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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棍遇野蛮-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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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岩讶然的睁开眼。
  “虽然我知道暗中有高强在保护岩岩,但我希望是我自己保护我喜欢的岩岩,而不是借他人之手。”楚傲天道,“岩岩,你知道我心里的害怕吗?”害怕失去岩岩,这种害怕,已经深入到楚傲天的骨髓。
  “你害怕……你也会害怕……”岩岩震惊了,何芬只是一粒棋子?对方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或者说,对方到底想干什么?是什么让楚傲天也会有害怕?
  “我也是个人,我的承受力也是有限的,岩岩。”楚傲天柔声道,看着岩岩因为惊讶而微微开启的唇,他又有了想法,于是再次俯下脸,试探的轻轻碰触了一下,见岩岩没有反对之意,不由再次深吻下去。
  他也会害怕……岩岩眨着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傲天的脸,心里突然乱了起来。为什么她的心会因为楚傲天的这句话,痛?
  第三十五章
  岩岩无法入睡,她一闭上眼,就会看到一双白色高跟鞋像片落叶,又像片羽毛,慢悠悠的从她眼前飘荡,然后往黑暗中坠落,她不知是第几次闭上眼,又徒然睁开,身上竟有冷汗冒出。后来,她将房间所有的灯打开,又不知辗转反侧多久之后,终于睡去。
  小兰花美丽的脸有些模糊,又似乎清晰,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她冲岩岩笑着,突然伸出长长的指甲扣向岩岩的脸,痛与恐惧一涌而出,梦中的岩岩浑身一个颤抖,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在卧室略为刺眼的灯光下,看到床沿侧面坐着一个高瘦的男人,岩岩眯起眼,避过强光,讶然的又瞪圆了眼睛,她开始以为是楚傲天,但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人竟是高强!
  岩岩倒抽一口冷气,她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可在楚傲天的家里,高强潜了进来就坐在自己身旁,也不知道已有多久,这实在是件可怕而诡异的事件。
  高强侧目而视,亮晶晶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带有一丝天真的孩子气。就像是一个刚刚玩完游戏取得胜利后隐藏不住得意的小孩子。
  “我是在做梦吗?”岩岩的语气有些犹豫。
  高强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伸出手,略带力道的捏了捏岩岩的鼻尖,然后笑问:“痛吗?”
  “有……有一点。”岩岩乌黑发亮的眼睛往四周瞄了眼,没错,这是楚傲天的家,是她岩岩睡了几个月的熟悉的卧室,她再次看向高强,为什么高强的眼神和以前自己看到的有所不同?是自己的错觉吗?以前的高强,笑起来像个孩子,现在的高强,笑起来仍然像个孩子,可是眼神里,却多了一份东西,挫伤力极重的霸王气息。岩岩从来不曾想到,她有一天会从高强的眼睛里,看到这种可怕的霸王气息,似乎他可以决定一切,改变一切,岩岩的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惧意。岩岩不明白自己这种恐慌因何而来。
  高强微微一笑,似乎极为随意地道:“如果痛,当然就不是做梦了。岩岩,你在害怕什么?”
  岩岩一惊,她再次讶然的看向高强,他有读心术吗?他是怎么看穿自己的害怕的?到底是今天的高强变了,还是今天的岩岩变了?
  “何芬的死,让岩岩突然长大并敏感起来了么?”高强仍然微笑着。
  “你……你也知道了这件事。”岩岩问,她看着高强明亮的眼睛,为什么越看越害怕,莫名的恐慌?
  “岩岩,我们分开几天了?还记得吗?”高强问。
  岩岩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五天。”高强道,“如果要精确点儿,是五天加四个小时。”
  岩岩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五天四个小时里,岩岩想过高强几回呢?”高强淡淡问,明亮的眼神里,竟同时闪过幽幽的黯然,以及冷冷而灰色的冰凉气息。高强一直是微侧着面对岩岩,但仍然给了岩岩某种压迫般的压抑。今天的高强,比以前扬言要杀掉她的高强,给了岩岩更为强烈的压抑感。
  岩岩因为恐慌,心在拼命的跳动,张开的嘴好不容易闭上,吞咽了几下口水,她望了门一眼,不知要不要大声呼救,楚傲天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她相信这一点,可是她心里到底是在害怕什么了?这种害怕,竟让她不敢出声。
  高强似乎再次看穿她内心的想法,口气更淡地道:“岩岩,你害怕什么呢?当然不是害怕我会杀你。”他突然正面看向岩岩,黑炯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但这种晶莹剔透中,似乎也比以往多了一点什么东西掺杂在其中。
  “你如果开口,第一个冲进来的,当然会是楚傲天。”高强继续道,“岩岩,我能感觉出你今天是害怕我的,但你还是不敢出声求救,因为你害怕,如果楚傲天冲进来,势必会由人抬着出这扇门。”
  “不,我相信楚傲天的能力……”岩岩道。
  高强却微微一笑,淡淡道:“岩岩,只怕你更相信你的直觉才对。今天的岩岩害怕今天的高强,难道不是岩岩感觉出高强有了杀人之心?”
  “你受了伤……”岩岩提醒。
  “受伤与不受伤又如何?哪怕高强只留有一口气在,但如果动了杀机,那个人也必定会比高强先去阎王那儿报到。”高强看着岩岩,看出岩岩眼底的害怕。
  岩岩确实有丝害怕,她知道自从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楚傲天暗地里其实布下了许多星邦的人在这楼房左右,但以高强来去自如而不被任何人发现来看,楚傲天的保护措施,只怕并不如德召德远兄弟以为的这般牢不可破。岩岩也见识过雪子与齐唯旋的本事,一个高强,哪怕受伤,也已经很难对付,何况还有另两个同样难对付的杀手。岩岩不知所措,牙齿用力咬着下唇,咬出一丝血来也不自知。
  高强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倾刻间变成灰蒙蒙一片,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有些距离的岩岩从被窝中拖出,拖到他的眼皮底下。
  岩岩张开嘴,可也只是张了一下,又闭上,终于没有发出声响。她只是睁大眼睛,乌黑的眸子对上高强的眼睛,面额上感觉到高强有些粗重的鼻息拂过。
  “虽然今天你与楚傲天惹恼了我,但你仍然任何时候都可以求救,我不会阻拦你,”高强缓慢地开口,伸出一只手,冰凉的手抚摸上岩岩的面颊,“我倒想楚傲天听到你的声音后,会是第一个冲进来,因为今天的高强,确实心里想杀人。”
  岩岩两手抵在高强的胸膛,想推开他,但高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抚摸她面颊的手也改为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岩岩便被迫的再次贴近了高强。
  “高强……”岩岩焦急的开口,但才吐出两个字,高强的脸却猛然逼近,几乎就要与岩岩面贴面,岩岩立刻噤若寒蝉,紧闭上嘴。
  高强肆意的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睛里,闪烁出怪异的光芒。
  “岩岩,怎么办呢?我想占你便宜。”高强笑道。
  岩岩脑袋想往后仰,但高强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极重,让她动弹不得。
  “高强,不要这样对我……”岩岩柔声道,高强听到她那么温柔的声音,呆住了,他不知道大大咧咧的岩岩,原来温柔起来,竟也可以像水一般柔美,只听岩岩继续说道,“岩岩不开口求救,不是怕高强心里有了杀人之意,岩岩从来不怀疑高强的能力,但更不曾怀疑楚傲天的能力……而是岩岩对高强,有友情;而岩岩对楚傲天,有……亲情,两种感情虽然不同,但一样重要,何况高强还几次救过岩岩的命,我不能承受友情与亲情相互的残杀。”
  “你忘了高强说过的话。”高强淡淡道。他近距离的看着岩岩,眼神愈来愈复杂。
  岩岩眨着眼,奇怪的问:“什么?”
  “高强是个杀手,永远不会有朋友,身边除了要杀的人,便只能是我的女人。”高强口气极淡,眼睛里的光,却复杂得浓郁。
  岩岩再次使力,可双掌还是推不动高强半分。
  “我让你不自在了么?”高强问。他捏着岩岩下巴的手突然松开,用食指轻轻抹去岩岩唇齿间的血丝。
  岩岩立刻头朝后仰去,与高强的脸多分开一厘米,就会多一厘米的安全感觉。但高强随后又用手抓住了她的下巴尖,把她的脸重新强迫的带到他的面前,这次离得更近,岩岩几乎有一种错觉,高强的唇不用一秒钟就要贴上来。
  “高强你……你听我说……我,”岩岩着急起来,不由有些结巴地道,“我不喜欢这样的高强,这样的高强让我难过了。”
  高强微微愣了愣,他稍微将头往后移动了一下,拉开了与岩岩极近的距离。他看到岩岩松出口气,却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叹了口气。
  幽幽的目光忽闪不定,高强看着岩岩,似乎在考虑什么,一会儿之后,终于开口问:“岩岩,如果我开始对你做出很粗鲁的行为,你会如何?”
  “我宁愿你直接杀了我,也不要看到你有这样一种面孔,你是杀手,杀过人,我虽然失望,但还是不由自主把你当成一个朋友,可是,如果你真的对我……对我……我会很绝望,心里也会很难过。”岩岩语气极为柔顺,但词语之间,却透露出坚定。
  高强看着她,复杂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起来。
  “放开我好吗?高强。”岩岩轻声道,语气中,有些恳求之意。
  高强没有放开她,只是问:“岩岩,如果我杀死楚傲天,你会恨我几年?”
  “也许一天都不会恨,”岩岩低声道,乌黑发亮的眼睛眨了眨,突然间升起一股水雾,迷蒙了她的双眼,高强说出杀死楚傲天这五个字时,岩岩的心,就像踩空的脚,正往无底的悬崖下掉,充满恐慌与无奈,“可是我想我可能会因此,这一生都不再快乐。”
  “如果我真这么做,原来会剥夺岩岩一生的快乐吗?”高强喃喃低语,突然间他完全放开岩岩,站了起来,面朝向卧室的门,声音虽然平淡,但中气十足,“楚傲天,你还准备在门外呆多久?”
  闻言,岩岩一惊,目瞪口呆的看向门口,楚傲天会在门外吗?真的会在门外吗?如果他在,为什么没有冲进来,为什么要让她怀着理不清的恐惧这么久?岩岩看着门慢慢被推开,看到门开之后,楚傲天微有笑意的脸上,那双同样在笑,却有阴冷气息的眼睛,没有看岩岩,而是看着高强。
  岩岩的心感觉跳动得很厉害。她的手,紧紧抓住棉被一角,手心里,全是冷汗。为什么只有楚傲天一个人,为什么德召德远没有跟在楚傲天的身后?
  楚傲天没有看岩岩,但似乎用第三只眼睛,看穿了岩岩心里所有的想法,楚傲天道:“这是我与高强的问题,除了岩岩,再也不会有第四个人与这件事情有关,所以,其他人在,只是多余。”
  岩岩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说,但还没有出声,就听到了高强的声音,于是岩岩又闭上了嘴。
  “你的忍耐力确实不错,”高强淡淡道,“我进入到岩岩的房间,你就站在了这个房间的门外,虽然你人不在里面,但可以肯定,以楚傲天的能力,当然也知道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
  “有你这样的对手,真的是一种荣幸。”楚傲天的唇角往上一扬,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虽然充满危机感,但我从来不怕挑战。”
  高强凉嗖嗖的眼神瞟了楚傲天一眼,淡淡问:“我很奇怪,是什么原因,让楚傲天,可以那么冷静的站在这个房间的门外,整整两个小时,你心里,真的没有半点恐慌吗?不怕会失去吗?”
  “一个杀手,能够在杀人之后,还被岩岩惦记成一个朋友,这样的人,必然有岩岩欣赏的原因,岩岩虽然单纯一点,但看人看物的眼光,倒是很不错,我有这份自信。至于你说的恐慌与害怕……当然也是有的,”楚傲天嘿嘿的笑了笑,目光突然瞟向岩岩,看到岩岩眼底明显流露出对他的责怪之意,楚傲天于是又笑了起来,继续道,“不可否认,我也想确定一件事情。”
  “你以这种方式确定,除了说明你甘愿被动之外,就是你其实自私,”高强冷冷道,“以你的奸诈,难道会想不到这对岩岩是一种怎么样的折磨吗?”
  “既然你也知道这会对她是一种折磨,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方式对她进行折磨?”楚傲天笑问。
  高强愣住。
  “是因为我们其实都没有自信,而又都太在意。”楚傲天缓缓道。
  “现在说胜负已分,还为时过早,楚傲天,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天不会放弃岩岩。我相信,金石为开。”高强淡淡道。他回头看了岩岩一眼,看到岩岩目光不眨的瞪着楚傲天,看到自己看向她后,乌黑发亮的眼睛又立刻投向了自己,高强在心里,深深叹息一声。他再次转过头,不再看岩岩,而是朝门外走去。
  他应该是跳窗跑掉才对……岩岩暗中想,疑惑的瞪着高强离开的背影,他这么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真的那么蔑视星邦的所有人么?
  楚傲天让开一步,让高强由他面前离开。
  岩岩瞪着楚傲天,半晌无语。
  楚傲天静静走上前来,坐在岩岩床沿,朝岩岩伸出一只手。岩岩于是将右手伸给楚傲天,让他紧紧握住。
  “你……是故意让他离开的么?”岩岩问。
  “不,岩岩,他没有离开。我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在哪里,但我知道他其实一直不曾离开,你永远在他的视线之内。”楚傲天道,说完这句话,他突然皱起眉,似乎有着微微的慌乱。
  岩岩却是大吃一惊,她在突然间颤抖起来,她颤声问:“楚傲天,如果他杀你,你有能力和他抗横么?”
  “没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把握,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楚傲天苦笑,“高强外表天真单纯,甚至给人的印象就像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可是在电火堂的三个首席杀手之中,我可以断定他是唯一一个得到左信全部真传的人。他虽然受了伤,他虽然一直极力隐藏他的本领,甚至他瞒过了左信,齐唯旋和雪子,但他在意了你,所以就瞒不过我,我几乎动用了星邦创立时全部的人马在这栋楼里想封杀他,逼他现身或离开,但是……我没有成功。他像个影子,不,应该说他像口空气,他无所不在,他如果不想让人看到,就谁也看他不到。”
  感觉到岩岩突然颤抖得更厉害的身体,楚傲天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笑道:“高强再厉害,但他如果想杀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而且,我可以肯定,他从天津来到厦门,绝不是为了杀我,也不是为了对付星邦,如果不是你,岩岩,如果不是他突然在意了你,也许他来厦门的任务早已完成。这个高强,谁如果小看了他,必然是最大的失策。”
  “可是,他受了伤,而上次他为了救我,和齐唯旋交过手,我亲眼看到的,他确实是打不过齐唯旋。”
  “齐唯旋为何却没有杀你?高强打不过齐唯旋,自然就不能阻止齐唯旋杀你,岩岩,只怕是高强早已看出齐唯旋杀你只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却是利用你,来要胁高强答应齐唯旋的什么条件,所以,高强干脆将计就计,高强的心思……”楚傲天不觉中叹息一声,语气中竟有些庆幸之意,“岩岩,如果不是高强在意了你,或者说如果高强来厦门的任务真的是星邦,如果高强是敌人,而不是现在的似敌似友,岩岩,这一仗,还真会又惊又险哪。”
  岩岩看着他,突然冷冷问:“你知道高强进入我的房间,只怕也是高强故意让你发现,引你来的吧?但你为何宁愿站在门外两个小时,也不进来?”
  “因为高强要的,就是我忍耐不住的冲进来,其实上次你自愿和高强离开,对我与高强的战局而言,我已先输一局……高强故伎重演,目的只怕是想我再输一局,彻底打击我的自信心,如果我不控制住自己,冲进来阻止他对你……嗯……高强和我,其实都已经知道你是害怕我们起冲突的,而一向聪明的岩岩除了害怕救命恩人死在楚傲天手里外,更害怕楚傲天双手会沾上永远洗不去的血迹,而有可能再次选择高强,呵呵,岩岩,我楚傲天再好的自信,也会被你的两次选择给弄迷惑的。”
  “我当时……”岩岩的脸突然一红,低声道,“其实很害怕,心里也很乱,想你来救我,又确实怕你真的出现,他杀你,或者你杀他,真的好矛盾。”
  楚傲天内心不由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喜悦,这是岩岩对他表达内心真实的情义么?应该是这样,楚傲天笑着,心里快活极了:“岩岩,我没有出现,不是不担心岩岩,而是我很肯定:高强对你的感情,不会低于我对你付出的感情,所以,他一定不会做出伤害岩岩的事情,他和我一样,不忍违逆岩岩,你知道我一直在门外,心里是不是有点儿怪我哪?”
  “刚开始知道时,是有一点儿……不过,后来听你说了这么多,知道了你的原因,所以,我知道你是对的,当然就不怪你哪!”岩岩笑道。
  “岩岩你真可爱,让我亲你一口好吗?”楚傲天笑道。
  不料岩岩却摇头拒绝,一脸严肃的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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