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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愣了一下,勉强说:“好吧,明天我等你!”
可沈括没有走的意思,他站在门边等赵兴开门,赵兴疼苦地推开厚重的堡门,等看到城堡里的情景,顿时呆住了。
宋代可真是太具有享乐精神了,码头上的喧闹声平息了许久,城堡里竟没有一个人想出去看看,他们聚在一起,竟然又乐了起来。
大厅的中央,廖小小正披着一身彩衣,在那里唱《佳人曲》,她神采飞扬的将这首“北方有佳人”唱了一遍又一遍,当然这首歌也是赵兴教她的,采用苏曼演唱的版本。
这首歌作词是李延年,曲子的作者是日本著名作曲家梅林茂,这位大师完全采用了宋代的乐器,作出这首宋韵十足的歌曲。主旋律是奚琴(二胡),外加如泣如诉的弹拨乐,轻声提醒的铃声,哀怨的令人心软: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在顾倾人国。
宁不知,
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在得。”
廖小小唱得忘情,正对大门处,陈伊伊兴奋的拍着巴掌,似乎廖小小这首歌是献给她的,但赵兴却察觉,廖小小唱这首歌时,脸上充满了自恋。源业平一直没来得及向赵兴解释他怎么会回杭州,这会功夫他更没有机会解释,一见到大厅内的那些天朝名家,他开始流口水了,马上像哈巴狗似地跑到苏轼跟前,望着后者流口水,还不停望望秦观,望望毛滂,似乎看到了一大堆美味。赵兴知道,这会儿你就是问他老娘是谁,他也记不得了,哪能谈正事。顾垂涎欲滴的望着苏轼,望着秦观,沈括站在大门口,却别人都没敢向他打招呼,大家对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沈括丝毫不觉难堪,他先是扫了一遍大厅,嘴里嘟囔一声:“回音太好了”,而后低头观察地面。观察了片刻,他竟然毫不顾及形象地趴在地上,敲击起瓷砖来。
青瓦台里的地面是用大块的高温瓷砖铺出来的,瓷砖面积很大,上面装饰着淡淡的花纹,一楼大厅中心铺成圆形图案,圆心是传统的云龙纹,沈括趴到了地上,用指头叩击着瓷砖,倾听瓷砖发出的空洞音,纳闷的望向赵兴,问:“空的?瓷砖下面是空的?怎么做到的?”
赵兴进来的时候,开门的声响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大家看见队伍里有沈括,马上向火灼一样移开目光,装作完全没有发现这队人的进来,只有场中心的廖小小冲赵兴甩了个媚眼,然后继续专注地唱歌。
陈伊伊听的也很专注,完全没有发现赵兴的进来,她一边听一边拍手。
大家都装的一本正经没听见沈括的问话,赵兴只好应付勉强应付,他笑了笑,答:“梦溪先生,整个青瓦台的所有走廊、还有两间房间与这个大厅一样,都采用这种建筑技巧。这瓷砖下面也不是完全空的,每块瓷砖下面用九宫格的方式,放了九只浅青铜盅,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回声。”
沈括的博学不是赵兴能糊弄过去的,他点点头,立刻回答:“这是依据古法造成的鼓厅鼓廊,古之君王建造这样的鼓厅鼓廊是用来防刺杀的,传说这样的廊道与大厅,可以把轻微的脚步声变成洪钟巨响,令潜入的刺客无以遁形。”
赵兴勉强笑一笑,回答:“我有什么需要防刺杀的……就像你说的,这叫做鼓厅鼓廊,但它是用来欣赏歌舞的,在这样的地方奏乐,你不觉得音乐格外悦耳,歌声尤其宛转悠扬……你瞧,廖小小姑娘唱得多么迷醉,多么动听?”
沈括利索的爬了起来,连身上的土也不掸一掸,神情专注的盯着赵兴问:“离人说还有两座大厅也是如此布置,在哪里?我去看看。”
赵兴眼珠转了转,满脸苦相地招过黑女奴辛迪亚,用胡语吩咐:“领他去天籁厅,然后领他去书房由他翻书,盯着他,记下他翻阅的每本书,每一页……可以允许他抄录,但不允许他随意出门。必要时可以使用武力阻止。还有,天字柜里的书禁止他翻阅。”
辛迪亚用胡语答应着,一把拎起沈括,悄悄离开。等沈括走后,赵兴似乎听到场中的人齐声松了一口气。本来人喘气声很微小,平常难以听到,但在这个特殊的大厅里,许多人一同喘气,声音就像一声大喊一样响亮,甚至盖住了廖小小的歌唱。
这下子,陈伊伊终于发现了返回的赵兴,她拍着手抢先说出大家都想说的话:“瞧,我早知道我夫君没事,几个小毛贼而已,夫君一出门,他们就只会想逃。官人,抓住了几个?哪里来的毛贼?我们的人伤着了没有?”
法曹毛滂挤到赵兴跟前,还没开口,苏轼走过来了,他连忙一侧身让开苏轼。苏轼还没开口,杨祖仁也窜了过来,苏轼又一侧身,让杨祖仁先行,杨祖仁看着赵兴满身的铠甲,羡慕的说:“恨不能重新披挂……离人,外面的都什么人?有多少匪徒?”
赵兴回答:“大约有五十多个。”
“嘶”,满场都是吸气声。
赵兴接着说:“抓住了一些伤者,有人招认是上游湖洑山来的,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审问,看装束,似乎是几伙盗匪合股,据他们招认,原本他们想打劫渡口附近的草市,结果被拦在渡口。”
法曹毛滂坐不住了,他拱了拱手,向赵兴示意:“赵兄,你看……?”
“自然是你去审——我今天离不开”,赵兴狡猾的回答。
第一百五十一章 疯狂的舞蹈
“如此……”毛滂眼巴巴的望着赵兴,欲言又止。
赵兴一挥手:“顺便帮我把报告写好,还怎么写由你——不过,犯人一个也不能带走!”
“好说好说!”毛滂笑的眼眯成一条缝。
杭州官员都知道赵兴不太在意功绩、官声。去年他远到海外,源源不断的为苏轼运来以工代赈的粮草,年底的时候,苏轼想提他的功绩,但赵兴却阻止了。这样一位不愿意抢功、宁愿躲在幕后的人当作同事,是杭州官员的快乐。毛滂刚才问的也就是这意思,最终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袭击事件发生的时候,毛滂在现场,赵兴又让他写报告,那么自然少不了他的功劳。
这等美事凭空落在头上,毛滂连接下来的表演都无心看了,他匆匆跑出房子,向码头跑去。临出门的时候,恰好一队胡姬,一队倭女往城堡方向走,毛滂与她们交错而过,他脚下顿了顿,早听过倭女的温柔,毛滂想去瞧一瞧,但好奇心挡不住升官发财的心理,他顿了顿脚,继续向码头区跑去,边走边念叨:“快快,我得快快结束审讯,才赶得上胡姬表演。”
毛滂走出去的时候,杨祖仁脚下动了动,但他马上醒悟过来,站定了,讪讪笑道:“原本经蒲公宗孟积年扫荡,杭州该没了窃贼踪迹,没想到这才几年,湖洑山又缓过气来……离人兄,既然确定是湖洑山的山匪,不如趁消息被泄露,兵贵神速,打他个措手不及。”
杨祖仁说的蒲宗孟曾出任过豪州、杭州、郓州知府。他的杭州任期恰好在揭枢前。蒲宗孟在杭州时,严厉打击盗匪,甚至派兵跨境到了湖洑山,终于把杭州附近盗匪治理得差不多了。但蒲宗孟的措施太残忍了一些,即使是一些小偷小摸的人,只要被抓住了也要将其脚筋割断,有时候也有没把情况完全弄清楚,冤枉好人的时候。因此,史书上批评他“为政惨酷”。
宋朝学士在官服上佩戴金鱼的风尚是从蒲宗孟开始的。蒲宗孟给神宗皇帝当翰林学士期间,神宗曾对蒲宗孟说:“翰林学士的职务很清高,又很接近君主,不是其他官员能比的。”于是赏赐蒲宗孟官服上佩戴金鱼。此后,大宋学士都带金鱼袋。
这位蒲宗孟去年死于郓州(水泊梁山所在地)任所。
赵兴知道蒲宗孟这个人,杨祖仁的提议很好,至少比他老爹的军事能力强,但赵兴却不打算执行,他摇摇脑袋,答:“那群山匪熟悉山区情况,每一个山坳里,每一棵树下都会射出冷箭,以我杭州有限的兵力,去跟数百个熟悉地理的盗匪在山区打游击……哈哈!”
杨祖仁脸一红,悄悄一指苏轼。
他在提醒赵兴,苏轼现在是党政军一把手,他有调动军队的权力,调集一百名以下数目的士兵,只需要事后补报而已。
杨祖仁这是强辩,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拿苏轼说话只是没话找话。因为一百名民士兵前去搜山,兵力明显不足,而递奏章去枢密院请示,要就说不上突袭的问题了。
此时,毛滂见过的那队胡姬与倭女正在鱼贯进入城堡,陈伊伊邀请众人进入城堡的天籁厅。这间舞厅头顶上,四壁墙上镶满玻璃镜。在镜厅旁边的房间里,梅三娘、钱婉儿正挽起袖子,整理着各种脍炙,几名倭女与越南女仆也在那屋里,收拾着各种水果拼盘。
天籁厅很大,足以让一百多人坐下,天籁厅两侧各有一扇大门通向旁边的厢房,一侧厢房里仆人进进出出,为大家端来水果与食物,另一侧厢房里是休息室,摆着无数张卧榻(沙发椅),可以让大家休息一下。
赵兴进入休息室后,看杨祖仁跟在他身边还没有告辞的意思。赵兴知道对方是想挽回面子,期待他对后面的建议给一个评价,他赶紧回答:“其实,我还有一个妙计,便是一百人也够了,足以给他们一个教训。”
杨祖仁好奇的问:“有何妙计?”
“焚山!”赵兴咬着牙说:“敢惹我赵老虎的人,我一定让他后悔。一百多人攻山是不够,但四处放火足够了。现在正是天干物燥,一把火放过去,看那些盗匪怎么藏身。”
“不可!”周邦式在旁边听了,出声阻止:“南唐后主李煜墓在山上,怎能放火焚山呢?离人,你要这么干了,千古骂名可是少不了。”
“哦!”李煜的词赵兴很喜欢,但李煜不是被赵匡胤俘虏了吗,怎么会葬在湖洑山?
“李煜墓在山上,你确信?”赵兴紧着追问了一句。
杨祖仁马上回答:“这事钱公穆夫应该知道,李后主死后初葬洛阳邙山,其后四年,乞恩归柩于富阳,传闻迁葬于湖洑山。故有两个墓志铭,前一个是南唐旧臣徐弦所撰,而后一个为钱俶所撰。钱家与李家是姻亲,其主既然为李煜立碑,一定知道他葬在何处。”
赵兴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可怜一代词皇,坟边住了一群盗贼,一百多年过去了,他坟里还会剩下什么?谁愿意为后主之墓被盗负责,哪个地方官敢接这样的案子,所以,我估计……”
“那也不能烧!不管怎么样,山在那里,烧山就是恶名,想当年蒲宗孟都不敢烧山,离人不要一意孤行。”周邦式竭力劝解,希望赵兴打消这主意。
赵兴摸着下巴,想了片刻,点点头:“不烧,我原本也没打算烧山,不过是吓唬一下他们,然,敢袭击我这的庄园,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今日是不成了,明天吧。准备出击的事,可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
此际,看到赵兴这里没什么节目了,杭州府属吏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告辞,唐棣、仰充、曹端勇也带着人靠过来,打算向主人辞行,正在这时,陈伊伊趾高气昂的带着一队胡姬闯进镜厅,似乎打算继续歌舞。仰充等人便停下脚,彼此寒暄着。
几年了,好不容易成为宴会的主角,陈伊伊只想着欢乐无穷无尽,这场盛宴能无休无止的进行下去,问过刚才的那群胡姬有什么技艺后,她马上觉得应该让欢乐继续,让歌舞常伴。
经过短暂的休息,胡姬们已经恢复了精神,她们怀里抱着鲁特琴——也就是中国“琵琶”、日本“biwa”、西班牙“吉他”的共同祖先——进入房间,或者席地而坐,或者找一把椅子坐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胡姬拿着腰鼓,铃圈,沙锤。
乐声重新弹奏起来,喀丝丽穿着一席肥大的百褶裙,铃声叮铛的领着两个胡姬走进来,她莲步轻移,妩媚妖娆,步履间显得既性感又娇羞。她那一身用绯基尼红染出来的鲜艳丝裙飘动着,红色的绸缎将她装扮的宛若一朵怒放的红玫瑰。而她身后两个阿拉伯胡姬则穿一身白缎裙,缎角绣着几朵淡淡的花做装扮,素雅的衬托着火焰般的喀丝丽。
那套裙子腰身很高,紧束的腰身几乎延伸到胸部,衬托着她的身材高挺而诱人。她一头秀发编成小辫披散在身后,樱唇娇艳,丰润俏丽;香腮柔美,玉颈微曲;皓月般的肩头纤瘦圆润,雪藕似的玉臂凝白娇软;伴随着手上的银铃,臂钏上缀满的小铃铛,头上戴着金属片编织成的鱼鳞面纱,喀丝丽走动起来就像一曲美妙的音乐,让脚步化为一首舞曲,柳腰轻摆宛若轻舞飞扬的精灵!叮叮的响声在屋内连绵不断。
赵兴眼前一亮,喀丝丽现在的穿着几乎与现代长袖裙没什么两样,看着那肥大的裙摆,他隐隐猜到了喀丝丽想表演什么节目,只见喀丝丽伸展葱白修长的纤纤十指,柔若无骨地伸了个懒腰,一刹那,胸前高耸的圣洁玉峰随着躯体的微微动作汹涌起伏。令人目眩神迷。
等那波涛平息,喀丝丽象牙雕就般的玉洁双腿从群内伸出,温软细腻、白皙修长,那晶莹剔透的大腿、白璧无瑕的小腿、赤着白嫩娇小的莲足,脚下一双银底靴子,亮出整块银板浇铸而成的鞋底,这鞋底打磨的镜子般明亮,而她的长裙只及到脚面,走动之间,鞋底一闪一闪,像淘气的小精灵在眨眼。
两名新来的女奴面向赵兴跪下,行“五体投地”大礼,她们的双手伸展,将自己的身材完全展示出来,额头紧紧贴在地面。紧接着,喀丝丽也向赵兴弯下了腰,她扭动的向蛇一样,浑身的铃铛发出有韵律的响声,活像一只云雀在枝头跳跃。
喀丝丽的腰越俯越低,不一会儿,她的腰腰像是能折叠一样,竟然完全的折了下去,额头贴近了地面,唯剩两只手舞在空中,像蛇一样跳动着,以人力难以想象的不可思议,波浪起伏着,扭动着。
赵兴点了点头,躬身行了一个弯腰礼,喀丝丽额头一寸寸离开地面,她的手继续娇娆的舞动,肩部耸动,脖子颤动,唯独脑袋不动,与此同时,她的腰扭的更匪夷所思,令人眼花缭乱。
仰充在旁边充内行,他低声解释:“这是‘大食蛇舞’,我在泉州胡商那里看到他们的家伎表演,听说这舞极其勾魂摄魄,看过的人都不愿对外解说,所以民间都私下悄悄传闻,说什么的都有。比如明州那里把它称作‘姹女天魔舞’,听说京师胡人馆也有这种舞蹈表演,被称作‘千手大喜乐’。
近年,偶有观赏者将之传于外,他们记载:舞者‘身被缨络、大红绡金长短裙、金杂袄、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鞋韈。内一人执铃杵奏乐’……这玩意,诱惑啊。”
仰充不知道,现代,这舞蹈还被称之为“肚皮舞”。
喀丝丽一寸寸抬起头来,她的身子直了起来,但腰姿还在扭,脚下纹丝不动,脑袋保持原位,腰扭的像风中百合,而她的手势、肩部的动作更让人叹为观止……人的一双手怎么能作出如此多的动作,那双胳膊仿佛没有了骨头,任意处都可以弯曲、折叠。
猛然间,一声脆响,这是喀丝丽跺了一下脚,紧接着,乐声响起,她身后的两名胡姬也开始抬起头来,额头离开了地面,慢慢的直起身来。
紧接着,喀丝丽发出连续的跺脚声,众人眼前一花,喀丝丽抖动的裙子旋转起来,两名胡姬也跟在她后面转动,一边转一边舞蹈着,场中是一片急促的银铃声,还有响亮、急促而清脆的跺脚声。
这已经转换成“弗拉明戈舞”了,它也称“西班牙大摆裙舞”,后来从这种舞蹈演化出踢踏舞……
喀丝丽穿了一双银底鞋,跺脚声清脆的像鞭炮,又像是鼓掌……舞到憨处,喀丝丽一边拍着巴掌,一边清脆的喊着节奏,那充满“3”、“4”音符的音乐,让人坐不住,只想随着音乐摇摆。
场中的众人坐不住了,现在的场面活像一个迪斯科舞厅,观众们身体有节奏的摇晃着,随着舞蹈者喀丝丽的掌声、脚步声,拍掌跺脚。到最后,他们嘴里也像喀丝丽一样,呼呼哈哈的,状若疯狂的叫个不停……
“弗拉明戈舞”就是这么富有感染力。
“弗拉明戈”一词源自阿拉伯文的“逃亡的农民”一词。它的起源众说纷纭,比较接受的说法是吉普赛人从北印度出发,几经跋涉在9世纪(唐代)来到西班牙南部,带来了一种混杂的音乐。这种乐舞融合了印度、阿拉伯、犹太,乃至于拜占庭的元素,后来又注入西班牙南部摩尔人的养分,而居住在西班牙安达鲁西亚的吉普赛人(又称弗拉明戈人),使其定型并扬名。
“弗拉明戈”这个词,现代也被用来形容一种人生态度。早先的中国字典里解释为一类追求享乐,不事生产,放荡不羁,并经常生活在法律边缘的人。但后来采用国际通行说法称:“弗拉明戈”代表着一种慷慨、狂热、豪放和不受拘束的生活方式。这似乎正是以苏轼为代表的豪放派诗人所追求的雅致生活:慷慨、狂热、豪放而不受拘束。
一曲跳罢,喀丝丽重新趴在地面上,等赵兴表态。陈伊伊只觉得气氛热烈,看到赵兴冲喀丝丽走去,手伸向喀丝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