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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就是那晚你追到的白鹿天马?”萧长风早已得知赵固等人传回的消息,看着天马的眼光充满了惊奇。
苏永嗯了一声。天马智慧极高,而且是认主的,不是高手根本难以折服,即便是高手也都爱马心切不会伤害于它,所以他心中是很放心的。天马不喜欢套上马鞍缰绳,他也就算了,毕竟经过这么一遭,自己抱马脖子也抱惯了,就让它自由点吧。
天马一走入马房就引起一片马嘶声,苏永乐了:这厮倒是比我威风多了,天生的王八气十足啊!
回到大营,火光之中众将云集。
“大家怎么看?”战狂澜对他点了点头,四顾问道。
“攻入草原!杀到伊莫尔!”众口一词。此时雁蒙人已经没有粮草,马上就会撤军,正该趁机痛打,没有粮草的大军,只是一盘散沙而已。
雁蒙人吃不饱,战马还饿着肚子,还怎么跟自己对抗?
老统领脸色激动的一片通红,他嘴唇哆嗦半晌才喝道:“好,好!攻入草原!杀到伊莫尔!!”如果不是自己领着城守一职,他是恨不得自己一马当先杀入去了。攻入草原,简单的四个字,但是炎龙帝国千百年来,有谁做过?
有谁做到过
老统领连夜写好了奏折文书,飞骑送去了京城。
苏永烧粮草,将士入草原!
战马长嘶。
天色微明,三万骑兵就已集结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激动的满脸通红,甚至连那初升的太阳都给比了下去。
这三万人里,有苏永带着的黑旋风队伍,有银龙军,还有龙翼军将士。三万骑兵,用光了龙翼所有的战马,也是龙翼能拿得出的最大一批骑兵力量。
攻入草原!一雪前耻。这是炎龙将士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在这一刻成为现实。每个人紧握钢刀,听着那响彻全城的战鼓,也听到了自己心底里的那份深深渴望。
“这里足有三万人,你们的军衔虽然都是将军,但领的却是相当于统领的大军!”战狂澜眯起眼睛看了看队伍,转头对苏永等三人肃容道:“这里有半数是我龙翼的子弟兵,我希望你们能一视同仁!攻入草原是无上光荣的征途,但我更希望,你们能把他们活着给我带回来!”
“战大人放心!”三人齐声答道,却感觉肩膀上都是责任重重。这是去异国他乡作战,那边不是自己地头,对于什么山川河流平地也只有个大概的观念,却是无人去过,地利这一条就已经失去了。虽然说是追击,其实众人心里却没有多少底,还是只能见机行事。
“检查装备!”海浪一般的翻腾声响!
“好!”应声整齐划一,直奔云霄。
战鼓停下,亲自在城楼上击鼓的战狂澜一声暴喝:“兄弟们,早日凯旋!出发!!!”
“吼!吼……”
城门大开,三万将士就如同一条巨龙,向着那茫茫草原而去。!~!
..
第1章 浴血冥河岸
第一章浴血冥河岸
雁蒙大军的撤退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来到昨日的大军驻扎地,发现那里只剩下一片狼藉,人迹全无。众人赶到冥河岸边,才发现桥梁已被截断,对岸只留下了一万人的抵抗队伍。
没有了粮草的大军支持不了两天,眼看着无力回天,雁蒙人只好连夜撤走,只留下了一支敢死队守在冥河岸边,能拖多久是多久。只要他们赶到几个大部落,补充到足够的粮草,就能重新集结起来反扑。
问题是那些大部落都离边界这端很远,没有个两三天断然赶不到。而且草原上过的是游牧生活,部落都是漂浮不定的,即便是大部落,也不会固定在某一处。
现在炎龙将士就是跟他们斗速度。这支三万人的骑兵队伍马背上也只带了三天的粮食,在这三天之内,如果赶不上那支溃散的雁蒙大军,自己也会陷入危机。
看着对岸为数不多但一片肃穆的敌军,苏永转向楚南天说道:“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利用冥河这道天险来死守了。”
“没有粮草,他们支持不到傍晚!”楚南天凝目对岸,话语中带着浓浓信心。饿着肚子的部队,即便靠着这道天险,也只能抵抗大半天罢了,到对方筋疲力尽拉不动弓箭的时候,依然阻止不了自己大军架桥。
“不一定,这是一支敢死队,他们就是留下来死的!”萧长风脸色凝重,他深知这一仗的关键。过了冥河,那支饿着肚子的大军必定走不远,迟早会被他们赶上。但是这里有一万人的敢死队,又靠着冥河天险,只怕自己一方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跟他们耗下去自然是对方先垮掉,但他们却又不得不争取时间,这才是最要命的。
“如果让他们守到傍晚还攻不下,只怕就追不上了!而一旦他们有所补充,反扑回来,我们可是连退路都没有了!”苏永目光炯炯,低声说道。
“砍树,架桥!”萧长风与楚南天同时下令,银龙军里立即分出大股兵马进入矮树林,很快伐木声四起。
苏永却走到对方砍掉并烧得漆黑一片的断桥边上,细细看了起来。
这是靠着巨大的长木凌空架起的桥梁,这长木明显不可能是矮树林所产。雁蒙人先用刀剑把这端砍得差不多了,才扔上火把,把这座大桥烧坠到冥河之中。
只有这样的大桥才能承载大队骑兵的通过,像现在用矮树林的短木接起来的“长梯子”,只能靠步兵先强行渡河,然后再把多个“梯子”组合起来,铺上木板树枝,才可能让战马通过。
看着几十米宽的冥河对岸的那些雁蒙人通红的眼睛,苏永嘿嘿笑了,他一招手叫来赵固:“吩咐下去,埋灶,做饭!”
“做……做饭?将军,我们不是吃过早饭了么?”赵固结结巴巴的问道。将军是不是吃多了瓜子,饿疯了?
苏永面色一端:“煲稀饭,喂马!”
说到这里顺便解释一下。有些人之前可能会有疑问:对方五万大军的粮草被烧了,就只能溃逃,为什么我们三万骑兵就不用粮草呢?这三万匹战马需要的粮草也不在少数啊。
首先要说的是,那堆积如山的粮草,并非只是几天的口粮,而是雁蒙大军用来进行持久攻城战略的储备。其次,草原上并非处处青草肥美,只有少数几个天然牧场才能维持战马的给养。在靠近边界这一方土地,青草普遍质量不高,如果没有粮草储备,战马只能依靠食用其他纤维素食物才可维持体力。
而在炎龙将士随身携带的三天口粮中,也包含了喂马的一部分粮食在内,这些口粮在号称“塞上江南”的龙翼大城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夹杂了米糠做成的稀饭,自然比那干枯的野草更加能补充战马的体力。
赵固又是一呆:“将……将军,战马也喂过了啊!”出门远征,哪有不喂马的?
苏永眼一瞪:“你照做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炊烟袅袅,黑旋风军中的火头军们,整齐的在河岸边上生火做起了饭,米饭清香随着微风,吹到了对岸的雁蒙人鼻中,每个人就像是给人扼住了脖子,扭住了肠胃,更是觉得饿得不行。当看到对岸只是把这美味拿来喂马的时候,一个个更是难以抑制愤怒大骂起来。
楚南天与萧长风刚开始茫然不解,当看到对岸的雁蒙人忍不住抓起弓箭跑到岸边发飙的时候,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心浮气躁,正是兵家大忌。对方这个反应,正中自己下怀。
冥河宽有数十米,只要稍微走开一点,就不会在射程之内。
“你们也休息下,先去生火做饭喂马吧。”萧长风对着自己的部下哈哈笑道。
饿着肚子看别人糟蹋粮食,这恐怕是世上最难受的事情了。不但对岸的雁蒙人受不了,甚至连他们的战马都受不了了!
看到对岸的同类心满意足的打着响鼻吐着热气,很多雁蒙战马差点就要冲进了冥河之中!它们齐声长嘶,四蹄乱踢,奈何主人都饿着肚子,哪里会有粮食喂它?雁蒙人一边拼命拉着战马叫骂,却又不停的咽着口水。
眼看对岸的雁蒙人开始烦躁,苏永干脆号令黑旋风队伍里的重盔将士站在河边跟他们大声对骂起来,这样的隔岸喝骂一经展开,对岸飞来的箭支就更多了。不过穿着重盔的将士只要稍微小心一些,就不会被那强弩之末的箭支所伤。
说来也奇怪,一群牛高马大的大兵,手里握着大刀长矛,却扮演了一群长舌妇的角色。萧长风与楚南天看着苏永当先站在河岸上唾沫四溅的模仿着泼妇骂街,心里暗暗好笑。
对骂归对骂,另外大半的士兵继续伐木的伐木,喂马的喂马,那此起彼伏的伐木声,对岸的马嘶声,还有两岸鸡同鸭讲的叫骂声,汇成一个无比诡异的画面。
萧长风听了半晌苏永的叫骂,不由的暗自佩服,这厮当真了得,骂了近半个时辰,愣是没有一个字重复的,什么、、狗日的王八羔子龟孙子坑渠老鼠老臭虫……好长的一串。再看看他脚下已插满了乱七八糟的箭支,有些更是飞到近前,就已软绵绵躺下,甚至还插不牢地面。他不由微微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苏永终于是骂累了,跑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楚南天走上去哈哈笑道:“苏兄弟这是何必?你骂的再凶,他们也不会少一块肉,何况他们也未必听得明白。”
苏永嘿嘿一笑:“就是拼个人场图个热闹,斗嘴我们可不能输给他们。”
萧长风却微微一笑接道:“不会少一块肉这可未必,你看看对岸还有多少箭支?还有几个人拉的动弓弦?”
楚南天不由一愣,细细的看了一眼对岸之后才转头对苏永叹道:“谁要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原来对岸的敢死队弓箭并不多,雁蒙大军本就打算牺牲这群人肉搏,因为他们也清楚只要炎龙人跟他们耗下去,他们也许到最后根本就拉不动弓箭。
而且,箭支对于雁蒙人来说,本身就是个奢侈品,雁蒙人虽然跟炎龙人学会了打磨锤炼兵器,但那金属材料却是从炎龙这边购得,经过官方重重管制之下,他们本来收购的就不多,随身携带的钢刀是必然人手一把的,那么还能剩下多少金属来造这个只能一发的奢侈品?
经刚才一番对骂之后,雁蒙人的箭支已经消耗的差不多,在这个隔河相望的地方,恰恰这种能够远攻的武器是最为可怕的,它简直就是后世的导弹的原始版本。苏永这番对骂之后,也不知挽救了接下来多少先锋将士的性命!
临近午间,许多长木梯子已经逐渐接起完工,随着将官们一声令下,几十个梯子集中在一起,向对岸遥遥递了过去,那群雁蒙人刚要冲近来砍断,立即被这边的连续不断的箭雨逼了回去。
这就是装备的优势,炎龙人穿的是铁甲,而雁蒙人穿的是皮甲,防御力就差了一些,何况炎龙弓箭手并不是连续发箭,而是发箭之后立即后退,另一班立即跟上继续发射。
每个梯子两边都是炎龙的弓箭手,正在有条不紊的轮换着施射,保持箭支到对岸依然有着震慑力。在连续不断的箭支威胁之下,雁蒙人留下了不少尸体,但也砍断了几个梯子,只是大部分的梯子都终于卡的一声落在了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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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能做第一
第二章不能做第一
“嘶啦!”一声响亮的呼啸声,一支利箭就如流星赶月,竟然接连穿过了五六名雁蒙人的身躯才停了下来。在苏永瞪大的双眼中,楚南天重新拉开他的黑钢大弓。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又是五名雁蒙人一起倒了下去!有些雁蒙人竟是有些怕了,看向对岸的目光中明显带了惊恐。
“楚大哥好箭法啊!”苏永不失时机的欢呼起来,随即他又转头看向萧长风:“萧将军你还等什么?”
这都能看出来?萧长风苦笑着摘下了身上的星铁长弓。炎龙将官必然熟习射术,不说这些自幼苦练、样样精通的将门子弟,即便是行伍里的什长都头,个个都有百步穿杨之术。射术,乃是仅次于近身搏击术外的最为将士看重的武技。
萧长风的射术又与楚南天的不同,他不是精于一箭连环,却是多箭分射。只见他左手弓,右手五指搭上四支长箭,张开弦上成圆弧形。
一拉,同样的弓如满月,一放,同样的箭如流星。只不过这次却是扇状的发射出去,对岸立即传来一片惨叫。
两人可以说各有所长。对于追击单人来说,楚南天的射术占优,但在战争实用性方面来说,萧长风的射术无疑更有震慑力。
他这四支长箭,足以射倒八个人不止,刚好都是一箭双雕,而且角度选取的也极好。
两名将军大发神威,未曾学过射术的苏永只好在旁充当啦啦队长大呼小叫。而在他的呱呱大叫声中,身穿轻甲的弓箭手终于小心的顺着梯子爬了过去。
一边爬,一边放箭!距离越来越近,箭支也越来越急!
这才是真正的渡河之术。以这边的箭雨压制对方不能断桥,再以弓箭手靠近发箭,更是把对岸的雁蒙人逼退了几分。在这种距离之下,雁蒙人的蛮力与钢刀根本发挥不了功能,只有弓箭偏偏是他们最为稀缺的,却是最为有效的武器。
随着弓箭手爬过去的越来越多,这种优势就更为明显,木桥上的弓箭手与河岸的轮射手配合之下,逐渐浮现了远程攻击的优势,竟将对岸的敢死队逐渐逼退了十多米,现出一大片血迹斑斑尸体遍布的空地来。
当然,雁蒙人剩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箭支也收割了不少炎龙将士的生命,与其说雁蒙人大军留下了一万人的敢死队,不如说这些爬上木桥梯子的炎龙弓箭手更是敢死队中的死士。这些一身轻甲的弓箭手深知自己挡不住对方的近箭,但他们依然毫无畏惧的爬上了这条不归路,用他们手中的弓箭,用心中的那份热血踩出了这条血色桥路。
不少人被对方的箭支钉死在摇摇晃晃的木梯上,更有不少的受了伤无力抓住木梯,掉下那亮汪汪不知深有几许的冥河,只泛起一股淡红的水花……
这数十米的木梯木桥,几乎已经被血浸红!
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倒下去,河岸边的弓箭手两眼通红,已经拉不动弓弦的,主动争先恐后的往木桥上攀去。
而萧长风与楚南天两位名将的手也终于酸麻,对岸的雁蒙人尸体更是堆成了小山丘,上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支……
终于,哇啦一声大叫,第一个弓箭手跳上了对岸,尽管立即被对方抛出的一把弯刀所砍杀。但那一声大叫,无疑鼓舞了所有的炎龙将士,更多的已经没有了弓箭的弓箭手立即挥舞着钢刀向着近在咫尺的血色土地冲去。
“他们没有弓箭了,兄弟们冲啊!”苏永大喝一声,这句话竟是响彻冥河两岸。他一句话没说完,已经退后了十多米的白鹿天马靠近河岸逐渐加速,已经纵身一跃直接跨越了冥河!头一句是在这端说的,最后冲啊两字,却是在对岸传来。
天马一经落地,两只前蹄直接踢飞了两个冲上来的雁蒙人,接着鹿角一摆,又逼退了身前的一圈敌人。而苏永一顿之下,血刀疾扫,一波半月形的血红刀浪立即喷涌出去,在身前带出无数血花!
除了那个战死的弓箭手,他竟是第二个冲到了对岸。
在那片早已血迹斑斑的土地上,血刀的剑气一**翻腾出重重血浪,为后面木桥的将士挣得了宝贵的时间。在他身后,无数已经没有了弓箭的弓箭手将士终于源源登陆……
而楚南天与萧长风二人,也是施展轻身功夫,在木桥上瞬间就飞掠过来,与他并肩站在了一起,就像三个不可逾越的高山,抵挡着身遭密密麻麻的刀光剑影。
不得不说,在大军之中,将领的作用是巨大的,这不是单单说他们的武技惊人,可以抵挡多少冲击,就是他们那种无所畏惧的气势,就已经吓退了不少敌人,鼓舞了自己这方的士气。
在这三名将领的奋力拼杀下,更多的士兵终于站到了他们身边,更多已经累的无力的手举起了钢刀,砍向那些红眼中流露着惊恐的雁蒙人。
这一仗无比艰苦。几十个木梯对面这一点土地,几乎被周围的雁蒙人围的象是铁桶的中央。炎龙将士虽然多,但木梯过来的速度却是慢的可怜的,而一旦登陆,就只有肉搏,此时炎龙将士的弓箭已经用不上。
看着面前的无数长矛就像一只巨大的刺猬展开的毛刺,苏永咬牙拼尽全力,又是一波血色剑气巨浪扫了出去……
旁边的萧长风与楚南天的情况也不见得比他好多少,两个人也是已经满身血迹,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幸好白鹿天马还是起了巨大的作用,姑且不说那对就像剑锋一般的鹿角已经刺穿了多少敌人,单就它站在这里,雁蒙人的战马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