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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
“余母的家人呢?”
“都是凡人,已然逝去。”
余之归看着余亮:“谢谢你的帮助。”
“没、没什么……”余亮忽然双膝跪倒,“真君,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小球儿身世可怜,又无甚本领,您若觉得他没用,万万将他送回这里,让我照顾。”
余之归点点头。
他将余亮送回后,返回花生船——席长天将单独一艘船命名为“卵”,两艘卵船衔接,命名为“花生”。
以及,三艘依次相连是“豆荚”,四艘便首尾相接,唤作“圆环”。
余之归早已懒得更正他之前的取名,只要到新傀儡的各种命名权利。
席长天还在埋头研究残片,身边堆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傀儡,便是余之归进来,也没打扰到他。
余之归看了一看,便抽身而出,去看余球。
他踏入余球房间时,感觉室内热浪扑面。
——谷彧。
谷彧伏在余球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余球。
“他没醒过?”
“没有。”谷彧回答。
余之归走上去,见余球还在昏睡,便伸手搭脉。
一碰余球皮肤,大吃一惊:“这孩子在发热!”
“发热?发热怎么啦?”谷彧是朱雀神鸟,感觉不到,余之归心念一动,两头雪虎齐齐冲进来,掀起一阵凉风。
“常人发热自然生病,你本身就能把他烤糊,先出去一阵可好?”
谷彧嘟囔一声,飞出去找席长天。
余之归先找出解热药物,又打了冷水给余球擦身,越擦,感觉越不对。
——这热,并非谷彧影响所致,也非余球受惊吓所致!
余球经脉中,一股微弱的热流胡乱窜动!
余之归捏着手决,依次按上余球三处丹田。
下丹田灵力混乱,中丹田隐隐有团火焰,上丹田——上丹田魂魄不稳,正呈现破碎融合之象?!
余之归立刻扬声喊人,席长天和谷彧几乎同时奔来。
“灵石!”一大堆灵石将余球围起来。
“谷彧,你将翅膀覆到他头上,降低温度,别烧焦了!”
“你开玩笑呢?”谷彧莫名其妙,好在本命灵兽与主人灵力相通,尚能调节。
灵石缓缓褪色,灵力在余之归引导下,将余球经络里面的热流渐渐安抚,最后没有停留在下丹田,而是到中丹田内,与火团缠绕之后,冉冉上升,窜入泥丸!
上丹田的魂魄便在这一股热流带动下,渐渐融为一体。
就在魂魄融为一体的同时,谷彧心有所感,翅膀一抖,完全忘记控制热量,余球的头发“刺啦”一声——断尽三千烦恼丝。
“斯……斯蔓……”谷彧的声音都哑了。
“……余球?”余之归也有些拿捏不定。魂魄融合后,怎么余球感觉不太像余球?
☆、第116章 大长老放烟花
谷彧和余之归只见余球微微张开眼睛。
然而,目光涣散,显然并无意识。
余球眼皮又合拢了,继续呼呼大睡。
“斯蔓,一定是斯蔓!”谷彧拍打翅膀,在房间里乱飞乱撞,“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她的魂魄还在!”
余之归则微微皱眉。尽管不清楚平安扣之内暗藏何种玄机,余球体内产生何种变化,但这种种异常,牵扯到谷彧妻子身上,令他始料未及。
看来在闭关前,还要多耽搁几日……咣当。
却是余球手里一直死死攥住的雄鹰傀儡,终于掉落在地。
余之归弯腰捡起雄鹰傀儡。
他手决还未撤,自然而然,顺手对傀儡也探查一番。
脸色有点变。
他再次检查余球,有了朱雀神鸟做佐证,果然分辨出余球体内的残留气息,确实是一头朱雀神鸟所留。
然而魂魄么……魂魄融为一体,在余球清醒前,余之归也不知究竟谁占主导,更不敢打包票醒来后会发生什么。
这件事,还得麻烦茄云殿。
双向镜里,张茶茶听了余之归形容,同样没办法。
只好等余球醒来再说。
到是席长天,见余之归这边没自己的事,默默回房间,继续研究平安扣残片去了。
余之归拿着雄鹰傀儡,凝神思索。
他原以为杨浩轩无法将雄鹰回收符匣,是因为自己破坏傀儡,符匣又在撞击时损坏的缘故,现在看来,不对。
谷彧算是在余球床头扎了根,不错眼珠地盯着余球。时不时翅膀沾水,润润嘴唇;扇扇风,让屋里不太闷;要余之归要清水点心果子,整整齐齐码在床头;还鸣唱听不懂歌词的曲调——这还是余之归第一次听见它鸣唱。
谷彧说话时的声音尖利难听,唱起歌来,却着实柔媚婉转,五音俱全,便听不懂一字一句又何妨,绵绵深情,简直能从空气中丝丝缕缕渗出来。
难怪一开始在朱雀林里,谷彧见到他会如此愤怒;在得知能够出去时,又如此爽快;甚至就在半天前,余之归还因为谷彧擅自将他的事情透露给《天网纶音》而稍微生气,但是看到此时此刻它这副模样,果真情深似海,那些小算计,真算不上什么。
想想自己弱小时,为了踏上修真之途,不也一步一步算计过么?
况且,要说年纪,谷彧确确实实能担一声“前辈”,余之归现在看着谷彧,什么脾气都没了,反而涌上来担心。
——给了希望再失望,比始终失望来,打击更严重。
他小心提醒。
刚开了个头就被谷彧瞪:“闭嘴,别吵!”
“……”余之归默默闭嘴,退了出去。
余球在当天晚上醒来。
这次是真正的清醒。
醒了,就着原姿势躺了会儿,手指动动,随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胸口摸。
胸口平的。
余球翻身坐起,摇晃了一下,目光四望。
看见床边除了吃的喝的以外,有一个盛着东西的透明盒子,一头金黄金黄的长尾巴鸡,拍着翅膀冲他叫。
他对谷彧的激动鸣叫,置若罔闻。目光迟疑地逡巡,看到盒子就一手抓住。
里面是毛色枯淡鲜血干涸的松鼠尸体。余之归将之密封,防止腐烂。
余球双手哆嗦起来。
盒子落地,他抱着脑袋从床上滚到床下,从一边滚到另一边。
谷彧吓了一跳,大叫着冲出去找余之归。
待余之归闻讯,拎着傀儡进来,正好和两眼直勾勾的余球打个照面。
余球第一眼看到余之归,似乎还有印象,点点头。
第二眼看到雄鹰傀儡,扑过来要抢。
余之归后退一步,将傀儡给他。
余球掐着鹰脖子就要往地上摔——被余之归拦住。
后者拍动新制成的符匣,那头鹰一张嘴,从口里吐出吱吱喳喳的声音。
余球受惊地一顿,随后,他也吱吱叫了几声。
只见雄鹰颇为怪异地耸肩抖爪子,以完全不像鹰的动作,狼狈扑腾了几步。更是发出完全不似鹰啼的声音。
“这怎么回事?”谷彧抓着余之归肩膀,爪子都快戳进余之归肉里了。
余之归回答:“很奇妙的事。待会儿同你解释。”他将符匣递到余球面前。
余球傻呆呆地看着符匣,又看看手里站都站不直的鹰:“……小球儿?”
原本以为自己需要解释很久,才能让余球明白的余之归:“……”
小松鼠的魂魄没散,不知怎的进入雄鹰傀儡之内,这件事简直天方夜谭,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没法想象,更没法理解。
余球不是正常人,不需要经验,也不在乎常识,全凭直觉。
他抱着雄鹰傀儡,看看符匣,终于舍得抬头看余之归。
“它需要灵石支撑。”余之归说,“魂魄很弱小,灵石不能断了供应,不然再也没救。”
余球点点头,往自己腰间摸。
三块成色非常不好的下品灵石,是他全部家当。
“……多久?”
“一颗,大约三天。”
余球目光炯炯:“你要画符阵吗?用灵石换。”
说话时,他瞳孔中闪过一道火光。
余之归没有忽略,谷彧同样没有。
余之归问:“你想让它变回松鼠么?”
余球说:“想。”
余之归问:“我能教你,你要不要学?”
余球说:“学。”
余之归点头:“好。”
他教给余球使用符匣,余球抱着雄鹰傀儡,专心致志死记硬背。
瞳孔中依然时不时地划过红光。
两头雪虎凑过来,告诉余之归,在余球身上感觉到同类的气息。“同类”是“非人”的意思。
——朱雀神鸟。
尽管没有斯蔓的神智,但那是斯蔓的味道。
于是,场面就变成余球宝贝着雄鹰傀儡,而谷彧宝贝着余球。
席长天还在研究残片。
直到——余之归的玉蛇传讯傀儡响起南宫子铭的声音:“那个,之归啊……”
“宗主?”
“你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了?”
“准备?”余之归有些茫然。
“明天傀儡大会第一天,评委需要露个面。长天记不住,他的金蟾傀儡又连接不上,我只好打扰你。”
“呃……”余之归暗暗心虚,他光想着余球,也把傀儡大会给忘了。
想他和席长天还约定过,一旦祭拜完毕,趁着傀儡大会开始前几天,去坊市游玩一番呢。
结果意外接二连三,他就没再想。席长天那家伙可能没忘,但自己派给他研究平安扣碎片的事儿,以他的性子,必定一板一眼废寝忘食,于是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还真不适合谈情说爱啊。
余之归想着,连忙向宗主保证,一定准时到场。南宫子铭也向他道谢,感谢他对大长老的照顾。
双方截断通话,南宫子铭松了口气,大长老的道侣懂这些人情世故,真是可喜可贺。他对余之归知情识趣表示满意,顺带着,对恒升峰上硝烟弥漫鸡飞狗跳的场面,也有了更高的容忍度。
余之归则接管了花生的控制权,傀儡船调转方向,向着举办傀儡大会的清源山驶去。
此时距离清源山,还有百万里。
此刻距离傀儡大会正式召开,还有八个时辰。
此时此刻,席长天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两条傀儡臂上下翻飞,八臂力士傀儡敲敲打打,炼傀炉火焰吞吞吐吐。
平安扣残片在台子上摆着,炼傀炉内,符阵光芒闪成了一片,一枚圆环正缓缓形成。
……
这个夜晚,高空突然爆开一团明亮无匹的火光,灼热刺眼,炳若日星。
这一异像足足持续了一炷香时分,才渐渐黯淡消失。
见者无不大惊失色,交头接耳,有人云“客星出天庭有奇令”,有人云“将星将坠朝野不稳”,有人云“日月同升,牝鸡司晨,此乃天下大乱”诸如此类种种猜测,也不知人间帝王为此斩了多少观星士,换了几茬钦天监。
然而真实则是……次日辰时,两头雪虎并几只傀儡,驮着一个中年汉子、两个青年、还有个眼神直勾勾一看脑子就不太好的瘦弱男孩,出现在清源山清源城外。
男孩抱着个雄鹰傀儡,肩上还停着只长尾黄鸡。
席长天试验傀儡经常会爆炸,这句话绝非诳语。
尤其是他兴致上来,疯狂炼制傀儡时,对周围一切都置若罔闻。
这小小的花生傀儡船,委实禁不起折腾。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花生飞在高空,没有造成更大范围的伤害。
当然,船是毁了。
几个人里面受伤最重的也就是张十七,从高空坠落,不死也残,还好雪虎及时接住他,只震断了几根肋骨。
有肉白骨灵丹在,张十七迅速恢复。
但他们一行人来到清源城门口时,被拦住了。
“傀儡大会今日召开,一切凡人禁止入内。”
凡人,特指张十七。
即便余球痴傻,也有炼气期修为。
“傀儡材料进城,需要评估价值缴纳灵石。”
傀儡材料,特指而不限于灵禽灵兽。
即使雪虎和朱雀神鸟有主,且主人不打算售卖,也是傀儡材料。
☆、第117章 学霸走到哪里都是学霸
席长天基本没遇见过被人拦着不让走这种事。
一方面因为敢拦他的人太少了。另一方面他通常深居简出,遇上他的人更少。
只不过现在他标志性的傀儡船不在。加上为了避免在路上被其他修士认出,继而被围追堵截,耽搁时间,他也戴着玉珏掩饰了修为。
加上万年不变的一身简简单单青衫,他看起来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年青人。
余之归亦然。
而守门的修士,这些日子见了无数金丹真人元婴老祖,筑基期和炼气修士更多如牛毛,浑不在意。眼看傀儡大会在即,这紧要关头他们怎么能懈怠?个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认真筛选进城修士,务必维持好城中秩序。
清源山和清源城,乃是西仙界第一大宗门,三清门辖下。在城门维持秩序的领头人,乃是一位筑基后期的三清门弟子。
正是他阻拦了余之归一行人去路:“几位道友,此城在半个月内都为修士所居,傀儡大会在即,傀儡比拼有危险,修士能自保,凡人*脆弱,无自保之力,为安全计,还请暂时不要进城。”
他文质彬彬,就事论事,态度端正,给出的理由听起来也合情合理。尤其在修真界拿凡人当蝼蚁的当下,三清仙门能如此慎重对待凡人,毫无疑问他们清楚一个道理——修真者绝大多数来自于俗世,只有凡人万世不竭,生生不息,才会有更多的好苗子进入修真界。
因此保护凡人相当重要。
三清门在俗世的好口碑亦来源于此,人人知道三清仙门爱护凡人,是个好宗门,继而心向往之,好苗子纷纷投靠,也难怪成为西仙界第一大宗门,
张十七非常清楚自己拖了大家后腿,主动道:“那我便在城外候着罢。”
席长天很清楚自己不会讲话,这种场合,他相当自觉地站在余之归身后,听余之归跟对方打商量:“我们原本便是一起来的,也能护住他,立生死字据都没问题,您是不是通融一二?”
“你……”
“再说,他虽然没有修为,但他是控傀师,也有自保之力。”
于是张十七拍拍符匣,游隼傀儡飞出。
这可不是当初他那一只,无论材质还是能耐都更上一层楼。
文质彬彬的修士打量半晌,自忖自己当年引气入体时,都没有这么好的傀儡。然而再好也是别人之物,他微微羡慕着,道:“既然如此,签个文书罢。”
“担保文书?”
“是的,签文书旨在证明,我三清门已尽到提点义务。文书亦证明,诸位仍力保这位凡人,倘若其在城内受到伤害,几位也需要赔偿灵石,作为失察之罪的赔付。另外,还要缴纳三十枚下品灵石作为担保,这些灵石将作为三清门人力物力驰援的补贴。详情请看玉简……”
三清仙门玉简之内条理明晰,桩桩件件大事小情写了数万字,余之归看着实在太琐碎,也不打算多做耽搁,留下自己神识烙印和张十七指印,掏出灵石:“这样行了?”
“稍等。”那文质彬彬的修士收好这份文书,又拿出另外一份,道,“傀儡大会在即,材料商人良莠不齐,三清门对材料征收补贴,作为维护坊市稳定之用。道友的雪虎属于地品,每头灵兽应征收一枚中品灵石,黄鸡……黄鸡……”他没见过朱雀神鸟缩小又收敛光华的模样,于是道,“黄品灵兽,价值一枚下品灵石。”
余之归还没说话,窝在余球肩上的谷彧,已拍着翅膀愤怒叫起来:“一枚下品灵石?一枚下品灵石?笑话,爷爷怎么会是黄品灵兽!你瞪大眼好好再看一遍!”
文质彬彬的修士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会、会说话?怎么可能,这、这不是灵兽?是……鹦鹉傀儡?”
“爷爷是灵兽不是傀儡,你才傀儡,你全家傀儡——”余之归看一眼谷彧,后者仰着脖子一脸气愤,言语滔滔不绝。
“——天、天品灵兽!”忽然身后传来几声惊呼。
余之归还没反应过来,余球就被七八个修士团团围住了。
修士们气势汹汹,连席长天也差点被挤到一旁。
“阁下是否有主?”
“我愿意全部身家奉养,只求阁下与我订立契约!”
“和阁下订约需要何等条件?在下愿意拼死完成,请阁下首肯……”
更有性急的,当场开始掐手决画符阵。
场面登时一团乱。
那文质彬彬的修士看着这乱糟糟场面,不禁有些懵:“天品……灵兽……价值两枚上品灵石……”
余之归听他还这般认真,忍不住一乐:“城门乱了,你不维持秩序么?”
“理应如此,多谢提醒。”修士嗫唇一啸,城门处出现八架力士傀儡。他又掏出一只喇叭状扩音傀儡,打入手诀,扩音傀儡飞上半空,在人头攒动之处,喇叭口朝下,发出一声惊雷:“——秩序!”
这一声振聋发聩,原本喧哗的人群登时安静下来。
除了谷彧的大嗓门儿:“……想得美啊你们!看着一个个人模人样的,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