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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敲个警钟
这个年过得不太喜庆。一则是厉黎川还在牢里，二则是霍擎天和霍华德的冲突。
霍家，卧室。
“厉黎川要在里面过年了？”傅染沉声问道，那是霍擎天最好的朋友，更是多次帮助她和霍擎天。
霍擎天淡淡点头，“已经打点好了，应该快出来了，只是秦多宝的告发，对厉黎川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那厉黎川出来以后怎么办？”傅染沉痛问道。
霍擎天没什么好瞒傅染的，实话实说：“他出来后调到南方边境，那些地方都是极好的跳板，虽环境艰苦，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但只要好好经营，以后三连跳不是问题。”
“那秦多宝怎么办？”傅染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霍擎天的眸子原本是闭着的，这时突然张开，鹰眸迸射出幽冷的光，“秦多宝既然敢做，就得做好承受后果的打算。毛宁是说想找人做了秦多宝。”
傅染听得头皮发麻，后脖颈冒出小米粒。
“这件事难道真的不能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你还想有什么余地？”霍擎天冷声问道。
傅染紧抿唇，不再多说什么。
久久后。
“不过，霍擎天，厉黎川和秦多宝的事也可以当作是一面镜子，女人似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傅染轻咬住霍擎天的耳朵，一字一句，轻柔却严肃告诫，“不要对不起我，要不然我做的比秦多宝还绝。”
她不一定会做，但可以给他敲个警钟。
霍擎天未语，用尽力气紧搂住傅染的腰。她不会的，他太了解她，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多少年了，从未变过。
第671章 静得可怕
虽说有诸多事务缠身，但过年时傅染还是将家里搞得风风火火。只是吃年夜饭祭拜祖先时，霍华德提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把你妈的坟迁回来？”
霍擎天脸色当场就变了，多少岁的人，今年有三十四了，惯于发号施令，常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但他听到霍华德的话后，浑身紧绷着，暗蕴极强的爆发力。
他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突然转身，转身揪起霍华德的衣领，将霍华德的身子提起半厘米。
立即的，祠堂里所有亲族的脸色都变了。
霍家的规矩是谁掌权，谁就来主持祭拜祖先的一切事宜，这是极大的殊荣。所以当霍华德说话时，霍擎天正站在最前方点香，霍华德和其他两位叔叔站在稍后方，再后方就是血缘再次一些的亲族，一层又一层，人很多。
在那么多人面前，霍擎天揪着自己老子的衣领，下颚紧绷，咬着雪白的牙，一个字一个字道：“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霍华德脸色很平静，他像是感受不到霍擎天的怒气，又淡淡重复道：“找个时间把你妈迁回来吧，不回霍家，也回邵家，人总是要归宗。”
霍擎天抡起拳头就要砸上去，霍擎天其他两位叔叔脸色一变，威严冷沉，先后喝道：“霍擎天，你还有没有点伦理宗法，要是连这点宗族观念都没有，我看当家人要推倒重选。”
傅染心里着急，赶忙拦住霍擎天那只拳头，压低嗓音道：“这么多祖宗面前，你想干什么吗，还没祭完祖先呢。”
有了傅染在旁润滑，霍擎天倏尔松开揪着霍华德的那只手，冷着面继续主持祭拜仪式，只是接下来，再没有人说话。
连不该停止的声音都停止了，祠堂静的可怕。
霍华德整理好有褶皱的衣领，低咳一声，面上淡淡的。邵云芯和霍琼林站在一旁，低垂着头没说话。
待仪式结束，霍家直系亲属全都转到偏厅去说话，首先是霍擎天两位叔叔攻讦霍擎天，一一历数霍擎天的罪状，一是霍擎天目无尊长，二是霍擎天在商场上不顾族弟，三是霍擎天停止向某位紧要人员提供资金资助，与霍家的大方面相违背。
一个个大帽子扣下来，傅染站在霍擎天稍后方都感到窒息。
霍擎天两位叔叔有自己的主张，霍擎天也有自己的主张，谁也不让谁，最终霍擎天的二叔怒拍桌子道：“重选当家人吧，我看妈当年选继承人也是一拍桌子一头热，霍擎天，霍家再让你这么玩下去，早晚得完蛋。华尔街有人想打曲标的主意，你还把资助资金撤掉，我看到最后有谁会帮你。”
傅染当然知道当家人没那么容易撤，但有人反弹，总得安抚，于是在后面轻轻扯了下霍擎天的衣袖。
他为人太硬了，有时候就像茅坑里的臭石头。
傅染扯了一下没用，她又扯了一下，霍擎天终于有了反应，冷声向二叔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第672章 有夫如此
在傅染的润滑下，霍擎天冷声将事情解释清楚，两位叔叔的表情稍霁。
而霍华德站在稍远处，望着自己的儿子，眸底深处有欣慰。人越老越渴望家人在一起，尤其是在他大病一场后，他渴望和儿子解开心结。
只是那可能性，太小，近乎不可能。
数小时的交流后，两位叔叔在霍家老宅住下，而霍华德和邵云芯向来是不留宿的。
傅染处理过一些杂事后，回房，在经过走廊时，突然被一道轻柔的嗓音叫住，邵云芯缓缓从廊柱后走出来。
夜色中，邵云芯的肤色有着淡淡的莹泽，实在不像五十出头的女人，她看着傅染，先是像难以启齿，而后轻声道：“傅染，琼林的事，谢谢你。”
傅染轻嗯一声，实则和她没什么好说的。邵母才是她真正的婆婆。
“其实我一直想管琼林，但舍不得骂他打他，后来他才会变成那样子，还好有你和擎天。”
邵云芯将风吹乱的发拨到耳后，柔声道，“傅染，这两年华德的身体真的很差，你能不能在这边劝劝擎天，让他对华德的态度好些，毕竟是亲父子。”
“当年的事，是我和华德对不起姐姐，但这些年过去了，父子间再大的仇也该消了。”邵云芯又道。
傅染垂眸，轻却坚定的嗓音在夜里有些模糊，“可能在你们看来是消了，但对于霍擎天来说，他没有杀父就已经是退了一步，你们可能不知道妈在临死前说了什么，她诅咒你们俩不得好吃了。有些仇消不掉，当初你们罔顾我们的意见，强行取肾，怎么不想想，放妈一条生路。”
邵云芯脸色惨白，眸色浮现深切的痛苦，连连后退好几步。
傅染紧抿唇离开，与邵云芯擦肩而过。
她回到房，见霍擎天穿着黑衬衣黑裤，躺在沙发上，于是走过去给他轻揉按摩肩膀，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这阵子脾气易爆易燥，要不要给你熬些清火的汤。”
霍擎天闭上眸，将手背遮在眼上。他也发现了，自己最近脾气波动有点大。
或许是那毒的缘故。
“那就熬些清火的汤，你还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傅染没听见霍擎天的回答，就自顾聊下去，她并没有和他说邵云芯的事，只是聊了些趣事。
霍擎天听着，心里逐渐平静，不知何时睡着了。
傅染听见霍擎天平稳的呼吸声，知道这一天他是极累的，于是没有惊醒他，放轻动作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一个小时后，午夜十二点钟，墙上大钟响了下，傅染在灯光下看着霍擎天，一直看着，心里充盈着不知名的情绪，在他嘴角偷亲了一下，而后才喊他起床，“霍擎天，十二点了，快起来去放烟火。”
霍擎天放烟火时，傅染依在他怀里，看着头顶的璀璨盛宴，再看看身边的伟岸男人，觉得世间最幸福的事也不过如此。
从青春年少，到皑皑白头，有霍擎天，她真的满足了。
第673章 一蹦，一啄
大年初一，清晨，才六点，傅染就接到小小从英国打来的电话，“妈妈，新年快乐，新年大发，记得我的红包哦，我今年十二岁啦，你不能吞我的红包啦。”
昨夜被霍擎天折腾坏了，傅染全身懒洋洋，再加之天气有些凉，她翻了身，缩进霍擎天的怀里，双手放在他滚烫的腹肌处取暖。
霍擎天意会到，拿着手机放在傅染耳边。这样，傅染的手就不用伸出被窝了。
懒人有懒福，傅染懒洋洋应道：“好好，妈妈以后不收你的钱了，你在英国那边怎么样，你爸b的腿呢？”
小小嗯嗯应道：“我和爸b吵架了，不过我向爸b道歉后，爸b很快就原谅我了。”
“乖宝宝，认错的孩子是最惹人爱的。你放心，就凭这点，妈妈也一定将红包给你网罗齐了，就算别人忘了我家小小，我也要提醒对方，还有我家小小的呢。”
小小嘻嘻笑，隔江跨海飞么么哒。
挂完电话后，傅染伸展身子，微微一笑，而后钻进被窝里……
霍擎天一手按住傅染的头，一手在她细嫩的后脖颈轻轻摩挲，他粗硬的脖颈微微向上仰，鹰眸眯起。
傅染喜欢这种控制霍擎天的感觉，她让他生，他就上天堂；她让他死，他就下地狱。
“可以了，松开。”霍擎天加重力道摩挲她后脖颈，嗓音黯哑。
“莫事，我阔以圈布吞下去。”她抬眸睇了他一眼，嘴里含着东西，声音有些含糊。
霍擎天眸色一深，紧紧盯着她，而后再无顾忌。
事后，霍擎天拿纸巾给傅染擦嘴角，问道：“很难吃吧。”
傅染点头，巨认真道：“是不好吃的，不过听说美容。”
霍擎天早已习惯傅染这样子，淡道：“你等会消化不良泻肚子别来怪我。”
傅染突然间圈住霍擎天的脖子，没一点预兆的，无比温情道：“老公，新的一年好，我们要越来越好。”
霍擎天的手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抱紧她。
随后傅染和霍擎天下床洗漱，带着早起的楚儿去发红包接红包。
而远在英国的小小就没那么开心了，她心里惦记自己的红包，给妈妈打完电话后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赖啊赖，赖到六点半，她还是起床了，哪知她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外站在一排佣人。
管家带头，将一个大大的红包递给小小，笑道：“大小姐，新年快乐。”
小小惊喜地捂嘴，接过红包。
英国是没有春节一说的，那么这事应该是爸b安排的。
后面的佣人一个个献上红包，用别扭的中文喜庆道：“大小姐，新年快乐。”
小小接了一大摞的红包下楼，仰头看着饭桌前的爸b，小脸蛋红红的，她问道：“爸b，我的红包呢？”
陆云铮摇头：“没有。”
小小勾了勾小手指头，示意爸b弯下腰。
陆云铮依言做了。
小小一蹦，在爸b脸颊上啄了一下，又问道：“爸b，我的红包呢？”
陆云铮嘴角的弧度越扩越大，眸色柔和，他笑道：“晚点给你。”
第674章 陆云铮输了
陆云铮本想将小小抱上腿，但小小懂事地摇头，“会压到爸b的腿。”
陆云铮绿眸一暖，他将小小抱上旁边的椅子，下人开始陆续上菜。
这个早餐，因为小小，是完全中式的。
吃完饭后，小小陪着陆云铮做复健，她站在前方稍远的地方，握着小拳头鼓励道：“爸b加油爸b加油，爸b是最棒的，爸b走到我这里来，凯瑟琳阿姨说你要慢慢走。”
其实吧，小小心里一直惦记着爸b的红包，爸b会送什么呢，好期待呢。
等到复健结束，陆云铮终于拿出自己的红包：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绵羊，刚断奶的。
“哇，羊咩咩。爸b你终于准我养了。”小小兴奋地抱起小羊，一点都不嫌对方身上的羊腥味。
下人们将小羊生活的小屋和用具装进大小姐的卧室，还专配了一名喂小羊的下人。养羊容易，养活可不容易。
别人养小猫小狗，小小却偏偏特立独行养小羊。
小孩喜新厌旧，有了新宠物后，小小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陆云铮也没太在意。
偶尔小小出去溜小羊，他也随她去了，十多岁的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总不能总拘在屋里。
但有回陆云铮去公园接小小，发现小小在亲一个男孩的脸蛋，这才惊觉大事不好。
教孩子是最难的，一不小心就教歪了。
陆云铮压抑着怒气，怕吓到女儿，问道：“陆小小，你才多大，就在外面乱亲人。”
小小懵懵懂懂，好奇问道：“这跟年纪有关系吗，我想拜托他帮我一个忙，他起初不答应，后来我往他脸蛋上啄了一下他就答应了。”
“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想法，你亲别人一下，别人就会帮你办事？”陆云铮眸底窜起一小簇幽蓝的火焰，身侧双手紧握成拳，要用尽极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动手。
“难道不是吗，在家里时，妈妈叫爸爸去做什么事，爸爸不肯动的话，妈妈就啄爸爸一下，然后爸爸就会乖乖去办。而且上次我让爸b你给我红包，爸b你不肯给我，我一啄你你就给我了。刚刚也是，那人原本不肯帮我看顾羊咩咩的，但我啄他，他就乖乖帮我看了。”
小小越说越觉得自己对，简直是真理嘛。
上次要红包，小小也是机灵一动，一试成功后，她就将那办法奉为信条。
陆云铮听完小小这番逻辑严密的话语，半晌哑然，他未料到孩子的模仿能力如此强，并且容易曲解事情本身。
于是按住小小的身体，认真道：“你妈妈和你爸爸是夫妻，所以你妈妈亲你爸爸，你爸爸就听你妈妈的话。但你和刚刚那男孩是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不能乱亲，明白吗？”
“但我和爸b不是夫妻啊，为什么我亲你，你也听我的话？”小小困惑不解道。
“这种事只有夫妻，还有父女可以做，其他都不可能。你一亲你爸爸，你爸爸也会听你的是不是？”
望着小小懵懂澄净的大眼睛，陆云铮输了。
“反正就是不能乱亲人！”陆云铮下出定论。
第675章 父女情深
小小虽懵懵懂懂，但很听陆云铮的话，于是答应他不再乱亲人。
自那天后，陆云铮对小小看管严厉许多，她再出去玩，都需对他报备。
小小老实了一阵，只是会借着和羊咩咩聊天宣泄她的不满。
这夜，外面飘着鹅毛大雪，陆云铮放弃繁重公务，陪小小看动画片。
小小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纯白的羊咩咩，两只牛奶做的小脚丫搭在陆云铮的胸膛上，她抬起小羊的两只前腿晃了晃，低语道：“羊咩咩，你有木有觉得自己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木有自由？”
陆云铮知道小小这番话是说给她听的，表情很淡，连个眼神都没赏给她。他握了下小丫头的脚心，发现有点凉，于是塞进自己毛衣里。
小小感觉自己小脚板踩到一个有点硬、有点软、还有点轮廓的东西，好奇地用脚心蹭了蹭，歪头问道：“爸b，我踩到的是一个叫腹肌的东西吗？”
陆云铮点头，小小两眼“嚓”的一下子放光，她放开小羊，叫嚷道：“我要看我要看，小说里说腹肌这东西能让人脸红心跳。”
小羊跳下沙发，一溜烟不见了。
陆云铮无语，任小小在他腹肌上感叹的摸来摸去。几分钟后，她抬起头，刷漆般的黑眸像嵌着颗黑曜石，里面满是困惑，“很硬又很软，还一块一块的，但为什么不能让我脸红心跳？”
陆云铮失笑，在她额头上敲了下，“你看的到底是什么小说？”
小小嘟起嘴不肯说，只沮丧的动着十根嫩白的小脚趾头。陆云铮伸出大掌，比着小小的小脚丫，心头突生感叹，“丫头，你的脚都没我的手一半大。”
那样小，那样白，让人恨不得含进嘴里。
小小这年纪最讨厌别人说她小，双眸迸射出怒火，明珠般耀眼，“哪有，明明比你的手一半要大。”
她的脚一直在爸b的大掌上比划，结果比来比去，快要哭出来了，“怎么能没有你的手一半大呢？”
陆云铮见小小那副小可怜样，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小小只以为爸b在笑话她，眼泪委屈的掉下来，脚丫子一蹬，就将他的手蹬开。她原想爬下沙发，哪知爬的急了，差点摔下去。
“好了，老实点。”陆云铮长臂一捞，就将小小接住，嗓音带了几分威严。
小小瘪着嘴，努力不流泪，陆云铮双手插住她的腋下，让她直立着，两只裸着的小足踩在他大腿上。
“怎么一逗就这样？”陆云铮审视小小雾气弥漫的黑眼睛，一直看一直看，小小委屈的一哼，将脸撇开。
陆云铮的心脏因那声“哼”而融化成一堆水，他用下巴的硬胡茬去蹭她嫩嫩的右脸，扎出数道细小的红痕。
小小痒的不行，咯咯笑，伸手去抓爸b的头发，左躲右闪，脆生生道：“痒，痒，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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