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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阿土哥也想练字,我能不能把那多出来的那支笔,借给阿土哥蘸着水练练?”平日里,圆子哥俩都是蘸着水,在桌子上练字。
田慧从来就不是抠门的,不过最重要的是,阿土那孩子得了田慧的眼缘。
阿土的跟屁虫,阿水,前几日就嫌天热就不肯出门了,就是阿水娘也心疼儿子,直说若是想习字,就去镇上买纸买笔,高调地被婆婆骂了一通。
不过,既然阿水自己嫌热,阿水奶也不好说什么,也就由着孙子去了。强压着牛吃草……
田慧已经记不清是强压着牛吃草还是喝水了,若是吃草,不想吃的时候,吃多了怕是会吐吧……牛吐草……不敢想了。
田慧摇着头,去河边洗衣服去了。
有女人的地方,就是八卦啥的不断。
“听说,村子里来了个老道士。正在里正家呢!”田慧知道,这说话的正是里正的院子附近的。
“真的吗?咱村子可是有好些年都没有来过道士了,就是来个和尚化缘的都没有!”田慧就听不明白了。这和尚道士是来了好,还是不来好呢?
“谁说不是呢。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洗完,看看能不能请老道到我家院子去坐坐,算上几卦!”
唰唰唰,田慧还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棒槌,身边的人就去了大半……
这是一个迷信的年代……
不过好像有点儿不太讲究,佛啊道啊,都挺信的?
还是这人不太讲究?
等田慧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阿土娘就在那儿等着了。“慧娘,这么早就去洗衣服了,我还想着早点儿来,说不准还能碰巧遇上的呢!”
田慧嘿嘿一笑,“哪儿呢,八成你早就洗好了,我这都已经是出了名的懒了!”
阿土娘随手捡起木盆里的湿衣裳,甩了甩,帮着把衣服晒在了竹架子上。
“我家阿土,这些日子麻烦了你了。我家那小子最是皮实,没少让你忙活吧?”阿土娘说起这些就有些不好意思,比起圆子哥俩。可真够让人头疼的,自小就是个横!
田慧一直就不大在意这些,阿土真没像他娘说的那样子。“乖着呢,有了阿土在,圆子团子就勤快多了,这些天认得字可比以前认得多了!”
阿土娘这才放了心,看田慧的神色,她就知道田慧并不是跟她在客套,“我跟我家当家的商量过了。阿土那小子死活非得过来跟圆子团子一道儿,说是以后认字能去镇上做伙计。赚钱养我跟他爹!我这心里头听得别提多开心了,就盼着阿土早日长大。我也能跟着享享福!”
阿土娘想的,大抵是所有做娘的,想的吧。就是田慧,也没少想……
阿土娘本来也没想过要送阿土去识字的,就算是只有阿土一个儿子,家里头也没这个条件,若是公中出,二弟他们一家子也不可能同意的。
思来想去,就只能拜托田慧了,田慧既然连自家儿子都能教,顺带着教教自己儿子总成的吧?这样子,少收些束脩,说不准家里头也能负担地起。
“我还道是啥事儿呢,束脩这种还真用不着,学堂里先生教的,我哪会呢!不过就是认几个字,不值当什么。若是,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帮着每日挑点儿水来?”田慧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
又不忍心秦氏去,只能自己日日挑着半桶的水,多晃荡几次。幸亏她家用水的地方少。
“行!这事儿我就能做了,回头,我每日都来挑水!”阿土娘之前就没少帮着田慧挑,因为实在是太看不过眼了,就半桶水,晃晃荡荡的,一路还得歇上一歇。
阿土娘说着,就去拿水桶挑水去了,“慧娘,认字啥的不如你,这活儿你可不如我呢,你可看好了,一会儿我就准能挑上满满地两桶水回来了!”
“秦氏!你出来一下!”田慧看着院子里出现俩个老婆子,并着一个老头儿,说话的就是这个老头儿。田慧并不认识,不过听他一进院子就唤秦婶的架势上,应该是老一辈的人了吧?
“秦婶今早起来的时候有点儿不舒服,我让她进屋休息一会儿去了,你们先坐会儿吧……”田慧张罗着将人请进堂屋,这是腆着笑招呼着这三个老人。
老头儿才刚刚一坐下,“你就是那个慧娘?你这是打算一直住在这儿了?你一个妇人,又身份不明的,被杨全成家给赶了出来,怎还赖在杨家村就不走了?
就是不走,也合该着找个角落里头住着,怎能住在老二家的这院子里呢!你赶紧回去整整,张罗着早点儿搬家吧!随你去哪儿,就是去杨全成家也成的!”
自己哈腰点头的,这老头儿还真的来事儿了?
田慧也不打算烧水端茶了,这茶叶可真是烂大街的货儿!“我可是付了房租的,说好了住一年的。若是提前把我赶了出去的话,得赔我三年的房租,这银子是您老来付不成?”
“你少在这儿蒙人!老二媳妇是多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上了你的当!赶紧收拾去,若是晚了,可是别想有功夫收拾了!”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一巴掌把人给拍出去。
可惜,田慧还真不是纸做的,有些老人值得尊敬,有些却真不配。“哈,怎么的,还想霸占了我的东西不成!我倒是没见过这么老了,还能厚着脸皮说这些话的!”
老头儿本就不擅长吵架,只是这些年仗着自己的辈分,很不将人看在眼里。就是秦氏,也得叫老头儿一声,三叔!
“三叔,你咋过来了?五婶,七婶……”秦氏年纪大了,本就不怎么贪睡,只是拗不过田慧,才去歇着。这会儿听到动静,才爬起来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自家这一支年长的几人,都在这儿了。
轻轻地拍了拍田慧的手背,示意她出去。三叔脾气最是难伺候,田慧对上他,也只有吃亏的份儿,秦氏示意田慧赶紧避了出去。
秦氏不知道的是,这儿早就已经你来我往了一回。
等三叔气顺了,“你一向是个精明的,怎的就让这么一个住了进来,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往后啊,你可得吃不少苦头了!趁着现在还和气,赶紧让她去另寻个地儿,搬了吧!”
“这好好的,说的是哪一出!我这院子里的这些琐事儿,三叔来管,怕是不太合适吧?这么些年,咱这一支可从来没管过我一粒米的!”好不容易自家的院子热闹了些,这些人就见不得自己过点儿好日子了?
七婶早些年就跟秦氏打过交道,“倒不是我们这几房不愿意帮衬你,就是若说日子你可是比咱这日子都好多了。若说帮衬,倒是应该你来帮衬帮衬我们几家!”
秦氏挑眉,看来今儿个是来者不善了?怕是想着自己以后都把银子给了田慧娘三人吧,所以现在是心慌了?果然是一家人呐……
“七婶这话是打算劫富济贫了?这事儿里正可晓得了?看来杨家村的媳妇可真是做不得啊!”秦氏幽幽地道,顺便还看了眼三叔和五婶。
“五婶,听说山那头的竹子长得特别好,不晓得你的二儿,我那老头子的堂弟,最近可好?三叔不知道最近有没有看到过,听说儿子都已经娶上了媳妇了?”秦氏随意地说着话。
“你这没头没脑地说着什么话,五婶家里头娶孙媳妇的时候,你不是也去了吗!别说这一堆糊涂话!三哥,今儿不是寻老二媳妇来说事儿的吗,你赶紧说说,说完了,我还得回去哄我那孙子去!”七婶催着赶紧说正事。
三叔低头寻拐杖,“啥事儿呢,我怎地就不记得了?唉,这老了,说一阵就是一阵了!”
七婶看五婶又是一尊菩萨样儿,极为反感!“你们不说,那就我来做这个恶人,左右我的名声也差不多豁了出去!老二媳妇,咱村子里来了个老道儿,我们想着请老道儿帮着算算,冬子可还在不在人世,若是在,那就是最好的,咱也都托人出去寻寻。
若是不在的,旁的不说,先给冬子寻个继子,若冬子还在村子里,怕是早就生了儿子了!”
秦氏有些挣扎,没人谁比她更想知道儿子的下落,只是怕被人算计了……
秦氏咬咬牙,“嗯,若是能请得来,就给冬子算算吧……”秦氏听说了老道儿正在里正的院里,稍稍松了口气,也算是松了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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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道士
田慧早就知道,杨家村里,有不少人说,这秦氏攒下的那点儿银子,多半都要进了田慧的腰包。
只是旁人不晓得的是,田慧娘三人吃的确实是秦氏的谷子,只是,买肉啥的基本都是田慧花的银子。若是斤斤计较地论起来,的确是田慧占了便宜,秦氏本来就不买肉,吃的都是自家的。
不过,人与人相处,有时候真没办法计较那么多。
秦氏这一支的族人来寻秦氏说话,就是秦氏也得客客气气地招呼着,自然就更加没有田慧说话的地儿。
田慧拘着圆子哥俩在屋子里练字,顺带着自己也跟着一道儿练练,这才是重点……
若不是这道士的动静摆得如此大,田慧也不会推开窗。老道儿身穿藏青色道袍,头戴道巾,手拿拂尘,面色红润,身后跟着个道童,大约十岁左右的年纪,双手拿着根竹竿,竹竿上扯着块白布,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白布黑字,好不明显。
三叔将老道儿请了进去,“无量寿尊……”
圆子哥俩也看得稀奇,哪儿见过道士,幸亏院子里早就挤满了好些小孩儿,田慧端看着老道儿面色红润,鹤发童颜的,就打心里头觉得不靠谱儿。
嘿,说不准还真是个幌儿。
阿土娘早就将水挑好了,“这是咋得了,咋到秦婶的院子里来了?是不是那点儿事儿!”钱氏领着知事媳妇也站在一旁,听到阿土娘开口问话了,也都看向田慧。
“看我干啥咧,我又不知道。不过听秦婶的话里头的意思,多半是想给那冬子算算的……”在三叔七婶去请道士的时候,秦氏呢喃了几句。田慧也就听了明白。
钱氏点点头,“唉,这是要算算。是生是死总要弄个明白,如今这样子。秦嫂子一等就是十几年,也不知道到老了能不能等到。
就是不在了,在秦嫂子还在的时候,就张罗继孙,到了地下,也有脸见列祖列宗了……”
“无量寿尊……”田慧只能听到这几声儿,心里头也不以为然。
等众人恭敬地将老道儿送了出来的时候,田慧已经灌下了好几杯的茶了。
“快看。那老道儿甩拂尘,又甩了又甩了……”小孩子多了,就吵吵嚷嚷的。
老道儿配合地又甩了把拂尘,宣了声“无量寿尊”,又打眼望过几个孩子,七八个孩子立刻站得端正,有胆子小的挤在人群中,低着头,不敢看老道儿。
圆子原本正跟阿土说着新学的字儿,一不留神。就被挤到了前面,慌忙地去拉了把团子,拉住手了。才算是松了口气。直到看见老道儿站在面前了,在定了定神,直直地看着老道儿。
“我观你父母宫缩在,凹凸不平,看来是个父母缘薄的。”说完,就对圆子摸索着一阵,“经我一番摸骨,骨骼清奇,却是个适合我道门的道体。你可愿入我道门。
小子,入我道门。自可修养省性积攒福缘,说不准还有一段奇遇……”
老道儿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圆子。
这可如何使得!这老道儿都打主意打上了她家的儿子了!
“道长此言差矣。我是他亲娘,怎么就父母缘薄了?”田慧拉着圆子团子往屋里推,生怕这老道儿劝解不成,强抢上了。
老道儿褡裢中取出三个铜板,不知道喃喃念着什么,随手就往地上一撒,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此子若有你这个母亲,便可!贫道不夺人所爱……无量寿尊……”
“无量寿尊……”田慧也学着老道儿地样儿,念了句“无量寿尊”。
老道儿点点头,“道友不必急着送老道儿出去,咱自还有见面的时候!”
听说,老道儿领着道童,直接往山上去了。
再说收道童这事儿,不少人家听说了老道儿本想收了圆子,不过却是被田慧拒了,说了一堆神神叨叨的东西。等老道儿出了院子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带着自己的儿子孙子,让老道儿收了做弟子。
听说,就有杨知雨带着儿子……
只是都未成。
“师叔祖,你不是就说上山去的吗?怎又到山脚下给人算了起来?”道童有些不满道,自家的这个师傅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老道儿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后又觉得硌手,就收了起来。“这山上阴气极重,不知是不是师祖寻的这地儿!”
“师叔祖,山下的那妇人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等过了十五,咱就回宗门里去吗?”道童不依不饶地问着。
老道儿低头寻路,“无量寿佛,寻!”
“那妇人身子四周,自成一堵‘金刚墙’。就是这村子里阴气颇重,也丝毫影响不了她,若不是她护着,刚刚那小子,怕早已经凶多吉少了……
老道儿原是想着发发善心,做件善事,看来怕是另有造化了……”
过不了多少时间,老道儿就领着道童,站在了田慧以前住过的山洞,“就是这儿了,待得住过十五,便回宗门。你这小道童,话忒多了些,早些还给你师傅,我也是了了心事了……”
“师叔祖,这山洞好像住过人……”道童里里外外逛了好几圈才道。
老道儿原本打算靠着褡裢打个小盹儿,“贫道还是有长眼睛的,睡不着就多年几遍往生咒!”
道童乖乖地张嘴就念起了往生咒,他一开始就听师傅说了,师叔祖肯带上他,是因为他的往生咒念得好,都是一样念经的,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师傅说能辨得出来,大抵师傅是不会骗人的吧?
老道儿的话对田慧没啥影响,圆子哥俩也是照常该做啥就做啥。不过村子里,倒是轰动了,议论纷纷,毕竟还有不少人愿意将自己儿子送去,可都没成,这就显得圆子的独特来。
如此,便有不少人都说圆子必是蒙神尊保佑的,如此云云……
自然也有些心里看不过眼的,杨知雨便是,“你没听道长说是父母缘薄,这说明是克父克母!”附和者亦不少。
田慧都笑着听了,自家儿子自己教,若是她真能克母,把自己克回去了也不错,田慧更是心安理得地乐呵呵地教着管着,只是心里头的那点儿舍不得是什么?
若说真有不一样的,那就是秦氏了。
田慧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也不好开口询问这冬子还在否?
直到有一日,秦氏去了里正的院子,还开了祠堂,就是族里的老人无一落下。田慧是陪着秦氏一道儿去的村里,只是祠堂田慧却是进不去的,因为,不是杨家人了。
“当初寻冬子的那会儿,我家那些地就卖了不少,这些年,我也置办下了不少,若说一定要有多少银子,也就一二两防防身。就去年里,杨大夫家卖地,我就把银子都花了出去。
我只要还在世,我都信我儿子还活着,只是,我一个老婆子到底是碍了别人的眼。村里有不少孤…寡老人,一个人的日子是有多难熬,日日就盼着太阳落山,数着日头过,若不是慧娘娘几个,我怕是这辈子都是这样了。
村里人有不少人都说,田慧是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你们说说,若是你们,你们可舍得?凭心说,我一个老婆子也没那么多的银子,当初养着冬子的时候,我就卖过地,如今再养着她们三个,我如何养得起!这人啊,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子孙想想,多积点德!”
秦氏也不管各人神色如何,只管自顾自地说着,这些话她想说很久了。
“里正,你是咱村子的人,我这还有事儿要你帮我做主!若是等我过世了后,冬子若是还没回来,就请里正和族里的老人做主,给冬子寻个继子,老实点的就成,我这留下来的田地都归冬子的继子。
再者,我这一个老婆子,这十几亩地,我也吃用不了,我自己留两亩上好的水田,其余的出息都归到族里,修祠堂也好,给那几家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的也好,都由族里决定,这事儿从明年开始吧……”
秦氏话才落,就听到她的三弟妹林氏的尖叫声,“二嫂,你就是看在死去的二哥的份上,你不能这样做啊,你说这话前,就不想想咱家里?咱可真真是嫡亲的,这是你侄子,侄孙,你,你这胳膊肘往哪儿拐了咯!”
前些年,杨家村也不知道咋回事,多了好些寡妇,那些个老寡妇要强能干的,守着自家的田的,日子自然是勉强过得下去的。
有些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的,就如春嫂子,只能将闺女送到镇上的大户人家,做了丫鬟,虽说是活契,也不知道有没有一日能赎得回来。
一听这话,里正就不乐意了,“我看你的二嫂好得很,她这是为了冬子积福,说不准福到了,冬子就回来了!
听了秦氏的这话,我都觉得羞愧地慌,我家子孙多,我俩老的,也有几亩老田,我也拿三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