尔旦没懂,“大王?”
  九郎点头,他忽然问,“昨天你和巡抚聊了什么?”
  朱尔旦心里一提,下意识看向九郎手里的香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只是聊了些官场的事,你大约不爱听。”
  他已经和巡抚谈好了,他会把养神芝献给圣上,巡抚一回京就会这事告诉圣上,到时莫说巡抚大人,就连丞相见了自己也得毕恭毕敬。
  陆判不是说自己要多做好事,当官为民造福,一条顺顺当当的路。
  似乎是真的不喜欢官场的话题,九郎没有再多问,他跟着朱尔旦到了住处,将养神芝放在红狐头上,两人静静等了片刻,红狐依旧躺在床上不动。
  九郎站在床边,低声道,“还请朱兄回避片刻,我有些话要与三姐讲。”
  朱尔旦望着红狐脸上的养神芝,依依不舍收回视线,做出一副同情的模样,“我就在外头等着,有事喊我一句。”
  九郎不愿多理,等屋里头只剩下他,九郎瞬间红了眼,下跪给红狐磕了一个响头,他哽咽道,“三姐你还在吗?”
  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无人回答九郎的话。九郎垂下头来,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我这一身武艺是和三姐学得,从小到大就没赢过三姐,那夜刀子捅进胸口的感觉我还记得,三姐是不是真的对我心灰意冷了,三姐不喜欢朱尔旦,从前的我以为这是三姐偏见,可这次我知道错了,我看清了朱尔旦真面目,三姐你回来好不好?”
  九郎说着落下泪来,他上前捏起法诀,果不其然,床上的红狐消失,只有一条狐尾留下。大约封三娘是真的失望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九郎抱起床上的狐尾,摸着上头染血的狐毛呐呐。
  “九郎会做给三姐看的。”
  他收起狐尾往外走去,待开门时又是另一种表情,很是失落和朱尔旦讲,“三姐不愿听我解释,已经走了。”
  朱尔旦往里头一看,床上确实空空如也,再看九郎的姿态也不像作假,暗暗松了口气,又想起那瓶没用的忘川水,心里头的疙瘩始终放不下。
  可这会人都走了,朱尔旦拿封三娘也没办法,转而注意起另一件事,九郎手里的香囊,他开始劝说九郎,“你我多日不见,不如这几日就歇在我这,回头再一同返乡。”
  九郎笑得如从前一般直率,一口答应下来,两人转道去酒楼吃饭,大约是封三娘的离去让九郎很难受,桌上九郎喝了不少酒,醉的不醒人事,朱尔旦连着叫了九郎几声都不见反应,而后又轻轻推九郎,九郎依旧不做反应,朱尔旦心跳了跳,从座位上离去,来到九郎身边,摸出了放置养神芝的香囊,又胡乱塞了些杂草进去,看起来和从前一样。
  做完这些朱尔旦心如擂鼓,他大着胆子走出雅间,换来小二再送一碗醒酒汤来,自己站在外头,吸着微冷的空气,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如果陆判说的没有错,吃了养神芝就可以长生不死,他是不是……
  摸到养神芝的手又放下来,朱尔旦想起前呼后拥的巡抚,眼里透着渴望,不,比起长生,他现在更想要的是荣华富贵。
  一想到自己将来可以进京,享受数不清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朱尔旦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下半辈子要怎么过,全仗着这养神芝了。
  朱尔旦在外头走来走去,完全没注意到屋里的九郎已经清醒过来,他望着朱尔旦,眼神清明,完全不像喝醉的。
  接下来几日很是痛快。回乡以后九郎和朱尔旦更是无话不谈,一连数月都没有封三娘的消息,朱尔旦渐渐放下警惕,专心吃喝玩乐,等着放榜的消息传来。自换心以来他文采飞涨,经常有文友约朱尔旦出去游玩,九郎一向不喜欢这类活动,起先还会跟着一两次,后来直言不去,朱尔旦也不劝,偶尔九郎来了朱尔旦不在家中,九郎会坐下来和朱妻聊上几句,似乎再正常不过。
  这日九郎拜访,朱尔旦依旧不在,九郎看朱妻在厨房里忙活杀鸡剖鱼,墙角还放了几坛好酒,问道,“朱兄不是不在家中,夫人为何还要准备酒菜?”
  九郎来了好几次,朱妻早就把九郎当做自家人,说话没那么多遮掩,“晚上还有客人。”
  这年头狐狸都知道早出晚归,还有客人深夜到访,九郎眼神加深,挽起袖子帮朱妻干活。朱尔旦素来不在厨房,作为读书人他恪守君子远庖厨的准则,一向不管家务活,如今九郎帮自己起火添柴,朱妻心里头很是感动,和九郎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是半年前认识的朋友,夜夜和夫君一起吃饭,后来……”
  说到这里朱妻猛然停下话来,下意识看向九郎,少年郎就蹲在地上,丝绸做的袍子沾满了烟灰,仿佛就是一家人,朱妻想了想道,“你不是外人,我就与你说了,尔旦认识了十王殿里的判官,后来判官帮他换了聪明的心。”
  九郎手一顿,他久居山中,其实对朱尔旦生平很不了解,“从前的朱尔旦是什么样?”
  朱妻抿嘴笑道,“是个呆子,做事傻里傻气,有一股脑的冲劲。”
  九郎也跟着笑了,“是吗,若有机会我也想见见。”
  见见换心之前的朱尔旦,见见那个判官。
  到了夜里陆判果然如约而至,来了以后不见半点喜色,直接开门见山,“那个狐仙解决了没有?”
  朱尔旦眼神躲闪,忙说,“解决了解决了。”
  陆判面带疑惑,本想多问几句,转而又想朱尔旦没道理骗自己,就不再多问,坐下来同朱尔旦喝酒,酒过三巡朱尔旦主动提起话题,“这几日我就要到黄九郎家中拜访。”
  朱尔旦看向陆判,意思是他有没有必要提前做手脚。
  这话问到点子上,陆判想了想,“尽量多在黑山走走,看看具体情况,如果能见到黑山本人自然再好不过。”
  朱尔旦明白这是让他先去查探情况,暗地里松了口气,主动给陆判倒酒,趁陆判喝的差不多,朱尔旦小心翼翼说,“如今我也算出人头地,功成业就了,只是有一事惋惜,想请陆判帮个忙。”
  陆判知朱尔旦是在要报酬,倒也不为难朱尔旦,“说。”
  朱尔旦窃喜,“你也见过我的妻子,她什么都好,就是相貌不太好,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她变美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明天会日万吗?发出咕咕的声音

第38章 龙角断

  相比苏耽那张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脸; 思柔则要淡定许多,一下船就往闹市上跑; 她负责吃; 后头两个小妖负责结账,十四娘窝在黄老身边; 忍受来自冬月里的寒气; 一边和黄老吐槽,“至于吗?”
  回头这事一完; 两个人一拍两散,一个是鬼一个是人; 井水不犯河水; 谁能认得出苏耽手里那把剑和思柔的是一对。
  黄老非常能理解年轻人的面子问题; “德行。”
  这年头道士不都这样,成天摆出一副清高样,私底下还不是和其他人一样;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天苏耽去斐央那里蹭饭,下巴都圆了一圈,也就苏耽自我感觉良好。
  和大王比大胃王; 他配吗?
  两只狐狸齐齐鄙视苏耽,而身为同族的斐央也没有半点同族爱,正所谓饭桌上出交情,他虽然没和苏耽喝上几杯小酒称兄道弟; 可这么多天的饭吃下来,斐央说话比从前随意很多,他对苏耽笑道,“其实我觉得大王挺好的,长得好看,性格乖巧,娶回家做老婆绝对划算,话说苏道长你娶不娶亲?”
  苏耽瞥了斐央一眼,过后冷笑道,“与其担心我的终身大事,还不如想想你自己,秋闱过了,斐公子中举了吗?”
  斐央脸色一白,显然是想到了自家亲爹的鞭子,不过他一向在外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惯了,腰板一挺,嘚瑟道,“人生在世,哪能被这虚名拖累,我和苏道士日夜相处,受道法熏陶,已经看淡功名利禄了。”
  话是这么说,斐央心里头怎么想的苏耽就不知道了,他摸着袖口上的花纹,淡淡道,“斐公子能这样想再好不过,毕竟听斐公子父亲所言,他对斐公子是望子成龙,盼着斐公子出人头地呢。”
  苏耽讲话历来没讲过几句动听,这话还往斐央痛处戳,叫斐央恨得咬牙切齿,两人聊得不欢而散,各自干各自的去,苏耽去找同行的问情况,斐央则坐在茶馆里听八卦,黄老和十四娘实际得多,直接问当地的狐族来。
  广东这一带人员流动大,人多妖怪也多,历来鱼龙混杂,他们这群人入了广东没引起多少人关注,加之蓝关的美名已经传到黑山那边,所以问起具体情况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几天下来,一拨人聚在一起交换情况,大致摸出了蓝关的情况。
  他确实是南海来的,算是负伤潜逃,躲在小岭河养伤,可奇怪的是小岭河离龙津渡不远,出了龙津渡就是南海,如果真是南海逃犯,按道理早就被抓起来,哪会轮到思柔来。另一件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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