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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香这次没吭声,连呼吸都轻轻地,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孙丽回过神,看着時香挑挑眉:“所以你辞职了并不是因为我?”
時香点点头。
孙丽又问,“也不是因为驰哥?”
時香又点点头。
孙丽再问“也不是因为小北?”
時香还是点点头。
孙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字,“所以,明明是叔亦把你气走了,到最后我们都被他坑了?”
時香沉痛地点点头,一副“现实总是如此残酷”的样子。
孙丽嘴角抽了两下,才说:“也是,我们还没那么重要。”
時香立马摇头:“不是不是,你们很重要啦,最重要了!”
孙丽有点咬牙切齿,“亏我们还愧疚得跟什么似的,那始作俑者却那么淡定。”
時香弱弱地安慰她说:“可能是你们道德感比较强……”
孙丽斜眼看她:“对这事你有什么想法?”
時香浑身一紧,斟酌着用词,“不可以这样子的,叔亦太过分了!”
孙丽一巴掌拍她背上,“说实话!”
“叔亦真厉害!”
虽然孙丽气得要翻白眼了,時香是真心觉得叔亦很厉害。
对于叔亦的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時香已经习以为常,在高中的时候,他就充分显示了自己这方面的才能,审时度势,能够收敛脾气。善于制造和把握机会,成功人士总在这方面做的特别好。
孙丽有点探究地观察着她的表情,问道:“你都不生气么?不觉得被利用了么?”
“我生什么气呀。叔亦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
時香没有孙丽那么多的愤怒或者觉得被利用了,生意场上哪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叔亦不是時香。時香不高兴了就可以拍屁股走人,能祸害的也就自己的前途而已,而叔亦的身上却担负着太多的责任。
在叔亦那个位置,他肩负着一个企业甚至一个集团的使命,任何一个指令的失误,都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他不能像時香那样任性而为。他必须要为翼星上下那么多为企业付出巨大心血的员工负起责任,资源合理配置,降低风险,利润最大化。这是行动的唯一准则。
高处不胜寒,在太多的责任的束缚下,率性而为对叔亦来说太奢侈,这么想想,時香又觉得叔亦有点让人心疼了。
孙丽有点无可奈何的语气:“你总是能打心眼里理解他的想法。”
時香笑笑。用自己都很难形容的心情说,“他就是这样的人,总能完美地做好各种角色,可是又……”
時香说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孙丽接过去,说“可是又让人觉得没有真实感。”
時香点点头,在一个人失控或者反常的举动中最容易窥到他的内心世界,而叔亦的动机永远是那么明确而又合理,所以他本身的情绪就难以捉摸。
時香没有吭声,孙丽转头看了她一会儿之后,说:“時香,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時香看着远处翩飞的落叶,像一只只飞舞的蝴蝶,不知道它将去往何处,也不知它将归向何方,時香拉着孙丽在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下,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才说:“其实我最近也在想这问题,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跟他在一起,前段时间,我最好的朋友领证了,我突然明白了。”
孙丽没有说话,只听着時香说:“我当时假设了一下,如果我跟叔亦要结婚的话怎么办?你知道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時香好像自己都觉得很好笑一样地说:“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逃婚!”
時香接着说:“如果跟他结婚的话,我觉得好恐怖,他的过去不止一两个安娜,婚后也说不定会有哪个安娜出来,不说这个,结婚后肯定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跟他走下去,我真觉得想都不敢想。”
孙丽静静地听着時香说着,她注意到時香用了“恐怖”这个词,時香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相反,她很坚强,只要她认定了你,她就会勇敢地跟你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如果時香觉得“恐怖”,那只能是来自于她自己。
孙丽叹了一口气,说,“你是不确定你自己够不够喜欢他。”
孙丽总是能很快地看破人情,这一句话直接剖开了時香的层层伪装,将现实很直白地摊在眼前,時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低的,仿佛承认这点于她而言不是解脱。
“是,我都不知道自己够不够喜欢他,我找不到自己喜欢他的证据,就像他说的,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这样,不管他发生什么事,我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要远离他,我想我不够喜欢他。”
孙丽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時香垂下的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時香声音带着笑,也带着浓浓的落寞,“而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我,他太精太油滑,我要什么他给什么,哪怕他没有……我总怕他只是为了喜欢我而喜欢我,你知道,这种自我说服可以营造很美丽的假象。”
俩人都长久地沉默,看着不远处的老人慢慢地散着步,良久,孙丽说,“听你这么说,我大概也懂驰哥的感觉了,他可能也是觉得我只是为了喜欢他而喜欢他的吧。”
時香回过神,转眼看着孙丽,一些话总要说出口,“丽姐,驰哥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情况,却一直在误导你。整天鼓励着你,结果只是让你越陷越深,真的很对不起。”
孙丽看着時香。一直等她把话说完,才捏捏她的脸。笑道:“你啊,这么善良,让我怎么活?”
時香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觉这句话可能是反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孙丽握住她的手,呼了一口气,然后说:“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你真以为这么多年,我看不出来驰哥的真实想法么?”
“我早就知道他喜欢的是你,我也知道,你時香是绝对不可能跟好朋友抢什么的。你只会担心自己让得不够快……”孙丽有点自嘲地笑笑,说,“现在想想,我能跟你那么好,也是想利用我们的友谊。好让你不对驰哥抱想法吧,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卑鄙?”
時香忙摇头,“不是不是,你真的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孙丽捏了她的鼻子,笑着说:“那咱们就算扯平了,以后这事就不再提了好不好?”
時香点点头,拉住了孙丽的手。
其实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是善良的人,也都傻,怕寂寞,有的时候耍一些小聪明,用一些小心机,不过是希望有人爱我们。
孙丽看着远方,感叹地说道:“其实我也挺对不起驰哥的,估计不是我的话,你们早就成了。”
時香摇摇头,说:“不会的,我对老大一点想法都没有。”
孙丽闻言,了然地笑笑,“也是,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我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感觉这种事真是强求不来的。”
孙丽看来是要放弃了吧,時香觉得有点心疼却什么也做不了,感情这种事,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基础是零的话,积累起来的也不是爱情。
孙丽突然对時香说:“時香,劝你一句,不要答应一个追你很久很久的人。”
時香问为什么,孙丽语气很淡,说的却是:“因为他会想报复你。”
時香有点犹疑地望着孙丽,孙丽冲她狡黠一笑:“这可是我的亲身体验,也是我现在的心情,够阴暗吧?”
時香突然想起了上次班级聚会时,自己无意间地撞见了姜纱跟叔亦的表白,她记得叔亦对姜纱说,“别等我了,再等下去,你只会恨我的”,她还记得叔亦说,“因为我也等了一个人十三年,所以我知道,再等下去,你会恨我。”
一瞬间,時香只觉得心里有点发凉,漫长的时光中,最磨人的不过是等待,满怀期望又一次次地绝望,在希望与绝望中反反复复,所有的爱都会熬成恨和嗔怪。
小时候看一千零一夜,有一个故事总理解不了,现在時香却似乎能领会了。
被咒封海底的魔鬼对解救他的渔翁说:
“第一个世纪的时候,我想:‘谁要是在这一百年里解救我,我会报答他,用我的能力使他终身荣华富贵。’可是一百年过去了,没有人来救我;
第二个世纪,我说:‘谁要是在这个世纪解救了我,我会用我的能力,替他开发地下的宝藏。’可仍然没有人来救我;
第三个世纪,我想:‘谁要是在这个世纪解救我,我会报答他,满足他的三个愿望。’如此,整整过了四百年,始终没有人来救我。
如今,我发誓道:‘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来解救我,我要杀死他,不过我可以让他选择死法。’而你却正是在这个时候救了我,因此我要杀死你,但我让你自己选择死的方式。”
我们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想要狠狠地撕裂那些让我们苦等的人,即使我们最终被救赎。
第一百章 你总是让我……
那天,时香的离职证明还是没有办好,因为孙丽告诉她,公司只是给她批了病假,她还不算辞职。
时香有点窝火,为了交辞职的违约金她差不多算是倾家荡产了,拿了她的违约金却没给她办辞职,只给她批个病假算是怎么回事?!
等一等,病假……
公司给她批的是病假?那为什么孙丽办公室的人都跟她说的是婚假,还祝她早生贵子……
孙丽闻言嗤嗤笑,“她们诈你呢!”
“你们做人事的太阴险了!”时香哇哇大叫,“我差点都上当了!”
“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时脑子里灵光一现,随口说了一句我是生病了不是婚假,天哪,好惊险,”时香拍着受到惊吓的小心脏,说,“差点被诓进去了,你们部门的人真太阴险了!”
孙丽却不以为然,反而打趣她,“你跟叔亦果然心有灵犀,连随口邹的借口都一样。”
孙丽告诉时香,她的突然失踪,掀起了公司新一轮的八卦热潮,里面有两个舆论传得最为红火,第一个是时香和小北早已珠胎暗结,项目一完,时香就出国生孩子去了……
孙丽说完故意停住,看时香的反应,时香忍不住眉毛抽搐,磨了半天牙才愤愤地问第二种是什么。
孙丽眼睛里某些光亮一闪而过,时香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孙丽说,第二种舆论剧情比较丰满,说时香是跳板女,被肖驰扶上位了之后,立马甩了肖驰又踩上了小北这块跳板,新欢旧爱的矛盾在小北跟时香求婚的当晚被激化。肖驰和小北这翼星的两大王牌因为时香来了个龙虎斗,肖驰愤而辞职……最后叔亦为了缓和内部矛盾,只能弃卒保车。把时香给牺牲了,所以时香才会“被休假”……
时香一直知道翼星的人想象力和创造力都相当丰富。可是能丰富到这种状态,似乎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了……
孙丽还说,第二种舆论渐渐占上风,因为证据凿凿……
比如,肖驰在庆功宴之后现身,明显嘴角有一块淤青……
比如,叔亦某天突然满楼找时香。估计是因为时香“被休假”,她不服就跟叔亦闹翻了……
比如,时香跟孙丽明显闹翻了,肯定跟肖驰有关……
比如。肖驰后来要辞职……
孙丽还在各种举证,时香为自己的形象深深地哀悼,暗叹自己的品行虽然够不着德厚流光吧,但她毕竟还是个生在新中国,长在阳光下。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吧!形象居然被传言毁成这样了,她简直要咬着手帕眼泪汪汪地说一句“人言可畏”了。
往事不可追,时香决定展望未来做好眼前事,于是她咬着手绢眼泪汪汪地问孙丽,“孙大经理。人家的离职证明肿么办?”
孙丽有模有样地说,“估计有点难。”
时香眼巴巴地看着她,孙丽继续说:“经理级的调度要董事长签字的。”
时香立马有了底气:“他敢不签?我的违约金他都收下了!”
好吧,时香对此记恨很久了。
孙丽摇摇头:“倒不是担心他不签,估计等他来公司有空签字了的时候,你都换下一份工作了。”
“什么意思?”
孙丽慢条斯理地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走以后,叔亦在公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基本见不着他。”
时香有点担忧地问,“他这样公司没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以前他在国外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见不着人么,这么多年了,公司还不是运转得好好的。”
孙丽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时香笑,“叔亦本来就不用来公司守着的,前段时间居然天天载你去报道,整天守在公司一副热血领导样,哎哟,哎哟哎哟,这让人说什么好!”
时香一下子又脸红又尴尬,打着哈哈,“哎哟哎哟的,你肚子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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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证明不是那么着急用(就算着急也没办法,叔亦这大爷找不着人),时香也就暂时把这事搁在一边,她相信孙丽会帮她搞定的。
没过几天,公司来了个不速之客……
看着站在自己座位旁边笑嘻嘻的人,时香脚下都打了一个晃儿。
“小北!”
“嘿嘿,时香,想我了吧?”小北看人的时候,眼睛永远是晶晶亮,热情洋溢。
时香扑过去,“想死你了!”
这还是既庆功宴之后,时香第一次跟小北见面,虽然经历过求婚事件,两人却没有丝毫的尴尬,对着像小北这样坦然纯粹的人,是很难让人心里有隔阂的吧。
时香好奇地问:“你怎么来啦?”
小北扬着手里的牛皮袋,“给你送离职证明啊!”
时香有点惊奇,“办好了?”
小北得意地说,“我出马,有什么搞不定的。”
时香正要问什么,爽姐走过来,眼睛落在小北身上。
时香忙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只说小北是她的朋友,来给她送点东西。
小北礼貌地问了好,爽姐却笑着说:“尚北北,久仰大名。”
时香瞪大眼,小北叫尚北北?这名字……
更重要的是她都不记得小北叫什么了,爽姐怎么知道的……
爽姐似乎看透了时香的惊讶,笑着说:“做软件开发的人,应该没几个人不知道他吧。”
小北闻言,颇赞同地点点头,时香囧了,你好歹也谦虚一下行不……
好吧,原来自己觉得是个二货的小北居然这么厉害的……
时香还没开口,爽姐又豪爽地给她放了假,说小北难得来一趟,叫时香带他逛逛。
时香不明白这个“逛逛”到底是要逛什么,难不成带小北在公司里逛么?
时香继续囧啊囧地把小北带到了离公司不远的咖啡厅。
时香一路都忍不住笑,小北被她笑得莫名其妙,问时香。时香却只是笑眯眯地冲他摆摆手,明显在缓着气。
时香在咖啡厅坐下了之后,拿着咖啡单。对着小北挤眉弄眼:“北北,你要喝什么?”
话一说完。时香歪在沙发上哈哈大笑:“北北,哎哟,贝贝,宝贝儿,小宝贝……”
时香笑得爬不起来,小北嘴角直抽,“很好笑?”
时香猛点头。
小北磨着牙说:“时香。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我的名字吧?!”
时香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说:“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小北愤愤地点完咖啡,顺便给时香也点了一杯之后。时香才能直得起腰。
坐在对面的小北虽然板着脸,但是看得出来他也很开心,时香笑嘻嘻地问他:“怎么劳烦你来送离职证明啊,说一声我自己来取嘛!”
小北却答非所问:“你知道么?孙丽这几天顿顿吃大餐,连早饭都是香港空运过来的特级糕点。”
时香挑挑眉。孙丽这生活也太奢侈了,不过,小北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小北继续干巴巴地说:“终于,她大发好心地告诉我你的地址了。”
时香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孙丽那么奢侈的生活都是小北买单!够狠!
时香在心里默默地给孙丽点个赞。然后语带同情的说:“小北,你好可怜。”
“还不是你害的?”小北嘟哝着,“学什么不好,学别人闹失踪!”
时香已经有了被怨念的心理准备,闻言立马忏悔:“对不起嘛,我错了,别生气了哈,我请你喝咖啡呀。”
小北闻言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你怎么总长不大……”
好吧,小北顶着一张娃娃脸却用着如此老气横秋的语气,时香再次笑翻:“小宝贝,说谁长不大呢?姐对你好点就上房揭瓦了?一张娃娃脸,还好意思说我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