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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边又吼了起来,荀良佑挂了电话,回过头看见左佐醒了,心中一喜,弯腰凑过去看她,“觉得怎么样?”
说完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正常了。
手机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荀良佑不用看也知道是文卉芝,并不想接。
左佐出声催他,“良佑,是妈,快接吧。”
“现在不想跟她说话。”
闻言她坐起身来,伸长手要去拿手机替他接,荀良佑快她一步夺过,关机,随手扔开。
左佐不悦地皱眉,“你怎么不接妈的电话?”
“不想接就不接。”
“二姐……”说到这里她有些难过,黯然垂下眼帘,“妈很难过,你就别气她了,我们收拾一下,现在就过去看看她。”
她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荀良佑把她按住,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不去。”
“你怎么能不去?”
“……”荀良佑缄默不语,他很想告诉她,在她进警察局之后,文卉芝做出来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就又吞了回去,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
左佐不知道这些事情,心里自然是焦急,但拗不过荀良佑,第二天给他锁在家里养病,他也不去上班,让桑柔送来了文件,在家里处理。
荀家墓园那边的文卉芝气得七窍生烟,接到通知的亲戚都来了,就差荀良佑和左佐,他说不来,竟然就真的不来。
回头看到老二的黑白照片时,她悲痛万分起来,荀良媛再不济,也是她亲生的,她真真切切地在乎着,如今白头人送黑发人,只觉得心疼如刀割。
荀箐忽然来了,文卉芝一看到她就出声赶她走,“滚。”
荀箐勉强笑了两声,“二妹去了,我来送送她。”
“你别惺惺作态了,给我滚!”
荀箐不理会,抬脚绕过文卉芝,在荀良媛坟前献了一束花,并且鞠了一躬。
也不知道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她的脸色竟然有些悲痛,但文卉芝并不看在眼里,抬脚用力踹了她腿弯一下,“来看她不跪下怎么行?”
文卉芝的力气很大,但荀箐只是趔趄了一步,之后便站稳,转身与她面对面,“我的年龄比二妹的大,就不跪了,你也节哀,顺便消消气,在这样的日子里,发这么大的火不好。”
“你这嘴脸真恶心,”文卉芝指着她的鼻子骂,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你小的时候,总喜欢抱着我的大腿撒娇讨好我,一口一声妈叫得多甜呐,现在想起来我就想吐,看见你我也想吐,给我滚。”
越骂越气,文卉芝最后还要打她,只是刚一抬手,就被荀良萱拦住,“没必要。”
她将文卉芝拉到自己身后,上前两步与荀箐对视,“做出了那样的事,就别出现在我们家的人面前了,你自己就没觉得你很恶心么?你出现一次,我就想打你一次,今天是我姐姐下葬的日子,我不动手,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怪不得我了。”
她一说完,文卉芝就上前来推她,“滚啊,你快滚!”
荀箐身后的保镖见状,立马上前来要护着,荀家和文家那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跨了一步上前,那阵势直接把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吓蔫了。
荀箐从容不迫,“下次你的葬礼,我也会来的。”
这句话把文卉芝气个半死,在她发火之前,荀箐带着两个保镖走了。
一回到家里,她就跑去荀文正床前哭,哭着哭着觉得不够,伸出手去打他,“女儿死了,儿子不理我,老东西你怎么还不醒……今天要是儿子在场,秦箐那个小贱人敢跟我说那样的话,早给他一巴掌扇飞了……可他竟然连老二的葬礼都不去……其实那天我一时糊涂让小佐在警察局里呆了两天两夜,他就不肯理我……我知道我做错了,前天晚上打电话给他是想认错,可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断绝关系,最悲哀的是,那小畜生竟然真的答应要跟我断绝关系了,你快醒来替我去认错啊老畜生……”
荀良佑不像文卉芝说的那样不去荀良媛的葬礼,隔天早上,他早早就起了床,带着左佐去了荀家的墓园。
两人穿得很庄重,在荀良媛坟前献了花,墓碑上面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很漂亮,笑得温暖且好看,与她平日里刻薄的笑很不一样。
只可惜,不管是刻薄还是温暖,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跟过来的佣人在烧东西,那是荀良佑准备的,荀良媛喜欢什么,他就买什么烧给她,在那边也让她过富贵的生活。
左佐的表情很凝重,心中感慨万千,人说死就死,太过突然。她的眼睛有些红,但忍着没掉下眼泪来,是讨厌荀良媛没错,但她伤心并不是装出来的,不管多讨厌一个人,也不希望对方去死。
看完了荀良媛荀良佑就带着左佐走人,只留下佣人在那里烧东西,那么多东西,她在那边可以过得很好,荀良佑这么想着,带着左佐上了车。
55凭什么
左佐觉得文卉芝最近很奇怪,一天要打好多通电话给她;说几句就挂断;并且都是重复的。
“小佐。”
“在做什么?”
“良佑呢?”
“吃饭了吗?”
“你们现在在睡觉?哦;好吧,明天我再打。”
“小佐;起床了吗?”
“昨晚跟良佑睡得好吗?”
“今天上课上得怎么样?”
“中午吃什么了?”
“晚上要几点睡呢?”
……
诸如以上此类,打她的手机说了整整十天,左佐觉得奇怪;每次总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可她说的都是废话;乐此不疲。
有一次跟她说了自己要过去看看她;她连忙拒绝;“别别别……”然后继续打电话。
有时候半夜两点多也打过来,被吵醒的荀良佑不耐烦地关机,左佐一早起来,开机一看,有好多通未接电话,而且刚开机没多久,文卉芝就又打电话过来了,“小佐,起床了吗?”
左佐跟她说了几句,然后电话就被挂断,回头看见荀良佑正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随口说道,“妈最近好奇怪。”
他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跟你说了她是更年期到了。”说完伸长手把她拉回被窝里,“才六点多,再睡会儿。”
今天星期天,晚点起不碍事,左佐这么想着,就老老实实躺好,闭上眼想要再睡一会儿,哪知就感觉到有一只不安分的手撩开了自己的睡衣,轻轻贴在小腹上。
她伸手按住,感觉到他的掌心温暖无比,“你做什么?”
“摸摸看有没有动静。”
两个人离得极近,荀良佑说话时气息都喷在左佐耳边,灼热而痒,她扭了□子,回道,“就算是有了,现在也摸不出来。”再说了,准备怀孕才不过十来天,哪里有那么快。
话音落下,就感觉到耳垂被含住,左佐扭着头转过身去,伸手把人推开,“昨晚那么晚才睡,现在又要来,有完没完了。”
荀良佑贴了上去将人抱住,边亲她的嘴边模糊不清地答,“再来几次,就有动静了。”
左佐起初还反抗,后面就渐渐顺从了,荀良佑想儿子想疯了,天天都那么勤快地做。
中午吃过午饭,荀良佑被朋友约出去玩,出门前问左佐要不要去,左佐心知他是去谈生意,便摇头不愿跟去。
荀良佑只好自己走了,左佐转身要回卧室时,自己的手机就响起来了,她不用看都知道是文卉芝。
“妈。”接通之后她无奈地喊了一声。
“良佑呢?”
就猜到她会问这个,左佐耐心答道,“出门谈生意去了。”
“那正好,你出来跟我一起逛街吧,今天天气不是那么热。”
左佐想了几秒钟便答应了,“好。”
挂断电话之后就回卧室里换衣服,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左佐就开车出门了,文卉芝早就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一见到左佐开车过来,立马迎了上去。
左佐推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上车,差不多半个月没见面,今天一看她竟然觉得她瘦了好多。
想起荀良媛已经离开的事情,做妈的肯定会难受,左佐觉得心疼,开口问道,“妈你吃午饭没有?”
“早就吃了,”文卉芝把拉过安全带给自己系上,“我们去买衣服吧,天气越来越热了,买几套衣服给你。”
左佐的衣服多得衣柜都快塞不下了,本来想说不用,可一看到文卉芝兴致勃勃地样子便住了嘴,沉默着发动引擎,就当是去逛逛也好。
两个多小时后,两人满载而归,文卉芝跟疯了那样,拼命地给左佐买衣服,怕太多她带不回去,便叫随行的司机送到齐眉山,然后又带着她去美容院。
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半,该回家吃饭了。
可文卉芝仍一副要去别的地方的样子,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就是说不出来。左佐也不问,想带她去吃饭时,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荀良佑,她连忙接通。
讲了几句就挂断,文卉芝凑上来问道,“是良佑?”
“嗯,他叫我回家吃饭了,”左佐点点头,提议道,“妈,要不今晚跟我回去吃晚饭吧?”
“好……”刚一答应,文卉芝又摇摇头,“不不不,还是不了。”
“怎么了?”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左佐一脸疑惑。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家。”文卉芝朝左佐摆摆手,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她。
“那好,谢谢你今天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左佐也不强求,自己开着车回了齐眉山。
到别墅里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荀良佑正坐在餐桌椅上等着她。左佐把包放好,洗好手就过去。
荀良佑拿起筷子,边问道,“去哪儿了?今天怎么那么晚回来?”
“妈找我。”
闻言荀良佑愣了下,“找你做什么?”
“就是逛逛街,”左佐往自己碗里夹了菜,顿了顿又说道,“她怪怪的,不知道怎么了,更年期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荀良佑没答话,吞下去几口饭,突然觉得想喝酒,习惯性喊道,“于菲。”
没人应答,荀良佑又喊了声,“于菲。”
左佐小声提醒,“良佑,于菲已经没在我们家了。”
闻言荀良佑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神情有些不自然,改口道,“管家。”
“管家感冒了,他老了,身体不是很好。”
听见左佐这么说,荀良佑更加不习惯了,以前吃饭时,于菲一般都会在一旁伺候着,那么多年了,她对他的生活习惯早就了若指掌,也善于察言观色。他只要喊一声“于菲”,于菲就知道他要她干什么,也很快就会做好。
如今人走了,才发现有多么的不方便。
左佐问道,“你要什么,我去拿?”
“不了,”他突然没了喝酒的兴致,“吃饭。”
左佐再不答话,默默地吃完,就回房休息。
明天是于菲那件案子开庭审理的日子,荀良佑一早就起床,穿得整整齐齐地去了庭审现场。
不是帮荀良媛,而是帮于菲。
他有好几个夜晚失眠,都在想于菲的事情,在帮与不帮之间徘徊了好几天,最后决定要帮。
荀良媛已经死了,不可能救得回来,但于菲还活着,而且还年轻,余生不应该都在监狱里度过,或者是就此偿命。
于菲自首之后的第二天,她弟弟于栋就回来了,虽然和姐姐聚少离多,但他绝对了解自己的姐姐,她胆子那么小,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
一定是荀家的人欺负她了。
当时很生气地去找荀良佑算账,但被保安拦在了大厦门口,进不去没关系,他等人出来好了。
荀良佑下班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跟于菲长得很像,白白净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可他却冲上来要打他,只不过被身后的保镖拦住了,于栋气得眼睛通红,荀良佑一脸不屑,“没点本事就不要逞强了,今天就是没有保镖拦着你,你也不可能打得到我。”
说完他还哼了两声,于栋彻底被激怒,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你们是有权有势,可你们也不能欺负我姐姐!混账东西!”
“最好给我闭嘴,不然她直接死了都有可能,案件不用审理了。”
荀良佑的声音轻轻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却成功稳住了气头上的于栋,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来,无力感遍布了全身。
他那么拼命地学习,却抵不过有钱人的一句话。
荀良佑呵呵笑了两声,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示意让保镖松开他,然后拿出一支烟递了上去,“小伙子,吸一口消消气。”
他早就戒烟了,但因为场合需要,就放了一包在身上,偶尔拿出来递给别人抽,就像现在这样。
于栋一把推开,绷着脸狠狠瞪着荀良佑。
荀良佑把烟夹在他耳朵上,笑得有些促狭,“沉得住气了再来找我,我可以帮你。”
说完他就走了,回家找左佐吃饭做生孩子的事情。
三天后,于栋找上门来了。
荀良佑让桑柔接待他,联系律师之类的事情,都会让他跟过去。
几天过后,于栋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一开始看到荀良佑想打他,可后来见了,都有礼貌地喊哥。
荀良佑给他买通了关系,让他去见于菲一次,听她仔细说了这次的事情,姐弟都不是不讲理的人,面对帮助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再冷眼相待。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他要帮自己的姐姐?
对于这个问题,荀良佑自己也想不通,他只是在凭着直觉做事,认为于菲不应该受到那么重的惩罚。
还有就是那种不想欠人的心理在作祟,他欠了于菲一命,这次就当作还回去,以后再也不别人了。
一审判决的结果不尽人意,律师按照荀良佑的意思,提起了上诉。
二审判决之后,荀良佑才愿意收手。
于菲进监狱之前,荀良佑去见了她,让她好好改造,争取减刑的机会,以后早点出来,那时候她还可以嫁人,生孩子,过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不用担心有前科,出来之后可以来找他,那个时候他会帮她安排好出来之后的事情。
于菲感动得痛哭流涕,去自首的时候,她都以为她自己非死不可了,可现在不仅能活,刑罚也减了不少,出去之后还不用担心以后的人生。
哭着和荀良佑道谢,问他能不能让她抱他一下,一下就好。
荀良佑拒绝了,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很正经的话,“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小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和于菲道别之后,荀良佑就回家了。
放暑假的左佐闲在家里没事做,偶尔会被文卉芝约出去玩,她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左佐还不知道她对自己所做出来的事情,以为她痛失爱女心里太难受,所以举止才有些不正常,越想越心疼,越心疼就对她越好。
越对她好文卉芝就越内疚,她是想道歉的,可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好用别的方法弥补她。
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在帮于菲,也知道了荀良媛做出来的那些事情,不敢阻止或者去添乱。
整天安安分分的,画点乱七八糟的,照顾好床上的老畜生,见他还不醒真的很生气,放了几句狠话,再不醒就要亲手埋了他。
放完狠话就约了左佐出来逛,和她相处得越来越好,明明是儿媳和婆婆的关系,不认识她们的,还以为是母女,关系好到荀良佑都嫉妒起来了。
回家没看到左佐,他黑着脸给她打了电话,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眉一拧,气愤地丢开手机。
街上很热闹,左佐根本没听到包里的手机在响,倒是感觉到在震动了,急忙停下脚步拿了出来,电话刚好被挂断。
发现是荀良佑,刚要回拨过去时,左芹就打了进来。
左佐皱了皱眉,左芹很少给她打电话的,除非是有事情。
这么想着,她便接通。
“你人呢?”
那边的语气有些焦急,左佐也不和她废话,“在街上,和我妈一起。”
“你快来医院吧,爸从楼上摔下来了,很严重,要动手术!”
左佐大惊,脸色变了变,脑海中浮现出左利民日渐衰老的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从荀文正倒了之后,她就没见过他了。
连忙问清是哪家医院,挂了电话之后,文卉芝见她着急,问道,“怎么了?”
“妈,我爸摔倒了,现在在医院里,我得过去看看,不能陪你了。”
左佐说着就去开车,文卉芝本来想跟去看看,可一想到左利民做出来的那些事情还有躺在床上的老畜生,就顿住了脚步,冷哼声回家。
左佐赶到医院里的时候,左利民正在准备动手术,左芹和陈玲一脸沉痛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