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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鹰冰美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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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心中,她们是她誓死与共的好姐妹,情分不逊两位仍身在二十世纪的冷血姐姐们。
  一个重重的落地声响起,冷刚双膝跪地垂下头,“全是我的错,是我该死!”
  “别这样,冷刚,发生这种憾事是谁也无法预料,只是怪霞福薄命浅。”龙贝妮拼命忍着辛酸道。
  “你打我,骂我好了,我罪该万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愧疚感让他不敢抬头见人。
  “你这是何苦来哉!”她用眼神暗示夫婿天寒,希望他安抚冷刚的内疚。
  一接到妻子恳求的眼神,不善言辞的斜剑山庄庄主冷天寒,只得接下“懿旨”,谁教他是“妻奴”票选的第一名?
  “够了,冷刚天灾人祸是无可避免的,不管今日出事的是你或是龙霞,我们一样会心痛。”
  对于那四位忠心护主的冰美人,他是由衷的感激,更钦佩她们无所畏惧的勇气,甘愿抛弃未来世界的一切荣誉和家人,尽心服侍她们心目中的唯一主人,为此,他也将她们视为亲手足,如同那些患难与共的兄弟般。
  “可是……庄主,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对不起大家,害霞姑娘为我丧命。”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因他而魂飞九重天,教他自责不已。
  “不要再说了,我相信霞不会怪罪于你的。”龙雾倚在夫婿怀中,无声地垂着泪,她无法承受霞已离她们远去的讯息,姐妹为伴已有二十几载寒暑,这项打击着实令人心碎。
  “是啦!大钢牙,一切是天定,不是单凭你一己凡力能扭转的。”紧搂娇妻,冷玉邪企图打散一室低迷。
  霞的意外他有些难受,但更让他揪心的是妻子的眼泪,毕竟他和龙霞相处的时间不多,而他的一颗心全悬在雾儿娘子身上。
  一旁的向景天拥着哭红眼的妻子冷琉璃,风千屈则不舍的安慰哭得淅沥哗啦的爱妻柳纤云。
  “我知道你们不怪我,可是这样我更难过。”冷刚一说完,不由自主地猛赏自己耳光。
  “冷刚——”众人轻呼。
  “发够了疯没有,没见到尸体,我们绝不接受霞已经不存在的事实。”两道白影分别禁锢他的双手。
  “烟,云,你们怎么也赶回来了?”龙雾忍住悲伤,望着久别的姐妹。
  龙云远嫁睢阳城外的霸风寨,也就是今日的镇国将军府,而烟正在湖南龙门,帮新任门主龙雅整顿门务,两人都离杭州城甚远,一时之间不应知情才是。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岂可不知。”龙云虽冷但性子急,不太憋得住话。
  “你家相公呢?”冷玉邪悠然地问道。
  龙云不在意地耸耸肩,“管他去死,霞的事比较重要。”
  刚得知这一消息,她头也不回地跃上快马,直奔杭州城前来,弃夫于不顾,没想到在城门口巧遇急奔而来的龙烟,两人相视不言,便朝同一方位驰去。
  龙烟冷静地先向主子颔首,然后蹲下身子问:“你找过霞的下落吗?”
  听到问话,冷刚略微仰起头,“四周全找遍了,除了漫漫黄沙,不见丝毫人影,只剩一只银铃。”
  一发现马背上少了龙霞,他马上下令所有人尽全力去寻找,直到一道银光在沙漠中反射,他才错愕地傻了眼,任由银铃沉没沙流里。
  “你确定霞落入流沙河?”龙烟再一次要求认证。
  “是的。”他很希望回答相反语句。
  “我了解。”龙烟站起身,走向龙贝妮,“小姐,你记得爱因斯坦的能量不灭定律吧!”
  爱因斯坦?能什么量……众人如七月鸭子听雷声——不懂。
  倒是龙云、龙雾的眼一正,等着下文。
  “你的意思是霞尚在人间?”能量不因空间改变而消失,龙贝妮想到了。
  “嗯!我在龙门总坛时,龙雅突然要我回庄一趟,说霞发生了意外,所以我才得知这件事。”
  “既然有流沙,那沙流应该流向何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不外提醒我们,凡事必有定律。”
  “没错,流沙的流向总会有个出口。”兴奋的龙云一扫之前的怆然,右手轻击左手掌心。
  向景天好心地提点,“我听不懂什么哎因死躺,但是有一点你们别忘了,人无法在流沙中呼吸,何况流沙河有多深多长亦不可测。”一旦沙子入了口鼻,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
  他的话的确不中听,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绝不放弃。“烟,老祖宗怎么说?”龙雅是龙贝妮的嫡传祖先,碍于礼法,她以老祖宗称之。
  “小姐,你是龙家的女儿,体内流有龙王血脉,世代受南海龙王庇佑,应该有个谱。”
  思忖片刻,龙贝妮绽露出一朵细微的笑靥,“我懂你的意思了,烟、云、雾,准备牲礼起水占。”
  “水占?!”
  龙云、龙雾先是一怔,继而吁了一口气,她们怎么会忘了以水占卜这件事,真是健忘。
  三牲摆在向水处,三果以石当桌,分向三方摆弄,洛神花扬洒在水面上,随着淮河的水在原地打转。
  “不要紧吧!贝儿,会不会伤到腹中胎儿?”对于未知之事,冷天寒以妻子安危为第一要件。
  “水是龙家的灵魂所在,不会危害到龙家人。”龙贝妮回以笑谑的眼神,转身将手探入河水。
  瞬间河中出现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小漩涡,小漩涡不停地打转汇集,形成一个大漩涡,让围观众人不由得俯首称奇。
  “南海的水神呀!庇佑我龙家的王,你的子孙需要一点启示,请赐予水的力量。”龙贝妮的手似乎被水包围住,漩涡中突然冲出龙形的水柱,将她卷在半空中,不停地在她身侧绕转。
  “贝儿——”冷天寒忍不住担心地大喊。
  “不会有事的,水是小姐的守护者。”身后的龙烟出言解释。
  这种水占她也是头一回见到,有些讶然又有些感动,天地之间的神秘,是一介凡人无法窥知的。
  一会儿,水龙的行动渐趋缓慢,由空中的回旋降到靠近地面,龙贝妮的脚一接触实地,水便迅速地由她脚边退去,水面上恢复以往的平静。
  “小姐,怎么样?”
  “贝儿,你没事吧?”
  “夫人,问出霞的生死吗?”
  “大嫂,好不好玩?”
  最后那一句话一出口,众人目光马上怒视那位不知死活的家伙冷玉邪。
  “我知道自己俊美无俦、举世无双,你们用不着嫉妒我的……哎哟!雾儿娘子,你好狠的心。”冷玉邪哀叫一声,心想,哦!真疼,娶个武艺高超的娘子,注定一辈子要他“疼”入心肝。
  “闭嘴,否则我下毒毒哑你。”龙云一脸不悦,高举着手腕威胁道。
  “毒云你……哼!”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冷玉邪想着撇过头去。
  龙烟无奈地说道:“你们收敛点,听小姐怎么说。”真是一群玩性重的大小孩。
  见众人收起不甘正经的脸色,龙贝妮才放柔脸上线条,“霞还活着。”
  “真的?!”姐妹们终于放宽了心。
  “太好了。”男人们嘴角上带着笑意。
  “小姐,霞在何方?”
  龙贝妮淡淡地垂下眼皮,“北方。”
  向景天多事地插上一句,“在北方干什么?难不成也思春了。”
  也?!这个敏感的字眼引起龙云、龙雾的不满,“向景天,你活得不耐烦啦,想不想试试我的新毒药,保证你想死绝活不了。”
  “云呀!我看一命呜呼太便宜他了,干脆来个要死不活的‘享受’,我会暂时忘了研制解药。”
  这两个女人好阴毒,他不过才说了一句话而已,向景天撇撇嘴想。“喂!我说的是实情,你们都一大把年纪……呃,是青春年少。”
  好可怕,女人的瞪功真厉害,他这正人君子被她们一瞪,立刻自动矮化为谄媚小人。
  “不然咱们来打个赌。”向景天不甘心地接着说。
  又是赌?他还真是输不怕。
  “你想赌什么?”众人乐得看他出丑。
  这次他学乖了,亲眼目睹两座冰山被“笨蛋”们抱走了,他若执迷不悟,只会玩死自己,想毕,向景天转了转眼珠子,“我赌霞这次逃不过情关。”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不赌。”他们又不是向景天这种呆子,才不会下这种“稳死”的赌注。
  “嗄!你们……”可恶……太可恶了,一群“恶质”人类,向景天气得直跳脚。
  第二章
  天堂和地狱有何分别?这句话正是她龙霞目前的写照。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见到的是丝帐羽被白玉床,雕花绣凤穿银线,袅袅檀香绕床柱,一株金榕摆在高几上,清脆的风铃声在廊边轻响,乳黄色的窗棂上停了三、两只翠鸟,翠鸟背后是一片晴朗无云的淡青色天空,金色的光芒温和而不刺眼。
  “小姐,你醒了,先喝碗燕窝鲍鱼粥好不好?”秋香不待她回答,一碗大补粥已呈上来。
  “你是……”龙霞狐疑地看着她,看她挺面生的,但从衣着打扮看来,应该是个伶俐受宠的侍女。
  “我是奉堡主之命来服侍小姐,请小姐趁热喝了吧!”想起上一任服侍小姐的丫环下场,秋香便心有余悸不敢疏忽。要不是夫人一再保证她的安全无虞,她才不会傻得送肉入虎口,当夫人的眼线兼破坏者。
  趁热?这粥都快凉了,少说也放了近半个时辰,龙霞看着粥心想,不过还好她一向喜欢吃冷粥,便不在意地接过碗,一口一口慢慢吞噎。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许了人家没有?有没有意中人?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秋香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些话全是夫人命令她问的。
  手中的筷子停了一下,龙霞从眼角瞥瞥她,“你应该是个丫环吧?”
  “丫环又怎样,我可是全堡最得宠的侍女。”秋香傲气地说,她可是夫人的心腹,没几个人敢开罪她。
  “喔,了解。”一个不知本分的丫环,龙霞颇同情她的无知。
  以往在她身边服侍的女孩们,刚开始会惧怕她身上的寒霜,一旦相处久了,自然不再害怕,偶尔会顶个一两句,但从不逾越主仆之分,待人处事方面更不会有大小眼,一律格守本职。
  “了解是什么意思?你在嘲笑我?”秋香两只手叉着腰际,活像只喷气的老茶壶。
  “我不知道贵堡的规矩如何,不过我看你的表现不像个丫环。”只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下人罢了,龙霞不屑地想。
  瞧她冷冷淡淡的模样就有气,除了脸蛋长得俏一点,哪比得上夫人的妖媚。“要不要再来一碗。”秋香不怀好意地问。
  “好的,麻烦你。”故意谦和地要求再添一碗,龙霞想磨磨她的锐气。
  一般来说,她不会故意找人麻烦,但是麻烦若在面前而不去挑又违背她的本性,所以她只好做个惹人嫌的“恶客”。
  不情不愿地扭着细臀,秋香捧着一碗粥靠近,一双三角眼正闪着恶意光芒,手一翻,整碗粥眼看着要落在龙霞身上,岂知……龙霞一个巧手接过空碗翻转,完整地将浓粥收在碗里,不露半点稠液,“谢谢你的粥,真是好吃。”
  想玩她,再回去修炼一百年吧!龙霞作态吃着粥,眼底有着不屑和冷意。
  “你……你……”秋香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她只是个纤弱的病人,不可能……“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我这个人一向很懒,不喜欢重复背诵自己的生平,等你的主人在驾光临时,我再回答也不迟。”她龙霞的人生说来单调,却又比寻常人丰富,同年纪的女孩乖巧地上课、上班、谈恋爱作梦时,她则是受训、杀人、考社会大学的黑色执照。
  “你……”秋香再一次说不出话来,气得两颊涨红:“不要太得意,见着了堡主,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话来。”
  “怎么着,贵堡主容貌如此吓人,有三只眼还是头上长了角?”这挺像在描述撒旦的外表,龙霞不在乎地想。
  “我们堡主更可怕,他有一对……”秋香话来不及阐述恶魔之姿就被恶魔断了羽翼。
  “臭丫环!”声未歇,便伴着一道掌气而至。
  秋香被掌风一扫,连后退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飞撞在墙上,当场吐了一口鲜血跪在地上猛求情,“堡……堡主饶命,奴……奴婢再也……不敢了。”她失去血色的身子打着抖,下颚抖如风中的落叶。
  “该死。”他手举起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多造杀业。”这话贸然一出,龙霞深觉好笑,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居然虚伪地大放厥词,劝人少积恶果,以荫后人。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因佳人的两句话,他强压抑住满腹愠火。
  “谢……谢谢堡主不杀之恩,秋……秋香告退。”秋香连滚带爬,满脸惊惶地离开。
  少了个多舌的麻雀,室内一下子静得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蓦然龙霞那悦耳的轻笑溢出。
  “你在笑什么?”不解地侧过身,萨非鹰不让她瞧自己的正面。
  “她的名字。”
  “名字?”
  “秋香呀!就是三笑姻缘中的唐伯虎点秋香。”她心想,但此秋香非彼秋香,两人有如天壤之别。
  三笑姻缘?他更加困惑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许戏耍我。”他的语气中有着命令。
  龙霞撇撇嘴想,好专制的男人,不过她倒是记着一件事,唐伯虎这时还没出生呢,哪来三笑姻缘中的秋香。
  看他身为一堡之主,却一副遮遮掩掩怕人瞧见似的别扭样,看了真令人不舒坦。“你是男人吧?”
  “你在侮辱我?”萨非鹰僵直的宽背正蕴藏着一股看不见的蓝火。“道歉。”
  道歉?对她而言好遥远的字眼。
  “你要我道什么歉。为了你不是男人的事实,还是因为你是男人呢?”她慧黠地问道,这男人真好笑,居然要她道歉,如果他不是男人,为此道歉还有理,可他偏是男儿汉,气嘟嘟地要她道歉则有些荒谬。
  “你好大胆,竟敢一再挑衅我的怒火,你嫌日子过得太清闲了吗?”一转身,他一双大掌欺上她的皓颈。
  龙霞不害怕的反而看傻了眼,咦!深棕色的栗发中有暗红发根,他的眼睛是……“你有一双美丽的阴阳眼。”
  “美丽?!你说我的眼睛颜色美……丽?”他不敢置信地掌心一松,改掐为抚。
  打一出生睁开眼见世之初,众人皆避他如鬼神,直呼他是魔来投胎,若不是有位见识渊博的老仆执意要照顾他,此刻他已不存在世间。
  后来及长因突兀的外表,他身旁没有半个人敢靠近,所以养成他孤僻残酷的个性,只知以暴戾凌人,而这点他做得很成功,使得每个人都畏惧他,任由他孤独地俯望高山下颤抖的人群,如蚂蚁般以他为首。
  她点点头,“是很漂亮呀!我家大小姐很迷恋绿色眼眸的男子,而我个人则偏好蓝色。”大小姐嫁的就是拥有绿眸的英裔美国人。
  她很少看见有人一眼深绿如潭,另一眼浅蓝似海,若不仔细瞧,会以为是蓝中带绿的颜色,而那头头发,该怎么说呢?就算名家亲自挑染,也染不出那抹自然的火焰,简直是上帝的杰作。
  “你不怕我?”他手指由她的皓颈往上轻抚,一直到她滑细的丰颊。
  他不由得上下打量她,一双清澈如潭的杏眼,小巧红殷般的菱形唇,肌肤胜雪玉质骨,淡眉如月似仙女,乌丝缎瀑惑心魂,袅娜腰肢柳般风情。江南美女的身段,纤细合度的薄杨娇躯,比古画中的仕女还要妍美三分,而她那淡雅的冷然气质,更教他移不开眼光,不得不醉死在她的冰裙下。
  “怕。”
  眼神倏然阴沉,萨非鹰的手指似乎泛出火丝,“你怕我?”他不许她怕他,谁都可以怕他,唯独她不行,她是上苍恩赐给他的礼物,是他唯一所有。
  龙霞面不改色地说:“当然怕,如果你的手指再不离开我的脸,它很快会少掉一截,我怕自己太血腥了。”
  救人一命,以身相许的戏码太老套,她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而让别人平白吃豆腐的下流事,绝不被允许发生在她身上,她可是江南有名的四冰美人,不是送往迎来的烟花女子,谁都无权玷污她。
  萨非鹰怔了一下,莫名地放声大笑,“有趣,你很合我的胃口,我喜欢。”
  “很高兴你喜欢我的味道,相信把我清蒸或油炸同样可口。”她附和道,这男人当真有毛病,拿她的恐吓当趣事。
  “我是很想吃了你,用我的方式,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方式。”他兴味十足地挑高她的下巴,让她看他眼底的欲望。
  头一回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而且是个女人,光这一点他就不打算放她走,何况她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美得最没有匠气的女人,艳丽中带着纯净,纯净中有一丝倨傲,冷得像雪山的千年寒冰,却又能感受到她的淡淡暖意。
  她,是一座宝山,值得他用心支挖掘,他相信冰山下有颗滚烫的心,而他从未看错人。
  原来他不是一只色鹰,而是一只披着鹰羽的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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