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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莲市。
9月14号,周六,黄历上写着今日,宜:嫁娶、开光、祭祀、祈福、出行;忌:纳采、订盟、安*、谢土、破土。
是个还算不错的黄道吉日。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地行驶在林荫大道上。
车内很安静,靠在祁邵珩怀里昏昏欲睡的人,只露了雪白的米分颈在外面。
最近,以濛在失眠,晚上总是睡不安稳。
她有意放在抽屉里的安眠药,每次从诚霖大放学归来,就不见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弄不见的,重新买了一瓶安放好,第二天依旧不翼而飞。
没了安眠药,她入睡更是困难。
今天,一上了车,路上微微摇晃着,她才有了难得的困意。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民政局旁边的深巷里。
泊好车,座驾位置上的于灏扭了头,“祁总。。。。。。”
见祁邵珩蹙眉,他急忙噤了声。
定神去看,于灏这才发现上司怀里正抱着的女孩儿脑袋被埋在他的怀里,看不到脸,但是可以猜测到应该是睡着了的。
登记结婚的日子,竟然睡得这么熟?
于灏赫然,他想,这苏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别的女人登记结婚,怕都是激动地好几天睡不着,再者来民政局的路上也会兴奋或是忐忑不安好些时候。
他上司的小妻子很特别,不言不语,一上车,安安静静坐着,到了目的地却怡然深深入眠。
确定这是来登记的?
再看,于灏又摇头,这姑娘来登记结婚就算用不着盛装出行,也该换件相对正式的衣服吧。
白色运动衫,白色运动裤,白色帆布鞋。
清一色白,清素雅致,却没有丝毫喜气。尽管,女孩儿生的美,穿什么都好看,可这一身运动衣也实在太过草率了。
可,即便如此,此时抱着她的男人也没有丝毫不满,没有叫醒女孩儿,也不扰她的清梦,祁邵珩在等,等她慢慢醒过来。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似乎在哄着女孩儿帮她入眠。
不急,一点都不急,对她,祁邵珩前所未有的有耐心。
他在等,于灏也跟着一起等。自己上司是个多么严谨有时间观念、注重效率的人,可迈巴。赫停在民政局外整整2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忍心叫醒女孩儿,就那么等着,等着。
直到,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他们旁边,车门才打开,有男人和女人剧烈的争执,吵闹不断。
车内。
祁邵珩薄唇紧抿,透出微微的不悦。
他抱着以濛,一只手摇上车窗的同时,将女孩儿再次往怀里揽了揽,似是要隔绝车外愈演愈烈的吵闹。
这一动作,以濛也醒了过来。
睫毛颤了颤,她掀开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现在几点了。。。。。。”
问时间的旧习惯,尾字‘呢’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却在以濛在双眸清明之后又生生止住了。那样近似撒娇的语调,不该对着他用得。
“阿濛,现在下午4点了,呢。”
浅笑温和,祁邵珩在学她,有意咬了‘呢’字,似是调侃,似是戏谑。让人竟产生了一种状似亲昵的感觉。
这种感觉更是不该出现。
从他怀里退出来,以濛坐好后对他说,“走吧。”
他问,“去哪儿?”坐在她身边的人一点都不急,话语中还有笑意。“阿濛,我们走去哪儿?”他要她亲口说给他听。
明知故问,以濛拧眉,早说这人性格是恶劣透顶的。
去登记结婚这样荒唐的话她说不出口,不想理会这无聊的问题,以濛推开车门就要赶在前面下车。
“阿濛,这么着急嫁给我?”
“。。。。。。”
他笑,她瞪眼。
以濛刚要起身,祁邵珩却抢先了她一步。
下了车,他站在车外伸了手进来。
“来,我牵着你。”祁邵珩说。
脚上的扭伤并未痊愈,人都跟着他到这里来了,以濛也不矫情,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修长白。皙的指,指甲圆润整齐带着少女柔软的浅米分,指尖水嫩,青葱一般。
祁邵珩看着自己手心里他小妻子的手,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以濛下了车,祁邵珩的手依旧握着她的,十指紧扣。
他侧头看着他的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好。
“阿濛。”内心柔软,他抑制不住地唤她。
以濛扭头,猝不及防中米分唇上一片温热,清浅的,柔软的,像是一片羽毛落下,只一接触就立刻离开。
他吻了她,在人来人往的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以濛还是难以掩饰的红了脸。一是因为羞赫,二是因为愤懑。
且,明显愤懑多于羞赫。
很浅的一个吻,以濛却感到唇上滚烫至极,似是燃起了火焰,那徐徐火焰灼烧着沁透入她的四肢百骸形成燎原之势将她骨子里的最后一丝自尊都吞灭掉了。
这一刻,她被烙了他的烙印,祁邵珩的烙印。
*
下午,阳光好的出奇,在她看来竟是刺目无比。
被祁邵珩牵着手,以濛一步步迈上民政局前的台阶。
看着那有人进进出出的大门,她明白,一旦进去,她和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就会荒唐地绑在一起一年。
整整一年之中,法律上讲,他成了她的夫。
看着民政局里,笑脸相向的无数伴侣,以濛不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到这里来,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和她来这里的人会是——祁邵珩。
登记,拍照,盖了章,以濛神色平静地接受着办理人员的祝贺,完全不在状态。
直到,办理人将那个红色的本子递给她,以濛竟然踌躇了,她踌躇自己到底该不该接过来,那刺目的红,真的属于她?
踌躇间,她没接,那红色的本子就滑过她的指尖直接掉在了地上,染了灰尘。
见小姑娘就那么看着,连去捡的意思都没有,办证的工作人员皆愕然。
与此同时,有一个高大的身形,弯腰俯身下去,捡了结婚证生生塞进以濛的掌心。
这动作强势却依旧温柔。
以濛抬眼去看他,祁邵珩也正看着她,他在微笑,温雅清隽,但眼神中充斥着晦暗。
他说,“祁太太,你的。”
祁太太?
她是祁太太?
以濛一惊,手中的结婚证又差点松开,有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她的手上,五指抽紧,他们的交握的双手间是那本红色的结婚证。
凝视着她的眸,祁邵珩对她说,“阿濛,你的,嗯!”
尾音微挑,坚定的肯定句,让她再无法逃避。
俯身睨着以濛,伸手一下一下抚着女孩儿的柔软的发,他叮嘱她,“乖啊,可别再掉了。”
诱哄的语气,无限的*溺脱口而出,这么一个俊逸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俯身放低姿态来轻哄一个女孩儿,让几个工作人员的小姑娘皆齐齐红了脸。
“真是恩爱的很呐。”
有人羡慕地低声赞叹。
“谢谢。”
见俊逸的男人说话,几个工作的小姑娘又是一阵脸红。
以濛蹙眉,大庭广众之下的状似亲昵,实则是一种隐藏式的逼迫。
新手段吗?
旁侧敲击,通过旁人提醒她,她是他的妻。
不过,就算用了手段,事实本该如此的,何必怨他?
不想继续引人侧目,以濛接了那本结婚证,就那么乖乖地拿着。
祁邵珩揽了她的肩膀,与其同时搭在她肩膀上的一只大手上握着和她一样艳红色的结婚证。被红色刺了眼,以濛想要推开,却没有忍心。
只因,她看见正对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上,虎口到手腕处正蜿蜒着一道赫人的伤口。
是那晚画油画时伤着他的吧?
哎!
自己当时在气头上呢,他何必非要硬碰硬?
这下伤得不轻吧,一周都不见好。
见揽着的小妻子对着自己的伤口叹气,祁邵珩暗沉的眸渐渐变得清浅,再变得黑亮夺目。
她关心他。
这很好,没有辜负他难得呦齿地白费一份苦心。
想到这儿,祁邵珩又有些想笑了。
今天上午。
‘盛宇’最高层总裁办公室。
“祁总,邢医生说,您的伤口要是还不见好,就要包扎。”
“不用。”握着一支黑色签字笔,祁邵珩签字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
望着上司手上那褐红色的伤口,结了痂,但一周还没有好全,多少异样。
将手里处理伤口的药放在祁邵珩的桌上,于灏嘀咕,“用了这么多好药,怎么都不见好?邢医生都对自己的医术质疑了。”
祁邵珩继续签字,没抬头,却抿唇浅笑,“这么快就好了,不好。”
“呃?”
于灏微怔,他听不懂祁邵珩话里的玄外音。
伏案工作的人又问,“这是紫药水吗?”
“是的,祁总。”
“换红药水给我。”
于灏疑惑,红紫药水的效果不是一样吗,何况紫药水愈合伤口的疗效还要更好一些。
涂了红色药水,只见祁邵珩手上的伤口愈发的明显,狰狞了。
怕不雅观,于灏建议,“祁总,要不要包扎一下。”
祁邵珩摇头,“不必。”坐回办公桌前,他又浅浅地自说自话,“遮上了,还怎么看得到?看不到,怕是更不会心疼了。”
看?
给谁看?
疼?
要谁心疼?
于灏更是不明白了,自从宜庄别墅来了苏小姐,他家上司的心思愈发深重难懂。
他刚一愣神儿,却见伏案工作的人怡然拿了外套,起身对他说,“备车,我们出去。”
“。。。。。。额,好。”
看着男人行色匆匆的模样,于灏纳罕:这么着急,倒是不像平日里那个沉稳冷静的上司了。
直到接了以濛上车前往下一处,于灏才知道祁邵珩今天的反常是为何。
目的地:民政局。
他要带着那女孩儿登记结婚。怪不得会这样。
不过转念于灏又想,不登记无法形成法律效应,为了那股份确实不得不如此了。
本以为他们结婚有困难。
可,即便是法律上的叔侄女,可毕竟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况且小姐还姓了苏,这么一来也省了不少问题。
*
民政局外,祁邵珩由揽着以濛的肩,换了牵着她的手。
他们出来,身边有人也吵吵闹闹的出来了。
一男一女,面色皆是暗沉如土色,这两个人祁邵珩知道,是刚刚白色宝马车的主人,也是扰醒了阿濛的人。
此时他们手里和他和以濛一样,都是手持一本登记公正后的本子。
只不过他和以濛是红色的,而那两人都是深绿色的,——离婚证书。
见两人衣着得体,想来也是有脸面的人,但是为了离婚倒是什么都不顾了,就在民政局门口大吵大闹。
这场景,让祁邵珩眉心一跳,见自己牵着的人侧头去看,他迅速伸手盖在她的眼皮上,“阿濛,不准看!”
这一声里,霸道,愤懑,隐匿了不知多少坏情绪。
于灏站在路口等他们,见祁邵珩和以濛从台阶上下来,处于习惯性他第一时间去看上司的脸色,见他眉宇深锁,便知道这人心情又差了几分。
刚才去登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又怎么了?
喜怒无常。
于灏只得沉默着做自己该做的事儿,比以往更加仔细认真,生怕一处做不好,就触动了上司的逆鳞。作为祁邵珩的助理,最近这段日子,于灏是越来越有伴君如伴虎的感受了。
殊不知,祁邵珩坐在车内,想起刚刚看到的离婚证书总觉得内心无法平静。
晚上,回宜庄别墅区。
祁邵珩因为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儿,送她回了宜庄就和于灏赶着去公司了。
深棕色的雕花大门打开。
不知是谁有意交代,还是说了什么。
以濛刚一回去,就被佣人喊着,称呼,“太太。”
这一称呼,让她内心一窒。
以濛蹙着眉,坐在客厅里一口一口地喝茶,不是说好了只是一纸协议,怎么现下看起来倒像真是她嫁给了祁邵珩似的。
祁邵珩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儿,怕是现在忙得很,他不得空,她也没办法打电话和他商讨这件事儿。
叹了一口气,以濛自己只觉得恼,可真又没什么办法,结婚证都拿回来了,还在意一个称呼干什么呢?
反倒显得自己不大气了。
这样想着,她又释然了很多,不就是做契约上的假面夫妻吗?她还是可以忍受的,就一年光景而已,快得很,忍吧,忍忍吧,日子迟早会挨过去的。以濛这么告诉自己。
可现实却不是这么告诉她的。
上了三楼,她推开自己卧房的门想要洗热水澡。
门刚推开,以濛就觉得不对了,房间里的摆设倒是一样没动,唯独她衣柜里的衣服,还有书桌上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她疑惑着就要下楼,正巧碰上跟着追上来的佣人谢云。
谢云说,“太太,您的东西都收拾到了先生的房间,您看还需要送什么过去吗?”
“霍”地一下,恼意翻涌上来,以濛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且,这短暂地空白是生生给气得。
明明只是契约协议的,说好了的,怎么领了结婚证还要住一起呢?
她拧着眉,这下站着当真一动不动得恼了。
不知是祁父对自己的教育还是什么,以濛从小就养成了不显露怒意的习性,一般人都觉得她性情寡淡,很少笑,气恼更是屈指可数。
其实不然,只不过她大多生气的时候,别人都是看不出来的。
越是气恼,越是平静,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
谢云自然也看不出来,她继续问,“太太,是不是要洗澡?先生在您回来前吩咐了的,浴室的温水刚放好了。花瓣儿要什么?玫瑰,茉莉,玉兰,还是。。。。。。”
“不必了。”以濛拒绝,扭头就走。
见女孩儿没有洗澡的意愿了,谢云跟随在她身侧追问,“太太,可是要等先生回来了再一起洗澡的?”
“。。。。。。”
这话谢云说的面不改色,以濛却是窘迫又窘迫。
什么人*什么样的佣人,宜庄的佣人不愧是出自祁邵珩之手,竟让她觉得词穷到无力招架。
咬了咬嘴唇,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以濛走得速度更快了。
谢云被甩在了身后,看着走得越来越快都要跑起来的女孩儿,急忙嘱咐,“太太您小心些,先生说您脚上的伤没好全,可不敢跑这么快!”
匆匆下了楼,慌慌张张的以濛迎面就碰到的厨房师傅季让,看见她,季让提着新鲜蔬菜,问,“太太,晚上想吃点什么?先生说您最喜欢。。。。。。”
话还没说完,客厅里哪里还有小姑娘的影子。
*
露台。
靠坐在竹藤椅上,仰望着满天繁星,以濛难得有了一丝清净。
刚才的称呼似乎现在还不绝于耳。
太太,太太,太太!
先生,先生,先生!
以濛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家里的人逼急了。
她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归来后这些人变化地都这样的大。
这一个个的,都在祁邵珩旁侧敲击的新手段内?
她方才和他领了结婚证,这祁太太的名号,那人就急着让她在家里做实了。
——步步为营,祁邵珩危险的很,是个实在是不该招惹的人。
只可惜,现在想明白已经晚了。
望满天星辰,以濛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躁,心神要宁下来,越是处于困境,仪态越是该得体才是。
这件事的起初本就荒唐,荒唐事何必挂心,给自己难受呢?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想,还是先洗个澡放松一下。
避开佣人的视线,以濛从侧门的小扶梯上了二楼。
主卧室,是祁邵珩的卧房。
上次因为误会,她被程姨带到了这儿,进去过一次。
这次再来,她没有打算在这里洗澡并且居住的意思,只是衣物全被送到了这儿,她再不愿,也得过来拿。
推开主卧的门,以濛刚进去,便觉得这里好似和过去真不一样了。
单调冷硬家居装潢,改了以纯净的白色为主,淡雅的浅墨色为辅的复古装潢。
雕花棕木双人牀,柔软的白色纱帐被风吹得如雾似幻。
多了女式梳妆台,多了白色的衣柜。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从室内望去,以濛见露台上也是换了风格的。
曾经摆着的健身器材,欧式茶几都撤了。
一张案几,两把竹藤椅,角落里高大的常青植被换成了沁人心脾的香白茉莉,朵朵清雅,不俗。
再低头,地面上的浅棕色木质地板铺了一层雪白的羊绒地毯,松软,舒适,踩上去很舒服,也不至于滑到。
牀上,一对白色的刺绣软枕;
鞋架上,两双棉拖,一双大,一双小,一双暗沉的深蓝色,一双清丽的湖蓝色;
盥洗室,两条毛巾,两只刷牙杯,两柄牙刷。。。。。。
以濛越看,秀眉蹙的越是紧,祁邵珩想做什么?难不成,还真要让她来这里住下不可?
一联想到‘同牀共枕’这四个字,以濛忽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