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寓一开门就是一张双人床,是属于一眼就可以看得到头的麻雀窝,沙发饭桌统统都没有,但却涵盖了吃喝拉撒一系列基础设施。此时,厨房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饭香。
谢安生走过去,他妈已经把饭做好走了,还特别贴心的留下了一张便利贴,“小崽子记得吃饭,苦瓜排毒哟oo”
老太太真是越活越小了,谢安生望着便利贴后面的那个卡通笑脸哭笑不得。把便利贴撕下来扔到垃圾桶里,洗了洗手,端起碗开始吃饭。他特别不喜欢吃苦瓜,那盘子苦瓜炒蛋几乎没怎么动,最后要收碗的时候,谢安生皱了皱眉,苦大仇深的盯着一盘子苦瓜,咬咬牙,夹了一筷子放到嘴巴里,没嚼两下就全吐了出来。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谢安生无奈的把一盘子苦瓜全都给倒了。
在家里洗了个澡,差不多就该去海月酒楼跟赵安碰面了。
谢安生初中的时候,赵安已经成了他们学校的周围一霸。而十几岁的少年最不差的就是热血,当时又风靡古惑仔的电影,赵安三言两语的诱哄,谢安生就稀里糊涂的就认了他做大哥,高二辍学,正式跟着他打天下。他一度还曾是赵安手下一员猛将,帮着他从一两条街收保护费的慢慢打成了整个镇西城收保护费的,算得上元老级人物。
不过俗话怎么说来着,狡兔死,走狗烹。
谢安生虽然不至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不过跟弃子也没差太多,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他赵爷看一眼都嫌费事儿。
海月茶楼是镇西城几个高档的地方之一,门口的车一辆比一辆高档。赵安占了这间茶楼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谢安生跟着赵安的时候经常来,那时候里面的服务生还一口一个谢哥的叫他。
如今,穿着一身开叉开到大腿的旗袍的迎宾小姐微笑出八颗大白牙,像一尊公式化的机器娃娃,“先生,有预约吗?”
谢安生有些不耐烦:“我找赵哥。”
机器娃娃明显没有引他进去的意思,“赵哥?哪个赵哥?”
一旁的大堂经理还算认得他,连忙走过来,“哟,是谢哥啊,好久不见了,赵爷在楼上等着呢。”
旁边的迎宾小姐愣住了。
确实,现在谁还认得赵哥,人家现在是赵爷!
大堂经理是个看起来就很精明的中年人,是后来才在赵安手下做事的,谢安生以前也算跟他扯得上两句话。
这人几年前对谢安生是个什么态度,现在就还是个什么态度,既精明又不失分寸,什么都看得开,难怪一路高升到现在这个位子。
“刘经理现在也算得上是出人头地了,娶着你的青梅竹马了没有?”跟在他后面的谢安生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了这人以前跟他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过,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出人头地,好回家娶了自己喜欢了好久的姑娘。
刘在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谢哥说笑了,当时不过是酒后失言,哪能当真。”
“是吗?”谢安生的声音低了低。
“很多事情本来就难尽如人意,”刘在道:“那个姑娘怎么可能等我那么久。”
这世界上,本来就不会有人心甘情愿的用自己的青春去换一个虚无缥缈的出人头地。
“赵爷如今这是又要重用谢哥了?”刘在的眼神黯了黯,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换了一个话题。
谢安生吊儿郎当的开口:“我都二十四了,早就没有年轻时候的热血了,那还重用的起来。”
刘在笑,“才二十四而已嘛,你看我,不都奔四了?”
谢安生轻叹一声,“是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吧?”
刘在沉默了一下,说:“人家说,回忆是老头老太太才会做的事,我不老,可不想陪谢哥回忆过去。”
“去你的,”谢安生笑骂一句,顿了顿又说:“当时还是你看的开,我就是个傻蛋,硬要把义气两个字当饭吃。你说你,比我大了十多岁,我当时怎么就不听你的呢?”
“小谢,”刘在停了下来,一张脸认真的看着他,就连称呼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你要是真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心里还是把你当弟弟的。”
谢安生眨了眨眼睛,良久,才嬉皮笑脸的说:“哎哟刘经理求抱大腿啊!可感动死我了!”
刘在白了他一眼,指着前面到道:“那边进去就是赵爷订的包厢,你自个儿进去吧,我还忙着呢。”
谢安生朝他摆了摆手,“那你快走吧,有时间一起喝酒。”
刘在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谢安生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佝偻,心想,这老男人还不算老?
海月茶楼的包厢布置得很有情调,小小的一块地方,小桥流水什么的都有,虽然是缩小版,但听着缓缓潺潺的水流声,再喝着茶水,心情确实宁静许多。
进去的时候,赵安正对着他泡茶。
自从赵安发迹了之后,总喜欢学一些高层次的东西,特别是茶道。
赵安这人长得不错,不过是硬汉的类型。所以看他虎背熊腰的捻着一个半个巴掌大的茶壶在那里一脸文艺的装逼,谢安生总有一种大猩猩吃瓜子的即视感。
但赵安却觉得这是一种人生赢家的感觉,还特别有禅意,仿佛能够瞬间补全他只有小学文化的头脑。
“赵哥。”
“小谢来了啊。”赵安抬头看到他,连忙招呼他,“过来坐。”
谢安生刚坐下,一杯只装了几滴水的迷你茶杯就递了过来,他没客气,一口气给喝完了。
赵安皱着眉看着他,一脸不赞同,“茶是要慢慢品的,你怎么就一囫囵全给吞了呢?”
谢安生干笑两声,“我是个俗人,不懂这些。”
赵安笑了起来,“小谢你长得好,天仙似得,一点都不像俗人。”
这还是赵安第二次夸他的长相。赵安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男人,从来不会欣赏另一个男人的相貌,他第一次夸谢安生长得好的时候,差点没把谢安生给送到一个变态老头子床上去!
谢安生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赵哥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夸你长得好还不行了?你这小子,就是容易多心。”赵安埋怨的望了他一眼。
谢安生心中一冷,如果老子真要是多心的话,还会为了那一毛钱都不值的义气差点被你给卖了,才看出你赵安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见谢安生不答话,赵安干咳一声,”小谢啊,哥心里惦记你呢。这不,现在有个机会,不用像以前那样打打杀杀,钱还赚的多,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第4章 哟嚯小清新啊
“什么机会?”
谢安生没有马上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缺钱不假,不信任赵安也是真。
赵安笑了笑,往后一靠,“做保镖。”
谢安生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赵安止住了。
“你先听我说完。”赵安说:“这人来头很大,也不稀罕我给他配的这几个保镖,我这么做,无非是想在他面前卖个好,表示表示。平日里也没啥事儿要你做,顶多就是陪这位少爷到处玩玩儿。”
“多少钱?”
“我这儿先给你五万,那位爷那儿说不准还有小费,他走之后,我再给你5万当作奖金。”
“好,我干。”沉默过后,谢安生还是没有抵挡住这份诱惑。
赵安满意的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如今这社会没钱可不行。”
答应了之后,谢安生首先把条件给说了:“只是保镖,别的没商量。”
赵安意味深长的笑,“这个自然。”心里打得小算盘却是,听说那位少爷是个同性恋,早就出了柜,家里怎么劝都劝不回来。这谢安生这副脸长得是真好看,如果能搭上这条船,自己说不定也可以在其中捞点好处。
至于是保镖还是床伴,那可不是他说了算。
赵安的眼睛里的不怀好意实在太明显了,一看就像是在算计人。谢安生实在不想和他在一起呆久了,在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之后,谢安生就告辞了。
下楼之后,刘在还是那样笑着送他离开。
说是以后要一起喝酒,可是连个手机号都没有交换。
出来之后也才八点多,谢安生有些烦躁,无所事事的沿着大马路溜达。
真正的夜生活也就才拉开序幕,这块地方没多远就是市中心。街灯、车灯、店招牌上的灯……照的哪都是亮堂堂的,夏天晚上本来有的一丝凉风都被这吵吵嚷嚷的气氛给闹腾没了。
谢安生就盯着那些小巷子里钻,走着走着,周围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仿佛隔着一层什么似的,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一声充满爆发力的贝斯声突然点燃了这一片角落的寂静,谢安生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天桥,走到了西街。西街这边是地下乐团的地盘,时常会开一些小型演唱会,地点就在靠着天桥旁的一处地下停车场。
看来今天有一场,谢安生以前对这个没兴趣,今天突然有点想去听一听。
演出刚开始,停车场里已经挤了不少人,都是一群脸上涂鸦,又蹦又跳的年轻人,仿佛有用不完的活力。
谢安生进来的时候,惊动了几个门口的小姑娘。看到他之后,小姑娘们眼神一亮,和同伴说了些什么,又回头看看谢安生,不时的冒出“好帅啊”、“美大叔”这样的词语,谢大叔烦躁的瞪了他们一眼,结果引得那边又是一片尖叫,“眼神好酷好犀利!”
谢大叔:“……”
此时在台上唱歌的是一个褐色卷发的女人,身材很好,吊带加黑皮裙,画着妖娆的眼线,艳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唱的是aliciakeys的《falling》。
她唱的很有味道,水蛇腰微微摆动,像一朵怒放在悬崖边的红玫瑰,带着极致的美丽,又万分危险。
谢安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想到了一个故人。
女人的感觉很敏锐,竟透过人群对上了他的眼睛,朝他挑逗微微眨了眨,附送风情万种。
“你第一次来这?我还是头回看到你。”
谢安生有些恍惚的思绪被打乱,他侧头,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戴着一顶麻色的渔夫帽,白色麻质的短袖衬衫和露出一小截白皙小腿的七分裤,用流行词来说,就是特别小清新,在网上还有把这种类型的男生叫琥珀男孩儿。
不过谢大爷不懂什么琥珀男孩还是树脂男孩,他瞥了一眼眼前这个人,懒得跟他说话。
“这女的水平不行,一首好好的情歌被她唱的跟妓/女回忆录一样。”琥珀男孩自顾自的对着台上的美女撇了撇嘴,一副她侮辱了艺术的表情。
谢安生可烦了,心想她唱得好不好关我屁事,又不喜欢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于是口气也冲了一点,“你嫌她唱的不好,那你自己上去唱。”
“唱就唱。”男孩儿被他不屑的语气气得鼓了鼓脸,又兴许是觉得他的声音太好听,本来就看上了谢安生的这张脸,也不想轻言放弃。他转了转眼珠说,“那我唱得好,你有什么奖励不?”
谢安生简直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首先你得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男孩儿笑道。
难得见到脸皮这么厚的人,谢安生对这人也起了兴趣,对他懒洋洋的开口,“我姓谢,叫谢安生。”
男孩儿很高兴,“你的名字很好听,很有民国小说里那种少爷的感觉。”
谢安生嘴角一抽,“你呢?”
“付白贤。”他笑起来微微露出一点牙肉,带着点腼腆和羞涩,“我叫付白贤。”
“喏,上去吧。”谢安生指了指台上,女人已经下场了。
付白贤摘下帽子,一把扣到了谢安生的头上,手顺势搭在了谢安生的肩膀上,两人隔得很近,吐息之间仿佛把热气都喷到了谢安生的脸上,他说:“等会儿让你知道什么叫音乐的灵魂。”
付白贤自从接到肖末谦的分手短信之后,心里虽然伤心,但也不至于痛不欲生。非你不可非君不嫁之类的戏码那是电视上演的,好聚好散一向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常事。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要重新开始一个人的生活总是会觉得寂寞,对方带给自己的习惯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改变。
寂寞的时候就要去热闹的地方,付白贤恰巧和一个地下乐队的队长是发小,今天的演唱会是他们的主场,他受邀来捧场,放松放松心情。
谢安生出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出挑的长相。
谢安生虽然长得好,但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老子不好惹”的痞气,会让许多想要上前的人望而却步。不过付白贤却在刚才谢安生恍惚的一刹那,从里头看到一种痛彻心扉的情感。
就连旁人都能感受的痛,那该是多深的爱?
付白贤就是被这种情感所蛊惑,诱惑他不由自主的上前和一个陌生人搭讪。
谢安生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他看着他穿过人群,走到后台那,跟其中一个小辫子鼓手似乎交情不错,说了两句,那人便同意了。小辫子鼓手上台拿着话筒,朝台下说:“今天我有个深藏不露的兄弟要上台来一首,这首歌送给他新认识的朋友,大家掌声来支持一下!”说完,小辫子男还不怀好意的小声接了一句,“兴许就促成一对了哟!”
台下起哄的人瞬间就嗨了起来,不停地叫“在一起在一起”,气氛一直持续到付白贤开唱。
他唱的是苏打绿的《他夏了夏天》,他的声线很干净清透,有些慵懒的嗓音将歌里普通人对生活的知足唱了出来,一个或许在旁人眼里有些平庸的人,却就是在这样一天天的生活中撑起了家庭的全部。
谢安生的目光落在男孩儿的身上,不得不承认,他唱的确实要比刚才那个女人好。
“……清淡与浓烈、好与坏他都尝过
他从不介意自己被命运作弄
按下了闹钟,开启另一个梦。”
付白贤闭上眼睛,慢慢的轻哼出最后一段,黑色的短发被汗濡湿,紧贴着脸上的轮廓,安静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想刚才挑逗谢安生的少年。而他再次睁开眼时,对着谢安生挑衅的一笑,脸上就连汗水仿佛都能发光似的。
台下又是一阵可以掀棚的起哄声。
“唱的不错,怎么没进娱乐圈?”谢安生把手里转的帽子还给他。
付白贤擦了擦脸上的汗,把帽子带上,整了整,才说:“我是服装搭配师,也算是娱乐圈里的人。不过当明星那种事嘛……麻烦。”
谢安生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你长的这么好看,怎么没进娱乐圈?”付白贤朝他眨了眨眼。
“当明星那种事……麻烦。”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你都说我唱的好了,有什么奖励没?”
或许是正好需要一个人陪,也或许是付白贤唱歌好听。总之,谢安生鬼使神差的应了,“我请你喝酒?”
付白贤眼神一亮,两个人一同离开了。
经过门口那几个小姑娘身边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哀叹了一句”男男受受不亲啊!”谢安生回过头去,瞪7她们一眼。v甘;;小姑娘们马上闭嘴不说话了,走远一点,又听到了还是刚才那个声音说:”其实冷酷美人攻也不错!〃
第5章 哟嚯谢小绵羊
谢安生把人带到了西街旁边的小吃街,随便找了一个大排档,大手一挥,“老板,来二十串烤牛肉、十串韭菜、十串香肠、再来一打啤酒!”
付白贤被他豪迈的江湖气息震慑住,文艺小清新顿时有点怯步。
“来啊,过来坐!”谢安生热情的邀请他,拍了拍旁边一摸一把油的红色塑料凳子。
小清新别别扭扭的坐下去,朝谢安生干干的笑了笑。
然后手里立刻就被塞了一瓶冰凉的啤酒,谢安生朝他碰了碰瓶,咕噜咕噜几口,一瓶啤酒就去了一半。
付白贤自持是文艺小清新,从没吃过这种重口味的大排档,他觉得掉档次。和谢安生这次,他还是第一回吃,虽然没碰几口就放下了,但是能看着美人吃东西,心里也是满足的。
不过谢美人也不怎么动那些吃的,专顾着喝酒,酒液从嘴边流下来,顺着喉结滑到衣领里面。
谢安生此时此刻心里闷的慌,两年前的事随着这次和赵安的见面重新在脑海中回忆起来,明明已经刻意遗忘的人再次想起…音容笑貌,一如往昔。
好像是停摆的命运之钟又重新敲响,把他推向一个未知的结局。对未知的恐惧从接到赵安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就隐隐约约浮现在心中,这种恐惧在他突然从那个妖娆的女歌手身上看到陶叶的影子开始…愈演愈烈,就像我一颗火星,稍有不慎,便化成了燎原大火。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