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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谋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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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请她到家里来玩。

  自从何大奶奶来了,万妈妈便松了口气,原来何太太差遣她来相看孙媳妇,这是极体面地差事,可人间徐家显然没有结亲的意思,只这么冷着她,她也为难,如今何大奶奶来了,她毕竟是主子,万妈妈也就不再问这件事,只跟着几个相熟的妈妈闲磕牙。

  徐家的姑太太归省,老太太自然要宴请一番,请了隔壁的张老太太,张太太,张大奶奶,还有董家的董太太,两位董姑娘。

  大人们在老太太那儿说话,年轻姑娘便聚到花园里玩,花园里的沉香水榭地方宽敞,把四面的隔扇拆了,挂上帘子,中间摆了两桌,左右通风也凉快,还能瞧见花园的景致。

  张宝儿和张大奶奶就不用说了,都是熟人,董家两个姑娘便是董子澄的妹妹董秋燕和董秋莲,因是庶出,不大出门应酬,和徐家姑娘也只是点头的交情,今天请了来,无非是看董太太的面子。

  张宝儿好容易叫徐妙筠不生气了,唧唧喳喳的问中元节的事,徐妙筠便说要再家里园子放河灯:“哥哥不许我到水边去,在家里放了河灯也就罢了。”

  张宝儿道:“家里那点小水坑,哪有外头好玩,我娘说叫哥哥带我去玉泉河,那天那儿有很多人在放河灯,热闹极了,街上也有卖河灯的,我做的不好看,到时候叫哥哥给我新的。”

  徐妙筠也有些羡慕道:“那很好啊,可惜我不能去。”

  张宝儿道:“那我给你带回来好了,娘说不许我吃外头的东西,不过大嫂说玉泉河旁边有个馄饨摊子,薄皮大馅儿,好吃的不得了,我准备去尝尝,这回肯定不会肚子疼了。”

  徐妙筠道:“你别说嘴,要是真的疼了,仔细你娘真不许你出门。”

  两个人坐在廊下说话儿,里面是徐沛凝和徐静含在招呼董家姐妹和张大奶奶。

  张大奶奶在旁敲侧击何家的事情,何老爷是内阁大学士,要是能攀上这个关系,张家做生意也方便许多,徐沛凝笑着打太极,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何家的事。

  下午散了席,何大奶奶也跟老太太说张太太的话太露骨,老太太道:“做了这么些年邻居,张家人什么品行我心里也清楚,商人重利,她们这样也是难免,心地却是不错,张家的小子跟润安处的也好,张家的那位小姐更是和妙筠亲姐妹一样。”

  何大奶奶道:“说起妙筠来,我倒是更想叫妙筠做我的儿媳妇,又乖巧又文静,沛凝和静含都太耀眼了些,妙筠正好。”

  老太太笑道:“她还文静?她调皮起来被景焕抓着打,如今大了才好些了,妙筠的婚事我可做不得主,景焕一早说了,他有了出息会亲自替妙筠相看,这么些年我冷眼瞧着,景焕这孩子少年老成,又有主意,又有上进心,只怕前途不浅,妙筠的事他操心也好,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妙筠年纪也小。”


  第九章 中元


  何大奶奶道:“秉书也不错,又是知根知底的,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我倒是不相信。”老太太笑而未语。

  何秉书在徐家住了两日,却只见了徐家姐妹一面,还是初次见面的那回,对于两个表哥,何秉书也是不远不近的处着,至于和徐景焕的第一次见面,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跟头一回见似的,客客气气的见了礼,互道了表字。

  何秉书对徐家很好奇,从记事起他便知道外祖母一家回了杭州老家,娘总是说外祖父为官时是如何的清正廉明,受人拥戴,大舅舅二舅舅是如何的厉害,可祖母却说外祖家被抄了家,不许他多提,他心中始终存了疑惑。

  直到祖父透出意思,让他娶徐家的大表妹,这种疑惑就到了顶点,他不希望以后的妻子是个陌生人,所以偷偷来打听,无一例外,都说徐家的姑娘如何的好,他很不以为然,姑娘家养在深闺,外面人知道的也不清楚,直到亲眼看见,三个表妹,一个端朗大方,眉目清明,一个妖娆艳丽,却如小家女子一样柔顺温和,一个乖巧伶俐,一双眼睛却很是有神。

  两个表哥也很优秀,大表哥谦和有礼,温润如玉,二表哥文采翩翩,玲珑剔透,他想起家里为了祖母的一点宠爱和赏赐勾心斗角明枪暗箭的堂姐妹,想起为了争父辈的荫职各出奇招的堂兄弟,他觉得,徐家的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怎么说呢,他原本以为是一块顽石,却发现是一块美玉,惊喜之余,也有些忐忑和自卑,生怕自己配不上这块美玉。

  尤其是那天在楼外楼,那个梅花棋局被三表妹用了两子便破了,他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徐家,也多了几分敬畏。

  何秉书发现三表妹喜欢在花园里玩,多半时候和那个叫张宝儿的姑娘一起嘀嘀咕咕的,一个人的时候就在花园里摘花,丫头在旁边陪着说话。

  他挑了个机会故意路过了那儿,三表妹拉着二表哥的手兴高采烈地说什么,他走过去打招呼:“二表哥,三表妹。”

  徐景焕微微点了点头,道:“秉书表弟这是到哪里去?”

  何秉书道:“去给外祖母请安。”

  徐景焕道:“我正好也要去,咱们一起。”又叮嘱徐妙筠:“既然说好了就别乱琢磨了,好生在家待着。”然后和何秉书去了老太太那儿。

  路上何秉书意欲打听徐妙筠的事情,却被徐景焕不冷不淡的瞥了两眼,没答话,何秉书被瞪得后背一层薄汗,再不敢提这个话题。

  徐景焕答应带徐妙筠中元节去放河灯,徐妙筠兴冲冲地跑去张家告诉张宝儿,张宝儿却满是歉意的说过两日要跟着张太太去外祖母家小住,中元节只怕回不来。

  徐妙筠又失望的回来了,兴趣减了大半,顿时觉得去放河灯也没什么意思,可哥哥好容易答应带她出门,她也不想扫兴。到了中元节,徐景焕禀告了老太太,便和徐润安带着徐妙筠,徐沛凝,徐静含以及何秉书出门了。

  老太太特意派了不少人过去跟着,玉泉河边人如潮水,小摊子比比皆是,大都在卖精巧的河灯,徐妙筠自己做的那一盏虽然不好看,可也是她的心意,也就没有另买,倒是徐润安买了不少荷花灯散给众人,一会一起放灯。

  玉泉河上漂流着不少河灯,花团锦簇,岸边气氛如潮,徐景焕紧紧拉着徐妙筠,生怕挤散了,徐润安见状也说赶紧回去。徐景焕想着徐妙筠难得出来一趟,便道:“这里离暗香阁不远了,咱们去暗香阁坐坐也好。”

  徐润安觉得也好,便叫小厮先去准备位子,一群人在家丁的护卫下奋力的往暗香阁那边挤。

  暗香阁后的园子种了不少梅花,冬天梅树开花,暗香浮动,此时暗香阁生意正好,徐景焕意外的看到了董子澄,董子澄锦衣华袍,和平时打扮不同,见了徐家人在这儿赶忙迎了上来:“哟,我以为你不会出来呢,早知道邀你一块来了。”

  徐景焕不动声色的往雅间里瞥了一眼,都是董家的生意上交好的几家的少爷公子,便道:“我们与表弟一起,就不来打扰了,随便歇一歇就回去了。”

  董子澄还是亲自给暗香阁的掌柜打了招呼,腾了个好位置,又悄悄对徐景焕道:“瞧见那个穿绿色衣裳的,就是沈知府的独子,我正和他攀关系呢,要是成了,嘿嘿……”

  徐景焕皱眉道:“你少动那些歪脑筋。”董子澄却没听进去,徐景焕也不好当着人说话,只得罢了。

  在暗香阁吃了宵夜,因不是赏梅花的季节,可以看见梅花的那面窗户都关着,坐了一会便回去了,老太太正和大太太,何大奶奶,并于妈妈打牌,见几个人回来,赶忙叫人端茶的端茶,拿点心的拿点心,几个人围着老太太说笑街上的见闻,热闹极了。

  第二日徐景焕去董家找董子澄,董子澄宿醉未醒,徐景焕气的连踹了他两脚,董子澄迷迷糊糊醒了,刚想骂人,一看是徐景焕,还是阴沉着脸的徐景焕,赶忙爬起来,问怎么了,徐景焕开门见山:“你走沈公子的路子是不是因为秋闱?”

  董子澄被点破,有些讪讪的:“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多个路子。”

  徐景焕坚决道:“万万不可,以你的名次,中举是大有可能的,你这样做,没中举就罢了,要是中了举,是靠你自己的真才实学还是因为沈公子的关系?无论是因为什么,沈公子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将来要是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一个徇私舞弊的罪名便能断了你的前程。”

  董子澄脸色大变,道:“张公子说沈公子为人豪爽,我才起了结交的意思,你既这么说,那就算了,我断不会引火烧身的。”

  徐景焕道:“商人重利,所求的不过是钱,将来出了事,也可以用钱来解决,你可不一样,你压上去的可是你自己的前程。”

  董子澄听了越发的羞愧,连连称是,徐景焕看他确实意识到错误了,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和他讨论起秋闱的事来。

  何大奶奶在徐家住了半个月,便说要回京城了,要是亲事谈成了,何大奶奶大可以名真言顺的留下来商讨婚事,可如今婚事没成,何大奶奶要留下也有些说不过去。

  老太太很是不舍,叫大太太打点了许多土俗特产给何大奶奶带走,何秉书自然也跟着回去了,何大奶奶告诉他这件婚事不能成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言,他也不好多开口。

  转眼到了八月初,老太太心情很好,说中秋节夜宴要大办,徐妙筠提议要放烟火,徐润安兴致勃勃道:“也好,我托人置办些烟火,到时候肯定热闹。”徐妙筠很高兴的跟着跑前跑后打点这件事。

  结果没过两天,老太太便听说扬州那边有人放烟火炸开了伤着了人,便不许燃放烟火,徐润安也就罢了,徐妙筠却是很失望,正巧张宝儿跟着张太太回来了过中秋节。

  徐妙筠去看她,张宝儿也提起了放烟火出事的事情:“……我舅舅带着我们上街逛夜市,听说城西有放烟火的,便赶过去瞧,结果可能是人多挤得,手忙脚乱的,不知怎么那烟火就炸开了,周围围着的人都往后跑,人挤人,也有不少人没被烧伤却被踏伤了,我亲眼看见的,那场面可真吓人。”

  徐妙筠看着张宝儿收拾带回来的东西,托着腮坐在一旁叹气:“整天拘在家里,没意思。”

  中秋节前两天,山东登州府同知岑舅爷派人送了节礼过来,岑舅爷全名岑玉明,是徐景焕和徐妙筠的嫡亲舅舅,自徐二老爷夫妻俩逝世,岑家老太太便一直要求把外孙子和外孙女接过去小住。

  徐老太太心里也清楚,岑老太太这是担心两个孩子没了父母护佑,受委屈呢,两个孩子是她次子的遗留血脉,又是徐家的子女,徐老太太自然不愿意他们寄人篱下,叫人戳徐家的脊梁骨,几次三番的回绝了。

  可岑老太太却不死心,回回写信来都要请外孙女过去小住,或是说请了好的先生,请外孙子过去见见,而实际上,徐景焕兄妹俩也只去过去一次岑家,还是徐家举家迁回杭州时经过登州小住了几日。

  这次送了节礼过来,照例在信中提出了要接外孙女过去住两日,又说听说徐景焕中了秀才,岑老太太高兴,非要见见,徐老太太对此一律视而不见,可依旧叫了徐景焕和徐妙筠来给岑家派来的人见礼。

  这次派来的是岑舅爷的心腹岑福的老婆,岑福家的一直跟在岑老太太身边伺候,深谙岑老太太最疼爱想念的便是这一双外孙,因此对徐景焕和徐妙筠也格外客气:“老太太听说表少爷中了秀才,还是案首,高兴地不得了,又抹眼泪说有十几年了没见表少爷和表小姐,想起我们家姑太太来就伤心,所以特意叫奴婢过来瞧瞧,回去说给她老人家听,权当是见过了外孙外孙女。”


  第十章 急祸


  徐妙筠有些不忍,徐景焕也道:“是我们不孝,叫外祖母操心了,外祖母身体可好?”

  岑福家的笑道:“表少爷放心,老太太身体好着呢,一顿能吃两碗饭,走起路来逛半个花园子也不觉得累,这次想叫奴婢请表少爷和表姑娘过去小住几日,顺便喝喜酒,我们家大少爷要成亲了。”

  老太太吃了一惊:“你们家哥儿多大了?定的哪家的姑娘?”

  岑福家的笑道:“大少爷今年二十岁了,新少奶奶是我们家老爷上峰的嫡长女,今年十七,姓连,这亲事也来得凑巧,我们太太去寺里上香,回来车坏了,正好遇见连家大姑娘,连家大姑娘一听是我们太太,便提出请太太做她的车,亲自送回了家,回去后太太就夸连大姑娘知书达理,喜欢的不得了,这才托了人去说,没想到连太太也瞧着我们大少爷人品才学不错,也动了结亲的意思,这才一拍即合,日子就定在九月底。”

  老太太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叫景焕和妙筠去一趟,也替我送一份贺礼。”

  岑福家的又惊又喜,她没想到这么快老太太就松口了,临来前她家老太太还出主意:“要是亲家老太太还不许他们两个来,你就去求求徐大太太说情,务必要把两个孩子接过来。”

  她还正发愁要是徐老太太一口拒绝,她该怎么去走徐大太太的路子,没想到竟这么顺利,喜得她赶忙给徐老太太磕头:“多谢老太太,老太太放心,奴婢一定好生照顾表少爷表小姐。”

  徐老太太笑道:“既是九月底的日子,也不急于一时,好歹要等过了中秋,再者,景焕也快要下场了,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岑福家的道:“嗳,奴婢来时我们老太太也是这么嘱咐的,表少爷的前程比什么都重要。”

  徐老太太盘算道:“从八月二十到二十九这九天是秋试的日子,要是一切顺利,八月底起程,正好赶在九月底能到。”又问徐景焕准备的如何了,徐景焕道:“读书并非一时一刻的功夫,孙儿谨记祖母学无止境的教导,时刻不敢懈怠。”

  徐老太太很满意,叫徐景焕回去用功读书,又叫人把岑福家的带下去休息,徐妙筠很是兴奋的坐到了徐老太太身边:“祖母,您真的答应我和哥哥去外祖母家啊。”

  徐老太太摩挲着徐妙筠的鬓角,笑道:“怎么,你不想去?”

  徐妙筠赶忙摇头,想想又怕老太太生气,又点点头,徐老太太笑道:“傻丫头,你外祖母时时刻刻想念着你们,你们过去瞧瞧也是好的,再者,你觉得景焕能中举人吗?”

  徐妙筠立刻道:“哥哥自然可以中举人。”

  徐老太太点点头,道:“祖母也是相信你哥哥必中,这回去登州,你们就别再回来了,让你哥哥在登州好生念书,等来年春闱便可继续赴京赶考,岂不比杭州来的方便。”

  徐妙筠讶道:“我也要跟着去吗?”

  徐老太太慈爱一笑:“是啊,你和你哥哥先去京城打头站,随后祖母就会跟过去。”

  徐妙筠有些不理解,但徐老太太却不打算再解释,叫徐妙筠回去了。

  徐老太太独坐良久,这才从袖中摸出薄薄的一张信纸,这是昨天半夜接到的八百里加急的书信,用的是上好的贡品玉版纸,上面寥寥八个字却是她熟悉的字迹:此事必成,静待旨意。

  她怔怔流下泪来,似是自言自语:“相公,你教了一个好学生,他到底没有忘记你。”

  徐妙筠立刻跑到徐沛凝和徐静含住的院子里去炫耀:“我要去外祖母家了。”

  徐沛凝和徐静含却没有半分惊讶的样子,徐沛凝反而道:“我还以为祖母要过段日子才告诉你呢。”

  徐妙筠疑惑道:“你们早知道了?”

  徐静含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给徐妙筠沏了碗茶:“秋试已是二哥的囊中之物,来年开春必要入京去赴春闱,那时势必要经过登州,岑老太太又是定要写信来接的,与其到时候让亲人重逢的喜悦叫二哥分心,还不如早早过去小住,岑老太太也定会妥善照顾二哥,而且从登州出发去京城可比从杭州出发近多了。”

  徐妙筠有些委屈:“这些话祖母只告诉你们,都不告诉我。”

  徐沛凝笑道:“祖母也没有告诉我们,是我们自己想到的,你呀,就是不爱动脑子。”

  徐妙筠郁闷的将温茶水一饮而尽:“我知道我不如你们聪明,我最笨还不成吗。”

  从两个姐姐这儿没得到预期的羡慕,徐妙筠又跑到张家去找张宝儿。

  张宝儿果真一脸羡慕:“登州啊,听起来很远,哥哥跟着爹去过登州,那儿离京城不远呢。”

  徐妙筠兴奋道:“是啊是啊,哥哥说从登州到京城只要七八天,可是从杭州到登州却要二十多天,这么一算可不是近么。”

  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半天,忽然听见隔壁院子发出一声怒吼:“蠢货,我要休了你。”

  随即便是一阵哭喊声,徐妙筠和张宝儿俱是一愣,徐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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