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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十年恍如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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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坏事,放开手,不要再相互束缚了。”
  安然提高了嗓音抓住我的肩膀说道:“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束缚了你?是谁口口声声说的爱我?”
  “我爱你这个事实从未改变,我也知道你爱我,可是你不仅爱我,还爱你的事业,爱金钱,爱名利,安然啊,你心里装的太多,已经快没我的位置了。也许尹素若说的对你们在一起确实比我们合适,最起码她对你的事业有帮助,也不用掖着瞒着。”
  安然颓然的坐回沙发上,怔怔的望着前方,眼中没有焦距,“又是尹素若,我是上辈子欠她的吗?我没有办法啊,之前公司出了状况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原因,我走私了一批汽车被海关查到了,之前都没有事,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我全部的钱都投进去了,我不想一无所有,不想坐牢。恰巧尹素若的叔叔负责这件事,我托了她的关系。”
  “所以你们就复合了?”我问道。
  “我始终欠她一个人情,我欠银行那么多钱,即便不因为走私进去也会被银行起诉,我不能进去。尹素若以结婚为条件答应帮我,和她结婚也没什么,不过就一张纸,等我卷土重来后还可以离婚,你相信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美国。”
  我苦笑,他还是冥顽不灵,“美国,我们去不上了。”曾经两个人的梦想,如今看来十分可笑。
  “你想我怎样?你希望看我坐牢吗?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知道我和她没有感情。”
  “你会和她结婚吗?”我的心在动摇,只要他说不会,即便是骗我,我都不会走,可是这次他没有骗我。
  “你要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我们还会在一起。”
  我自嘲的笑了,“安然啊,这次我们都不要再回头了,做Gay很苦,注定要承受很多压力和不理解,可我依旧根据本能选择了你。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最痛苦的是作为Gay,我还动了真心。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见了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不要再让他伤心。”
  “难道不不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吗?”
  “这次我们彻底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时,我觉得异常的舒服,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安然和我一样也是一夜未眠,他从卧室里出来匆匆忙忙的洗了个澡带着疲倦的神色半蹲在我躺着的沙发前柔声说:“等我晚上回来,我们好好谈谈。这次我保证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去做,相信我。”
  我没有看他,那原本英俊的脸,此刻让我觉得非常厌倦。他走了,又是我看着他的背影,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这样。我阖上眼睛又躺了一会儿后慢慢站起,收拾好我不多的东西,旅行箱还是刚上大学时候买的那个,早就过时了,样子很土,看来我在这座城市真的呆的有些久了,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我细细的看没一个房间,可满脑袋都是安然的影子,我们一起在客厅看电视,在床上打闹,在厨房吃东西,回忆满的都溢出来了。千般不舍,可理智告诉我该走了。
  下午的时候我坐上了回家的火车,时间太匆忙来不及买车票了,坐在候车大厅里看着来往的人群,我幻想着突然看见安然焦急的身影,可这世上向来缺少奇迹。
  我甚至没有到单位申请离,还是在车上给人事部去了电话告诉他们我要离职而且不会再去了,手续都交给同事代办,大家都很惊讶,劝我再考虑考虑,我笑着告诉他们我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一个人在家整整呆了一个月,之前的手机卡丢掉了,也一直没有买新的。这一个月中我几乎过着晨昏颠倒的生活,晚上睡不着觉看电影,以前我很喜欢文艺片,可那段时间都是挑喜剧片来看,越热闹越好,我需要些声音证明我的存在感。
  每天都是凌晨四五点钟才睡觉,我经常坐的事就是靠在窗边看着天一点点变亮,黑夜总会过去,可我的人生再也迎不来黎明。看着清晨忙忙碌碌的人,我也很想和他们一样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可我的人生终被那个人毁了。
  如果不是母亲回到老屋清扫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多久,这一个月中我好像老鼠一样,彻底脱离社会,躲在阴暗处。
  母亲推开门看见正在沙发上吃泡面的我吓了一跳。我那时的样子确实挺吓人的,头发很长将眼睛都遮挡住了,胡子拉碴的,一脸的疲惫。母亲几乎惊叫出来,后来她对我讲第一眼根本没有看出我来,还以为家中进了小偷。
  我怔怔的看着母亲,很抱歉我让她失望了,他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是让她骄傲的,可如今我却堕落至如此。
  母亲将我搂在怀里焦急的问我怎么了,看着母亲闪着泪光的浑浊的双目我仿佛被人一巴掌打醒了,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人,失去了爱情,我还有母亲需要守护,如果我有事,她又要怎么办。
  那天之后我又振作起来,不是不想安然只是将他将那份伤痛深深的埋葬在心底,我开始用工作麻痹自己,忙的时候会暂时忘却对他的想念。我本地一家不错的医院找到了一份工作,因为之前的工作经历让我很受器重。
  我又重新和韩枫联系了,不过这次是以朋友的身份,我没有对他说我和安然的事,他大约也猜出了几分,避开和那人有关的所有话题,韩枫生活的很幸福,他的妻子已经怀孕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能在声音中听出他的兴奋。
  我告诉他我也想结婚,找一个温柔的妻子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我未来的妻子,我虽不一定真心的爱她,但我能倾尽所有对她好。韩枫说:“叶亭,你终于长大了。”
  我苦笑,不是长大了,而是在现实面前屈服了。每一步成长都是在面对血淋淋的现实之后。其实,我也很想反抗命运,坚持最初的想法,可这世界不只我一个人,万事万物都有变化。
  年末的时候母亲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比我小一岁,也是学医的,不漂亮但看上去很温柔贤惠。第一次相亲我们都很紧张,我本就话不多,她也是沉默寡言。后来我给她打了几个电话才慢慢熟络起来,后来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至于爱不爱的,我想人生不必太较真的。
  交往了不到半年,我就考虑结婚的问题,母亲和女友都很意外,母亲以为我一直都是寡情之人,想不到这次如此上心。至于女友,从认识到如今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她觉得我很好,自己感到自卑。这种感觉我和安然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也许更爱的那一方永远都是弱者吧!
  一个高中同学因为家人生病的原因找到我帮忙,偶然谈起高中时候的趣事,他说那么多同学中想不到竟是安然混的最好。
  我低下了眼睛,脸上不由自主露出黯然的神色。
  同学干咳了两声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啊,不该提他的,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好。谁能想到会发生那种事,真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老同学:“发生什么事了?”
  同学一愣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你竟然不知道?”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切的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吼道:“到底怎么了?”
  同学被我吓了一跳磕磕绊绊的说道:“安然去年出了车祸,很严重,还没到医院人就不行了,真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他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懂,他说谁出了车祸,那个人吗?他天生就是祸害,只有他害别人的,祸害活千年,他怎么会有事。他们胡说,他们骗我,他怎么会有事,他有他坦荡的未来,和尹素若在一起,有着体面的人生,他会儿孙满堂,他会。。。。。。。他怎么会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可是泪水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留下来?眼前一片漆黑,我的太阳不见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急诊室,同事都围在我身边,我四处寻找,一把抓住同学的胳膊:“你刚才说谁出车祸了。”
  同学合适双手一个劲儿的道歉:“我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要知道都不能提。”
  “你骗我。”我笑着对身边的护士说:“我这个同学特别爱看玩笑,上学的时候他就喜欢捉弄人,现在他又来骗我。”
  “叶亭,你别这样,人是不能复生,我们听到后心里也很难过。”
  “我去告诉他你说他死了,看他不打你。”
  身边要给我扎针,我知道是镇定作用的药,我很好,我现在很清醒,我要去找他,我要去看他和尹素若开心的生活在一起,我要吃他的醋。
  我跳下床朝门口跑去,身后的同事高声喊着我的名字,什么我都不理会只想去找他,跑到楼梯的时候我被绊倒了,血从额角流出,同学追了上来将我扶起带着哭腔对我说:“安然真的已经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

  他是个骗子,他说要和我相守到老,他说过要保护我,要爱我一辈子,他都没有实现。
  待我情绪稳定后同学讲他所听说的事娓娓道来:也许是生意不顺,一段时间安然经常泡酒吧喝的烂醉,那天晚上和往常一样他又喝多了,开车的时候迎面了一辆货车相撞了,伤的很严重人还没到医院就没了。警察说安然是全责,酒后驾驶,还超速,也许那时候他自己都已经没有意识了,否则怎么会往货车上撞。
  “是什么时候的事?”
  同学想了一下说道:“去年9月份,这不都快1年了嘛。”
  我们就是在那段时间分手的,我还是不相信,那种人怎么会死?
  我必须得回B事,也许他没有死,只是骗我回心转意,那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对母亲谎称是出差,实际上我已经辞掉了这边的工作。
  我对女朋友说出了实情,我告诉她我是Gay,我一直都喜欢一个男人,所以我们得分手,她以为我是为了和她分手而说谎。我从电脑里找出之前和安然的合照很认真的告诉她照片上的这个人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女友哭着跑出去,很多天后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这件事不会告诉别人。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回到B市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安然的公司去,可是那里已经换了家公司,我工作人员,他们也不清楚,只是隐约听说好像是老板出了什么事情。安然的手机我早就打过了,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就连尹素若也换了手机号。
  我找到物业,好说歹说对方给我了Adela的手机号。Adela接到我的电话并没有太意外,她说尹素若说我早晚都得找来。
  我们约在她现在公司附近见面,她还是那么漂亮,我开门见山的说道:“有人造谣说安然死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Adela叹了口气:“你不相信吗?听到消息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他确实不在了。是车祸,当场就不行了,没遭到罪。”
  “怎么会这样。。。。。。。”我反复念叨着,仿佛就会说这一句话一样。
  “叶先生,你想来点,人死不能复生,安总看见你现在的样子走的也不会安心。”
  我大吼道:“他就是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看见我伤心难过,他就开心了,他在报复我。”用他的死报复我的不信任。
  “太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要不这样吧,我把尹小姐的电话告诉你。”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竟能和尹素若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我们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安然。
  “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那时候那么多好男孩追我,可我一个都瞧不上偏偏就看上了他,可他呢,都不正眼瞧我。我那时暗暗地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喜欢我,比我喜欢他还要喜欢,可我终没等到那一天。”说道最后尹素若笑了,那笑容里竟然还带着幸福和甜蜜。
  我低头看着白釉的瓷杯里漂着片片茶叶不言语,她又说道:“最后我也没挣过你,可是我们相处的时间比和你的长。”她语气中带着得意说道:“在美国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天他说他喜欢吃我做的饭,我很高兴,天真的以为他爱上了我,他有说过他喜欢吃你做的饭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我退出了,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是啊,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可他还是放不下你。”尹素若喝了一口茶,苦涩的笑容在唇边荡起。
  “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想要逃避所有的一切,可我还是想知道真相。
  “你就之后他就像疯了一样,他说他要和我分手要回老家找你,我嘲笑他说就算找到了你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他很伤心说陪在你身边做朋友也好,也许有一天你还能接受他,我说要是没有我叔叔帮你你早就进去了,你和我分手还没有回到他身边就先被警察抓走了。叶亭,他没和你说过他一直在做走私车的生意吧?”
  “之前他一批货物出了问题被海关扣住了,难道……?”
  “那是他从美国走私的一批车,他的全部身家都搭上去了,可惜被海关查到了。十年,至少要十年,他心气那么高怎么会受得了。他找到我要我帮他,我提出结婚的条件,他答应了,可他只是敷衍我,我叔叔帮他解决了事情之后他就不理我了,他还是那个样子。不过,那时候他欠了银行很多钱,没人愿意借钱给他从头再来,他还得来求我叔叔帮忙他才能东山再起。你说他会不会恨我?”
  “怎么说你也帮过他,他怎么会恨你?”
  尹素若突然捂住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不是放声大哭而是小声的啜泣,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我害的他,我恨你,我恨他,是我举报的他,我以为他会回到我身边,是我害死了安然,都是我。”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后来我想我应该很恨尹素若,她害我和安然分开,害死了我的爱人,可是我却恨不起来。我更恨我自己,无论是我还是尹素若今后的生命都将在痛苦和自责中度过。
  我想安慰她几句,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也很想哭,可眼泪已经流干了。
  “你走之后他每日都借酒消愁,如果我一直跟在他身边就好了,就不会发生那种事。“
  我笑了,凄惨的笑容从嘴角绽放开,“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警察说安然就那么直直的撞了过去,都没打方向盘。他好像不是那么笨的人吧!”
  尹素若抬起头看着我,红肿的眼睛目光呆滞,“叶亭,你……?”
  “是我们一起害死的他。算了,不要再说了,他在哪里?我一直很想他。”
  安然被埋在了B市,尹素若说安然的父亲不想惊动儿子的亡灵就没有迁回老家,既然这样我就只能留在B市陪着他,每个周末我都回来看他,和他说说话,以前都是他在讲我在听。我轻轻拂掉照片上的灰尘,还是那张年轻的笑脸。我将他旁边的位置买了下来,管理员得知是我自己怪异的看着我,大概以为我是神经病吧。
  “素若回美国去了,她说要去寻找你们的回忆,你说我俩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给坑了。”我无声的笑了笑,“今天天气很好,你感受到阳光了吗?我今天收留了一只流浪狗,你回家的时候不要吓到狗狗。”
  我已经接受了安然不在的事实,我不是很伤心,只是有些遗憾。一辈子那么长,没有他陪伴的余生我要如何度过。
  抬起头,天空依旧湛蓝,如同十年前我们初遇时一样。
  2014…2…24                    
作者有话要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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