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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显看了看一直怔怔站在一边的赵蕙君,好心提醒道:“夫人,据我所知,韩将军与慕容冲议事完毕,此刻怕是已经回房了,夫人还要在这里逗留吗?”
赵蕙君脸色又是一变,有些为难,有些不甘地看了看杨玲珑,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里对韩延的敬畏,依依不舍地对杨玲珑急道:“玲珑,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知道吗?”
杨玲珑淡淡一点头:“这是自然,夫人还是快些离开吧!好好对待小玉!”
赵蕙君无法,只得微微一点头,迅速掀了窗,闪身离开了。
姚显见她离去,这才朝杨玲珑招了招手:“姑娘,我们这便走吧?”说完啪啪拍了几下手掌。
陈风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听见掌声,立即奔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径直走到杨玲珑面前,将包裹递给了她。
显然他因为被余墨偷袭的事情心里还有些不忿,连带着对杨玲珑也没了好脸色。
杨玲珑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是一套玄黑色的衣衫,外加一件宽大的攒绒大氅,同样是玄黑色。
不等姚显说话,她自觉地拿了衣衫鞋袜,闪身到内间换上,不多时,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一个看不出来面貌的瘦小男子。
姚显很是满意,朝陈风微微一点头,陈风得令,立即转身出了门。
“杨姑娘,让我先说明一点,我此次带你回长安,绝对是没有恶意的,希望姑娘不要太过抵触才好!”
杨玲珑微微一挑眉,勾唇一笑:“怎么?我看上去,竟是一副很抵触的模样么?”
姚显微微一笑,也不答话,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杨玲珑抬脚便走,出了门,只见墙边停靠了一张木梯,陈风站在墙外,将头露在墙头之上,微微朝姚显一点头,以示一切妥当。
姚显落后她一步,说道:“请!”
她蹬蹬上了木梯,在陈风的监视下爬下了墙头,墙角上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她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当先跃上了车,径直钻进了车厢内。
姚显随后进了车内,与杨玲珑大眼瞪小眼地分坐在了车厢的两面。
陈风做了车夫,其余人都随行在马车的四周以防有变。
马车平稳地行驶起来,杨玲珑看了姚显一眼,不由得嘲笑道:“你把我带进韩府,故意让她知道,是想让她知道我在你的手里,以此来胁迫她为你效力,好加强你与韩延的合作?恐怕你会失望了!”
姚显淡淡一笑:“韩夫人爱女心切,我这个旁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姑娘就是不肯承认呢?有你在这里,韩夫人想必不会让我很失望吧!”
杨玲珑顿时气结,冷笑道:“据我所知,七星教有一种极其霸道的噬心丹,几乎每个教众都服下了它,没有解药的话,只能忍受噬心之痛直到筋脉断尽而死!你和你父亲想要反了慕容冲,难道不怕吗?”
姚显略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们自有破解的办法!”
她细细观察了他的神色,心里确定,他们必然还没有找到解药,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姚氏一族不顾性命也要反叛呢?
杨玲珑微微一笑,再不多言。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马车微微一晃,停了下来,陈风在车外沉声道:“将军,到了!”
姚显当先下了马车,转身朝杨玲珑伸出了手,想要扶她下车。她淡淡地看他一眼,从善如流地搭上了他的手,轻轻一跃下了马车。站稳后抬头一看,这是一座幽静的府邸,门口挂着两盏大大的灯笼,灯笼上写着“听风小筑”。
看来是一处别院了!
姚显在她耳边轻笑道:“只有委屈姑娘在我这别院里休养一段时日了!再也没有人会来打扰姑娘的清静。”
杨玲珑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抬脚便往大门走去。
陈风在前,推开了大门,府内一片乌黑寂静,显然是常年没有人住进来的。
姚显略微不好意思地道:“这院子只从采买之后就一直没住过人,脏乱了些,先将就一晚,明早就让陈风去买几个丫鬟嬷嬷……”
杨玲珑微微一点头:“我累了!不知我该住在哪里呢?”
姚显朝陈风一扬眉,陈风会意,朝她冷冷地道:“请随我来!”
到了小院,陈风带着她进了房门,摸索着将靠近门边的一盏油灯点亮,转身连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走掉了。
屋子里干净整洁,看样子随时有人在打扫着,虽然冷清了些,倒是凑合着可以住人。
她转身看了看门外,姚显带着陈风等人也住进了各自的小院,倒是无人再在她的院外把守!
终于可以安心闭上眼睛休息了!
她甫一闭上眼,脑海里就闪现过桓伊的面容,此时的他,想必还在为她被绑走的事情烦心吧?一定是纠结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肯说,他就是这样,真的生气的时候,谁也不理,什么话也不说,像是一个执拗的孩子!
他会等她吧?
会的!
一定会的!
此时的韩府内,余墨终于还是忍不住将他在松竹院看见杨玲珑的事情如实告知了慕容冲,浓浓夜色中,慕容冲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就在杨玲珑随着姚显离开韩府不久,他便如一只夜枭一般前进了松竹院。
只是此时的松竹院,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他拿起桌上那只茶杯,里面的水,仍旧温热。
他的心头,刹那间生气一股暴戾之气,手中的茶杯只是瞬间就化作一堆齑粉,余墨站在他的身后,乖觉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因为他知道,慕容冲生气的时候,是六亲不认的,他可没那么傻去做炮灰。
“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余墨乖乖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
余墨知道他所说的任何人其实是特指姚氏一族和韩延,于是郑重一点头:“属下明白!”转身便奔出了小院,瞬间消失了身影。
☆、315 兵起河东5
不多时,余墨悄然回转,轻轻绕过韩府四周的守卫,如夜猫一般摸进了慕容冲的卧房。
慕容冲正歪在桌案边借着摇曳的灯光看着书,见了他,立即一把将书扔了,直起身急道:“怎么样?”
“属下跟着车辙一路追下去,发现车子是往城西郊去了,只是车子上了石板路之后就看不清车辙了,属下无能,查不出具体去向!但是……”
慕容冲烦躁非常,急道:“但是什么?”
“属下知道姚显在城西有一处别院,常年没人居住,不知他是不是将杨姑娘带到了那里……”
慕容冲听得“杨姑娘”三个字,觉得无比刺耳,不禁冷冷瞪了余墨一眼。
余墨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暗暗吐了吐舌头,低下头乖乖站着不敢再说话。
慕容冲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过了丑时,天边渐渐有些灰白色,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眼看着他也再也难以入睡,索性就去姚显那城西别院探上一探吧。
“你也别睡了,陪我走一趟吧!总要确认一下才好!”
慕容冲草草换了一身玄黑劲装,无视余墨眼底的黑眼圈和时不时的哈欠,抬脚便走。
余墨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哀嚎一声,只得立即旋身跟上。
二人趁着夜色,打马疾行,好在马蹄上包了棉布,奔跑中并未发出多大的声响,也并未扰了这座古城的清静。
二人刚刚奔出两三里,天边忽然刮起了大风,卷着街道上的散碎雪花打在脸上,竟让慕容冲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再吸气时,猛然察觉到空气里竟有着浓烈的烟味,他心头巨震,回过身看去,只见后方的韩府不知怎么回事,竟着起了大火,将大半个天空映照得暗红一片……
而起火的方位,分明就是杨玲珑所在的松竹院……
他微微冷笑,好,好得很!
韩延,我会记住你今日对我的背叛,往后,自求多福吧。
他转过身,狠狠一夹马腹,骏马吃疼,迈开四蹄向前疯狂奔去。
这一夜,杨玲珑睡得并不安稳!
也不知怎么了,她一闭眼,就会梦见桓伊,在梦境里,是那年她与他在万岁山上的情形。那时候生活平静安详,唯一不平静的,恐怕就是她那布满仇恨的心了,而他,总是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温暖来渐渐化开她内心的寒冰……
那是一个平常的晚上,他请教了谢如是,亲手做了一盅养颜滋补汤,乐颠颠地端了,来到山腰的小院献宝,哪知杨玲珑刚刚在清宁那里发过了邪火,见谁都不顺眼,几句不合,就一把将那汤打翻了,竟然连是咸是淡都没尝过……
他愣愣地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脚下的碎片,声音像是风一般的轻飘,就这样唤她,玲珑,玲珑……带着满眼的哀伤……
“玲珑,玲珑,醒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绝冠天下的俊脸,她却恍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恶狠狠地道:“怎么又是你,子野呢?”
来人瞬间变了脸色,脸上的焦急和欣喜立即消失不见,只剩下满面的冷漠:“你睡糊涂了吧?看清楚这是哪……”
杨玲珑被他这么一骂,立即回了神,转首看了看,这才怅然若失地坐起身来,冷冷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定是余墨告诉他了吧?半夜潜进一个单身女子的卧房,不觉得失礼么?
“余墨告诉我你在松竹院,我找去时,姚显已经将你转移了,余墨顺着车辙找到了城西,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杨玲珑看了看外面,原来天都快亮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想带我走吗?”她冷冷地看着他,掩不住满眼的讥诮。
“对,我来带你走!”
杨玲珑微微一笑,也对,这不是废话么,他怎么会放任她落在别人手里,有朝一日成为威胁他的筹码呢?
“没必要吧!你想必也明白他们把我拘在这里是什么缘故,只要你压根不在乎,我就没有用处了!自然就不劳你再费心!”
慕容冲闻言,也冷冷地扫她一眼,微微苦笑,是啊,她说得对,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可是他在乎啊,怎么能不在乎呢!
“纵算如此,我也要带你走!相信桓伊还在晋国等着你吧,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里不走了?”
子野……
一想到他,她就真的是归心似箭了!
若能早日回去,与他好好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
“好!我随你走!但是有一个条件,出了长安后立即送我回建康!别的地方我一概不去!”
慕容冲面上闪过一丝薄怒,她这样说,仿佛是觉得他会做什么事情似的……
事实上,他的确想带她回平阳的!
“好!我答应你!”
杨玲珑微微一笑下床穿上了鞋,一把拿过枕边的承影剑,扬扬下巴:“走吧!相信你的人已经将外面收拾得差不多了!”
七星教的余墨除了武功卓绝,最擅长的,却是用毒!
慕容冲只笑了笑,带着她大摇大摆地打开了房门,门外,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梅花香,夹杂着一股异香,她立即拿衣袖遮住了口鼻,暗暗翻白眼,放倒姚显和陈风几个人,需要这么大量的迷药么?
二人径直出了大门,一路无人阻拦,大门口,余墨正悠闲地靠在马车上晃着腿掰着核桃,见了他们,立即一骨碌跃下马车,嘿嘿一笑道:“教主,都妥当了,保准他们睡上三天都不带醒的!”
杨玲珑微微皱眉,三天,不吃不喝地睡着,岂不是去掉半条命吗?
她径直走到余墨身前,伸出手来:“余墨,有解药吗?”
余墨一愣:“你要救醒他们?”
“不能让他们一直睡着,会出人命的!”
余墨转过头看了看慕容冲,见他点点头,只得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解药递给了她,低低地嘀咕了一句:“妇人之仁!”
杨玲珑冷冷瞪他一眼,也不与他计较,只淡淡地问:“怎么用?”
余墨摸了摸鼻子,没好气地答道:“放在鼻下嗅一嗅就行!”
她立即转身,丢下一句:“我去去就回!”
慕容冲没说什么,放任她离去了。
杨玲珑一路急行,连续翻了三四个屋子,这才找到姚显,只见他斜躺在矮榻上,微微皱着眉,显然昏迷之前察觉到自己中了迷药,面部的神情才会那样的不甘愤怒。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麻木不仁没有感觉的人,与姚显认识至今,他对她的态度,她怎会没有察觉到异样?
他也许只是好奇,也许是初相识她留给他的印象太过不一般,导致了他对她的青眼有加。只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始终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无论什么人,都不能利用她!
这是她的底线!
就像当初,慕容冲利用她来掌控桃花坞的影卫力量,成了她心里最难以原谅的所在。
如今姚显将她拘了来,也是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他曾对她有恩,后来又屡屡帮她,她也难以释怀!
她将解药轻轻凑近姚显的鼻子,片刻之后,他的眉头微微皱了几皱,眼睑开始轻轻张开。就在这时,她迅速地点了他的周身几处大穴,静待他的清醒。
姚显睁开眼,动了动手脚,立即察觉到自己被点了穴,苦笑道:“是我疏忽了!你要走?”
“我要回去了!”
姚显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影子印在心里:“真的非回去不可吗?你也知道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娶你!”
杨玲珑轻轻一挑眉:“那又如何?你觉得我会在乎?”
他忽然笑了起来:“也对!你自然是不在乎的!”
杨玲珑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就要离开。
哪知道姚显突然间在她背后喊道:“玲珑,能留下来吗,留在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居然叫她玲珑。
她刷地一下转过身,瞪着他,含着警告意味地说道:“这样的话,我会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也请你今后不要再说!抱歉,我非走不可!”说完不等他再有什么表示,就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虚情假意的话,她再也不想听见,为什么每个男人都学会了这一套,面对你的时候说得柔情似水,心里却想着用来换取女人的无怨无悔……
她是傻,可是不笨!
要说之前感觉道姚显对她的不一样,那么此时听到这些话,就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忐忑和抱歉,她知道,他是想利用她!
就这样!
对,一定只是这样!
☆、316 兵起河东6
杨玲珑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别院,气呼呼地上了马车,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车内,谁也不理。
慕容冲见她浑身带刺,也不搭理她,只是悄悄吩咐余墨从北门出城,因为那里是偏门,把守不会那么严密。
三人一路无语,渐渐朝北门行去。
沉闷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无比。
眼见着北门在望,杨勇却不知从哪里赶了上来,一把掀开车帘窜进了马车,见了杨玲珑,立即一愣,竟将嘴里几乎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慕容冲将他的迟疑看在眼里,一挑秀丽的眉毛,淡淡地道:“说吧,玲珑不是外人!”
杨勇闻言有些意外地多看了杨玲珑一样,哪知下一刻就被她狠狠地瞪了回来,只得压下心头的好奇,沉声道:“教主,大事不好,慕容垂叛变了。”
慕容冲大惊:“这么快?”
对于慕容垂的叛变,他早就猜到,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的快,秦晋之战结束才不久,慕容垂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了么?
杨勇微微一点头:“属下也觉得奇怪,于是细细打听了一下,原来慕容垂本没想着这么快就反了,哪知他一路被秦将百般防备逼迫,最后终于被苻丕给逼反了!”
慕容冲冷冷一笑:“叔叔是那么莽撞的人么,我竟不知他会仓促间被逼反,无非是混淆视听的借口罢了!不过也好,既然他反了,做侄儿的也不能闲着,你说是吧?”
杨勇藏不住满眼的狂热:“教主的意思是……”
“七星教的男儿们厉兵秣马这么久,也该出来历练一下了!立刻启程,去河东郡!”
这些年,慕容冲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平阳发展羽翼,只是将据点设在了河东郡的一个山谷里,那个山谷的名字,叫做黍葭谷。
总有一天,他要让世人明白,慕容雪与慕容钰的仇,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他要他的这一双儿女的在天之灵也看看,他会为他们报仇的。
马车顺利出了北门,并未像事先预定的那样放下杨玲珑,而是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将她带往了河东郡。
从长安到河东,快马加鞭只需要四五天,三人赶到河东时,整个秦国已经完全变了天!
苻坚听闻慕容垂在邺城强行祭拜燕国宗庙,还将守卫宗庙的亭长斩杀,拜祭之后扬长而去,分明是反心毕露,立时龙颜大怒。
恰逢此时丁零部落酋长瞿斌犯上作乱,丁零原是西番一个极小的部落,世代居住于康居,后来苻坚一统北方,将丁零收服,举族迁徙到了河洛一带,瞿斌被封为秦国的卫军从事中郎,此时听闻秦王在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