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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丰邦拍掉那只色手,占有味十足的将常丽圆揽在自己怀里,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噙着笑,常丽圆看着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地抬杠,可以窥见其实他们两人深厚的情谊。
愿在她离去后,友情能抚慰他的心,减轻他的伤痛,替她陪伴他身边,鼓励他、支持他。想到日后两人不能相见,她的心就抽痛不已。
“好吧,既然你这么无情,我也不留你了,做完最后检查,你就可以滚了。”
赵丰邦又翻了个白眼。这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吗?真该吊销他的医师执照。
检查过后—
“没问题了,祸害遗千年,你壮得可以活千年。”
又是什么鬼话?把他比成祸害,还是可以活千年的老妖怪?赵丰邦哼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看来她再不出声,这两个人似乎会斗个没完没了,于是她插嘴道:“林大哥何时来接你?”
“应该快到了。”
说人人到,推门而入的正是林育民。
“可以走了吗?”
“可以走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赵丰邦迫不及待的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离开这个差点令他发霉的病房。
身后传来毕建国的调侃声:“干嘛走那么急,又没人留你。”
唉!这两人不是八字犯冲,就是上辈子结的怨太深了。常丽圆在心中下了结语。
回到家中,迎接他们的是帮里兄弟。
“少爷,还好你没事了,要不然我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提起他的伤,王妈的眼眶就泛红。
“王妈别担心,我福大命也大,死不了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呸!呸!呸!少爷说话别那么毫无禁忌。”王妈连忙纠正他的‘童言无忌’。
赵丰邦笑着楼着王妈的肩膀,安慰她道:“以后不会有事了,”
转头望向兄弟们。“这是怎么回事?”
林育民代表发言:“今天兄弟集合庆祝你出院,也为常小姐压惊。虽然时间有点晚,却是大家的一片诚意。”
“是你搞的鬼?”眼瞳看着所有兄弟,而问话是针对林育民。
“是大家的心意。”林育民撇清。
此时常丽圆突然开口道:“对不起!因为我的一时大意,害大家担心,辛苦了一天一夜,真抱歉。也谢谢大家救了我。”想起被绑的情形,她仍是心有余悸。
赵丰邦心疼地搂紧她给予安慰,不希望这次的事件在她心中留下阴影。
“咳!”轻咳一声,林育民宣布道:“现在开始表演余兴节目。”
大伙七手八脚地把沙发往两旁挪,空出中间当表演场地。王妈、赵丰邦、常丽圆、林育民等人坐在沙发上,其它人或坐或立于一旁。
每个人都卯足全力演出,有说学逗唱的脱口秀,有载歌载舞的歌舞秀,更有三名兄弟表演反串秀,他们把女人的行为举止学得唯妙唯肖,抛媚眼的功力更是堪称一绝,表演内容滑稽逗趣,笑声充满整个客厅。
节目表演完后,赵丰邦起身对大家说道:
“谢谢各位兄弟的心意与演出,趁今天大家齐聚一堂,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利眼扫过众人,才道:“从今天起解散天星帮。”这是他住院期间下的决定。
话一出,众兄弟一阵哗然。
近两年来天星帮一直在改革,朝正当生意迈进,大家虽心里有数天星帮迟早是要解散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大家非常讶异。
等大家安静下来,赵丰邦才又道:“近两年天星帮的改革十分成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正当的生意也能创造优厚的利润,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现在正是全面改组的适当时机,天星帮虽然解散,大家仍是天星集团的股东兼员工,期望大家和我同心一起努力,开创集团更美好的前景。”
他的话引起热烈的回应,大家一致鼓掌表示赞同。
今后不必时时警觉防备,惶惶度日,大家可以过平凡悠闲的安定生活了。其实谁不想过安稳的日子,会走上黑道,都有许多不为外人道的因素,多少人想离开而不能如愿,现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怎会拒绝?
常丽圆很感动赵丰邦脱离黑道的决心。然,父亲的话言犹在耳,黑道真的是一条不归路吗?她为自己无法助他一臂之力感到歉疚与无奈,不能陪伴在他身边,只能在心中寄予最深的祝福。
待兄弟们都离去后,林育民才慎重其事对赵丰邦道:“今天我也是特地来辞行的。”
“辞行?”常丽圆和赵丰邦两人吃惊的同声问道。
“嗯。我想到日本定居。”
赵丰邦顿悟道:“因为她?”
“嗯。我想离开台湾会比较好。”她犯下这么大的错,差点伤害到常丽圆,他不敢求他们原谅,只求时间能淡化一切。
“也好。”赵丰邦不愿再见美玉的面,免得又想起常丽圆所受的苦难,那可是他心中永远的痛。“祝一路顺风,保重了。”知道挽留不住他,只有衷心祝福他。
“谢谢!”
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共同为天星帮打天下,感情与亲兄弟无异,此番分别,将有一段时日不能相见,两人不舍地握紧对方的手互道珍重。
宁静的客厅里,只剩下甜蜜依偎的情侣。
常丽圆问出心中的疑问:“林大哥为何突然想移居日本,发生什么事?”
“他是为了美玉。”想不到他对美玉如此深情。
赵丰邦将美玉对他由爱生恨,甚至勾结刘天龙,设计绑架她的经过简述一遍。
听完他的叙述,常丽圆心中不胜欷吁。爱可以成就一个人,爱也可以毁灭一个人,爱的力量实不容小觑。在爱情的天地里,爱人或被爱都不及相爱美好,可是相爱的两人却要分开,这又该如何计较呢?她在心中苦涩地叹无奈。
“我没有受到伤害,你就原谅她吧。”她可以体会美玉心中的苦。
“没受到伤害?你手臂上的疤痕是哪来的?”想起她无瑕的手臂从此留下一道伤疤,他就有杀人的冲动。“再说,要不是我早一步把你救出,你已经被他们偷渡出去放逐大陆,让你自生自灭了。”想到刘天龙的歹毒计划,他仍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
“可是她情有可原啊!”常丽圆还想替美玉说情。
他不悦道:“别说了,我绝不会原谅她的。”他拒绝再谈这件恼人的事。
他正在气头上,看来是不可能马上原谅她,也许时间可以缓和一切,气消之后自然就会原谅她了。
“好吧,这事暂时放下。”
见他露出疲倦脸色,常丽圆体贴地说:“你刚出院,早点休息。”
“我先送你回去。”
“不,我先陪你上楼休息,小江会送我回去。”
“我不放心他。”出过一次错,他无法再信任他。
她娇嗔道:“你就依我一次嘛。再说,这次不是他的错,是我警觉性不够才会上当,所以不能怪他,你可别责罚他哦。”
“你呀,怎么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宠溺地轻捏她的俏鼻。
常丽圆拉他起身。“走吧,我陪你上楼。”
踏进房间,她道:“这是我第二次进你的‘闺房’。”
他暖味地眨眼。“不久就是‘我们’的房间。”故意强调‘我们’二字。
她笑在脸上,苦在心里。这里永远也不会是‘我们’的房间,她凄凉地想。
推他进浴室沐浴更衣,常丽圆来到落地窗前,凝望今晚的夜色,满天星斗的夜空,星光闪烁晶亮,与她此刻的心情成强烈的对比。她多希望他俩的未来也能像星光般明亮,然,天不从人愿,事与愿违。
今夜是最后一夜,过了今夜,他们两人将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再也不会有交集,只能在回忆中搜寻他的影像。晦暗的心情令她愁苦满胸,重重地叹了口气,叹造化弄人,怨不得谁。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不知何时,赵丰邦已来到身后,双手由后环住她的纤腰,下巴放在她的肩上。
拉回思绪回道:“我觉得人的力量很渺小,世事难料,有许多事不是我们能掌握操控的。”就像他俩,相爱却不能相守,徒叹无奈。
“我很抱歉,让你经历这样的劫难。”他很心疼她不曾抱怨过,默默独自承受。
常丽圆摇摇头,想摇掉脑中烦杂的思绪,转身与他相对。
“我一时有感而发,没事的。”收拾起纷乱的心情,展露笑颜以对,不让他看穿自己真正的心思。
赵丰邦很感动她的温柔体贴。
“我保证,除非我死,否则你将不会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我将以我的性命守护你一生。”
常丽圆自动献上自己的唇。够了,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拥有他的爱她已心满意足,纵然要她抱着回忆孤独终老一生,她也无憾了。
送他上床,替他盖好被子,眷恋地看着他的睡容,轻抚他的脸庞,轻声呢喃:“原谅我的自私,别了!我的爱。”强忍着蓄满眼眶的泪水,她开门离去。
第十章
赵丰邦阴郁的脸色,像极了窗外阴雨蒙蒙的景色,灰暗阴沉得令人透不过气的压力,沉重的让人窒息。
自从常丽圆离开后,他的脸色就没有好过,凛着悒郁的冷脸好骇人,令人不敢直视。公司员工更是加倍卖命工作,以免稍有疏失而挨刮。人人避他惟恐不及,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没人敢冒死近他的身。现在全体员工的心愿不是加薪,不是业绩好,而是—苦难的日子快点终了。
他知道他不该迁怒他人,但就是压抑不住胸腔内的那一股忿怒懊恼。
看向窗外灰暗的天空,思绪飘到那一天……
一早,他兴匆匆的来到常家准备接常丽圆上学,开门的是常母,告知她已上学去了。下午他又兴匆匆的到学校接她下课,钟桂香告诉他她已回家。到常家想见她的面,常母又告诉他人不在,连着两天都是这种情形,让他警觉事态严重。他欲弄明白怎么回事,却不得其门而人,虽心急,可也无计可施,加上公司改组,有许多事务须处理,只得将这事暂时缓下。
天星帮虽已解散,仍有许多后续的事务须处理,像赌场、舞厅、酒店等场所的结束整理,为兄弟们安排适当的工作。还要顾及现有公司的营运,又要酒店等事业的资金转投资,许多决策都需要他定夺,教他忙得焦头烂额。几次想召回远居日本的林育民,终究不忍心打扰他们而放弃。
那日,常丽圆学校举行毕业典礼,他想自己的毕业典礼,她一定会参加,这是他逮人的好时机,特地抽空怀着无限希望来到她的学校,却教他扑了个空。她竟恶意缺席自己的毕业典礼,真是恼人啊!
又过了几日,他再度来到常家,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已人去楼空——搬家了!他们为了避开他竟搬家了,他不敢相信他们避他如蛇蝎,但也使他认清事实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定他们躲他是其它原因,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背景。然,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自欺欺人,他们确实是因为他黑道的背景而躲避他。难道他得一辈子背负黑道的十字架?不!他绝对不要。
大家都害怕黑道的打打杀杀,谁也不愿意和黑道有所牵扯,总是避之惟恐不及,有谁会笨得向黑道靠拢?他可以理解常家不与黑道打交道的心理,可他也怨他们不给他申辩的机会,就判了他死刑。
他烦躁的叹口气。目前尚未查出常家人的下落,不管他们躲到何处,他都要找出他们。他要他们知道他的决心,以及他努力的成果,更要他们再次接纳一个新的身份的他。所以,他鞭策自己没日没夜的疯狂工作,借以转移对常丽圆的思念,更希望能缔造佳绩,他要他们对他刮目相看。
他不仅能脱离黑道,更能开创一番傲人的事业。
短短三个月中,他并购了不少公司,事业扩展一倍,天星集团也搬进新购的气派大楼。
他强势的作风,在商界引起轩然大波,人人谈赵丰邦而色变,视他为最强劲的对手,他更是媒体的宠儿,大家争相报导他的一举一动,他也借由媒体将他的讯息传与常家知晓。
他要以傲人的成绩向他们证明,他们错了!
自从那夜与赵丰邦分手后,她不曾再展笑颜,脸上总是浮现淡淡的哀愁。在人前强颜欢笑,人后暗自垂泪。常母虽心疼,但为了女儿的将来,只好狠下心视而不见,期盼时间能平复她的心情。
常丽圆如同以往照常上下课,只是接送的人换成常父。
为确实切断两人的联系,常父亲自接送,阻断他们所有能接触的管道,就连家中电话也换了一个新的号码,做的不谓不彻底。
她就像没灵魂的人恍惚度日,过完一日又一日,不在乎今夕何夕,像飘浮世间的游魂,不知何去何从,没有未来,也没有归宿。
钟桂香看得好心急,开口劝道:“丽圆,你要振作起来,我想以他目前的努力,相信过不了多久,伯父会认同他的。”
赵丰邦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不容抹煞。近日报章杂志常有他的报导,称他为‘经营之神’,短短三个月合并不少公司,成绩斐然,他的并购不是瓦解原有公司,而是投人资金,扶助公司维持正常营运,原有的业务、员工照旧,只是公司的管辖权归天星集团所有,成为天星集团的子公司。
常丽圆不抱希望地摇摇头。以父亲的固执,要得到他的认同谈何容易?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何日。
“这事也急不得,最重要的是眼前的毕业考,先应付考试,等顺利毕了业,再来烦恼吧。”钟桂香提醒她,毕业考将至,不可再恍惚度日。
是啊!下星期就是毕业考了,她得提起精神振作,免得到时无法顺利毕业,那就不妙了。
一星期的考试终于考完了,就等着两星期后的毕业典礼。这中间空闲的两星期,常丽圆开始忙着找工作,以忙碌来阻止自己思念赵丰邦。
很幸运的,她在毕业典礼前一天接到录取通知,要她第二天到公司报到。她原想要求缓一天报到,好参加毕业典礼,继而想一想,决定不参加。
因为她知道,赵丰邦绝不会错过这个可以见到她的机会。既然要分手,又何必再相见呢?相信聪明如他,一定能猜出她离去的原因;不能改变的事实,即使再相见也是惘然,徒增彼此的痛苦而已。
她从学生转变为上班族,开始全新的生活。为了能尽快熟悉工作,她比别人早到,也比别人晚退,把全部精神寄托在工作上,使自己疲累得无法胡思乱想。
就在她第五天下班回家,父亲告诉她一个意外的消息—搬家。
她吃惊的问父亲:“为什么?”
“现在住的房子太旧了,一些管路常出问题,维修很麻烦,所以换新房子。”父亲如是说。
其实她心知肚明,房子老旧只是搬家的小部分理由,主因是为了确实切断她与赵丰邦之间最后的一条线。由此可见,父亲先入为主的观念已是根深蒂固,不容改变了。
她工作的公司是一家规模中等的营造公司,老板王大有是一位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虽没有脑满肥阳的市侩,可也有中年人的福态,待人和善,是一位好老板。
进公司后,她拼命工作,努力的成果是得到老板的赏识。正好他的秘书因结婚辞职,她自然由助理升任为秘书。
今天正是她上班满三个月,她的老板一早就找她进办公室。
“常秘书,我们与天星建设有一项合作计划,你叫工务部准备好所有资料,要他们先送到天星建设让他们过目,再约时间详谈细节,”她的老板交代着,没注意到她一闪而逝的惊讶眸光。
“是天星集团的天星建设?”她再次确认。
“没错。”
“那对方由谁负责这项合作计划?”但愿是她不认识的。
“这次合作的案子不小,他们总裁亲自负责。有什么问题吗?”王大有不解她为何问得这么详细。
“哦,没有,我去叫他们准备资料。”她的声音不稳。
“常秘书,这次的合作案很重要,要他们多用点心。”王大有慎重的交代。
“是!”常丽圆强装镇定的走出老板办公室。
坐回自己的位子,她仍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狂跳的声音。
这个消息带给她不小的冲击。怎么会这么凑巧地与天星建设有合作计划?!刚才老板还提到,要和天星建设约时间详谈细节,她是秘书,届时一定得出席,那不是会和赵丰邦见面吗?怎么办?她不能和他见面啊!
该如何躲过这次的碰面呢?她急得如热锅上蚂蚁。
没有给她太多时间细想,与天星建设洽谈的日子就到了,他们会在早上十点整到达公司。
带着一颗不安的心,常丽圆心慌意乱地准备着资料。瞄了眼桌上的钟,九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他们就到了。
该如何是好呢?她还没想出遁逃的方法,谁来救救她呀?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来她是在劫难逃了。
“常秘书。”王大有叫唤着他出神的秘书。
老板的叫声吓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