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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竹道:“我并非要你与我相认,只是来看看你。”高竹曾两次去西洋,或许是受那边的影响,高竹对亲情很冷淡,他也很清楚,筠灵不想认他,也讨厌他,而他也成为筠灵的负担,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必要认。
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怎么舒心怎么过,或许这是给筠灵最好的爱护吧。
筠灵身子颤了下,眼中已经带了些泪珠,只点点头,转身离开。
董鄂妙伊看着筠灵的背影,无奈的道:“你何苦这样说?孩子心里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你这么说岂不是伤了她?”
高竹笑道:“这样,她才不会在意我。我欠他们母女俩的已经太多了,若是回到从前,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和继伊的婚事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强求?
董鄂妙伊道:“我却成了凶手,这帐理不过来了。”
高竹道:“不过是命。”
董鄂妙伊抿了口茶,道:“你……要去很远的地方?皇上肯放你走?”
高竹咳嗽了一声,道:“对,总算是离开这污浊之地了。便是他不放我走,我也要离开的,有些事便是九五之尊也无法阻止的,比如说生命。”
董鄂妙伊一时不说话,她明白,高竹的意思,就是他已经撑不住了,捧起茶杯,道:“以茶代酒,那就祝高太医一路平安了。”
高竹道:“多谢。”
董鄂妙伊站起来道:“今日出来时间太长了,也该走了。”
高竹点点头,从袖子里又拿出些单子,道:“这是我写的方子,都是胭脂。”顿了下,道:“最后一次给你了。”
董鄂妙伊拿过单子,紧紧握着,心中有些悲伤。
高竹轻声道:“我自负妙手回春,只若我诊治的人,从没有死在我面前的,我这一去,怕是……”说着笑道:“格格,是该走了。”
董鄂妙伊点点头,转身离开。
高竹说的这最后一句话是暗示皇上要不行了么?
马车上,筠灵不说话,手只握着木匣子,董鄂妙伊叹道:“你恨我么?”
筠灵惊讶的看着董鄂妙伊,道:“额娘怎么会这么想?”
董鄂妙伊道:“若不是我……”
筠灵忙道:“额娘不必这样想,我是从来不怨天尤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额娘当年选择了……他,就应该会想到这一点,我……若是真怨,也该怨自己投错胎了。”
董鄂妙伊拍拍筠灵的手,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筠灵笑道:“额娘,我也看出来了,他是个没心的,根本就没有正眼看我,父母缘这么弱,我谁也不怪,今日见了他,也算有个了断了。额娘,别担心,我没事的。他对我而言本来就是个陌生人。”
董鄂妙伊点点头,有点明白高竹为何说这些话了……
十月,胤禟带着俄国特使到达北京。
胤禟带回来的还有筠心的书信和画像,董鄂妙伊看着画像只默默掉泪,终究还是想念。
弘晸一边劝道:“额娘不要伤心了,妹妹她很好,我看着格子长高了,也胖了不少。”
董鄂妙伊勉强一笑,看着弘晸道:“我看着你倒是瘦了,还晒黑了,那面很辛苦吧。”
弘晸摇头道:“那边很好,儿子见识了许多自己不曾见识的,倒是羡慕妹妹呢。”
董鄂妙伊不说话,只看着画像上的小女孩,巧笑嫣然,果然,孩子大了都想往外边跑。
弘晸又道:“妹妹现在会说英文,还说一点法语,我也要学习洋文。听妹妹说,额娘也会说洋文呢。”
董鄂妙伊笑道:“好,回头让你阿玛给你找传教士,我也不过会些皮毛。”顿了下,道:“你阿玛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弘晸道:“阿玛说让您别等他了,他入宫,怕是时间要长些,听说那些俄国特使是来恢复贸易关系的,还要建立什么教堂,阿玛很上心呢。”
董鄂妙伊点头,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入宫给娘娘请安,你妹妹的事……”
弘晸正色道:“额娘放心,儿子知道怎么说。”
董鄂妙伊笑了下,又问道:“说起来也该给你选福晋了,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若是皇上真的要驾崩,那就该把婚事早早定下来。
弘晸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额娘喜欢什么样子就选什么样子的吧。”
董鄂妙伊无奈道:“是你的福晋又不是我的福晋……”
弘晸忙打了个千,道:“儿子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完就跑了。
董鄂妙伊摇摇头,又看到桌子上放的都是筠心带过来的东西,有个筠贞的,也有给筠灵的,还有很多的画像。
孩子们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待到胤禟回来已经半夜了,董鄂妙伊忙服侍胤禟换衣服,胤禟笑道:“我就知道你等着我,所以回来的。”
董鄂妙伊瞟了眼胤禟,道:“爷还记着我就好。”
胤禟点了下董鄂妙伊的额头,道:“看到筠心拿来的东西,又哭了吧,筠心过的很好,比咱们自在。广州现在已经成立十三会了,我与筠心暗中操作,只可惜筠心是一女子。”
董鄂妙伊与胤禟双双坐在床上,道:“我现在是想明白了,只要孩子高兴就行,只是一女子在外行走不便。”顿了下,又道:“就该让世人看看这女子也是不同的。”
胤禟忍俊不禁,道:“果真是母女,筠心也是这般想的。你放心,她很好。”
董鄂妙伊心中还是很悲伤,也不愿意提这个话题,便道:“前几日,我见到高竹了。”
胤禟手一顿,道:“他怎么样了?”
董鄂妙伊摇摇头,道:“不好,我看着他撑不了多少。”董鄂妙伊便将与高竹见面说的话告诉胤禟。
胤禟长处一口气,道:“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也是个冷清的,只是没想到对你如此痴情。”
董鄂妙伊嗔怪的看了眼胤禟,道:“爷还吃醋了?”
胤禟笑道:“不是吃醋,是感觉到骄傲。”
董鄂妙伊笑笑,道:“只是皇阿玛看着当真是……?”
胤禟想了下,摇头道:“我看着皇阿玛的精神还是不错的,没看出其他来。”
董鄂妙伊道:“只盼着皇阿玛长长久久的。”这是真话,一旦皇上驾崩,怕是又一阵血雨腥风。
胤禟揽过董鄂妙伊,道:“有我在。我会保你们平安的。”
☆、192一代帝王终逝去
高竹死了。
应该就是这一天。
因为从这一天开始,皇上衰老的很快,头发白了,精神不如以前足了,眼神更是不好。
也不知道皇上还能挺多长时间。
或许皇上也明白自己挺不了多少时间,康熙六十年正月十二日,诸王大臣请于皇帝在位六十年时行庆贺礼,皇上以西陲用兵,军民劳苦,不准行庆贺礼。
由于各省钱粮亏空很多,皇上又谕示各省督抚确议,怎样才能除弊清理。
待到正月二十八日,俄国特使伊兹麦伊洛夫向皇上辞行,皇上设宴款待。
这并不是董鄂妙伊第一次见到特使,之前私底下已经有过交集了,但是事实上并不是因为生意。
而是,当初特使向皇上进献了沙皇礼品,有镜、钟表、罗盘、制图仪、望远镜、显微镜、晴雨计等
这钟表、罗盘、望远镜还好说,胤禟的工匠,也能做出差不多的。
但是这制图仪、显微镜、晴雨计看着确实让人惊讶。
因此皇上便让胤禟的匠人继续研究,至于是否还需要更多的,就由胤禟和特使研究了。
他们本来担心特使不见得同意,毕竟这或许涉及到机密。
没想到特使来这主要就是为了恢复贸易,自是愿意。而且并不要银子,只要珍珠茶叶绸缎等等来交换,这些东西也是皇上回赠俄国沙皇的礼物。
也因为这样,最后皇上下旨给予俄国使团一百张盖有印章的文书,俄商可以持文书入境,但每次不得过二百人,大清将于边境建城以利贸易。
这事的结果让胤禟很满意,他这边只要显微镜等东西,至于其他的,胤禟并不敢多要,便是有皇上顶着也不敢,谁知道几年后什么样?
不过他们要是做生意的话,就去找广州十三会,其实俄国使团也留了心眼的,不然他们入京怎么从广州进来?这可是绕了一大圈呢。
怪不得都说洋人心眼多。
胤禟这边自是写了信给筠心说明情况,筠心那边自是乐意,她时间长了,见识广了,也明白这其中的好处。
而弘晸这边又之前跟着胤禟去了广州,前一阵也和着董鄂妙伊一同接见俄国使者,虽然对生意不感兴趣,但是对外国的文化倒是感兴趣。
胤禟趁热打铁便给弘晸请了传教士教习洋文,还有物理之类的东西,本以为弘晸过些日子,兴致过了就不感兴趣了,没想到还真喜欢上这些。
有的时候还专门和去胤禟的匠人那里看他们怎么做钟表、玻璃的,自己甚至也动手做。
董鄂妙伊和胤禟并不在意弘晸干什么,只要他喜欢就好,本来胤禟自己在皇子中就算不务正业,但是还是让他弄出明白了,也就明白,无论干什么只要做精了,也是好的。
更何况他们都能让筠心独自在广州,还担心弘晸研究这些么?
因此便是宜妃有些不乐意,也就只能算了。
二月二十八日,抚远大将军允禵疏言:西藏虽已平定,驻防尤属紧要。皇上决定加强在西藏的施政措施,派满洲、蒙古以及绿旗兵,总共四千名驻扎西藏。
三月初四日,诸王、贝勒、满汉大臣、文武百官为庆贺皇上御极六十周年,联合上疏恭康熙帝二十字尊号:圣神文武钦明睿哲大孝弘仁体元寿世至圣皇帝。皇上和以往一样,仍然给以拒绝。
皇上拒绝上尊号已有十余次。
便是胤禟也觉得皇上虽然多疑并不算一个称职的阿玛,但是绝对算是一个好皇上。
胤禟更是觉得皇上再为新帝铺路,先是查亏空,又是向西藏驻军,又是会见俄国使者,现在又是台湾驻军……
有这个想法的肯定不止胤禟一个人,诸皇子心中都猜测最后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之前皇上很是喜欢十四阿哥,甚至给了个大将军的头衔,可是现在仗已经打完了,人却没有让回来,这就不得不让人琢磨了。
胤禟想着,看来八爷的打算是不可能了,就是不知道身处其中的八爷是否能明白。
八爷走到这一步,不管如何,也要拼一拼,不然不是他或者十四阿哥登基的话,他都得不到好处。
只是现在八爷无论怎么蹦跶,都有种跳梁小丑的感觉了。
在康熙六十一年的时候,皇上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康熙六十一年正月二十二日,皇上巡视京畿地区,经新城至赵北口登舟阅河,四爷随行。
四月十三日,皇上往热河避暑,九月二十八日才返京。四爷随性,并多次参加皇上举行的围猎活动。
十月初九日,胤禛奉命率领隆科多等人查勘粮仓。
十一月初九日,因皇上生病,四爷奉命代行主持十五日南郊大祀,遵旨在斋所致斋,并不断遣护卫、太监至畅春园向康熙帝请安。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才十一月,居然都下起了鹅毛大雪。
胤禟拢了拢大麾,只觉得这大雪下的没完没了。
其实到了十月底,皇上就有些不舒服,他们这些做皇子的每日都来畅春园请安侍疾,前几日皇上还让他们上前,自初九后就不曾召见过他们,倒是听说四爷进去过,回来确实什么也不说,他们也看不出来什么。
可是心中却好像长草了似的,他们都明白,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八爷更是每天早晨就到这,到晚上入夜了才走,一天,什么也不干就站在畅春园前等着召见,申请一如平常那般温和,只是偶尔眼中闪过着急,其实若是着急了反而没什么不对,这样平静反而让人觉得不对。
其实八爷这么做是学的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前年冬天已经被放出来,虽然皇上并没有说软禁他,但是其实已经失宠,前年冬天的时候,皇上突然提到了十三阿哥,说起当年十三阿哥喜欢吃汤圆,着人送了一碗汤圆,十三阿哥关在府里已经将近十年了,这是皇上头一次提到十三阿哥,第一次送东西过去。
既然送了东西,自然就要过来谢恩。
十三阿哥只跪在畅春园外面,皇上并没有让人进来,但是也没有赶走,十三个连着来了十几天,总是有腿疾,也是一跪一整天。
后来,皇上才说了一句,腿既然不好,就不要这么跪了,进来歇着吧,最后也没有见到皇上,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十三阿哥这就算复起。
现在想来,胤禟心中已经猜到那圣旨上写的是谁了。
这么明显,怕是八爷心中也猜到了,但是八爷就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来畅春园,胤禟并不觉得八爷会放弃,这个人性子就是拧,可以说为了皇位已经失去一切了,现在就到眼前了更不会放弃了。
果然十二日的时候,他们这些皇子还是在畅春园门前等着,突然魏珠快马加鞭过来,停到他们面前,并不下马,手中拿着令牌,对诸皇子道:“各位爷,小的鲁莽了,因有急事,不得向诸位行礼了。”话匆匆说完,不等诸位皇子说话,魏珠便直接骑着马进了畅春园。
诸位皇子不置一词,面上依然和刚才一样,但是心中更是急了,莫非是宫里发生了什么?现在基本上可以能成大事的皇子都在这里,剩下的不过是年轻的阿哥,宫里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又过来一个小太监,在八贝勒耳旁说了句话,八爷只是喝茶的手顿了下,便点了下头,小太监离开。
诚郡王向来憋不住话,他算是这帮阿哥里的老大了,问一句也是无所谓的,道:“不知道八弟何事?这般急?”
八爷笑道:“犬子生病了,不是大事。”
诚郡王点了下头,八爷就这么个儿子,重视一些也无所谓。
此时,畅春园内。
皇上砸了盛汤药的碗,怒道:“孽子!朕还没有死!现在就敢去宫里搜遗诏……”说完就开始猛咳嗽。
这两年,皇上的脾气越来越不好,好在在政事上并无疏忽。
一旁的太监忙上前服侍皇上。
皇上歇了会又道:“抓到的人全部杀了,不必外传。”
魏珠只应下,没想到皇上连问都没有问是谁。
皇上好像猜到魏珠所想,只道:“除了他没有别人。”胤禩,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皇上闭上眼,挥挥手,魏珠自是下去。
或许是因为皇上了,虽然更加的多疑,但是对父子之情却更加的想往,虽然更加暴躁却也更加的心软,到这个时候,皇上实在不忍心处置自己的儿子。
这个时候他经常想起大千岁,还有废太子,这两个都是好儿子,结果现在……
还有死去小六、十一、十八……还有那些夭折的孩子……
皇上总觉得是因为他造孽太多了……
这个时候皇上甚至相信太子没有逼宫的打算,而这次胤禩这么大胆……算了,他就要没了,何苦再拉下去一个儿子?
只是,胤禩这事就好像最后一根稻草,已经压的皇上喘不过来气,这些孩子想来都盼着他死呢。
第二日,皇上命从斋所召皇四子胤禛速归;接着,皇三子胤祉、七子胤祐、八子胤禩、九子胤禟、十子胤俄,十二子胤祹、十三子胤祥,以及理藩院尚书隆科多,均被召至御榻前,面谕皇四子胤禛继承皇位。
戍刻,皇上崩于寝宫。
十四日,上尊缢为: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功德大成仁皇帝,庙号:圣祖。
☆、193等待开启新纪元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帝因病去世,享年六十九岁。
在念完圣旨的那一刻,在皇上闭眼的那一刻,八爷站起来,指着四爷,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篡改圣旨。”
这种情形让胤禟措手不及,他虽然知道八爷肯定不会妥协,可是也不能这样当着面就指出来。
他们现在都跪在床前。
胤禟看了眼皇上,此时皇上还是躺在床上,但是却没有气息,尸骨未寒,他们这些不孝子便开始夺皇位了。
胤禟又看了眼其他兄弟,只诚亲王眼中带着兴奋,五哥他们倒是满脸悲戚,胤禟忙拉了下老十,老十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犯倔。
老十自从去广州找他之后,就退出了夺嫡的队伍,但是毕竟与八爷亲近的时间多了,怕是仍被划入八爷党。
众人只等着四爷怎么应对,这圣旨宣的微微有一点仓促,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争执的,八爷如此说,想来就是证据的。
就见四爷淡然的站起来,转身看向八爷,这一年四爷越发的有威严,微微有些发福,他这样平静的看着八爷,若是别人怕是就吓着了。
八爷这些年却是瘦了不少,虽然依然风度翩翩,但是却多了点弱书生的感觉,此时狰狞的表情也让人不寒而栗。
四爷问道:“那你说圣旨上些的是谁?”
八爷道:“抚远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