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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宁念之这一清理,府里的人少多了,也就安静了许多。虽然二房三房和四房的钉子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但宁念之也没放下戒心,吃穿都不经外人的手,唐嬷嬷也是每天都要查看。
这样到了六月,老太太的大寿。老太太自己说是不想大办了,但老爷子现下是一心想补偿,非得请了亲朋好友,原东良又担心会累着了宁念之,就和宁念之商量着是不是请个人过来帮忙。
三姑娘和四姑娘交好,但偏偏这两个是小姑娘家,也没怎么学过管家这事儿。思来想去,还是三少夫人吧。正好,三少夫人娘家的事儿,宁念之还想详细问问呢。
可这事儿报到老太太那儿的时候,就被打回来了,还迁怒了老爷子一番:“你就是看不得我舒服自在,好好的寿辰,咱们自家人吃顿饭不行吗?清清静静的,非得请了人来闹腾,我又不是那三十来岁的人,喜欢看个热闹,我这年纪了,受不住那些吵闹,就听我的,不许版!要不然我给你你没完,你今晚上就睡书房吧!”
老爷子脸色瞬间僵住了,原东良和宁念之是晚辈,不好光明正大的看老爷子的玩笑,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两个人齐齐装哑巴。老爷子眼角扫过他们夫妻俩,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又有些尴尬,摸着胡子轻咳了一声赶人:“没听见你们祖母的话吗?不许办了知不知道?没点儿眼色,都回去吧!”
两个人赶紧起身告辞,出了门才听见老爷子挑好的声音:“别生气啊,我就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嘛,趁着生辰多闹腾闹腾,将你那些老朋友们都联系起来,也好走动走动,既然你不愿意,那这事儿就算了,别生气好不好?书房太冷了……六月?咳,我上年纪了,六月的晚上也是很冷的,阴森森的,还是别去了好不好?”
宁念之忍不住笑,原东良侧头看她,又看她肚子:“孩子在长大啊。”
“那是肯定的啊,一天天都在长。”四个月了,也显怀了,大夫说,都能把出来两个脉了,再有六个月,这个世上,就要多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若是男孩儿……”
宁念之翻个白眼,又开始了,自打怀孕,这话原东良几乎每天都要念叨一遍,就是他自己不嫌烦,宁念之都觉得听的耳朵要生茧子了,可说了也没用,每天到了这事儿就要重新开始,还不如当自己没听见呢。
本来打算到了六月去庄子上避暑呢,但府里人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思上的事儿,竟是觉得凉快了许多,正好她自己也有些犯懒,索性就不去庄子上了。
七月,她开始准备一些小被子小褥子之类的东西。
八月,她开始准备一些小衣服小裤子小鞋子之类的东西。
九月,京城来信了,她才想起来,算起日子,宁宝珠的孩子应当是八月出生的,这都满月了!于是,索性将自己之前两个月做的东西给挑出来一些,再加上些玉锁之类的东西,派人送回京城了。
然后,才忽然开始担心起自己来。肚子会不会太大,吃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万一到时候生起来不容易怎么办?可吃的少了,万一孩子吃不饱怎么办?
心情简直一会儿变一个样,担心完了又开始想孩子会是什么样子,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一路从刚出生的小婴儿想到孩子长大娶妻生子,比原东良想的还多。
十月,宁念之的肚子已经八个月了,本来之前的怀相挺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临到了头,却开始浑身浮肿,整个人看着都比往常圆了两圈,胳膊上按一下就会出来个坑,大半天弹不起来。
晚上腿还抽筋,翻个身就抽一下,不翻身更要抽,抽的浑身疼。睡都睡不好,吃饭也没胃口,原东良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能将全云城的好厨子都给请到府里来,就为了能让宁念之多吃两口饭菜。
晚上更是宁念之一有动静就醒,哪怕是半睡半醒间,也能帮着宁念之翻个身。宁念之这边一呻~吟,他就熟门熟路的开始帮着揉腿。
宁念之身子不舒服,脾气也就不好,在老太太跟前能忍得住,但到了原东良跟前,却是忍不住,那是完全不讲理,原东良亲手喂的饭菜,她不是说咸就是说淡,着急起来甚至能将碗筷砸了,可原东良却从来不生气,笑一笑,换了新的碗筷,重新来照顾她。
她也不是不后悔,但偏偏那会儿就是控制不住脾气。回头哭,原东良还心疼:“我看着你都觉得怀孕难受,你肯定更是受苦,为我受这样的折磨,我若是还不能包容你一下,岂不是白白担了个相公的名头?将来怎么还有脸让孩子喊我爹?没事儿的,真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横竖也就这两个月,你若实在觉得对不住我,等出了月子,你让我……”
话音低了下去,宁念之抬手就拽他耳朵,脸色绯红如晚霞:“你还想着这事儿!”
“我都忍了十个月了,都快忍不住了……”
“不许想!”
“好好好,不想不想,那你再吃几口?”
第141章
吃了年夜饭,宁念之就开始犯困,她这些天晚上都睡不好,白天也没什么精神,也幸好前段时间将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这府里的事情,就是没有宁念之,唐嬷嬷一个人也能忙的过来,也不会出什么差池。
老太太看她端着茶杯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忍不住乐:“东良你可看着点儿,别一会儿一不小心脑袋撞在桌子上,要不然,今天晚上就别守夜了?你我都这把年纪了,真守一整夜,可都受不住。”
老爷子撇撇嘴,深觉得老婆子现在是太偏心,去年怎么就没想着他们两个人年纪大了不能熬夜?但宁念之肚子里的也是他重孙子,嫡子一脉就剩下个原东良,这上战场的人,就讲究个多子多孙。所以,宁念之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是很看重的,当即就点头了:“那行,今天也就不守着了,神佛有灵,想来也不会多怪罪。东良,你带了你媳妇儿回去歇着吧,明儿早上也不用起太早,五更左右就可以了。”
原东良忙应了一声,行了礼,扶了宁念之出门。走到门口本来想让人抬了轿子过来,宁念之却是摆摆手:“就这么点儿距离,用不着轿子,咱们慢慢走过去就行了。今儿都大年初一了,这孩子还不出来,可真是个慢性子。”
四月诊出有孕,这都十二月底了,再过两个时辰就是新的一年了,宁念之心里念叨了几次,身上还和以前不太舒服,但肚子就是没什么动静。其实不光是宁念之着急,原东良也有些着急,但他面上却还得保持着平静来安慰宁念之:“着急什么,这孩子是有大将之风,稳得住,咱们两个的儿子,就应该是这样。大夫不也说了吗?早早晚晚的,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
顿了顿,又补充道:“说不定是孩子心疼你,知道过年这两年太过于忙乱,所以要等年后再出来呢?你也别着急,放宽了心思,大夫不是说了吗?你安安稳稳的等着就行了,着急上火对身子不好。”
宁念之笑了一声 ,摸摸肚子,这两天确实是有些忙乱。就是生了孩子,后面还有过年客人拜访呢,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太管这些事儿,她要坐月子难免会招待不周。还不如等过了这几天,出了初五初六就好了。
只是走着走着,宁念之脸色就忍不住变了,原东良本是握着宁念之的右手的,这会儿也察觉出来,宁念之的手越来越用力,一侧头,就看见宁念之脸色发白,走动之间却是有些不太一样。
“念之?孩子又闹你了?是不是肚子疼?”原东良忙问道,这几天时常会这样,原东良忍不住皱眉:“这臭小子,太不听话了些,等以后长大了,看我不教训他!若不然,还是我背着你走吧?”
宁念之忍着疼摇头:“你若是背着,压的不还是我的肚子吗?嘶……”一句话没说完,就痛的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也忍不住跟着变了变:“好像和以前的疼不太一样。”
原东良也有些慌:“是不是要生了?之前大夫说了,就是这几天了,要生了?要生了?天哪,我抱你回去吧?”一边说,一边急慌慌的转头:“快,去请老太太,还有稳婆,还有李大夫,快些,快些!”
唐嬷嬷有经验,原东良和宁念之已经慌张起来了,她却还是很安稳:“听雪,你回去带着人烧热水,前几天准备的剪刀布条也都准备好,再在热水里滚一遍儿,映雪,你去收拾产房。春花,你亲手去做鸡汤面,还有准备参片,秋月,你亲自去请稳婆,还有给稳婆准备的衣服,也都拿出来,进去必得换咱们准备的衣服明白吗?”
所有要注意的地方,唐嬷嬷全都给点出来了,进出门的人不能随意携带无关东西,身上用的手上拿的,全都是之前府里准备的。听雪和映雪对宁念之最是忠心,所以只要有一个守在厨房就行,另一个要守在产房。春花和秋月对宁念之的忠诚虽然比不上听雪和映雪,但她们两个对原府足够忠诚,所以也能用。
“少夫人,这会儿还能忍住?若是还能忍住,咱们就走着回去。”吩咐完了,唐嬷嬷才转头看宁念之,宁念之疼的都快说不出来话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白着一张脸冲唐嬷嬷点了点头,也不倚在原东良身上了,只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慢腾腾的朝前挪。
她重活这一辈子,有疼爱自己的爹娘,有或稳重或机灵的弟弟,有情同一人的姐妹,有将自己当眼珠子的相公,还有对自己万分迁就的太婆婆,比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人都要幸福。眼看着,即将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她是绝不会让自己出事儿的,现在疼点儿算什么,只要能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
再大的疼痛,还能比临死之前的绝望更难以忍受吗?
“往我身上靠靠?”原东良看的实在是不忍心,这个女人是他捧在手心里放在心窝上的,连她掉一滴眼泪都舍不得,更不要说让她吃苦受罪了,可偏偏生孩子这事儿,没办法替代,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半点儿忙都帮不上,一颗心简直就是放在油锅里煎着,又痛又难熬,真是恨不得立马将那臭小子从宁念之的肚子里拽出来,给他一顿胖揍!
宁念之摇头,继续扶着原东良的手往前走。因为太疼,她走的慢,这才走了一半儿,那边老太太就赶过来了,老爷子一个大男人家不好跟过来,就亲自去请大夫去了。
“怎么样?现下觉得如何?”老太太一过来就忙问道,宁念之一头冷汗,太疼,牙齿咬的太紧,脸颊都忍不住抖动了两下,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往上勾了勾嘴角,但立马就又耷拉下来了,没办法,再不抿紧,她怕自己喊出声来。实在是太痛了,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疼痛。
“实在是忍不住,你就咬我两口。”原东良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松开宁念之的手,跟着出了一脑门的汗,老太太也在一边安慰:“别着急,生孩子就是这样,过了这会儿就行了,别着急,一定不能着急……”
唐嬷嬷瞧出宁念之的裙子有些不太对,当机立断:“大少爷,还请你快些将大少夫人送到产房。”
稳婆很快过来,宁念之被安置在床上,床头拴着长长的布条,她双手抓着,双脚蹬在木板上,听着稳婆的话往下使劲。屋子里的炭盆生的也旺,一会儿工夫宁念之就浑身是汗了。
原东良本来是呆在产房里的,后来被稳婆给推出去了,宁念之也不愿意让他见自己这狼狈的样子,非得撵他出去,没办法,只能在门口转圈,地板都要被他磨薄了。
老太太看的眼花缭乱:“你先坐坐,念之的身子一向好,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来的,你不用着急。实在不行,你若是闲不住,就去书房翻翻书,看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原东良皱着眉:“之前不是让祖父准备了几个男孩子的名字吗?若是女孩子,就叫原晓姝,小名就叫笑笑。我和念之只求她日后笑口常开,欢欢喜喜一辈子就行。”
老太太点头:“这名字好听……”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竖着耳朵听产房里面的动静,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有时候一句话问出来,大半天都得不到一个回应,有时候又是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的,却是谁也没在意。
到了半夜,该放鞭炮的下人也没忘记自己的差事,远处的天空又有烟花时不时的窜出来闪亮一下。但在这个院子里,好像就只能听见宁念之的痛呼声,原东良都恨不得扒在门框上往里面看,却被唐嬷嬷黑着脸拦在外面。
“这孩子好福气,特意挑了今天,一年里面的头一天呢,再没有比今儿更好的日子了。”老太太嘀嘀咕咕的说道,又看大夫:“都这会儿了,不要紧的吧?”
李大夫摸着胡子摇头:“没事儿,我听着大少夫人的声音,还有些力气,看样子是很顺利的,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能生出来来了。”
老太太又看旁边的沙漏,这生辰八字可是要记妥当的。
实际上,不到一个时辰,稳婆就在里面喊道:“恭喜大少爷,大少夫人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有七斤重呢。”原东良扒在门口:“念之,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吧?”
稳婆在里面喊道:“大少夫人有些累了,一切都好。”宁念之的声音虽然虚弱,也清晰的传出来了:“没事儿,不用担心,我太累,要睡会儿。”
就是宁念之自己说了没事儿,原东良还是不放心,特意请了李大夫进去把脉。生之前宁念之就没打算请奶娘,想要自己亲自喂养,所以李大夫也没敢开药,只说了几样适合这会儿的吃食,这才拿了红包走人。
宁念之一睡就是一整天,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再一看桌子边还坐着人,那背影,太熟悉了,宁念之身子疼的厉害,稍微一动就忍不住哼出了声儿,那人赶紧转头,起身走了过来:“念之,你醒了?觉得怎么样?疼不疼?饿不饿?渴不渴?”
宁念之忍不住扯着嘴角笑了笑:“疼,饿,渴。”
原东良愁眉苦脸的:“我倒是想替你疼来着,昨儿求了半天神佛,想将你身上的疼痛转移到我身上来,神佛却是不管这些事儿,所以,你只能先忍忍,回头等你好了,不管是打我还是骂我,你只管出气,我全受着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叫了外面候着的唐嬷嬷,不多会儿,就有人端来了小米粥,里面卧着六个鸡蛋,看的宁念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原东良忙说道:“大夫说,这几天不能吃有油盐的东西,鸡汤什么的若是不放盐,不太好吃,所以,先吃点儿米粥垫垫肚子,又能养胃,又能养气,等过两天,再换了别的来吃好不好?”
宁念之也不是那矫情的人,既然大夫说不能吃,那就先不吃了,嫌原东良喂的慢,她是真的太饿了,年三十吃了团圆饭,中间因着生孩子,厨房端上来的汤她也没空喝,从生了孩子到现在,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这会儿都恨不能直接将原东良手里的碗给啃了。可身子稍微往上挪挪就疼的要命,她也没办法抢了原东良手里的碗自己来,只能忍受着原东良慢悠悠的动作。
“孩子呢?”喝完了一碗粥,宁念之才问道,原东良笑道:“你不用担心,稳婆都说,你养的好,这小子生下来就比一般的孩子白胖,哭声震天呢,连祖父都惊讶,说是没见过哭声这么有力气的,将来长大了,必定是个当大将军大元帅的料。”
正说着话,就见唐嬷嬷进来,手里抱着个小襁褓,里面那孩子,长的真不算好看,红通通的,之前听老太太说,新生的孩子都是皱巴巴的,他家这个倒好,除了红就没别的了。
“小少爷拉了一次了,大夫说,能吃奶了。”唐嬷嬷笑眯眯的说道,宁念之听着那称呼就忍不住笑:“现在东良还是大少爷呢,他倒是混上了个小少爷的称呼。”
原东良也忍不住笑,这也算是四世同堂了。
“先喊着,等祖父给取了名字再换了别的称呼。”原东良一脸慈爱的伸手抱了那小襁褓,动作虽说有些僵硬,但大致上是没什么差错的,一看就知道今儿是练习过了。
小孩儿正肚子饿,被换了个人抱着还没能吃上饭,立马就不愿意了,扯着嗓子开始嚎。刚出生的小孩儿说是力气足,那哭声在宁念之看来也不过是跟猫叫一样,赶紧心疼的招手:“给我。”
原东良却没直接给她,而是将小襁褓放到了一边,伸手将宁念之半抱起来,唐嬷嬷眼明手快,立马往宁念之身后塞了个大软枕,让她能舒舒服服的靠着,然后才抱了孩子放她臂弯里。
孩子大约是饿狠了,那一口吸的,宁念之胸口一疼,一颗心都快被吸出来了,脸色瞬间就白了。原东良急的伸手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