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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冷吗?”她张了张嘴,鼓起勇气问。
看着女子眸中那一闪一闪的认真劲儿,郁无庄一下子觉得有点好笑。
“有一点。”他想看看她接下来的反应,因而故作正经地回答。
上述答复却是让慕朝栖首先想到了昨个儿命周总管送去的两个丫鬟。
看来太本分老实的也不行……还是得找个机灵点、会照顾人的。
这事儿不难办,难办的是……眼下尚未入冬,天气还不算太冷,他俩出门前都没带披风,她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在禁宫重地之内,把自己的外衣脱給他穿。
就在慕朝栖苦思冥想之时,一阵萧瑟的凉风呼啸而来,吹来了一大朵白云,遮住了日光。
真不巧,今个儿刮的似乎还是西北风。
思量至此,她顿觉眼前一亮。
抬头确认了太阳的位置,她起步挡在了郁无庄的前头。
“早些入殿,就暖和了。”慕朝栖诚恳地说着,起步欲走。
“你为什么站在我的前面?”郁无庄倒不介意她这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因为此时他更好奇女子缘何冷不防走到了他的身前。
“风是从这个方向来的,王爷不觉得吗?”慕朝栖略指了指西北方,一脸真诚地注视着提问的男子。
所以,她这是在替自己挡风?
认清了这一点的郁无庄突然感觉,他有些看不清面前这个正用清澈的双眸仰视着他的女子了。
一个名存实亡、遭人冷落的病秧子王爷,根本不值得她对他好——何况,她应该早已听说了外界的传闻,更没有理由特意去善待他这个病入膏肓的夫君。
见男子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瞧却迟迟不说话,慕朝栖试探着唤了一声“王爷”。
郁无庄倏尔清浅一笑,移开了凝固在女子眼中的目光。
“王妃本末倒置了吧。”他微眯着眼看向远处,毫无预兆地开启双唇,“再怎么说,本王也是个男人,让自己的夫人为自己遮挡寒风,你叫本王的面子往哪儿搁?”
慕朝栖闻言一愣——她没料到郁无庄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但短暂的愣怔过后,她有点儿恼了。
“请问王爷,是面子重要,还是身子重要?”因为心生气恼,她讲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冷了下来。
郁无庄心下轻笑,面上竟也微笑着注目于神情严肃的女子。
“都很重要。”然后,他好整以暇地回答。
这样的笑容和语气,叫慕朝栖顿时记起了昨日他说“没有热水的时候,自然是喝冷水”时的情景。
这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番好意愣是被整成了一条麻花辫,慕朝栖干瞪着老神在在的男子,不禁觉得这世道真是太寒碜人了。
一阵清风适时拂面而过,遮天蔽日的云彩慢悠悠地飘走了,使得太阳重新露出了笑脸。郁无庄就在拨云见日的苍穹之下,凝视着面前这个意图开口反驳却又憋不出只言片语的女子,心情竟随之明媚了几分。
谁知这时,女子却遽然眸光一转,像是赌气一般,微沉着脸说道:“那妾身会努力的,做到既保住王爷的面子,更护着王爷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互动中……
☆、面圣
这一刻,郁无庄何尝料想,他家王妃所谓“既保住面子,更护着身体”的法子,居然是亲自跑去拦住一群太监,命他们速速取来披风。
他要不要告诉她,他其实没觉得冷?
郁无庄望着自远处归来的女子,难得地体会到了一种微妙的纠结。
但是,他很快就甩开了这种纠结,气定神闲地牵起了慕朝栖的手。
“走吧,入了殿,就不冷了。”
掌心相触的动作是慕朝栖始料未及的,所以,她呆呆地看着身侧高出她不止半个脑袋的俊美男子,竟任由他轻拉着往前走了。
待她缓过劲儿来,才开始考虑要不要挣开他的手,可转念一想,如今他好歹是她的夫婿,她若是这么做了,极有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至少,会破坏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是以,从未与男子牵过小手的她虽有些心跳加速,却只能由着郁无庄温柔地握着她的手心,若无其事地领着她一同前往目的地——夜央宫。
比起慕朝栖心底里的波澜,郁无庄这边的情绪就要稳定得多了。
女子的手,原来是这样柔软、小巧的——尽管不似想象中那般滑如凝脂,但握在手里,却委实舒服得很。
因为长期抱病的缘故,除却夏季之时,他的双手都是冰凉冰凉的——而她的手掌,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为他的身体注入了一股不可替代的暖流。
暖得……他都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可惜,夜央宫不久便到了。
郁无庄面色如常地松开了慕朝栖的手,经通报后便与她一起入了殿。
殿里的太监一路引着他俩进了宫殿,随着三人的步步深入,女人娇媚的说话声和男人低沉的调笑声渐渐传至他们的耳畔。
至此,慕朝栖的一双细眉微不可见地皱起。
方才抵达夜央宫之前,郁无庄就告诉过她,他们要入的,不是皇帝的御书房,而是嫣妃的寝宫。
听闻此讯,她的心不可控制地颤了一颤。
承帝,嫣妃……很好,才初次进宫,两个人就都让她给见着了。
上述认知,令她未被握住的那只手紧紧地攥成了拳。
不过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她当然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哪怕耳边正不断地传来令她恶心的声音。
心下冷笑一声,她与郁无庄已然站定在了玉衡皇帝的面前。
“臣弟——”郁无庄屈膝下跪。
“臣妾——”慕朝栖同时跪地。
“参见皇上,参见嫣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额头业已触地不起。
“平身。”男子阴沉的话音响起,瞬间唤起了慕朝栖本能的厌恶。
“谢皇上。”再度不约而同地说罢,两人相继起身站直。
这个时候,就可以抬头了。
她慕朝栖,时隔三年有余,终得再次目睹那张她恨不能碎尸万段的脸孔。
电光石火,四目相接。
玉承帝——郁无嗔,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男人。
这双阴鸷的眼,这双邪魅的唇,这双染血的手……经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果真是越发令人憎恶了。
还有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嫣妃,勾魂的眉眼,红润的双唇,白皙的肌肤,婀娜的身姿……最关键的是,那蛇蝎般歹毒的心肠。
有朝一日,她定会向他们讨回血债。
但此时此刻,她决不能流露出丝毫的异样——否则,非但她的计划会胎死腹中,她自身乃至另一些人的性命都将不保。
“嗯……皇弟看起来气色不错,想来是王妃的功劳吧。”郁无嗔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地挑起了话头。
“……”慕朝栖佯装羞涩地低下头,不管郁无嗔说这话究竟所指何事,在郁无庄发话前,她都不打算出声。
“臣弟精神尚可,乃是托皇兄的福。”果不其然,一旁绝不愚钝的男子这就笑吟吟地开了口,“若非皇兄赐婚,臣弟哪里得来如此佳人。”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倏尔出自天子之口,慕朝栖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却下意识地认定它必然是假得不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来皇弟对朕安排的这门亲事,是相当的满意啊。”
“这是自然,皇兄眼光独到,又体恤臣弟身子不济……”郁无庄面不改色地应答,一番话说得似乎有几分莫名,“是以,臣弟今日同王妃双双入宫,以当面叩谢皇上御赐良缘之恩。”
“七弟言重了。”郁无嗔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似有似无地打量着始终垂眸不语的慕朝栖,“你身体不好,不必特意进宫来谢。”
“呵……咳咳——咳咳咳……”郁无庄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咳嗽给打断了。
慕朝栖闻声不由抬头侧眸,有些担心地看着身边的男子。她想伸手安抚,但碍于一国之君在场,忽然间就拿不定主意了——她可不可以像之前在外头那样,轻抚他的背脊,让他好受一些?
就在她盯着郁无庄犹豫不决之际,自见面来就未置一词的嫣妃冷不防娇滴滴地发话了:“哟……萧王爷这是又不舒服了呀?皇上——赶紧宣个太医,替王爷瞧一瞧吧!”
慕朝栖抽空瞥了瞥座上那一脸妖媚的女子,压下心头的嫌恶,继续注目于身旁的男子,终于忍不住让芊芊玉手抚上了他的后背。
这时,挤眉弄眼的嫣妃突然收了神色,莫名其妙地嗤笑一声——但这笑声,随即被郁无嗔的嗓音给盖了过去。
“爱妃说的是。”郁无嗔沉声说罢,抬高下巴望向屋外,“来人——宣太医!”
没多久,太医得召入内。
此时,郁无嗔早已赐座萧王夫妇,令郁无庄得以在慕朝栖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太医毕恭毕敬地向四个皇族中人行了礼,旋即凝神替郁无庄把了脉。
“王爷的身子如何?”见太医收回了安放在郁无庄腕处的手指,郁无嗔不紧不慢地发问。
慕朝栖同样注目于现场最有发言权的中年太医,但她的一双耳朵,却是清楚地听见了郁无嗔说话时的语气。
带着帝王特有的傲慢,却没有身为兄长的关心——他果然连个样子都懒得装了。
“回皇上,王爷……仍是气虚体弱。”太医如履薄冰地拱着双手,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寻思了许久才说出口的。
气虚体弱——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但是,“仍是”气虚体弱——多了这两个字,似乎就带有弦外之音了。
“唉……七弟啊……”郁无嗔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并没有道出什么实质性的话语。
郁无庄闻言却不慌不忙地起身,扬着唇角向承帝拱了拱手,微哑着嗓子道:“让皇兄操心了。”
郁无嗔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的弟弟,眸中晦暗不明——直到屋外突然匆匆跑来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到了他的面前,他的眼神才恢复如常。
“启禀皇上……”
“何事如此匆忙?”
“回……回皇上……”来人磕磕巴巴地说着,两只小眼睛时不时地瞥向郁无庄和他身边的慕朝栖。
“有话就说。”郁无嗔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原本缓慢的语调骤然加速。
“是!”小太监吓得当即扑倒在地,勉强定了心神后,他才颤颤巍巍地跪直了身子,但始终未敢抬头,“启、启禀皇上……宫、宫人们发现……发现晴贵人与侍卫私通……”
一语毕,一室寂。
郁无庄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眉,慕朝栖不由自主地看向承帝,见他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已然瑟瑟发抖的太监——而他身旁的嫣妃,嘴角竟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人呢?”仿佛过了许久,郁无嗔才不动声色地开启双唇。
“回……回皇上,正、正在殿外跪着。”小太监紧张得直冒冷汗,根本无法仰视那威严且危险的天颜。
郁无嗔没有接话,径自不徐不疾地站起身来,稍稍理了理衣襟,就一声不吭地向外走去。嫣妃紧随其后,妖冶的容颜上似乎仍挂着不以为意的浅笑,走过萧王夫妇身侧的时候,她还特意以余光瞥了两人一眼。
慕朝栖同郁无庄皆是略垂着脑袋,恭敬地等待一国之君自其面前走过,却偏偏好巧不巧地撞见了嫣妃的那一瞥。
慕朝栖不清楚女子这是何意,故而下意识地凝眸于她的夫君。
郁无庄双眉微锁,业已抬起头来注视于前方,不知所思何事。
“走吧……”片刻后,他敛了心神,侧首对慕朝栖低声说道。
他的意思是……当真要跟着一块儿去?
眼见男子先行迈开步伐,随承帝而去,身为王妃的慕朝栖也只能紧跟而上。
一行人来到殿外,便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独自跪在地上——仔细一瞧,还能注意到她周身的颤抖。
被戴了绿帽的郁无嗔面沉如水地盯着晴贵人瞅了一小会儿,扔下一句“爱妃来处置吧”,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他甚至都没再招呼身后的萧王夫妇——哪怕只是装模作样。
“是。”嫣妃微笑着冲郁无嗔离去的方向福了一福,旋即侧过身来,俯瞰着那花容失色的女子。
“嫣妃娘娘,那本王也告辞了。”郁无庄毫无预兆地向嫣妃作了个揖,作势就要抬脚跨出第一步。
“王爷留步。”孰料嫣妃从容不迫地张开那双朱唇,笑靥如花地走到了郁无庄的跟前,“今个儿机会难得,本宫认为,理应送刚过门的王妃……一份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 反派登场,小高潮即将出现。
☆、酷刑
言罢,嫣妃顾盼神飞的眼眸已然注目于一旁静默不语的慕朝栖。
而郁无庄,似乎已经可以预见某些他不愿意目睹的场面,即刻拱起双手将欲一言,却没想被嫣妃出言抢了先。
“王爷。”嫣妃貌似吃力不讨好地唤道,一张脸上满是矫揉造作,“王妃既然嫁与王爷,那就是皇室中人了,有些一辈子都忘不得的规矩,她还是有必要亲自学一学的。”
抑扬顿挫的一番话语,终是令郁无庄微微皱起了眉头,然而说话人就像是没瞧见对方的反应一般,兀自眸光一转,落在了慕朝栖清丽的面容之上。
“王妃可要好好看着。”
慕朝栖低眉不语。
嫣妃也不计较,径自施施然迈向了那阶下的戴罪之身。
“妹妹,你的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在皇上和本宫的眼皮底下偷人。”站定在晴贵人的身前,嫣妃伸出芊芊玉手,挑起了女子的下巴,目睹那惨白却精致的脸蛋,她情不自禁地扬起了朱红的嘴唇,心底的快(和谐)感开始蔓延,“你说,本宫该怎么罚你呢?”
“娘娘……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早已怕得魂飞魄散的女子当即破了功,她猛地拉着嫣妃衣裙的下摆,一下子哭得梨花带雨,那拼命求饶的模样,全然没了往昔身为贵人时的矜持与优雅。
“呵……”面对她毫无形象可言的讨饶,嫣妃只是付之一笑,一双妖媚的眼竟是盯着女子的装扮细瞧了起来,“你这一身纯白无暇的衣裳,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当年的柔妃。”
话音刚落,晴贵人就吓得面无血色——与此同时,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的慕朝栖也蓦地心头一紧。
柔妃……柔妃……
朝栖,你知道吗?皇上要迎我进宫了!
他连封号都替我想好了,就叫“柔”……
柔妃——你觉得好听吗?
记忆里那个明媚动人的女声忽而在脑海中回荡开来,令慕朝栖不受控制地抿紧了双唇。
“所以……不如你就同柔妃一样吧。”嫣妃酥软人心的声音此刻就如同来自十八层地狱的索命声一般,彻底抽走了晴贵人所剩无几的心魂,“这红白相间的……可漂亮了。”
说着,嫣妃似是陷入回忆一般,抬头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远方,全然不顾身下那大惊失色、哭爹喊娘的女子。
“来人——”依旧目视着浮云满布的天际,嫣妃开口唤来了宫人,“抬木(和谐)驴。”
“啊——娘娘不要啊娘娘!求娘娘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魂不附体的晴贵人发了疯似的抱着嫣妃的小腿,早已涕泪横流、面目扭曲。
可是,这毫无尊严可言的乞求丝毫换不来嫣妃的动容——没多久,一只形态古怪的木凳就由两个宫人给抬了上来。
这只木凳同普通的凳子一样,有四条凳腿——和一般的凳子相比,它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凳面不是平坦的,而是圆弧形的,更关键的是,凳面的正中间,向上竖着一根二寸来粗、一尺多长的圆木棍。
而正是这张长相奇异的木凳,将晴贵人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她一下子瘫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木(和谐)驴”被安放在自己的眼前,却只能死命地摇着脑袋,爬着向后倒退。
“不……不要……不要……”她神志不清地嗫嚅着,一双湿润的眼中而今只剩无尽的恐惧。
“送晴贵人上木(和谐)驴。”嫣妃面不改色地下令——准确来说,她依旧笑靥如花,甚至有些期待,期待接下来将要出现的景象。
“不……不!不要——”眼看两个有点儿年纪的太监伸手来抓,晴贵人歇斯底里地叫嚷起来,一边还用手狠命地推搡着,试图不让任何人触碰自己。
然而,她还是很快就被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架离了地面——太监们使劲禁锢着女子的身子,令她根本挣脱不得。
亲眼看着这悲惨的一幕幕,脑中回忆不断的慕朝栖不由得将眼前的画面同记忆中的那个女子重叠在了一起。
不……不要……萱姨……萱姨……
就在她身不由己微微颤抖的这一刻,晴贵人下身的衣裤已被两个年近四十的太监给撕开了。周围的宫人们见了,大多埋低了脑袋不敢去看。但是,负责行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