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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傲天苦笑道:“他对你过于信任了。”
左信听了,却没有任何表示。转身就朝巷子口走去,同时对他三个徒弟说道:“我们找个地方,从长记忆。”雪子与齐唯旋,立刻跟上。
高强目光似乎极为不舍,看了岩岩良久,直到左信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他才幽幽叹息一声,转身向左信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岩岩看着高强的背影消失,一直绷紧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她原本半蹲的身体,突然往前一扑,和楚傲天一样,趴在了冰冷的街道地板砖上。
“终于安全了。”岩岩轻声道,与楚傲天隔得很近,大眼对小眼的看着,看到楚傲天露出疲备之态,似乎要晕睡过去,岩岩心里怕他意识昏迷,不由大声道,“楚傲天,你给我听好了!”
楚傲天于是微眯的眼睛又完全打开,微笑着看着岩岩,柔声道:“我听着,岩岩你说。”
“你……你……”岩岩吸了吸鼻子,有些支唔,然后用力干咳几声,道,“你以后,眼睛里只能看着我!如果说你敢去看别的女人,招惹上别人喜欢上你,为你……嗯嗯……殉情之类的,楚傲天,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我就和你分手!”
“是么?”楚傲天笑得更为温柔,他看着岩岩,突然感觉到背上的刀伤,已经不再那么痛,睡意也减少了几分,他很想和岩岩这样交谈下去,这个话题他很感兴趣,“岩岩,我和你确定了什么关系么?好像没有啊,那怎么会有分手?”
“呃?啊?嗯……”岩岩似乎受到极大的重创,傻傻的看着楚傲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楚傲天的反问。
“不过,看岩岩这么着急的想和我有那么一点关系,那么,有成人之美的楚傲天,是肯定不会让岩岩失望的。”楚傲天笑了起来,一只手扯开他上衣扭扣,然后伸手进去,在脖子里使劲的掏啊掏,让岩岩好奇与怪异的等待了近乎一个世纪之久,终于从他脖子里掏出一个红线套着的微有光亮的红玉戒指。
“好在我摔倒时,没有把它压碎掉。唉,既然你这么在意我,我就勉强接受你,让你做我第一个,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老婆好了。”楚傲天笑道,将戒指从脖子上取下放在掌心,递给岩岩,“老实说,我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为你戴上了。岩岩,自己动手吧。”
“什……什么?”岩岩看着不怎么出众的红玉戒指,眼睛一眨不眨,将戒指捏在指尖上,仔细打量着。记得几个月前,老三也买过一个类似的玉戒指,当然是在路边的小摊子上挑的,只用了两个一圆的硬币就成交了。但是比较起来,岩岩认为楚傲天给自己的这个玉戒指,似乎还不如路边摊子上的。
“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楚傲天有气无力的道,“岩岩,这可是传家之宝,你可千万不要把它给弄没了啊,以后,还要传给我们儿子哪。”
“啊?”岩岩乌黑的眼睛不明白的看着楚傲天,他说以后?还说儿子?岩岩又看向戒指。
“嗯,岩岩,你伸手接过了戒指,也就是说你已经接受了我勉强对你的求婚了,日后可不能反悔。”楚傲天道,注意着岩岩变化不是很大的表情,心里的喜悦开始慢慢滋长。岩岩不理他,将红线结头处解开,将戒指取下套进自己的中指,举高,对着星光看了又看,终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楚傲天,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岩岩说。
楚傲天一愣,问:“什么?”
“预见到我有一根不错的手指,可以把这个实在很一般般的戒指却给衬托出不一般般的漂亮。想必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在他们那个时候穷得响叮当,要不就是你爷爷辈的人傻坏了脑袋,要不然,怎么会弄这么个丑家伙做传家宝呢?”岩岩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并且有意在楚傲天眼前晃过。
丑家伙?如果岩岩知道这丑家伙的身价,只怕会被活活的吓傻。楚傲天心里说不出好笑还是好气,也不说明,只是轻声笑道:“玉无价。”
巷子口,杂乱的脚步声逼近,楚傲天抬起头,看到熟悉的星邦兄弟正急速奔进,他松出口气,低声笑道:“岩岩,我是被你气晕的,因为你敢说楚家的爷爷辈傻坏了脑袋……”说到这里,他头无力的贴回到地面,闭上了双眼,真的晕厥了过去。
冷冷的风吹过。
四双同样灰暗的眼睛,没有焦点,却又似乎是望着同一个方向。
前面是宽阔的空地。
齐唯旋慢慢朝后退出几步,突然扬起手中雪亮的刀,朝自己的右腕砍下!
“齐唯旋!”雪子惊诧的大喊,他们三人同时转身,但阻止已经来不及。
“咔嚓”一声,一只手就这样齐腕被砍下。血溅在了握刀的左手上。左信没有生机的眼睛微微的跳了一下,上前一步,想替他止血。但齐唯旋再次退出几步,示意他们不要上前。
齐唯旋冷汗淋漓,却黯然道:“电水堂的三个堂主,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和左信一战,没有牺牲,他们绝不会相信。”
“但是你也不必自残。”高强冷冷道。声音中有一丝怒气。
“自残如果可以换取他们的信任,就值得。从小在电火堂长大,五年前师傅离开后,我第一次体会对自由自在的渴望,但也只是藏在心里。”齐唯旋淡淡道,冷汗不停的冒出,“如果电火堂不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就是师傅这样的人,也不能真正做回左信,那么我们又谈何有所希望?”
“可是齐唯旋,你的右手……”雪子动容地道,“你的右手,从此废了,一辈子废了。”
“他废的只是右手,他还有右臂,还有左手,还有他自己全部的人生。”左信淡淡道,灰暗的目光,略带少许的温度看向齐唯旋,“你现在自己止得住血吗?我知道以你的毅力,虽然不会痛得晕厥过去,可如果血流得过多,你就会死掉。人重要的保证自己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可以改变。”左信看向高强,道,“去帮他止血。”
高强看了齐唯旋一眼,见他没有抗拒左信的话,于是默默上前,从身上掏出一瓶药来,洒在齐唯旋的断腕上,血立刻神奇般的止住,高强又从身上掏出一块干净的长条白布,将齐唯旋的断腕给包扎住。
四个人,一致的沉默着。
一会儿之后,雪子喃喃开口:“以现在的医学,齐唯旋,只要及时,你的断手还是可以接起来的……”
齐唯旋听了,仅仅发出一声冷哼。
“如果齐唯旋会做自己后悔的事,就不是齐唯旋了。”左信淡淡道,“只是,齐唯旋,就像你自己所说,牺牲要有价值。你要记住:你今天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右手。”
齐唯旋仍然蒙着脸,所以看不出他此刻的脸色,但从他瞳孔里,却可以感受出他此刻正强忍着极大的痛楚。
“师傅。”齐唯旋看着左信,慢慢的,一定一句的开口道,“我,雪子和高强,我们三人从小到大,师傅一共有过五人,可唯独对你,才有对待师傅的那份情义,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左信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第一个教我们杀人为第二,救自己为第一的师傅;因为你是第一个告诉我们受伤了,疼的会是我们自己的身体的师傅;也因为你是第一个,可以为了救我们,宁愿自己受伤,甚至死去的师傅。”齐唯旋额头的冷汗不停的流下,但却刻意忽视这种痛苦,“师傅今年二十六岁,而齐唯旋今年二十三岁,但对齐唯旋而言,师傅就像我的父亲,五年前师傅为了一个女孩子抛弃了我们,我们心里曾经非常恨师傅。”
“我知道。”左信轻声道,将叹息压进咽喉。
“可是师傅现在回来了,”齐唯旋的灰暗的眼睛里,突然间绽放出一个柔和的笑意,“我们三个徒弟,倾尽所能,也不会再让师傅离开,所以无论现在和以后会发生什么事,都请师傅与我们共同面对。”
左信喉结滚动了一下,双手握紧,又放松,额头的青筋,逐渐消褪。左信用平静的声音说了一个字:“好。”
雪子看着齐唯旋,又看向左信,灰蒙蒙的眼睛,似乎有了薄薄的一层雾气,她轻声道:“北京,天津,南京三地的电火堂首席杀手,围攻左信,结果左信胜,齐唯旋断了右腕,高强伤了左肩,雪子……”她的眼睛在闪动,似乎在想自己要牺牲哪里。
“雪子你不必牺牲了。够了。”左信急声道,打断了雪子的话,“你们回到电火堂之后,目的虽是挑起三地电火堂内讧,也要小心行事。凡事不能超之过急,要知道欲速则不达。”目光在三个徒弟的眼睛里扫过,左信缓缓道,“关于楚傲天与莫顶的人头,买主马洪伟已死,这事情也就告一段落。而你们三人联手也没有取下我的人头,想必他们为了总堂主之争,会再定计划。你们三人,也许还会要在厦门聚首。”
也就是说,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黑暗要走,而这种黑暗,随时可能会要去他们的生命。
四人又一次陷入沉默中。
第四十八章
东方微微发白的时候,只有高强还在左信身边。
“你不回天津?”左信问。
“师傅,五年前那个让师傅背叛电火堂的女孩子,也爱师傅吗?”高强问。
“当时,应该是。”左信淡淡回答,侧目而视高强,看到高强眼睛里的迷惑,与脸上遥远的深思,左信轻轻叹息道,“高强,人一生有很多东西可以逆转,甚至逆行,但是,唯有感情的事,不可以强求,否则,你自己,与你爱的人,都只能承受痛苦。”
高强无语。
“你还是放不下,但你放不下,并不能给岩岩幸福,你的感情如果只能带给岩岩痛苦,那么你就必须明白:这与你爱她的心,想给她幸福的心,是相违逆的。”左信淡淡道,“我只能言尽于此,到底能不能想明白,在于你自己。”
“师傅说的话,我心里也一直在对自己说。”高强淡淡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可是这句话,不仅是对接受感情方而言,也是对付出感情方而言。我可以强迫自己不再伤害岩岩更多,但是却无法强迫自己放弃这种感情,就算将这份感情藏起来,藏到心里最深的角落,藏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可是她还是存在的,并且永远存在。”
“高强……”
“其实师傅又何尝不是?”高强淡淡道,眼睛灰暗到没有任何色彩,却很平静,“师傅这五年来,一直拒绝我们,可是在今天,师傅为什么又愿意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左信无言。
“齐唯旋与雪子,只是以为师傅终于回心转意了,却不知道师傅这五年来的苦心。”高强道,灰暗的眼睛移向左信,缓缓道,“师傅,这五年来,师傅一定很辛苦,但是再怎么辛苦,师傅从来没有放弃过。”
左信看向高强,灰暗的眸子里,微微有了些动容。
“如果我没有喜欢上岩岩,师傅,你还是会不理我们,还是会无情的与我们划清界线,是这样吗?”
“高强……”左信轻轻叹息,叹息太轻,让他身边的高强都没能听得真切。
高强继续道:“因为师傅对我们有感情,师傅与我们划清界线,只是因为师傅非常了解电火堂一旦对人施以追杀,无论是谁,从此的人生,必然是在惶恐与未知中度过,哪怕是像师傅这样的人,也不能幸免逃过。所以,师傅拒绝我们,因为怕我们也会陷入这种境地。而我们不是师傅,未必可以和师傅一样承受得住。也许只要一年,也许一年也不要,我们就会因此消失在这个人世间。”
左信再次轻叹一声,低声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让人成长这么多……”
“但是我喜欢上岩岩了,一切都改变了。从前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杀手,只想成为电火堂最杰出的、人人闻之丧胆的杀手,却因为心里有了一个女人,而想完全改变自己的人生,所以师傅知道我早晚要背叛电火堂,早晚要做回真正的高强。师傅是第一个背叛电火堂的杀手,而我居第二,那么师傅的另外两个徒弟雪子和齐唯旋,在电火堂,必然如履薄冰般难行,与其如此,不如在电火堂对我们三人下达追杀令之前,师傅伸出援手拉我们一把,师傅就是这么想的,是吗?所以师傅回到了我们身边,和五年前一样,准备凡事与我们共同进退。”
“你分析得已经很透彻。”左信道,“就凭你的这些分析,高强,你已经超越了师傅。”
听了左信的话,高强晶莹剔透的大得出奇的眼睛里,似乎露出少许难为情,同时也闪过快乐的光芒。
“师傅都这么肯定我了,我应该也算是优秀的一个男人,但是岩岩,为什么就不会喜欢我呢?”高强突然又陷入苦涩的情感中。
左信看着他,看到他灰暗的眼睛里,是深深的心痛与不解,于是左信道:“因为楚傲天在岩岩的心里,已经先入为主。”
“师傅,如果岩岩首先遇到的是我,而不是楚傲天,那么岩岩的情感归宿,会和现在的有所不同吗?”
“也许。”左信略为沉呤,又道,“岩岩把你当朋友,而且看得出,她并不排斥你。如果是你先遇到岩岩,也许岩岩的情感归宿,会真的与今天有所不同。”
高强无语,时间不能重新倒流,人生不能重新改写,而他与岩岩的相遇,也注定了不能再次有所不同选择。
师徒两人沉默了一会,高强突然又开口:“师傅,据说你救过的那个女孩子,曾经和你拉过手指头,定下五年之约,哭着喊着要在五年后嫁给你,师傅,你说,她会信守这个承诺吗?”
“当年她还很小……也许她现在已经忘了我。”左信淡淡道,手不自觉得的摸向脖子间挂着的带有雨字的银锁片。
“如果她已经忘了师傅,如果她不再记得五年前对师傅的这个承诺,师傅,你为了她背叛电火堂,是否后悔?”
“不会后悔。”左信淡淡道,“宁愿她已经忘记,宁愿她过得平静安宁,如果她记得,如果她真的……记得,并且和五年前一样坚定的要跟我走……想到她一旦重新出现在电火堂的视线,她将必然为此付出再次被电火堂追杀的代价,而我,并没有十足的自信保她的安危,所以,我宁愿她已经忘记她对我的承诺。”
“师傅,是这样吗?”高强问,看着左信不再灰暗平静,而是复杂无比的双眼。
“我……”左信愣住片刻,突然浅浅的露出一个笑容,左信笑起来,就像披了一身明净的月光,柔和得让谁看了,都想亲近,这样的一个人,在五年前,居然是让人闻之则丧胆的杀手,确实不可思议,左信幽幽道,“其实我心里的想法,真正的想法,复杂到让自己陌生。”
高强无言,如果不是遇上岩岩,他永远不能明白师傅的情感世界,也永远不能站在左信的位置考虑左信心里的想法。此时此刻,左信的话,却让高强有一种错觉:那是从他高强心中涌出,再借师傅口中诉出。他与师傅的感情世界,原来也是如此相似的么?
师徒两人陷入了第二次沉默。许久之后,高强沉默的转过身,慢慢朝远处走去。左信没有回头看他,目光依然投向遥远的远方,却没有任何焦点。
楚傲天的伤,相对德召与德远而言,重了许多。背上那两刀,砍得极深,近乎见骨。
只是楚傲天体质确实不错,在床上躺了个把星期,就可以下床,并且行动自如了。
楚傲天的身体一恢复,岩岩几乎每天早起出门进行晨跑,她的理由是:逃起命来,至少动作可以麻利点儿。
每天肯陪着她锻炼身体的人,也只有楚傲天了。
清晨六点,天还没有亮,莫顶就打了四五个电话过来,乐此不疲。把楚傲天家的清晨弄得噪音一片。
岩岩弄了一身运动装在身上,刚准备和楚傲天出门,客厅的电话铃又响了。
岩岩慌慌张张的返回客厅,接通电话。就听到雀雀喳喳的笑声传来:“岩岩,你怎么还没有出门啊?那我第四次,哦,不,是第五次提醒你啊:快起床,六点整啦,出去溜溜!”
“笨雀雀!我有一只脚都到门外了!你又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提醒一次就够啦!不要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一样啰哩八嗦个没完好不好?!”岩岩吼着,气呼呼的想挂掉电话。
但那头立刻传来雀雀不满的声音:“喂,岩岩,我好心好意每天打电话提醒你起床晨练,电话费可是我们出,又没要你掏钱付帐,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拜托!我可没要你有这份好心!警告你:明天不许再打这种骚扰电话!听到没有!今天害得我刷牙时,听到电话铃响,只差点没急得我把牙膏当奶油给吞进肚子!”岩岩说完,立刻将电话挂断。瞟了一眼等在门口的楚傲天,他西装笔挺,丝毫看不出是要出门去做晨运。急急忙忙的跑回楚傲天身边,岩岩道:“这下行了,走吧。”不料话音才落,客厅的电话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