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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她的脸,远在三米之外一镜之隔的季臣虽然不能完全看清她的面孔,但只这半边模糊的剪影,足够让他心跳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二0时
☆、第 13 章
混合着碎冰的液体滚入喉咙时,季臣已然站起身,三步并两步跨进屋里,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想也没想就拔出了乔蔚然的号码,再大步迈回阳台,迎面盯着那一头的一举一动。
手机紧贴着耳朵,冰凉的屏面与他的皮肤相触,却是灼人的烫,是心火。深邃的双眸里闪着两团赤焰,是他不知明的情绪。鼻翼呼吸均匀,看不出看有多激动,倒是漂亮的薄唇抿得快成一条线。
“嘟……嘟……”他看到对面人低头看手机,呼吸稍一滞,复恢复,“嘟……嘟……嘟……”她把手机收回,继续看天空,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嘟……嘟……”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在坚持什么,他盯着阳台那的头的剪影,呼吸慢慢冷下来,黑瞳里的火焰也慢慢褪去,他转身进屋,电话却没有挂断,呆板而规律的:“嘟……嘟……喂,乔总?”电话通了,他的呼吸骤然停止。
“嘟嘟嘟嘟!”电话被挂断,季臣像碰了火一般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慌乱地打开冰箱,一把拽出那瓶才开封的威士忌,揭掉瓶盖就咕咚咕咚地灌起来。
季臣并不嗜酒,而且他的病也不宜饮酒,但从回到K市后,他的酒饮就越来越重,特别与乔蔚然重逢后。
他讨厌吃药,那会让他时时记起自己是个病人,是个疯子。那天一时大意当着乔蔚然的面吃药,她意有探巡的目光,让他心慌意乱,生怕自己不堪的一面被她发现,被她取笑,他居然因为她……所以他开始有意识的戒药。丁悠说他的病情有复发迹像,不但不能停药,而且还要他尽快回S市给他再检查一遍,可奇怪的是,他不再按时吃药后,头痛反而发作得更少,即便是宿醉,第二日醒来,那种痛也绝抵不上从前的十分之一。
虽然醉酒头痛,闹钟一响,季臣还是按时起床。一整晚都被各种梦境占据,有回忆的,也有从未发生过的,还有灵异怪像的,乔蔚然、丁悠、父亲、母亲……,各种存在的不存在的人物穿梭其中,他记得不清自己昨晚倒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只知道透过白纱的阳光刺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脑子也是浑浑噩噩。空腹喝下杯冰水,神智才慢慢清醒,他才想起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在公寓碰到乔蔚然,他该怎么解释自己住在这里?
七年前她刻薄的嘲笑犹在耳边:“你要是能在K市的金雄大厦给我买套房子,我现在就匍匐在你脚下,可惜你只是个穷得只够养活自己的教书匠……!”
驳斥的话都已冲到嘴边了,他却始终没能张开口,直到数夜辗转失眠,他失态地跑到她宿舍楼下,淋了一夜雨等她出来,就为了把那未说的反驳告诉她,让她知道他有的是钱,让她知道,她就算此刻匍匐在他脚下,他宁愿把那些钱洒进玉带湖,也不会给她一分。
机会错过就再没有,如果就算他解释这房子是他爸留给她的,她也肯定不会相信,肯定会认为他是对她旧情难忘。
他不要她有这样的错觉,他不爱她,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抬腕一看表已经8点了,上班时间是9点,从公寓到公司不堵车情况下要20分钟车程,加上出门下电梯进车库等等时间,最迟得8:30分出门。原来季臣都是8:30,很幸运,从未碰到过乔蔚然,但从昨晚起,一切变得不一样,所以以后他都得,8:00前出门!
早餐都不及吃,季臣就提着公文包匆忙出门,为了让意外最低可能的出现,他从自家门边上的安全通道下楼,一直步行到15楼才去按电梯,这电梯还是从1楼直接上来到15楼下的。
下到停车库时,他本来该上车就走,鬼使神差地,他居然在车库里散起步来,直到看见乔蔚然的香槟色海马。
一路飞速到达公司,前台小陈刚刚到没一会,正缩头躲在前台长桌后面吃茶叶蛋,听到电子门铃的:“欢迎光临”时,习惯性地探出头,以为是哪个同事,还想打招呼,没想到居然是英伟冷峻的BOSS,她差点没被自己的早点噎死。好在季总并没注意到她,提着公文包,疾步向自己办公室行去,面上带着让人心痛的隐忍。
小前台花痴,还以为季BOSS受了什么情伤,哪里知道她英伟伟冷峻的季总是被自己早上灌下的冰水冷了肚子,急着上洗手间呢。
之后一星期,季臣都是早出晚归,白天在公司尽量避免见到乔蔚然,就是例行的周会,也莫名其妙地让大家自由落座,他则座在了她视线范围最远最小的地方,与她说话的态度更是冷到极点。他的这份自以为自然的改变让小吴、小陈疑惑不已,难道大BOSS跟小经理掰啦?可看乔蔚然每日风风火火地上班下班,面上红彩飞扬,不像是被甩啊?难道说是季总被甩……啦?!
两怀春少女眼珠子玻璃心碎落一地。
乔蔚然要知道这两人的想法,肯定要气到内伤吐血。她每日火急火燎地上班下班那是怕在外面碰到常飞,面上的红彩更是心火发到脸上的热毒。
那晚在昭山县成意外碰到常飞后,第二天她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是听说她离婚了,担心她一个女人在省城不容易,要来看看她。
一个曾经意图强|暴自己的人要来看你,你会如何?
虽然强|暴的结果是未遂,事后他也断指向她发誓绝不再侵犯她,她也不敢再靠近他一米范围,更不要提她与施庆华回昭山摆结婚宴席时,他带了三十多个地痞无赖来砸场子,拿刀架在施庆华脖子上逼他们离婚。要不是警察来得及时,她说不准就被他劫去做了压寨夫人。
这件事对施庆华的心理造成很大的心理创伤,结婚五年,他只让她回来过三次,还都由他及两名身材健硕的职员一起陪着。就算在K市,他也再不让她单独出去送货,到后面更借着养生子把她牢牢圈套在家里,但凡出个远门或是晚归,都必会在9点时打个查岗电话回来。这种不信任也导致了两人本就不牢实的婚姻最终的破裂。
这样一个人,就算他说可以为她死,她也不可能接受他,更不会给他靠近自己的机会。
接完常飞的电话她就拔给曹凤萍:“离婚的事我已经放过你一马,你要再不管不自己的嘴巴乱说就别想从我这得到一毛钱。别跟我说什么脸子面子,我的脸面已经被你丢光,真逼急了我就把蔚云的身世抖出来,让你给我陪葬!”说完也不给曹凤萍反驳的机会就“啪”地挂断电话。
乔蔚然难得的一次狠话,居然把曹凤萍吓倒了,第二天乔昆安就打电话来责问她到底说了什么,把曹凤萍的高血压都气犯,轻微中风,嘴巴歪了。
听到这结果时,乔蔚然心里直赞老天终于开眼,嘴上倒是不咸不淡地答:“我就跟她说少打点麻将,多陪陪你,谁知道她想哪去了。”
本来事情到这应该就结束才对,可曹凤萍歹心不死,歪嘴将将能含住口水,就把之前没细说事全补全给常飞,就连施庆华诈走那套房子及公司的事她居然都知道。于是常飞就隔一日来一次电话,乔蔚然不接就打到她关机,短信什么的就更别提了,各种肉麻的,假高雅的更是让她隔夜饭都能吐出来。她想换手机,可刚开展的业务留的都是这号码,这么短时间就换号码在业界本身也是忌讳。把他的号码屏蔽一个,他就换一个新号,她被扰得不甚其烦,强捺心绪当没听见没看见,前天清理手机短信时无意看到他说他已经到了K市,问她住在哪。
心惊胆战啊!
加上这些天季臣越来越冷的态度,她不知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不顺眼的事,让他大爷心情不爽,心情不爽的大爷是不是要解雇掉她这仇还没复完的西南区总经理?
急火攻心啊!
各怀心思的两人,每日朝夕相邻,错身而过的次数直让老天都要唏嘘。乔蔚然是不知者无畏,季臣却越来越满意这个现状,即没想搬家,也没想过解雇乔蔚然。
原来把阳台上的普通玻璃换成镜面是喜欢那份身在繁华之中却刁然一身的孤独感,现在这镜子却变成他肆意偷窥乔蔚然一举一动的掩护。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猥琐,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脚、眼睛,他以为这是病情加重的征兆,又重新吃起丁悠配的药。可病情不但没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他甚至做起跟她的春梦,真让人羞愧!
又是一个清晨,透进窗帘的阳光越来越火辣,淋了个凉水浴冲去身上的羞忿,季臣出门时比平时稍晚了几分钟。下到15楼等电梯,不巧又碰到17楼的李某人,不巧对方穿的衬衫跟他款式极接近,颜色更是一模一样,让他心里更是膈应。
李斌也很膈应,昨天试衣服时,他觉得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他设计的,连夜洗好晾干熨平,一出门就跟他最讨厌的人撞衫,对方还穿出了比他更迷人的效果,他真想把头进夹电梯门外去。
转回去换衣服就耽误了时间,计划难免顺利,斜眼右边的身影,一闭眼,一屏气——为了把妹大计,小小羞辱,忍了~
之后的楼层陆续有人进来,把两人渐渐隔开,彼此的膈应才慢慢减弱。到地下车库时,李斌当先跨出电梯,直奔某处,最后出来的季臣眼疾发现他手上提着的并不是公文包,而是工具箱,修车的那种,他去的方向恰好又是乔蔚然的车位。大脑立刻把这几点连系起来,季臣很快就猜出李斌要做什么。
这个混蛋!暗诽一声完,他也悄然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李斌绕着乔蔚然的车子前后左右三圈后,从工具箱里取出个大锥子,陆续扎进车子的四个轮胎,几分钟的时间,车子的高度便降了二十多公分。收好工具,李斌满意地拍拍手,提着箱子猫进车库的另一头,等待猎物出现。
目睹这一切的季臣,竟然没有站出来阻止李斌,反是悄悄返回到自己车上,把车开到可以看见电梯口的车位,也静静等待起来。
十三分钟后,电梯门第五次打开,三两的人群中分离出一个倩丽的身影,朝被扎车子过来,车上车下两人在同一时间,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四0时
☆、第 14 章
乔蔚然还没走到自己车位就被一辆横冲过来的黑色轿车拦住去路,惊魂未定的她捂着胸口柳眉倒竖冷对车子。车窗摇下,季臣冷峻的脸孔露出来,黑瞳无情绪了睨了她一眼,做了个摆头动作,“上车。”
竖了一半的眉毛彻底立起来,她生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季臣惊出一身冷汗,“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这。”忍住不耐答完,他又重复一遍:“上车。”
晴天一霹雳啊!乔蔚然捂住跳得更厉害的小心脏,指头不远处的海马磕巴道:“我……有车。”
季臣不耐烦乔蔚然的磨叽,蓦地推开车门带她去看她的车。被拽着胳膊的乔蔚然踉跄地跟在他后面,还以为他要把自己怎么的,紧张地大呼道:“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保安,保安!”
“闭嘴!”季臣一把拉定乔蔚然到她瘪着四个轮子的车前,“这样的车你能开得动?”
“谁干的?”乔蔚然憋红脸喘了半天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心里活动却是——好你个季臣,做完坏事还来装好人,就算我IQ不如你,EQ可比你高好几段!
“不清楚,刚才经过时正好看到你的车在这,车身高度明显不正常,才发现四个轮胎都被扎了。”无情绪地说完,季臣又很有人味地问道:“你是得罪了谁这么狠,一口气扎烂四个轮胎,送进修理厂至少千把万块,他还不如拿刀在你身上扎四刀利索。”
眼见乔蔚然的脸色由红转白,纤弱的身子开始发颤,像雨中摇晃的芍药,季臣莫名的不忍不起来,收起挖苦,拽着她回自己的车子。
约莫是气晕了,乔蔚然居然问:“你要带我去哪?”
“上班!”季臣拉开副驶门,把气晕了的乔蔚然塞进车,看她那还没回过神的样子,又俯身替她挤好安全带才绕过车头回到驶驾座,关上门……
保持着半蹲状态有二十分钟的李斌,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别人窃走,还不能站出来。胸口的热血是涌上来又被咽下去,翻江倒海的起伏。直到车子驶出车库,他才龇牙咧嘴地站出来,对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恨恨地做了个竖中指的动作,啐下一口老血,忿然离去。
车子开出好一会乔蔚然才软软地转过头,“谢谢你。”
“别以为我是关心你,我只是不想因为你一个人的迟到让全公司人都等你。”自欺欺人地说完,季臣就一脚油门加大马力,把所有情绪掩于其中。
乔蔚然依旧白着小脸,盯着前挡风玻璃的眼睛里尽是不敢言的惊恐。她是晕了,但并不是季臣以为的气晕,而是吓懵了。季臣后面一番嘲讽的话反而让她清醒过来,她得罪了谁这么狠把她四个车胎都扎烂?只用了一秒钟时间她就猜出这个人——常飞。
一想到他知道已经知道自己住的地方,而且用这种手段来警醒她,她就混身发抖。
“抽空”瞥了乔蔚然几眼,见她越气越厉害,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季臣难道好心地提醒道:“真要气不过,回去调保安视的监控,让那混蛋刮层皮来赔。”
监控!对了,怎么忘了它,“你放我下车,我现在就去调监控。”说着,乔蔚然就去解安全带。
“普通人是没权限看小区监控,你再等不及也得先报了警,等警察带你一起去指认凶手,那起码也是下午的事。”面上无波无澜地说着,心里季臣是把李斌揍成纸片——混蛋人渣,为了泡妞什么下手流手段都得出,这次不给他点教训,下次他干的说不准就是撬门。
刚才被吓得惊魂未定,乔蔚然没细想这些,现在听季臣一说才醒悟,想想他最近对自己的态度,只能压下急切跟他一起去公司。
魂不附体地坐在会议室,距离季臣最远的距离,听着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吐出,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是她邻居的事,冷汗一茬接一茬地冒出。
纠结了一小时,会议结束,她也没纠结出季臣跟她住同一幢公寓的因由,对他住进的时间更是心里五味杂陈。这种时候,一个脑子肯定比不上两个脑子好用,锁好办公室门,她捂着快要爆炸的头打给了王容。
接电话时,王容鼻音很重,明显还在睡眠状态,等听完乔蔚然绕口念式的讲述,她已经从大字躺状态座直成90度直角,声音也直飚她嗓子的最高音阶:“天哪,这世上还会有这么狗血的事,乔蔚然,你……你……你……简直羡慕嫉妒恨死我了!”
乔蔚然只觉得脑袋更晕,抚着额无力道:“姐姐,请暂时收起您的少女情怀,注意下我话里的重点好吗?”
“我说的是重点啊?”
“咳咳!”
“好吧,你的重点我听明白了,就是他什么时候住进金雄大厦,又为什么住进去?”
“……我的重点是……他住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我分手说的话,他是不是还记恨着我,他让我来他公司是不是在策划更大的阴谋来报复我!”
这回轮到王容晕了,她抚着额头,瘫回到床头,“妹妹,你是不是有被害狂想症,你不过就骗了他个初|夜,临分手时说了两句善意的谎言,哪至人家对你这么上心。”
王容的一句戏言,乔蔚然才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便把常飞这些天的骚扰恐吓一一说给她听,并请她老公待会陪自己一起去公安局报案。
“你不早说,我老公今早上的飞机去德国,这会怕都过安检了。”王容抚着胸口邱和平走时留下的吻痕,春|心又荡漾起来。想到他要三天后才能回来,相思难耐,正好可以借乔蔚然让他再多呆会,便建议道:“要不我打电话让他把机票改成明天的?”
晕,这种事怎么早说。乔蔚然沮丧地吁出口气:“还是算了,我再找别人吧。”
王容还待再劝说她,这边就挂了电话。
别人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很容易,可对于被施庆华“软禁”在家三年多的乔蔚然,认识的朋友两个巴掌数得过来,认识的男人更只需一只手,而在K市,这会能用上的,只有一个:季臣。
做了十分钟的心理准备,在小吴暧昧的偷瞥下,乔蔚然敲开季臣办公室的门。
季臣正在处理其它区域发过来的电子邮件,喊了声进来就没从电脑里再抬起过头。乔蔚然在他面前坐了有七八分钟,屁股底快长出针来,实在忍不住,便咳嗽了两声。对面没反应,她憋红了脸,加重些音量又咳嗽两声,对方仍是没抬头,但是有说话。
“饮水机旁的小柜有枇杷膏。”
乔蔚然一怔,脸更红了。
没听到起身动作也没说话声,季臣这才抬起头,看到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诧异道:“怎么脸红成这样,生气也能生出发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