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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州往事-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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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电话。

谷云峰是八十年代的大学毕业生,这在当时还算少见。他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干部,当成津县干部称之为狗娃性格,胆子大,爱记仇。他当过县委办副主任,此时是红星镇党委书记,刚刚三十四岁,是成津县最年轻的党委书记。

王桥则是昌东县最年轻的镇长,而且是城关镇这种要害大镇。

两人位置相当,年龄接近,在省党校短训时一见如故。

谷云峰带着王桥跑了镇内四个有代表性的企业。这种“跑”法与现场会的“现场”又有所区别,是比较深入细致的现场调研。王桥特别留意尾矿库的情况,现场看了一个经过技术改造过的尾矿库。

提起尾矿库,谷云峰就是一幅后怕的神情。

从现场回来以后,谷云峰让企业办送了一个卷宗到办公室。卷宗封皮上写着“923鑫阳矿溃败事故”。

事故经过很简单:鑫阳矿溃败事故发生在去年10月23日,上午9时,位于成津县红星镇的鑫阳矿业有限公司发生溃败事故,泻出尾矿砂约6。9万立方米,下方近百米河道被填满,有四户民房受损。

谷云峰介绍道:“鑫阳矿年产量就三万吨,这一次泻出尾矿砂约7万立方米,百余米宽的河道灌满了尾矿砂,上面还有矿水流过。矿砂堆积了近半米,深的地方两三米,尾矿砂沿着河道至少流了好几公里远。比较幸运的是河道是季节河,这时没有多少水,否则绝对酿成重大环境事故。另一个幸运就是几个民房位置都比较高,虽然有受损,但是没有死人,否则我也不能在这里给老弟介绍情况。”

王桥道:“我们城关镇有一家老的镇属矿山企业,大鹏铅锌矿,产量很低了,没有多少资源了,我正在考虑如何处理。”

谷云峰斩钉截铁地道:“如果没有资源,就应该趁着省里开现场会的东风,关闭,砍了树子免得老鸦叫。我们县委王书记在这方面极为魄力,顶着压力把抓大放小落实下去了,关停并转四管齐下,为以后接任者解除了太多隐患。”

王桥道:“接任者?王书记要调走?”

谷云峰道:“王书记这种青年才俊,在成津最多就干个三四年,迟早要走的。最硬的骨头被啃下来,谁来当王书记的接任者,会轻松很多。”他说到这里,想起了因为矿业秩序整顿而出车祸的原县委章书记,不禁有点唏嘘。

他又接着讲道:“发生事故的时候,我才从县委办调到红星镇,当时被吓得脚都软了,扶着墙才站得起来。回过神后,才到第一线去组织救灾。我听一位妇女讲了事情经过。那妇女当时正在山坡上干活,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抬头一看,是尾矿库溃坝了,冲出的泥沙把高压电线冲断,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就象很多列火车同时开过来。以前村民都在矿上打工,县里几次想封这个上矿,村民都不支持。出了这事以后,鑫阳矿被彻底关掉了。”

王桥仔细看了事故的相片,呈墨绿色的尾矿砂覆盖了整个河道,将河道两侧的交通完全阻断。他脑里浮现了大鹏铅锌矿如果溃坝有可能出现的画面,其下游的近十户人家就没有这样幸运,极有可能被埋在尾矿砂里。

想起了这个画面,他不寒而栗。

王桥算是胆大包天的人,也不敢承受这种决策结果。

作为一名领导者,决策能力是一个最要的能力,决策失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大的失误。

王桥道:“谷书记,我有一个不情之情,能不能到现场去看一看。你不用陪我,找一个企业办的同志陪我就行了。”

谷云峰道:“老弟来了,我肯定要全程陪同。只是现场时间不早了,再跑一趟现场,回来就很晚了。明天我再陪你去现场。”

王桥这才作罢,道:“谷书记,还有一件事,晚上不能喝得太多。”

谷云峰挑了挑眉毛,道:“为什么?”

王桥实话实说道:“我和王书记约了,在今天晚上要见面,到时他要给我发短信过来。”

谷云峰有些疑惑,道:“你和王书记是亲戚?”

王桥道:“我考入山南大学前,曾经读过中师。我中师毕业之时,作为中师毕业生代表参加全省教育系统表彰会,那时王书记作为大学生优秀学生干部也参加了表彰会。我们是在会上认识的,一晃就八年时间过去了。王书记进步得很快,让我们那一批毕业生望尘莫及。”

谷云峰笑道:“王老弟不到三十岁就当了城关镇镇长,虽然不能与王书记相比,也是人中龙凤了。既然与我们大老板有约,晚上我就保护你。”

正在吃晚饭时,王卫东打电话过来,道:“王老弟,你在哪里?”

王桥道:“我正在和红星镇的谷书记在成津宾馆吃晚饭,我们是省党校短训班的同寝室同学。”

王卫东道:“有谷云峰陪你,那很好,我大约九点钟才有空,到时派驾驶员来接你。”他又:“你把电话拿给谷云峰。”

王桥将手机递给谷云峰,低声道:“王书记要和你通话。”

谷云峰接到电话后,屁股立刻就抬离了椅子,道:“王书记,你好,我是谷云峰。”王卫东道:“我正在陪刘市长,走不开。王桥是我的老朋友,你就帮我接待好。晚上我要和他谈事,你别把他弄醉了。”

这个电话打来后,谷云峰看王桥态度又有些变化。他和王桥原本就对脾气,接待很热情,如今不仅热情,而且非常细致周到。

九点,王卫东的驾驶员准时将车开到了成津宾馆,直接将王桥接到县委招待所。

县委招待所后院被单独隔成一个独立院落,有民警在门口守卫。小车直接进入后院,秘书杜兵站在门口与王桥握了手,然后将王桥带上了楼。

王卫东脸色微红,不过没有酒意,一双眼睛格外有神。他与王桥握了手以后,道:“上次我们谈到族谱之事,我问过父亲,祖上确实是从昌东那这迁到沙州。只是我们这一支没有保留族谱,找不到原籍了,非常遗憾。”

杜兵给王桥泡了茶后,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一旁。

王桥小心翼翼从提包里拿出了族谱,道:“这是王家传出来的族谱,我父亲誊写了一份,王书记先看看。”

王卫东双手接过族谱,放在桌前,慢慢地读。

“王氏族谱:常思木本水源,人心所共有。仁孝、诚敬,子孙所宜存。倘不存孝敬,忘本于寸念,则代远年湮,必致宗支错乱,脉派颠倒,无所考证也……静州府王氏派语:诗书传万代希贤智勇仁,俭勤忠信让国卫风雨顺家和百业兴”

王卫东点头道:“我是正字辈,父亲是国字辈,爷爷是让字辈。我的下辈是风字辈,完全能对上。”

王桥介绍道:“这一本族谱是我家这一支保留的,我查了一下,有一支信字辈的迁到沙州,叫王信宇,其妻是王蔡氏,他们在我家谱里有记载,沙州后面的族人我们也没有记下来。”

“信”字辈是王卫东祖父这一辈,王卫东印象不是太深刻,道:“我记得祖母姓蔡,这样,我打电话回家问一问父亲。”

王卫东打通了家里电话,道:“爸,我的祖母,你的奶奶姓什么?你的爷爷叫什么名字?”

王永贵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王卫东道:“我认识一个昌东县柳溪的王桥,他拿了一个族谱。他这本族谱记录了有一个信字辈的长辈从昌东来到沙州。”

王永贵哦了一声,道:“你祖父叫王信宇,你祖母没有名字,就叫王蔡氏。”

王卫东看了一眼族谱,道:“爸,对上了。昌东的族谱记载了祖父和祖母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核实情况后,王卫东兴致颇高地对王桥道:“那我们还真是亲戚。”

杜兵在一旁道:“王镇长和王书记都是高挑身材,国字脸,鼻子很挺,更关键是气质都很接近。”

王桥道:“我理了理辈分,我们的曾祖父是亲兄弟,祖父辈是堂兄弟。”

王卫东接口道:“我们虽然是第五代,但是血脉未乱,是五服之内的兄弟。以后叫你一声老弟,你得叫我一声哥。”

(第三百七十四章)

第三百七十五章两块石头

离开昌东这一支王姓,终于回到了宗族。王家兄弟谈起了族内这几十年的经历,都有点感慨。到了晚上十一点,王桥告辞而去。

王卫东作为********,一般送客只送到门口,由于王桥是本家兄弟,就没有用官场惯例,就一边聊天一边往下走,送到院内才分手。

院内有一个穿着半身长裙的美丽女子正在和个子不高的中年人在院中聊天,见到王卫东下来,便停止交谈,主动打了招呼。

王卫东兴致颇高,主动向王桥介绍道:“这位是组织部郭部长,这是公安局邓局长。”

介绍完两位职务高的,王卫东又道:“我们两人有几分神似吧。”

借着院内两盏安在树丛中的路灯,以及附近一个地灯的光线,郭兰见到一个高挑的男子站在王卫东身旁,两人不仅是神似,而且五官、身材都有相似之处,道:“没有听说王书记还有年轻的本家兄弟?”

邓家春背着手,神情依然保持严肃。

王卫东道:“王桥是山南大学毕业的,省委组织部选调生,在昌东县城关镇当镇长,年轻有为。”

听到王卫东如此介绍,王桥笑道:“卫东哥,论起年轻有为,我可是愧不敢当。”

几人在院里闲聊几句,王桥这才告辞而去,在车上,他回想着年轻的王卫东领导成津县委的潇洒,暗自心折,同时生出学习之心。

回到宾馆,洗澡之后,坐在床上翻看《成津日报》,在第二版有成津县委组织部长郭兰看望老干部的消息。在县委招待所后院里见到郭兰只是惊鸿一瞥,当时只觉得这位女部长不仅美丽,气质亦佳,给人清新之感,又有亲和力。

“成津女部长是如此佳人,一看就是兰心慧质,我们昌东的部长被牛清扬把持多年,好不容易走了,又成为分管党群副书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桥很快就放下报纸,靠在床上,思维又飞到了见过的几个矿山上。

经过反复思考,多次到实地考察,问计与资深从业人员,又到成津参观学习,王桥这位对企业管理并不是太在行的领导初步形成了对大鹏铅锌矿的处理意见,借着省里整治小矿山的东山,干净彻底地关掉。

下定决心以后,王桥头靠在枕头上,进入梦乡。今夜之梦,他来到成津鑫阳矿溃坝的现场,只见一片墨绿色的尾矿砂从山坡上滚滚而来,以不可阻挡之势将前方的人、材、物全部淹埋,除了令人恐怖的卡卡声音以外,还有人们的尖叫声音。

早上,王桥发了一条短信:“卫东哥,我回昌东了,随时欢迎祭祖。”很快王卫东就回到短信:“一路平安,我会回来的,卫东。”

小车沿着盘山路,很快就将成津县甩在身后。进入了昌东县以后,小车经过了辉煌集团的修路工地。工地已经基本结束,宽阔的路面从远处看就如一条飘逸的线条镶嵌在山间。王桥是在最落魄的时候来到工地,原本还以为会把工地作为未来的事业,没有料到命运在不经意间突然又转了个弯,看似沉入谷底的佳作腾然向上。

想到这里,王桥产生了一种命运难测之感。这种感觉出现往往是人到中年以后,王桥在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太多,时间仿佛被压缩了,他以青年人的身体产生了类似中年人的感慨。

回到了昌东,踏入城关镇地盘,王桥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要带领全镇人民走上幸福之路的使命感。如今都流行说些消极的话,这种带有正能量的使命感根本没有在正式场合和私下场合说出来的机会,因为哪怕你是说的真心话,别人要么是觉得你是虚伪,觉得你是鸡脚蛇戴眼镜装正神。

这种正能量不能说出口的氛围,让王桥有些无奈。

小车经过县政府大院时,远远就见到了一群人围在县政府大门,举着“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存”的标语,这个标语也成为多数群体向政府提出诉求时的通用标语。他拿出手机,打电话道:“杨镇,今天围在县政府前面的人,是向阳坝的?”

“对头,就是向阳坝和阳和镇的村民。等会就要开座谈会,开完会我就汇报。”杨明福正坐在院子里一块石凳上,一幅心力憔悴的模样。这两天他都在处理这起由垃圾场污水引起的群体性事件,没有太大效果。这必须是由政府拿钱赔偿的事情,光凭做思想工作已经不能平息相关村民的诉求。

王桥看着站在县政府门前的男男女女,就禁不住一阵牙痛。

回到镇政府,在宋鸿礼办公室坐了一会,郭达走了进来,道:“刚才接到县政府通知,请一位主要领导去参会。”

宋鸿礼道:“为什么要主要领导参会?”

郭达道:“电话里没有说,只是让主要领导参会。”

宋鸿礼道:“杨明福怎么搞的,也不知道通个气。”

正在这时,杨明福的电话打到了宋鸿礼手机上,道:“向阳坝和阳和镇的村民在商量赔偿方案时,提出了渔业协会今年育种被耽误了,损失巨大,提出三百万的赔偿。如果不赔,可以由渔业协会将大鹏铅锌矿买过来,由合作社经营,以弥补损失。所以,宫县长让宋书记或者王镇长参会。”

“明白了。”宋鸿礼挂断电话,目光炯炯地看着王桥,道:“难怪这几爷子闹得这么起劲,原来把手伸向了大鹏铅锌矿。王镇长才参加了全省的现场会,有什么意见?”

王桥道:“我的态度十分明确,这是两回事,绝对不能扯在一块来说,不可能将已经停业整治的大鹏铅锌矿交给渔业协会。”

宋鸿礼沉默了一会,道:“我担心县政府息事宁人,同意这个诉求。”

王桥道:“这个会我去开,一码归一码,县政府该赔多少就赔多少,不要拆东墙补西墙,把两个墙一起弄坏。宋书记,你的想法是什么?”

宋鸿礼道:“我同意你的意见,就算县政府想这样做,也要坚决顶住。你怕不怕得罪领导?”

王桥道:“决策只能依据事实。”

宋鸿礼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始终不能进入县委常委,一般来说,城关镇党委书记都是县委常委。原因就是我不怕得罪领导,该顶的事情就顶,被某些领导认为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任何事情有利有弊,因为我敢于较真,不怕事,所以多数领导觉得由我这块石头放在城关镇,不致于惹了大事。”

王桥道:“我也是块石头,否则也不会先丢到城管委,又到城关镇,这两个单位都是生产麻烦的地方。”他站了起来,道:“那我就先到县政府开会。”

在静昌矿业公司阳和铅锌矿的办公室里,牛清德扔掉安全帽,接过一个大杯子,仰头就喝了一大杯。他刚才去看了阳和铅锌矿的尾矿库,尾矿砂已经到了库的顶部,不出三个月,尾矿砂绝对就要溢出去。如今昌东雨季来临,更增加了困难。

生产副矿长陈民国干脆将上衣扒掉,坐在门口风大处,喝水,抽烟。

牛清德也就将上衣扒掉,露出一身健壮的黑肉,他猛地抽了一口烟,道:“老陈,你说的办法能行吗?”

陈民国以前当过向阳坝村的村委会主任,后来选举时落选,便来到了矿上工作。他对镇村工作和矿上工作都很熟悉,因此被牛清德挖来作生产副矿长。

“牛总,要说绝对有把握,那是吹牛。政府最怕群体性事件,而且最怕这种政府还有错在先的群体性事件,如今渔业协会提了三百万赔偿,就算赔了三百万,还会提污染了渔池,要全面整治,就算答应了全面整治,我们就提搬迁渔池。总之,不答应将大鹏铅锌矿弄给渔业公司,大家就起劲闹。”陈民国说这话时,唾液横飞。

牛清德道:“你在一社说话算数。”

陈民国道:“一社的人多姓陈,与我一个姓,现在的村主任姓黄,黄家主要集中在二、三、四社。我在陈家是老辈子,我弟弟是社长,更关键的是大家利益是绑在一起的。只要有人带头来闹,他们就在后面跟随就行了。”他拉长了声音,道:“只是这样跟政府作对,我们陈家还是有风险的。”

牛清德伸出三根手指,道:“只要搞定了大鹏矿,给你私人这个数。”

陈民国眼前一亮,道:“牛总说话算话?”

牛清德道:“绝对算数,你就大胆地做。”

在钞票刺激下,陈民国干劲十足,道:“我弟弟带人在县政府,我先给他打电话,问一问情况。”

在陈民国打电话时,牛清德走到门口,朝着山下俯视,先看了一会大鹏矿,后来又将目光转向了阳和镇的黑岭山铅锌矿。牛清德很了解王桥的性格,若王桥真是软硬不吃,到最后,他还要修一条路到黑岭山矿,这是迫不得己的选择。

陈民国打完电话,又走了过来,道:“牛总,我弟弟正在县政府进行谈判,我让他强硬些。牛总,我弟弟担的风险也大,是不是加点钱。”

牛清德伸出一根手指,道:“如果搞定了大鹏矿,再给这个数,由你分给想分的人。”

陈民国伸出五根手指。

牛清德点了点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民国眼睛开始闪着亮光。

(第三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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